第24章 禍因人積 魔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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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熊這次在修行界的第一次與人爭鬥就這樣還未開始就結束了。老熊借助葫蘆躲在渤海裏,又自成一個異空間,所以中國修行界10幾位元神高人找了方圓幾千裏,搜尋了10幾天後都沒有結果,隻好放棄搜索,轉而暗中關注。而老熊識海中的戰鬥才剛開始。

    老熊剛剛講肉身元神皆收入葫蘆空間,又將葫蘆空間沒入海水中,還來不及有其它動作,識海中就掀起驚濤駭浪,再也無暇他顧。而葫蘆空間是個異空間,在地球幾乎沒有重量,因此如同一個無色的氣泡,在海中順海水漂流,連老熊都不知到下一刻將漂流到哪,因此那些追蹤的元神高人也找不到。而老熊剛逃狼窩,又入虎口,他剛躲過敵人追蹤,龍魂元神就如同真龍一樣張牙舞爪,咆哮著向老熊的元神撲來,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原本以變成金黃的龍魂竟然又染上一些黑色。老熊一下子懵了。

    原來自從在西南興雲布雨後,沒有自我意識的黑龍龍魂就從老熊識海中分離出來,自成一體。由於其沒有自我意識,因此相當於老熊的又一個元神分身,被老熊稱為第三元神。但是,老熊也沒有修煉元神分身的功法,也不知如何使用龍魂元神,所以隻是在上麵附著了一道神念了事。

    而後,龍魂在老熊識海中不斷成長,尤其在老熊將京城主要景點和山川地脈的影像複製到識海中以後。因為老熊此舉,相當於為同為精神體或者叫靈體的龍魂元神建造了真正的龍脈和溫養龍脈的陣法。

    成為靈體的龍魂元神正好填補了這個虛擬城市的龍脈中的龍脈靈體的位置。因為老熊沒有吸收龍脈的靈力和靈性。而老熊複製的影像總是力求具足神韻,因而不知不覺將千百年來無數京城及華夏子民寄托於這些景點上的心念和人為賦予的靈性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則用自己的純淨的空性的元神之力複製出來。

    因此,老熊複製的景點靈性、神韻幾乎與外界分毫不差。但這樣一來,龍魂元神與之結合後,就好比一個超級電腦的智能程序時刻在吸收無數智慧生命的信息和靈性,時刻在受這些信息和靈性的熏染和陶鑄。龍魂元神好比嬰兒及白紙,接受了京城龍脈真靈特有的靈性和無數人的心念寄托後,產生異常激烈超乎老熊想象的劇烈反應。龍魂誕生了新的自我意識,好比電腦程序產生了生命,老熊隨便附著的一道神念很快就被其吞噬和同化。

    這樣,老熊這近兩個月的奔忙直到現在才算最終完成,可惜卻是自掘墳墓,不知不覺為自己製造了一個超級心魔。

    而龍魂由於受到京城龍脈至尊至貴、唯我獨尊的性格的影響,在剛一完全形成自我意識的時候就不能容下識海中有異己的力量。因為龍魂自我意識的完成與老熊在中南海附近遇險幾乎同步,所以之前沒來得及發作。之後,老熊不戰而逃,更是讓高傲的龍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老熊剛脫離險境,龍魂就向老熊發難,勢要奪取身體的控製權。

    這時的龍魂雖是靈體,但是如同真正的神龍一樣,身軀結實強壯,連細微的鱗片也惟妙惟肖。而且矯健異常,四肢鋒利的龍爪劃出一道道殘影,瞬息將老熊元神籠罩。老熊的元神除了飛行外,從來沒有戰鬥過,因而什麽經驗也沒有,隻是本能地用元神打起了太極拳,這是老熊唯一學會的戰鬥方式。

