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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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赤陰鷙的眼眸一眯,殘忍地冷笑了一下,他還有最後的殺招,手一揮,立即從四周飛出五個黑衣人,其中四個眼神空洞,似沒有靈魂般,另外一個手持一短笛。

    聖君臉色一變,手持天乾劍喃喃道:“噬魂法?”聖赤果然有後招,上次他能破了噬魂怕隻是僥幸,這次聖赤早有準備,怕是難以殺了持笛之人。

    “哈哈……聖君,看來你已知道了本座留的最後一招了,哈哈……任你武功再高也沒用,今日你必死,哈哈……殺……”聖赤輕斜了聖君一眼,仰天大笑起來,嘴角還流著血,鐵麵具在月光的照射下是那麽地陰森恐怖,冷酷地下著命令道。

    持短笛的黑衣人並沒有立即執行聖赤的命令,而是略一吃驚地看了聖赤一下,沉靜的眼眸中有一絲嗜血一閃而過,帶著恨意,卻不是對聖君他們,而是對聖赤。

    聖君深不可的眼眸帶著疑惑看向那黑衣人,那嗜血的眼眸是那麽地熟悉,可卻隻是一閃而過,快得讓聖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啊……”一聲哀嚎在寂靜的夜顯得如此清晰,與謹軒對戰的一個黑衣人已中劍而亡。

    但謹軒卻絲毫不敢放鬆,因為餘下的三個黑衣人出手越來越快,越來越狠了,似是看到同伴被殺所受的刺激,又似見那五個黑衣人一來而所受的鼓舞,三個人竟比剛剛的四人威力還要大,謹軒已有點力不從心了,越來越難招架了,左手已被刺了一劍了。

    “啊……三哥哥小心。”早已被嚇呆了的成舞盈一見到謹軒受傷,那尖銳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轉而一臉狠厲地看向聖赤怒道:“七刹,還不讓你的人停下來,你答應過我不傷三哥哥的。”

    “嗬嗬……本座不傷他,難道讓他來殺我嗎?舞盈,你就安心地做本座的女人吧!歐陽謹軒今日必死,哈哈……”聖赤聞言瞥了成舞盈一眼,殘忍地冷笑著道。

    “七刹你……”成舞盈怒目圓睜地直瞪著聖赤道。不,她不能讓三哥哥有事,她還要做謹王妃,還要跟三哥哥永遠在一起,七刹你不能殺三哥哥……

    可她還沒開口說話,聖赤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般,殘酷一笑,陰鷙的眼眸危險一眯,狠厲地瞪向還是站著不動的持笛黑衣人,怒聲道:“沒聽到本座的命令嗎?給本座殺了他們。”成舞盈,你以為本座會為了你放了歐陽謹軒這個勁敵嗎?哈哈……隻愛美人不愛江山,我聖赤可是不會做的。

    “三哥哥……”成舞盈雙腳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絕望地看著還在與黑衣人搏鬥的謹軒,陰狠的眼眸水波粼粼:如果三哥哥死的,讓她所做了一切就全都白費了,她做了那麽多壞事,到頭來竟是一場空嗎?不,不,三哥哥是戰神,天下無敵,沒有人能傷得了他的,何況還有神秘難測的聖君,三哥哥一定會沒事。可她也知道噬魂一出,縱是聖君與三哥哥武功再高,也敵不過不死不痛的噬魂,而且侍笛(即持笛黑衣人)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測,七刹說過,他的武功或許並不在他之下,嗚嗚……她不甘心,七刹,她不該相信七刹的,他是個小人,是個魔鬼,她不該相信他的話……

    侍笛這才慢慢地舉起短笛,微掀起黑巾,吹奏起來,四個眼神空洞的黑衣人變得淩厲起來,一絲亮光一閃而過,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劍,朝謹軒的方向攻了過去,他們比起七刹樓的那兩個噬魂者更加厲害,更加恐怖,他們才是真正無人能敵的噬魂者。

    謹軒一人對付三個護法,已是很吃力了,再加上四大噬魂者,謹軒唯有躲閃的份了,盡量地避開四大噬魂者,可還是又被刺了一劍。

    聖君一驚,身形一飄,朝侍笛攻了過去,他知道最重要的是殺了這個持笛黑衣人。他想得沒錯,這個持笛黑衣人並不是那麽容易殺的,光看他能一個輕巧轉身便避過了他的殺招便知道。

