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一百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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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燕很整潔,任何時候都是幹幹淨淨清爽怡人,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外表塗脂抹粉,一些小動作上卻現及其粗陋,郎燕不一樣,任何細節都一絲不苟,大概這是她優越的家庭教育從小養成的良好的習慣吧。
我提議到龍家山並不是因為這裏的風景和南山寺,而是這裏比較偏僻,比較遠,容易混時間,沒來過的地方來看看總是不錯的。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對她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走吧。”
郎燕一看時間,“哎呀”一聲,說道:“我給媽媽打個電話。”
她在電話裏和劉姨告訴了她和我在一起,劉姨大概說了什麽,她征求我意見:“媽媽叫我們回家吃飯,你去嗎?”
這結果正中我下懷,“這好嗎?太麻煩了。”
“什麽麻煩,媽媽很希望你去我家呢。”
我點點頭同意了,郎燕回了電話,開心得滿麵紅暈。
郎燕無意中透露了一個信息:她們家極歡迎我。這是讓我很猶豫的事,我對接納郎燕沒有思想準備,也沒有感情基礎。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兩個階層的人,走到一起不可避免會有許多矛盾和衝突,姑且不說人生觀世界觀的差距,就是一般生活習慣都得相互適應很久。
選擇一個要和自己生活一輩子的女人,我不得不慎重,再說,黃依依還等著我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郎書記畢竟是縣官,直接掌握著我的前途命運,郎燕還小,拖他幾年不是什麽缺德的事,黃依依不是也要五年後才能脫身出自由嗎?”
我打定主意,準備和郎燕一家人曖昧一番,為了盡快讓自己駛上仕途的金光大道,卑鄙一回又有何妨?
卑鄙不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嗎?像毛德旺、郎一平、苟大全、王大錘等等一幹道貌岸然的家夥,哪個不是靠卑鄙無恥爬上去的?他們不也是經常在大會上,公眾場合大談清正廉潔、德才兼備嗎,馬列主義的電筒隻照別人,很少照亮自己心裏的陰暗。
以無恥對無恥,才能競爭出自己的一片生存空間。
劉姨對我的確很好,讓我很感動,找到了久違的母愛的感覺,雖然吃的的水餃,可看著碗裏一個個經她雙手精心包出來的水餃,感覺很溫馨,眼淚差點掉下來。
母親的去世,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6川,你一個人在吳德工作,生活習慣嗎?”
“習慣,劉姨。”
“不容易啊,像我們燕子,一個人獨立生活丟三拉四的,大一的時候還經常一個人哭鼻子。”
“媽媽,我哪裏有啊?這樣埋汰人家。”
劉姨笑道:“那年中秋,是哪個小狗在電話裏哭了?”
郎燕不好意思道:“人家想你們嘛。”
我羨慕的看著她們母女之間的對嘴,這種親情在我二十多年的記憶裏從沒出現過,母親自我懂事起一直都是病病哀哀的,很少笑容,也很少這樣和我溫暖的交流,這樣溫馨的家的感覺在我心裏激起了強烈的渴望,如果自己能有這樣一位母親多好啊!
劉姨和郎燕都留我在家住宿,一屋兩女性我感覺不妥,很固執的拒絕了,出門找了個賓館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買票回了先鋒,這一天我很忙碌,忙著把家搬到了城南的一個偏僻的小區裏,這是我早就看好的房子,租金也不貴,一室兩廳,水電氣齊全,隻需買一些鍋碗瓢盆的家用之物,便可以舒舒服服住下來,既寬敞又經濟實惠。
前次郎燕到我住處時就萌生了搬家的想法,畢竟現在住的地方太狹窄了,而且全是農轉非後修的一片居民區,人員結構十分複雜,從工作和交朋友來看,都不適合我繼續住下去。
我用了一整天時間打掃清潔,購置家用,路過一家熱水器專賣店時,突然想到黃依依如果來……萌生了買熱水器的念頭,我一人好辦,冬天到浴室,熱天衝冷水。
熱水器不很貴,一千多元一台,李冰冰留給我的四萬多還沒怎麽用呢,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等一切都置辦妥當,我已經累得不行了,躺在寬敞的床上長長的出了口氣,尋思著還該添置些什麽家當,想起一樣便用筆記下來,好利用放學時間順便就買了。
黃依依要來,想起這事我就渾身冒汗,熱血洶湧,思念滔滔,不可遏止……
回到黨校,培訓班的同學都報以疑問的眼神,這段時間請假太多了,圍繞我和煤管局生的一係列事件都很敏感,贏得大家的關注也是很正常的,我決心安下心來,認認真真在黨校參加學習,學會付林校長的“藏”字訣。
黃塵中很夠意思,淡淡問侯了一聲便不深究,看他臉上的意思,估計懷疑我把老甲魚送“未來老丈人”郎一平了,他既然不問,我也樂得不用撒謊解釋。
黃塵中大智若愚,不拘小節,對人誠懇,是很值得結交的一個朋友。
課間休息,顧常用神神秘秘對我說:“知道嗎?”