    在龍魂撲來那一刻,老熊幾乎以為自己完蛋了。因為在識海中,龍魂及老熊元神都相當於腳踏實地,自身也是真實的存在。那中睥睨天下的威壓和撲麵而來的勁風讓了老熊毫不懷疑自己會受傷,會死亡。好在龍爪剛抓傷手臂,巨大的疼痛驚醒了老熊,老熊本能地運起太極拳。而太極拳果然神妙,元神使用出來更是威力巨大。老熊重頭到尾將太極拳打出來,元神之力劃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圈,形成一個個漩渦,化解了龍魂的攻擊,雖然攻擊不足,但自保有餘。而且,識海究竟是老熊的地盤,可以在裏麵瞬移,所以龍魂暫時奈何不了老熊,老熊還可以邊戰鬥邊思考這時怎麽回事。

    等老熊將太極拳來來回回打了十遍,才發覺龍魂看似猛惡,但似乎不能脫出虛擬的京城中的皇城的範圍。老熊略一思考,就明白原來京城的風水陣法不但有涵養龍脈的作用,同時也將龍脈固定、圈養起來。而天壇、地壇、日壇、月壇及紫禁城三大殿等建築構成先天八卦大陣,龍穴就在交泰殿。而各大寺廟的佛像也能對龍脈起到鎮壓和牽製作用。所以,老熊靈機一動,瞬移開來,在城池上空幻化出一個蓮台,盤腿坐下,誦念六字大明咒、金剛經、心經等伏魔經咒,並且加持城池中各寺、各壇、各殿,讓他們牽製龍魂。

    隻見老熊元神金光燦燦,毫光萬道,瑞氣千條,念咒時“唵、嘛、呢、哞、哄”等六個鬥大的金字和一丈多大的巨大“卍”字符號以及金剛經、心經、大悲咒等經文如同字符河流一樣湧向龍魂。這些金色字符一接觸龍魂身上的黑氣和紅色、白色、藍色、黃色等金色以外的雜色元氣就如同滾湯潑雪一般將其消滅。但是,龍魂很快就從識海和城池中抽出無數雜色元氣來補充。老熊一看,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煉化識海中的“雜質”。

    於是,老熊念誦經咒格外賣力,先是翻來覆去念誦六字大明咒、金剛經、心經、大悲咒。後來,自己幾乎沒怎麽念過,隻是看過記住的楞嚴咒、地藏菩薩本願經、藥師咒等經咒也念了出來。漸漸的在自身暫無危險後,越念心越平靜,越念越有所感悟。老熊恍然覺察,這些基本功課和戒定慧的修持自己已經快兩個月沒做了。心中湧起濃濃的懺悔之意,他漸漸認識到自己的境界退轉,導致招來外魔。他意識到本來沒有自我意識的龍魂如今卻產生自我意識,而且造自己的反,定是因為自己複製京城各景點的靈性神韻,招來了許多凡人的雜念,與龍魂結合後導致龍魂魔性複蘇。

    他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現在就想融匯三教並且“真如本性任為之”的狂妄可笑。原來自己的凡夫心還很強大、許多不良習氣還在根深蒂固。自己的戒定慧修持稍一鬆懈就招來外魔,就讓道心退轉。看來孔子講的“道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真是金玉良言。而且,老子也告訴我們真正的道者都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諸佛菩薩更告誡我們要時時持戒,精進,不能放逸。看來自己對三教許多教義隻是知道、理解,但還沒有落實到行動上去。自己有什麽資格現在就奢望融匯三教、超越三教呢?

