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不想的是魏忠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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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富經我流氓手段一陣修理仍然不死心,我估計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支持,以他幾千萬的身家,哪裏在乎這區區15o萬欠賬?
有錢就是***的能使鬼推磨,這問題居然反映到郎書記麵前去了,郎一平指示,煤管局必須限期解決,不能影響企業生產,主管部門更不能把手伸向下屬企業,要錢要物!
我日,這是什麽指示?當初要解決工人的工資拖欠問題,老子出妙招為縣委解難,現在又來這一手,還要不要人活?搞得辦事的左右都不是人了。不過,我知道趙大富這些年和縣委縣府某些領導關係非同一般,能量比一個局長副局長大多了,硬碰不得。
這件事自然又成了我6川的“分內事”,想推還找不出理由。趙大富得了尚方寶劍,天天理直氣壯的來局裏鬧事,我哪裏想得出辦法,15o萬哪?老子幾十年工資也沒有15o萬!
我心裏也明白,趙大富和我較上了勁,不外乎就是為了李冰冰,他***看扁我6川沒錢沒勢,遲早會敗下陣來。
李冰冰出差回來了,回來時我正睡覺,因為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精疲力竭上了五天班,我得午睡,振奮精神。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身邊有人,睜眼一看,李冰冰正坐床邊抹眼淚,“真出事了?”我心裏一陣怒意。
“回來了?”我淡淡的問了一句。
李冰冰不答,很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問道:“6川,小白兔是誰?”
“什麽小白兔?精神病,不知道你說什麽。”我心裏一虛,奇怪她怎麽知道了,起身一看,她麵前腿上正抱著電腦。
我靠,睡前的聊天記錄忘記刪了,鬼知道她今天會突然回來。
“小白兔就我一網友,平時聊著玩,你別多心。”我趕忙解釋。
李冰冰以女人特有的洞察力,哪裏相信我的說辭,眼睛裏盡是疑問和不信任。
“老鄉?”
我搖搖頭。
“郎燕?”
郎燕?虧她還記得,老子早忘了,不過她既然把郎燕作為懷疑對象,我也樂得她繼續懷疑,總比懷疑黃依依強,對郎燕我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心裏比較坦蕩,說話底氣也足得多。
讓她懷疑好了,郎書記的女兒,她敢什麽樣?
唉,經曆這一係列的變故,我現自己越來越卑鄙了,而且還慢慢的很欣賞、得意自己一步一步變得更加卑鄙,因為卑鄙的過程和卑鄙過後,都不用有良心上的不安,沒有負擔,心情就很輕鬆。
“你們一直聯係?”
“對啊,煩死我了,不理她又不行,我也是沒辦法。”
李冰冰知道我對郎燕的態度,臉色開朗了許多,把電腦往我身前一放,“看看你們聊的是什麽?這樣勾引人家小女子,萬一郎了,還有你的好果子吃嗎?”
“怕什麽?現在的小女孩都很開放,口頭上說說又不會出事。”我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像是突然想起,把話題轉移到她身上,“你多久回來的?”
“有一個鍾頭了。”李冰冰看著我,眼裏盡是擔憂,“6川,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的電話呢?”
她一連串問題,其實都是一個問題,我為什麽無緣無故脾氣。
“手機壞了。”我悶聲悶氣回道,心裏的怒氣並沒有完全散盡。
“難怪,我一直打不通。”她接著道,“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你好大的脾氣。”
“是嗎?脾氣很大?我不覺得。”我腦子裏盡是她和苟大全烏七八糟的事情。
李冰冰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火,哪裏是你想象的那樣?是老家來了一個考察團,我不是連續陪了幾天麽,他們啟程回去,突然有個老板想把那邊的廠整體搬遷過來,苟縣長想抓住這個項目,決定隨考察團一起過去看看,帶團的是位副縣長,知道我是那邊的人,也趁機請我回去看看,如果有合適的項目也可以幫忙在兩邊溝通溝通,這些都是臨時說起,來不及對你詳細解說,再說你根本不聽……”
“這麽說不是你們兩人出差?”我仍然耿耿於懷。
“怎麽可能呢。”李冰冰拉起我一隻手,誠懇道:“6川,你也知道,我出來這十多年,很想回去看看,看看他……他畢竟是我名義上的父親。”淚水一滴滴落在我手心裏,我冷酷、傷感的心在悄悄的融化。
“見著了?他怎麽樣?”我聲音有些異樣。
李冰冰用紙巾搽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見著了,他老了,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身體還好,七年前退休了,現在靠退休金過日子。”
“嗯……”
“我們見麵隻有半個小時,他很後悔也很慚愧,眼睛躲閃著不敢正麵看人,我知道他想求得我原諒,認下他這個父親,可是我怎麽也說不出口……嗚嗚嗚……”李冰冰說得很動情,她完全原諒了繼父,那時候不過是男人的一時衝動而已,他本身並不想犯罪。
我理解她的心情,輕輕把她抱進懷裏,撫摸著安慰著,她其實比我活得更悲慘,內心更需要安慰和依靠。
“我除了買一點禮品外,沒有和他說任何話,默默的把以前用過的東西、讀過的書、睡過的床和屋子看了一遍就離開了……6川,你說我是不是做得很過分?現在他也老了,心裏很孤獨很自責,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我已經不記得了’,或者,叫一聲‘爸爸’?”
