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南天和水心的加入，殘曉鬼帝對厲刀鬼帝的戰事變得很順利，形勢根本是一邊倒，因為根本不存在什麽高手能夠阻攔得了殘曉鬼帝進攻的步伐，沒有誰會是南天和水心任意一人的一合之敵。不過，南天總是在嘴上說著無聊，卻一直在冷眼旁觀，貪玩的水心倒是把這些鬼界的高手麽當做了自己消遣玩樂的工具，雖然水心出手難得傷人命，可是水心不傷人命不代表不會有誰來做善後工作。

    殘曉鬼帝的軍隊以著飛快的度向厲刀鬼帝的勢力核心地區挺進著。在行進的路上，南天的心中隱隱覺得一定會有什麽事要生，而且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氣息籠罩在他的心頭，而且這種氣息隨著軍隊的挺進一點點的增強著。雖然高風一直說南天和水心性子古怪，可是要真說誰古怪，在整個行軍的途中，便是南天和殘曉鬼帝了，一個，是被莫名的感覺的影響到整個人的狀態，而另一個，卻在不斷的掙紮著，還是因為玉妃。無可否認，殘曉鬼帝是愛玉妃的，很愛，可是，殘曉鬼帝內心所掙紮的正是怎麽表達自己的那一分愛。真的要像強盜那樣把玉妃搶過來麽？玉妃，不會恨自己的吧。

    就在南天心頭的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重，重的南天的心頭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軍隊停了，開始紮營。南天有些疑惑，看了看天色，現在既非夜晚，也非吃飯的時候，軍隊怎麽突然停了開始紮營？南天看向了殘曉鬼帝，和南天一樣一路心事重重的殘曉鬼帝也是一臉的疑惑，自己這個鬼帝，光顧著想自己的心事了，這一路走來的所有戰鬥是怎麽開始怎麽結束的都不知道，似乎全是高風在一手*辦，自己這個鬼帝，還真是失職啊，殘曉鬼帝苦笑著。看到殘曉鬼帝和南天的樣子，高風也是苦笑不已，一個是這次戰事的領袖，堂堂鬼帝，而另一個卻是專程請來幫忙的高手，隻是，他們兩個……還真是。

    “前麵就是厲刀鬼帝的帝宮了，今天紮營休息一下，明天開戰，或許，明天戰爭就會結束了。”

    雖然無奈，但是高風依然負起了向他們解釋的責任。聽到高風的話，殘曉鬼帝和南天這才注意到眼前恢弘的建築，怕是除了殘曉鬼帝的帝宮，整個鬼界不會有第二個這樣的建築了，殘曉鬼帝和南天都同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點頭。又心情同時變得沉重，同時沉默了下來。殘曉鬼帝是因為即將麵對玉妃，而南天，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沉重的壓在南天的心頭，惜月，是你麽？

    夜，一輪紫色的月懸在空中，真正入眠的沒有幾個，卻都在同樣盯著這一輪月想著各自的心事。

    “我感覺到她的氣息了。”

    水心第一次打擾想心事的南天。

    “在哪？”

    聽到水心的話，南天猛地轉過頭來，神色激動的看著水心。南天雖然有著關於她的直覺，感到她離他很近，可是南天卻並不知道她的確切消息，南天以為水心知道了，是以才顯得這般失控。

    “你的心中。”

    水心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這麽多年過去，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便一直是如此之重麽？水心心有不甘。盡管早已知道，可是水心從南天近日的反常中看得出來她怕是離南天很近了，南天的直覺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水心感到了來自於她的威脅，隻是，當她真的出現，自己，又將何去何從，還賴在南天的身邊不走麽？

    “我是感覺的到，她離我很近，隻是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恢複了記憶，我更不知道的是，我們現在所站的立場，會不會是和她對立的，甚至讓她因此而恨我。”

    南天想怒，卻終究沒能怒的起來，將所有的怒氣化在了一聲歎息中，南天知道，水心並非有意這樣說想要看他失控的樣子，是他自己沒能把持的住他自己。

    “曾聽人說過，你對她說過一句話，如果能讓她記得你，哪怕是恨，你亦無所謂。”

    南天一怔，自己是對她說過這句話，隻不過那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遙遠到模糊，連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那該是他將她第一次帶到南府的那天晚上吧，就在那天晚上，他知道自己愛上了她，也是在那個晚上，他告訴她，如果能讓她記得自己，哪怕是恨，他亦無所謂，可是……

    “可是，如果真的活在心愛的人的恨中，真的會無所謂，真的會甘心麽？雖然，我隻是想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如果是我，我不會甘心。那麽，我想問一句，我在你的心中，占有著怎樣的位置，如果你我不再遇見，你是否還會記得我的存在？”