    侍笛看著飄然而來的熟悉潔白身影,既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仿佛看到了那個深入骨髓的絕色身影,尤其……尤其是他手上的劍是那麽相似,不,不,那就是她的劍,怎麽會在他手上?侍笛眼眸一個緊縮,緊緊地盯著聖君手上的劍,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直到濃濃的殺意撲麵而來,這才回過神來,險險地避過對方的殺招。

    聖君一個旋身,天乾劍一揮,如天羅地網般的劍氣朝侍笛攻了過去,侍笛立即足尖一點,飛身而起,卻依然避不過,幸而聖赤飛身過來,用了十成功力出掌,擋住了聖君的劍氣,兩人一翻身,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站定。侍笛現在是聖赤最後的法寶,他不能讓他有事!

    “三大護法對付得了歐陽謹軒,把四噬魂招回來對付聖君,他才是最難對付之人。”聖赤立身於侍笛身前,陰鷙的眼眸緊盯著持劍的聖君,殘酷地下命令道。天乾劍早晚都是他的。

    侍笛卻勾起一抹冷笑,粹不及防地對著站於身前的聖赤猛地打出一掌,這一掌打得聖赤毫無防備,讓本就身受重傷的他猛地一個踉蹌,向前吐了一大口血。

    “侍笛你……”聖赤手捂著胸口,陰鷙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瞪著侍笛怒指道。他最忠心的侍笛竟然攻擊他,他要背叛他嗎?

    侍笛沉靜的眼眸不再是冷熱無波的,帶著邪邪的笑意,黑巾下亦勾起一個邪笑,冷笑了一聲,笛聲一轉,攻擊謹軒的四個噬魂者立即調轉槍頭攻向三大護法。

    饒是聖君再怎麽處變不驚,也被眼中這突然峰回路轉的一幕給驚得回不過神來:以聖赤如此多疑陰狠之人,持笛黑衣人既然能控製噬魂者,便表示聖赤十分信任他。他到底是為什麽會突然臨倒戈的?他到底是什麽人?

    “啊啊啊……”三聲哀嚎聲重新拉回了聖君注意,心中一驚,趕緊看向謹軒,卻現,原來是三大護法已被四噬魂者所殺了。

    與此同時侍笛冷冷地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短笛往空中一拋,一掌打了上去,短笛立即成了粉末,四大噬魂者“砰……”地一聲,如被炸開般粉身碎骨,安息了。

    成舞盈一見場麵竟來個峰回路轉,侍笛竟然會背叛七刹?哼,她才不管侍笛背不背叛,但隻要三哥哥沒事就好了,她又再次看到了希望,一爬起來就朝謹軒飛奔而去,一臉喜悅而又心疼地上下看了謹軒一下,柔弱又深情道:“三哥哥,你沒事就好了,舞盈很擔心你。”伸手就要去扶謹軒。

    謹軒眼神一凜,青色衣袍一揮,成舞盈立即感到一股力量襲向她,整個身子不受控製地往一旁撞了過去,重重在撞到了牆麵上,吐了一大口血,連驚呼都來不及便昏死過去了。

    謹軒眼蒙寒霜,正在跨步上前,一個熟悉到讓他心顫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謹軒……”聖君飛身來到謹軒身邊,看到謹軒受了不小的傷,心中一疼,急切地出聲喚道,接到謹軒探究中帶著驚喜的眼神,立即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焦急中忘了改變聲音,麵色一僵,微沙沉著聲道:“王爺,你沒事吧?”

    可謹軒似是根本就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深邃的眼眸帶著複雜之色,深深地探進了聖君的深不可測的眼眸中,直望進了他的心裏。伸出手捂住狂跳與忐忑不安的心: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到我的身邊了,那個聲音,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清淡的聲音,他真的再次聽到了,這次不再是做夢,不再是幻聽,是真的,他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還有手上的那把劍,雖然他並不知道那把是什麽劍,但這把劍之前確實是君所擁有的,現在卻出現在聖君的手上,這一切的一切,能再說是巧合與癡心妄想嗎?