“冰冰,你不用責怪自己,機會還很多,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換做是我,也許還做不到這樣。”
她抬起淚水盈盈的臉,感激的看著我,“你是這樣看的嗎?我感覺自己好冷酷,好無情,畢竟我讀高中、上大學都是他省吃儉用給我的錢,不然,哪有今天啊。”
李冰冰楚楚可憐,晶瑩的淚滴在顴骨上緩緩的流淌……
我抱緊她,用嘴輕輕吸幹臉上的淚水,淚水很鹹很冰……
“川,愛我吧。”李冰冰喃喃著,雙唇似火,印上我饑渴的嘴唇。
我們長久的纏綿,在火焰似的海水裏沉沉浮浮,徹底釋放著內心的渴望………
我和李冰冰雖然暫時渡過了感情破裂的危險期,但我明顯感覺她有些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清雅脫俗,心無塵垢,她對物質的享受越來越有感覺,也更熱衷於周旋在各色人等的中間,別人的讚美對於她也是一種享受,別人的饋贈她受之無愧,我在煤管局做副局長的一年裏,自己的工資摳摳掐掐夠用,沒為我們的未來儲蓄提供一分錢的貢獻,但我們共同的賬戶上卻已經達到了六位數的存款,這自然全是李冰冰的功勞。
我無限鬱悶之際卻滿是無奈,心裏很不是滋味。
趙大富不斷找我的麻煩,基於郎書記的指示和薛部長的談話,我不甚苦悶,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我是流氓我怕誰”,現在是拖得一天是一天,手中無權,我哪裏想辦法給他弄這15o萬?每次向王大錘匯報,這老王八一副不耐煩和幸災樂禍的樣子,雙手一攤:“你惹的禍,我有什麽辦法?”
媽的,這老流氓比老子還卑鄙!
市局培訓縣區副局長名額下來了,整整延遲了半年,看來各縣區煤管局都沒人想來參加,所以一拖再拖,這次培訓已經寫入市局年終考核目標,培訓必須如期開始。
經局黨組研究,自然落在我頭上,不用自己爭取。天上掉餡餅,我開始不懂,後來才明白,這時候誰也不想挪窩,轄區煤礦的礦主們這時候都該有所表示的時候了,人走了誰還記得你是老幾?何況我6川手中無權,人家辦事也不用求到我名下。
到達吳德市的時候已經天晚,我本想給黃依依信息,但經過反複的思想鬥爭,終於忍住沒,“戒急緩用”,這是我目前的策略,雖然感覺李冰冰越變越快,但我還不想徹底背叛她,心裏保留著一份對她的愧意,不能再沉淪下去了,和黃依依再前進一步,最後的結局隻有一個:自我毀滅!
這是唯一結果,單項選擇,沒有任何僥幸的餘地。
我在培訓班報了到,安排房間住下,和我同房間的是陵水縣煤管局副局長申外財,他和我一樣,也是被局裏邊緣化的人物,都八年了,他日夜在盼著局長退休呢。
市局安排得比較周到,可能考慮到年底了,大家忙,來參加培訓班不容易,為了籠絡人心,所以在吃住行包括培訓內容和課程安排上,都給予了極大的方便,基本上是學半天休息半天,時間寬裕得很,早中晚飯菜安排得十分豐盛。
申外財從報到的第二天就沒在指定處住宿,夜夜我基本上是獨守空房,第三天上,他回來了一趟,見我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裏,像看大熊貓一樣把我前後審視了一遍。
“幹什麽?”我問。
“我說6局長,看你一表人才,虎背熊腰,陽氣應該很盛嘛,一個人在房間裏抗日不寂寞嗎?”
“我人生地不熟,往哪裏走?”
“哈哈哈,現在還有你這樣老實的人,稀奇啊稀奇,要不要大哥給你介紹一個?”