    有了這樣的認識,老熊心理對佛、法、僧(當然是自己理解的僧)全心全意皈依起來。他邊念經咒邊觀想自己虔誠皈依整個下方城池中的所有諸佛菩薩,然後擴大到全中國,繼而全世界,漸漸擴大到整個宇宙、乃至三千世界,心量不斷擴大。然後觀想自己以利益無邊眾生的菩提心勢願斷盡自身煩惱,渡化無邊眾生,觀想三全世界諸佛也跟著念咒、伏魔。如此一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讓老熊的整個識海似乎就是三千大千世界,充滿諸佛菩薩法身,老熊的元神與這些恒河沙數的諸佛菩薩一起念咒、伏魔。經咒的神力也透徹整個識海,各種雜色元氣、念頭在識海中轉化成金色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龍魂也漸漸完全變成金色。不過,老熊在龍魂完全轉化為金色那一刹那突然感到了危險,飛速瞬移開來。而在老熊識海中激烈戰鬥的同時,老熊的身體中的真元由於元神的劇烈動蕩而隨之動蕩,原本溫馴的真元卻橫衝直撞,多虧老熊的身體內部經脈與葫蘆根須合為一體,葫蘆全力吸收亂躥的真元,才未然老熊身體受傷。而在這段時間裏,葫蘆元神全力隱藏老熊氣息和全力保證自身穩定已維持異空間的穩定,才沒有讓追兵發現。

    老熊念了不知多久的經,驀然發覺龍魂射向他的一道眼神充滿戲謔,老熊本能地瞬移開來,就見下方城池中所有虛擬的佛寺、道觀、宮殿、祭壇等建築在一條金色巨龍騰空而起之下如同地龍翻身,一下子“倒塌”大半,而後,“神龍擺尾”,金龍的尾巴抽了幾下,就全部掃平。而後,下方城池中隻剩下天然的山川地脈的影像,原本缺的部分也補全了。

    金色的龍魂更加純粹和強大,而且龍魂之力的屬性與老熊的元神屬性毫無差別老熊的經咒再不起任何作用。老熊隻好運起太極拳,但是很快就被龍爪屢次抓傷,被龍尾屢次抽了飛出去。龍魂脫離城池限製,飛龍在天,夭矯靈活無比,老熊的瞬移也不再占優勢。短短幾秒鍾內,就遍體鱗傷,好在元神除了劇痛之外,似乎沒有太大損傷,但很快,老熊就發覺自己的元神似乎變淡了一些,而龍魂卻似乎更強了,老熊再不敢大意。

    生死關頭,老熊明白這是自己一個人的戰鬥,誰也幫不了自己,心神空前冷靜。老熊很快明白戰鬥才剛開始,他之前一直以為龍魂是被外魔附體,隻要自己念誦經咒渡化其魔氣,又可以得到自己的第三元神。實際上,龍魂的主要意識卻是自己的心魔,因為龍魂吸納的城池中的各景點的靈性、意識、心念大部分是自己用識海中的元神之力模擬出來的。本來自己修持戒定慧,修持止觀,已經將大部分貪嗔癡慢疑等凡夫心修除或者沉澱了,但是,其業種還在。老熊這兩個月又不注意防微杜漸,甚至壓根沒有修行,導致這些業種很快發芽成長,而老熊辛辛苦苦複製這個城池,相當於複製了這個世間名權利、聲色犬馬等五欲六塵最大的集合體,而複製所有京城的藝術珍品,也相當於複製了所有古往今來藝術家的一片癡心。而這些都是以外界的一點點力量為引,加上各種培養魔念的機製,讓自己的潛在心魔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成長起來。

    不過,整個城池終究雜亂,龍魂其實是老熊自己的心魔,十分了解老熊。所以開始故意迷惑老熊,讓老熊將城池中的各種雜念煉化,隻剩一念純粹的慢心,因為其性質看起來高貴堂皇,而老熊的佛心、道心稍微偏頗一點就與之沒有任何差別,所以伏魔經咒根本不起作用。而這期間,龍魂心魔乘機完全掌控模擬京城地區的山川龍脈,借老熊自己的元神之力供給龍脈,然後再供給龍魂心魔。