    他真想掀開他臉上那惱人的麵紗,一探究竟,也就不用再寢食難安,不用再受盡折磨了。

    侍笛也與聖君在同時飛身到謹軒的身邊,帶著邪笑的眼眸一絲擔心閃過,想要伸手去扶謹軒,但卻在聽到聖君的呼喚聲後,伸出去的手驀地僵在半空,猛地看向白紗遮麵的聖君,邪氣的眼眸泛起了波濤洶湧,心中百味俱陳,是驚喜,是震驚,是不可置信,是患得患失,是愧疚,是愛意……終化成

    一句“是幻聽”,嗬嗬……不可能是她的,她早已毀在他的自私之下了。

    “侍笛……你這個叛徒!”聖赤強忍著體內血脈的澎漲,內息不穩,掙紮著站了起來,一手抹掉嘴邊的血,陰鷙的眼眸如惡魔般充滿著嗜血與濃烈的恨意,咬著牙陰沉著道,掃了謹軒、聖君、侍笛一眼,從身上拿出銀針,對著自己的幾個穴位插了下去,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銀針渡穴?”聖君一驚道,也顧不上去想侍笛黑衣人為什麽會那麽怪,隻是滿臉戒備地持劍立於謹軒與侍笛之前。

    銀針渡穴,是一種能在瞬間便將人畢生的潛力激出來的施針之法,但卻存在著很大的危險,被施針者輕者武功全失,成了廢人一個,重者經脈逆轉,走火入魔,身心將受到最大的折磨。

    “哈哈……要死,我聖赤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聖君,就讓本座再來領教一下你的天坤神功。”聖赤頭絲淩亂,瘋狂地仰天大笑道。

    臉上帶著的鐵麵具,“砰”地裂開,從未人知的麵孔暴露出來,美,聖赤竟是一個大美男,隻是他的美不似謹軒的俊美,不似耶律鷹的邪美,不似東方俊浩的倜儻美,他的美是陰性美,接近於女子的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女扮男裝呢?但卻也不似傲君陰性美中帶著的英氣與正義睿智的美,他的陰性美是真正的帶著嬌媚,再加上長年不見陽光的白得駭人的臉,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來自陰間的妖人,還是妖媚的“女”妖人。雖美,但是卻讓聖君等人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真的很恐怖,在月光下沐浴著的美麗妖冶的“女”妖人。

    最讓聖君心驚得是聖赤他一頭黑絲又開始變得火紅,比起剛才更加紅豔,陰鷙狂亂的眼眸充滿了血紅,紅得能滴出血來,紅得根本就看不出眼珠,唯有血紅的一片,亂人神誌,駭人心神,殘忍冷笑著的嘴唇由深紫變成深黑,黑得亮,四周立即狂風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勁氣流將聖君等人全給包圍起來,帶著強氣壓,逼得聖君他們不得不運起內力來抵製。

    聖君舉起天乾神劍,將內力全傾注於劍上,運起天坤神功,手腕一旋轉,天地之精華匯集於神劍上,天乾劍耀眼的光芒將聖君三人護了起來,形成無形的“結界”。

    “哈哈……你擋不住的。”聖赤已近似瘋狂地大笑著,黑色衣袍一揮,直朝聖君他們掠身而去,猛然出掌,駭人的掌風帶關從未有過的內力打向聖君,淩空旋風一轉,再出一掌……

    聖君在聖赤的連環出擊下,勉強護得住“結界”,但也被震得後退了幾步,嘴角流下了鮮血,顯然已受傷了。

    “快走。”聖君頭也不回地對身後兩人大吼道,另一隻手也握住了天乾劍,用盡百年功力,大喝一聲,雖破開了聖赤的籠罩在他們四周的強勁氣流,但聖赤此時擁有的力量已不再是人類所可以想像得到的,最好的打算便是與聖赤同歸於盡,但謹軒他必須護住,他不能讓謹軒有事。

    “哈哈……走得了嗎?”聖赤殘忍地大笑著道。飛身而起,一掌猛攻向聖君,聖君飄逸的身形一動,淩空而起,持劍兩迎,一白一黑,一劍一掌,一正一邪,於夜空之下糾纏了起來,分不清是一人還是兩,分不清看到的劍還是掌,但卻能感受得到天地之正氣,與如來自地獄的邪惡之氣。

    謹軒卻不動,隻是溫柔地看了聖君一下:在沒親眼看到你真麵目之前,雖不能真正的確定你是不是她,不管你是不是她,我歐陽謹軒今日將與生同生,死同死,就讓我們共同攜手,並肩作戰吧!