“哦,原來你……”
他兩手一架,“打住,別把我看得這樣不堪,那些人本局長從來不碰。”
“那你是……”我不好妄猜,隻好說一半留一半。
“不瞞你說,這年頭哪個男人還這樣老實?在外麵養一個已經算少的了,我就是其中的老實人。”
我唏噓不已,外麵的世界原來這麽精彩,“窮啊,沒錢,誰肯白搭?”對了,他也是副局長,處境和我一樣,工資相差也不過幾百元而已,在外麵怎麽養得起二奶?
“窮?再窮還窮得了咱們煤管局的人?”他大惑不解。
我靈感突至,雙手抱拳在胸,說道:“相煩喬哥,把你的經驗傳授一二。”
“嘿嘿,什麽經驗?人人都在這樣搞,你們條件更好。先鋒不是有大大小小七八十個煤礦嗎?隻要你搞熟十個八個,一年整個幾萬小意思啊。”
“你說報賬?”
“報賬都是低層次了,紀委、審計查出來還是麻煩,最好的是開店。”
“開店?”我一撓頭,有點明白了。
“你隻需出點本錢,開一個小店,找個小妹守住,什麽礦山設備、煙酒茶葉凡是沾邊的都可以做,低進高買,自然財源滾滾,又不違法又不違紀,那些礦主哪裏把你這點小錢放在眼裏?巴不得和你建立關係呢。”
“原來都這樣搞啊?”
“明白了?”
“謝謝喬大哥。”
申外財語重心長的教導我:“6老弟啊,這世道要麽有權,要麽有錢,男人如果這兩樣都沒有,幹脆撞牆得了。你看看那些台上高呼廉政的,高喊講品德的,哪個不是二奶三奶?哪個不是家財百萬千萬?當官撈錢,撈錢做更大的官,良性循環,這是官場的遊戲規則,你清高你就是異類,就是挨整的對象,被政治愚弄的對象。”
我真心佩服,誰說培訓沒用?老子不參加培訓能聽到這些金玉良言嗎?上次陵水的邱主任也給予了我這個政治菜鳥莫大的幫助,才能在縣委辦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
“喬大哥金玉良言,小弟我自當銘記在心。”我好奇心突起,問道“你包一個一年要多少錢?”
“怎麽?兄弟也有興趣了?”他一臉得意的笑容。
“我也是熱血男人,哪個不想,不想的是他媽魏忠賢!”
“哈哈哈……痛快!我就喜歡6兄弟這樣的朋友。”他伸出一個指姆。
“一萬?”
“切,你以為是抱母雞?十萬。”
“啊?你一年收入多少?”
他伸出三根手指。
我日,真的很厲害,老子一年如果能掙三十萬,晚上做夢都會樂開花,那用過得這樣淒惶?
申外財侃了一陣,怕我不相信,說道:“兄弟,如果你還疑惑,出門到其他房間轉轉,看看有沒有人住?我估計至少6o%的床鋪晚上的空著的。”
晚飯後我假裝串門,到各房間觀察了一番,其中有一半的房間門緊閉,其餘房間多半隻有一人留守,而且都是快要接近退下去的老副局長,我胡亂應付了一陣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裏感慨不已:這世界都他媽瘋了,人人都在及時行樂。
學習的內容大家都是明白的,老師講的也無多大新意,老生常談,照本宣科,枯燥無比,二十個縣加上市局的一些科長副科長,還有一些煤礦的副礦長,學員整個也不過六十來人,到了第六天上,上課的人已經稀稀拉拉,市局的張局長見實在不成模樣,專門擠出時間來培訓班強調學習紀律,學習隊伍才勉勉強強保住沒有中途散夥。
下午實在閑得無聊,我給黃依依打了個電話,她可能正在逛街,電話裏聲音嘈雜。
黃依依接到電話不過十分鍾就到了培訓基地大門外,百分之百神。
“6川,別囉嗦了,我在大門口。”
“這麽快,你開車了?”
“嗯,這裏冷清得鬼打死人,打車不方便。”
我猶豫了一會,說到:“你把車停在後麵的樹林邊,我馬上就到。”
我們這期學員以機關幹部居多,人人都認識毛德旺,說不定在什麽時候不經意間見過黃依依,這可不得不防,小心使得萬年船,千萬大意不得。
培訓基地離市區還有五公裏路,當初選擇在這裏建基地,其目的就是為了加強管理,認真學習,學到真本事。
我做出很悠閑的樣子向大門走去,中途碰上熟悉的學員打聲招呼,讓別人錯誤的認為我是進城閑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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