    稍稍的沉默了一下，水心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不管是以前在南天身邊的十三年，還是和南天來鬼界的這一段日子，雖然自己的心思表現的很明顯，卻從未對南天說過，也從未問過南天這樣的問題。

    “你真的想知道？”

    南天微微蹙眉。水心認真的點了點頭。

    “做為一段記憶，我不會輕易的將你遺忘，隻是……”

    “隻是？是不是我隻是僅僅做為你的一段記憶而存在，其他，什麽都不是？”

    水心有些懂了。

    “或許，是這樣的。”

    麵對如此的水心，南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水心說的對，水心隻是僅僅做為自己的一段記憶而存在，其他，什麽都不是。

    “我懂。”

    水心說完不再說什麽，隻是看著月，雖然水心不知道，月裏麵，究竟有什麽，是否，是那些望著月思念某些人的人的滿懷的思念？南天也是微歎一口氣，不再說什麽，麵對如此的水心，他確實是不能再說什麽。

    同樣盯著這一輪月的難以入眠的，還有殘曉鬼帝。玉妃……殘曉鬼帝恨自己的父親，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自己早已和玉妃結成夫妻，可正是自己的父親，毀了這一切，雖然，正是自己的父親，給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比如說自己現在鬼帝的地位，隻是，父親真正給自己的，又有多少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玉妃，明天，明天一切都將結束，過了明天，厲刀將一無所有，包括你，而你，將是我的，隻是，這樣做的我，你會不會恨？雖然當初是你讓我起戰爭，隻是，我又如何看不出來你對他的愛，你早已經不愛我了啊，可我還是那麽的愛聽你說我是你最初的愛，我是你最愛的人。或許，這次的戰爭，本就是你為了報仇給我的圈套，可是，你失算了吧，你沒有想到我這裏會有兩位人界的高手，隻是，先是殺父之仇，再是殺夫之仇，你對我，會變得有多恨？”

    “對不起，明天，我將和你一起赴死。”

    同樣難眠的厲刀鬼帝和玉妃也相擁在一起看著那一輪紫月。

    “其實，你不必死的。”

    “原本的計劃中，隻要替父親報了仇，我將和你共死去做你真正的妻子，盡到我的責任，隻是，或許，我看不到殘曉死的那一天了，從先前的戰事中來看，殘曉的軍隊中，有高手，怕是出關之後的惜月，都不會是對手。所以，明天我和你共死，這是我的心願，也是我對你的補償。”

    “我的傻玉妃，他是愛你的，我想，他不會為難於你，如果我死了，好好的活著。”

    “活著？你讓我怎麽活著？我害了你，更害了惜月。惜月如果出關，得知你的死訊，必為你報仇，可是，看殘曉軍隊中的高手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惜月報仇的結果……”

    不是對惜月的實力沒有信心，而是在先前的戰事中水心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難以生出反抗的念頭，再者，從種種傳言來看，殘曉軍隊中的那個被稱作水心的女子是來自人界的高手，而且還有另一和水心同行的人界高手一直未出過手。即使惜月出關的時候已經有著飛升人界的修為，可是對上兩名來自於人界的早就是有著人的實力的高手，惜月不死，就是對方慈悲了，可是，即使不死，失敗之後的惜月，又會做出什麽來？是瘋狂的繼續報仇，直到對方惱羞成怒將之殺死，還是悲憤自殺？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不好，如果當初不是父親的野心，就不會有現在所生的一切，你當過的很幸福，是我害了你父親，更害了你和惜月。”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更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

    玉妃埋在厲刀鬼帝的懷抱，止不住的流淚。

    “還說傻話。”

    “就讓我明日和你一同赴死吧，就當是我求你。”

    玉妃哀怨的說道。求？厲刀鬼帝真的不知道再該怎麽說，當玉妃用如此的口氣說出了求字，自己還能如何？厲刀無奈的苦笑。自己真沒用，當初沒能下定決心阻止父親所在做的一切，反而還在嫉妒玉妃和殘曉，現在，一切都毀了，什麽都不將留下。如果當初，自己能阻止自己的父親，如果當初自己還能夠讓自己的父親再阻止殘曉的父親，即使玉妃和殘曉結婚，也不會出現如今的一幕，或許玉妃，也不會有這麽多的煩惱與掙紮，而是幸福的和殘曉生活在一起，幸福的去愛。或者，厲刀鬼帝突然有一種感覺，一切，隻是一場遊戲，一場戲，他們既在演繹著整部的戲，亦在戲中掙紮自己所不滿的戲中的命運，隻是，他們的掙紮，是那麽的渺小，畢竟，三界之中，又有多少芸芸眾生在掙紮，隻是，他們的掙紮，又換來了什麽？是戲的繼續上演麽？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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