    青色身影淩空而起,“叮……”龍吟劍直朝聖赤而去,從劍中一聲聲龍嘯,一條騰飛的金龍飛嘯而出,攻向與聖君正打得難解難分的聖赤,聖赤嘴角一勾:來得正好,另一掌風呼嘯而去,而“金龍”相撞,撞出映天火花,“砰”……“金龍”消失,帶著強勁內力的“火花”反擊謹軒而去,謹軒一驚,於半空中一個淩空旋轉,避開了這一擊,再一個淩空翻飛,再次進攻聖赤。

    聖君見謹軒也加入他與聖赤的戰圈,且差點被聖赤一掌打中,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但在一接到謹軒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柔和與堅定的光芒,心便靜了下來,深不可測的眼眸閃著柔情似水的光芒,勾起一個魅惑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與謹軒相輔相成地攻向聖赤,三人的混戰便打了起來了。

    聖赤似完全不把聖君與謹軒放在眼中,一避過聖君的劍氣,一個虛幻便一掌襲向謹軒,他要先解決歐陽謹軒,聖君心中一驚,立即回神,可來不及了,聖赤的掌風已襲向謹軒。

    可就在他的掌風要襲向謹軒之際,一股帶著火焰般熾熱的劍氣便擋在謹軒麵前,化去了聖赤邪氣的掌風,侍笛手持通體如火燒雲般的劍飛身而落,立於謹軒身旁,同一時,聖君也飛身而到,立於謹軒的另一邊,深不可測的眼眸帶著震驚與複雜地盯著侍笛手上的劍,猛地抬頭又看向侍笛同是帶著邪氣但卻是黑眸的眼睛,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謹軒深邃的眼眸卻竟是出奇地平靜,靜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同樣抬頭看著侍笛的黑眸,一絲難以置信與疑惑還是從他平靜的眼眸一閃而過。

    “是你……怎麽可能?”聖赤看著那把帶著火焰般的劍,狂亂的血紅眼眸似恢複了一點清明,難以置信地瞪著侍笛,陰鷙道,隨後搖了搖頭,似是無法說服般自語道。要知道要得到他的信任,成為侍笛,期間所受的非人折磨與羞辱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他,不可能會做得了這種事啊!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眸……可他又從何而得到這一把劍?

    “哼。”侍笛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看了謹軒一眼,對聖赤冷哼了聲,勾起一抹邪笑,帶著火焰的劍一揮,將自己籠罩在火焰之中,一個旋身飛轉,朝聖赤進攻而去,帶著同歸於盡的決心:歐陽謹軒,你要好好活著,我知道她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這是她的期望,所以我必要護你周全,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聖君與謹軒對望了一眼,他們知道侍笛是準備犧牲自己來救他們,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兩人如心靈相通般默契地同時飛身而去,謹軒一把接住與聖赤同時被震開的侍笛,而聖君則趁勝追擊,一劍猛刺過去,剛剛侍笛那不要命的一劍,已擊傷了聖赤,尚未反應過來,便被聖君一劍正刺中胸口,大吼一聲,一掌擊向聖君,兩人同時分開,聖君以劍撐地,一手捂住胸口,白色的麵紗染上絲絲血跡,聖赤半跪在地上,伸手快地點了傷口四周的穴道,止住了血,很快便站了起來,抹掉了嘴角的血跡,帶著殘忍的笑,不待喘一口氣地再次攻向聖君。

    謹軒、侍笛及時趕到,擋在聖君麵前,齊齊攻向聖赤,與聖赤大戰起來,聖君壓住陣陣的心痛,劍鋒一轉,也加入了戰圈。

    聖橙等人將百曉生等人折磨個夠後,便將他們給解決了,聽著聲聲不正常的打鬥聲竟然傳到了前堂,似乎連天地都震了起來,讓他們心中陣陣不安,以門主高深的武功,是什麽樣的角色,竟讓門主與謹王爺兩人都對付不了。

    一趕到聖君住處,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個個目瞪口呆,眼眸緊縮,身子不住地顫了顫,那個與門主相戰的黑衣人竟是……竟是聖赤,他不僅沒死,而且竟還習得一身邪功,變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邪魔,連門主與謹王爺聯手也對付不了,還加上一個武功不下於王爺的黑衣人,整個院落被毀得幹幹淨淨,可見戰況多麽激烈。