    龍魂本來已經與老熊部分彼此,而心魔也來自老熊自身,之前,老熊的經咒隻是煉化元神之力中的雜質,而他的懺悔隻是將慢心之外的雜念、凡夫心消除。而慢心,由於潛藏太深,老熊之前根本沒有意識到。或者意識到了還將之當做寶物。因為慢心的意思是一個人自尊心過重,過於想得到別人尊重乃至崇拜,漸漸發展到極端就是極端剛愎自用、自以為是,自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理和權威。而自尊心誰沒有,而且甚至一直是社會是周邊環境提倡的東西,不自尊自重的人是會被人唾棄的。

    但是,修行尤其是修佛,貪嗔癡慢疑都是要不得的。因為修習佛法目的之一就是要斷盡煩惱,要降伏乃至斷滅心中雜念。凡夫心中雜念叢生,反而不會有哪種雜念更強大;而修行者剪除了無數雜念,卻餘下貪嗔癡慢疑五種本源的習氣、雜念最隱蔽、最難滅除。因為念頭集中了,力量反而大大變強,而且,對於修行者來說,元神是一個人的“神”,而念頭就是元神的“神”,就是元神的主宰者。念頭越精純,力量就越強大。元神之力的屬性可以用經咒,乃至用法寶煉化轉變;念頭卻隻有心的轉變、觀念的轉變才行。而這種心念的與大道微小的偏離是很難察覺的,他不像元神之力、真元力那樣有客觀的顏色、屬性標準可以輕易判別出來。相反十分隱蔽,有的如同老熊的這樣,隻要有一點種子就可能不知不覺形成心魔,要與元神爭奪身體的控製權。有的貪嗔癡慢疑某一種或幾種念頭過於強大的更是可能修行一開始就用其中一種念頭或幾種一統全部心念,雖然勇猛精進,但修出來的卻是空前強大的我執,對於佛法來說,修的已經是魔念了。而這種心魔或我執都是自生的,一但形成後,就與道心元神互相知己知彼,自己與自己戰鬥是最困難的。就如同孫悟空與六耳獼猴的戰鬥一樣,而《西遊記》的作者未必不是以這個非常形象化的情節來比喻修行者道心與心魔的戰鬥。

    所以,老熊接下來相當於自己更自己打,因為雙方力量屬性是一致的。而老熊還有不少劣勢,龍魂心魔因為結合了黑龍的龍魂有了龍族戰鬥本能,結合了京城龍脈靈性中的高貴、堂皇、正大、驕傲的性格,其實也不完全算“魔”,是老熊的另一個長久被壓抑的人格的具象化。如果龍魂心魔成功取代老熊現有的道心元神,相信老熊也會變成一個具有皇者之氣的傑出人物,也許這個“老熊”的事業上的成就會大得多。但是,這樣一來,老熊的心也就由無限變成有限,由空變成有了,修行的境界就落了不少。但目前,老熊卻打不過龍魂心魔,他隻有不斷逃躥。

    而後,老熊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讓葫蘆元神也來幫忙。可是,葫蘆元神加上老熊的道心元神聯手,隻是堪堪與龍魂心魔打了個平手。因為煉妖葫蘆對龍魂心魔不起作用,而將煉妖葫蘆中的獅子、駿馬、迦樓羅、大鵬等動物元神用出來,隻是戰鬥方式、招式上要強一點,但同時也削弱了老熊道心元神及葫蘆元神的力量。好在,招式上老熊的兩個元神也在戰鬥中學習最正宗的“龍爪手”、“鷹爪功”(鵬爪功)等等各種神獸的招式,也扳回了一點劣勢。總之,老熊識海中打得十分熱鬧,渾不知時間已經過了很久,若非老熊已經到了胎息可以辟穀的境界,老熊餓也餓死了。葫蘆元神參加了戰鬥後,還要保護老熊的身體,於是漸漸顧不上隱藏了,而且也不能保證空間一直在海水深處,漸漸漂到海麵上。

    幸運的是這時已經過了二十多天,老熊也被葫蘆空間帶著隨海水從渤海漂到了遠離岸邊的東海中。當載著老熊的葫蘆空間浮到海麵上那一刻,老熊在識海中的戰鬥出現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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