“知道什麽?沒頭沒腦的。”
“絕密內幕,王大錘不是因為作風問題被雙規的,是貪汙……”他在繼續賣關子,說一半等我們問。
“多少?”黃塵中忍不住接上,其實這也是我很關心的事。
“一百五十萬。”
“啊?我的乖乖。”黃塵中很誇張。
我感覺卻很意外,紀委也太差勁了,才查出十分之一。
顧常用繼續新聞:“有人把王大錘的兩張存折和那些照片一起寄到省紀委,省紀委立案責成市紀委查處。”
“這些人看來不是圖財,是和王大錘有仇,報仇來了。”
我立即附合道:“王有時候做事比較刻板,心胸也那個窄了一點,找他報仇的人大有人在。”
顧常用點點頭一臉惋惜道:“可惜紀委在搜查他家時,一無所獲,現在查實的就是這一百五十萬不能說明來源的巨款和三套住房。”
“聽說他兒子在英國留學?”黃塵中轉頭問我。
“是,快畢業了。”
“現在不是斷炊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顧常用不以為然道:“你以為他才貪這點?水深得很呢。”他對著我說道,“煤管局誰不知道是肥缺啊?一年下來就不止這個數,唉,那些大蝦們經驗不足,搜出一百五十萬便以為差不多了,打草驚蛇,更大的贓款肯定早被他提前轉移了。”
於是眾人感歎一番,人人無不遺憾。
楊財豐貪汙受賄千萬被判了個無期,王大錘一百五十萬會判多少呢?“不管怎樣,他的工作是保不住了,能到達目的就行了。”我暗暗安慰自己。
自從那次見過張有義,我們一直沒聯係,估計他是知道我地址的。這人雖然文化不高,腦瓜子比較靈活,又講義氣,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恰到好處。唯一意外的就是切了王大錘一根手指,如果沒有這意外的事件生就可以說完美無缺了,既不會引起警察的主意又完全達到了目的。
胡適才很清閑,成天和胡飄飄裹在一起,班上所有同學都知道他們是怎麽回事,久而久之大家都習以為常了,現在幹點這些偷偷摸摸的越軌事件已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現成的有張晶晶、柳如煙為榜樣,誰還大驚小怪呢。
胡適才分管刑偵,他一門心思泡女人,自然沒把王大錘事件當成一回事,破不破案又怎麽樣?現在王大錘落水了,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誰還重視他呢。我旁敲側擊的也探聽過,雖然把懷疑對象個個都摸了底,但目前一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掌握,眼看這是一件無頭公案了,暗中最高興的當然是我了。
更讓我興奮的事件是黃依依到了先鋒,她給我電話時甚是突然,原本約好我去車站接她的,冷不叮的就跑來了,而且還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毛德旺當著她的麵給郎一平打了電話,郎一平自然是忙不迭的表態辦理。
幾件好事湊在一塊,高興得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在課堂裏坐立不安,感覺一上午的課好長好長,惱人得很。
我給黃依依電話裏說了住址,也告訴她鑰匙就在門前的踏片下。
她應該進了屋子吧?我忍不住了一條短信:“到了?找到鑰匙沒有?”
“到了,你屋子好亂,正忙著呢。”
“辛苦了。”
“我願意。”
“親個……”
“嗯嗯嗯……”
“幹什麽?”
“嗬嗬嗬,你親人家嘛,自然會有反應咯。”
“騷……”
我手機不停的嘟嘟嘟的響,老師和周圍的同學都看著,我一抬頭,臉不禁熱,訕訕的收起電話,剛剛揣進包裏,“嘟嘟嘟……”的又響了。
“6川,你今天好像很繁忙啊。”黃塵中忍不住問道。
“單位上有點小事。”我不好意思一笑,掩蓋過去。
一放學,我便飛奔出去趕車,公交車太慢,直接叫了一輛的士,不過十五分鍾邊趕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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