    “門主。”聖橙突而驚呼一聲,身形一閃,也加入了戰圈,聖青默契地同進飛身而去,一把扶住不斷捂著胸口的聖君,聖君額頭那鬥大的汗珠顯示著他正在忍受著多大的痛苦,但他卻隻是虛弱地笑了一笑,輕推開聖青,再次飛身而去與聖赤相戰起來。

    聖青從腰間抽出絲帶,也跟著加入了戰圈,聖綠、聖紫、黃櫻、魏子齊、伊天、伊寒也紛紛亮出了武器,飛身而去,加入了戰圈。

    本來持平的場麵成了一麵倒,聖橙他們雖然都受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傷,但聖赤也已在他們的輪攻之下,漸漸處於下風。

    聖君一個淩空而飛,匯集星月之精華,化成一柄淩厲的劍氣直刺入聖赤的心口。聖赤一個翻身落於一旁,這一劍雖不能要了他的命,但卻再次破了他的邪功,且銀針渡穴的效用已失,這一劍讓他心脈重創,開始逆轉,渾身隻覺得像被火燒般難受,又似置身於冰庫之中,水火兩重天,開始折磨起他來了。

    麵對謹軒等人的逼近,聖赤竟病急亂投醫,一把抓起悠悠轉醒的成舞盈,扣住她的喉嚨,威脅道:“你們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謹軒等人卻真的站住了,均散著殺氣與恐怖的氣息淩厲地看著眼前人,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心中一陣冷笑:哼,殺了她?他們根本就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會為了她,而受你威脅?哼,真是天大的笑話,想不到你聖赤心機用盡,到臨死了做出愚蠢的不可及的笑話,真是可笑。

    “三哥哥……咳……救命啊!”成舞盈被扣在聖赤的懷中,顫顫地伸出手,臉色慘白深深地看著謹軒,柔弱地出聲呼叫道。謹軒身上散的冰寒氣息,讓她很高興,她以為她的三哥哥還是為她擔心,還是會保護她的。

    可她想錯了,謹軒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笑著道:“聖赤,你無須再垂死掙紮了,你以為本王會為了一個恨之入骨之人,而受你威脅嗎?可笑。”衣袍一揮,猛然出手,龍吟劍直指聖赤,即使聖赤將成舞盈擋在了前麵。

    瞳孔裏映著謹軒無情而來的劍,成舞盈的心一下子如墜寒淵,自嘲一笑:從三哥哥痛下殺手的那一刻起,她就該清醒了,三哥哥有多麽地恨她,有多麽地厭惡她,一切真的是她在癡心妄想。絕望了,也好,死在三哥哥的手上,也好啊!閉上眼睛,不想最後去看三哥哥厭恨她的眼神,她要記住小時候三哥哥寵溺她的眼神……

    麵對不受他威脅而來的淩厲劍氣,聖赤陰鷙的眼眸一縮,帶著成舞盈一個旋身,險險地避過謹軒的劍鋒,卻被隨謹軒同時也攻了上來的侍笛打了一掌,吐了一口血。

    “聖赤,你這個叛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至於成舞盈這個蛇蠍女人,哼,也跟你一起下地獄去吧!”聖橙渾身散著殺氣,冷哼道。飛身而起,攻向聖赤,聖青等人也殺了上來,沒人顧著成舞盈,全都下了狠招,成舞盈身上已被刺了好幾劍,雖不中要害,但對於從小養尊處優的郡主來說,也要了她半條命,疼得她毫無形象地猛喊猛哭。

    “小紫紫上……”聖紫一個轉身,喚出隨身帶著的小紫蛇,手勢一指,下令道。

    小紫蛇吐著毒信子朝還在做垂死掙紮的聖赤攻了過去,同一時,黃櫻從不用的毒針也尾隨而至,可聖赤竟然為了保命,將成舞盈往前一推,成了擋箭牌,小紫蛇一口咬上了成舞盈細嫩的脖子,毒針也完全射入了她的身體。

    “啊!”一聲響徹雲霄的哀嚎從成舞盈的口中逸了出來,小紫蛇的毒性與金針的毒慢慢地正在侵噬著她的五髒六腑,如萬千螞蟻正在啃咬著她的心般難受,七孔也漸漸流出了血……

    “無恥。”謹軒怒喝了一聲,再次攻向了聖赤。

    “門主……”就要眾人圍攻聖赤之時,黃櫻突然一個驚呼,飛身來到聖君麵前,扶起他,滿臉的驚恐。

    “門主……”

    “聖君……”

    這一聲驚呼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全都回身飛到聖君的身邊,聖青趕緊扶住聖君的另一邊,眼露不可置信與深深的擔憂:聖君額上滴著鬥大的汗珠,深不可測的眼眸不再清明,雙手緊緊地握著,最讓聖橙等人難以置信的是他頭上的青絲漸漸地變白,越來越多,不再隻是額前的兩縷。

    看著聖君頭上的白,聖赤竟是一愣,眼中閃過驚愕,喃喃道:“這怎麽可能?悲白?他……他竟是……”“悲白”他隻對一個人用過,那便是已逝的淩傲君,聖君竟然也中了悲白,難道淩傲君根本就沒死,而聖君便是淩傲君?原來如此,難怪他能擁有天乾神劍和天坤神功,原以為他隻是與淩傲君相識,是淩傲君將傳位之寶交給他,卻不想,原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哈哈……他竟又再一次敗在了淩傲君的手上,一次是血魂天幹八卦陣,一次是“七刹邪功”全都是因他而被破了……

    “聖君,怎麽會這樣?”謹軒震驚地衝到聖君麵前,看著頭上的白,顫著聲叫道,他的心突然好疼好疼,快要窒息了。

    謹軒的呼叫聲,拉回了聖君漸漸遠去的神誌,抬起頭,給予眾人一個安慰的笑容,雖然他們都看不見,虛弱的搖搖道,用盡全身的力氣道:“沒……沒事。”餘角瞥見聖赤趁著眾人不注意,就要飛身逃去,手緊握起劍,虛弱而又冷然道:“休想逃。”天乾劍向著聖赤逃去的方向一擲,正中聖赤的心髒。

    謹軒與侍笛也現聖赤要逃,同時飛身而去,在天乾劍刺中聖赤之時,兩人手中的劍下插入了聖赤的身體,往上一拔。

    “啊!”聖赤仰天大吼,聲音貫徹雲霄,體內所有的經脈逆轉,血脈狂漲,全都要破體而出,青筋突暴……“砰”地一聲,體內亂躥的氣息破體而出,聖赤立即粉身碎骨,真真正正的粉身碎骨。什麽權勢,什麽武功,什麽榮華富貴,到頭還不是一場空,什麽都留不下。

    “三哥哥……”本來以為已經死了的成舞盈突然拉住了要走到聖君身邊的謹軒,柔弱稚嫩地輕喚道,麵目已全黑,完全扭曲了,七孔都流著血,快要渙散的眼眸真誠懇求地直看著謹軒。

    這一聲稚嫩的三哥哥,讓謹軒一震,本不想理她,可這一聲,讓他仿佛也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善良天真的小舞盈,喜歡跟在他身邊喊他三哥哥的小舞盈,他沒有妹妹,成舞盈是他唯一的妹妹,他說過要一輩子疼這個妹妹的,想不到,他們竟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哎,罷了罷了……

    謹軒蹲了下去,麵無表情地微扶起成舞盈。

    “嗬嗬……三哥哥……舞盈很開心,從沒這麽開心過,能死在三哥哥的懷中,舞盈真的很開心……三哥哥,我知道在我做了那樣的事後,我們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可是……舞盈真的好愛好愛三哥哥,愛得心都痛了……死了也好……可以不用再心痛,不用再算計,可以解脫了……嗬嗬……三哥哥,原諒我父王好嗎?他是因為太愛我才會……他是被我利用的,原諒他……幫舞盈告訴父王,舞盈也很愛很愛父王,舞盈不孝,不能侍奉父王終老,來生還願繼續做他的女兒……”成舞盈似完全解脫般,一臉輕鬆與天真,艱難道,眼眸微瞥向額前飄著白,一臉慘白的聖君,綻開一個無邪的笑容,用盡最後一口氣道:“三哥哥……舞盈祝福你……與莫君姐姐……要幸福……在……”一個字還沒說完,手已無力垂下了。

    聖君搖了搖頭地微歎了一聲,成舞盈已知道他是誰了,想不到在最後一刻,她竟能想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本性應是不壞的吧!隻是對愛情太過偏激,從而激了她心裏陰暗的一麵,她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聖君剛要開口,突然感到一陣無法忍受的錐心之痛,“啊”地大喊一聲,全身血氣倒流,半頭的白隨風亂舞,折磨了她半年了“悲白”竟提前作了。

    難道今日真的是她的大限嗎?謹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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