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陪我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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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良望著他說道:“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我說你這個人,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嘛?你不要以為我們兩個好象有求於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不錯,我們今天來是來找你幫忙的,可是看到你這副模樣,我心裏就涼了半截。我倒是不相信你能夠幫到我們什麽忙。”
“白兄弟,我們還是走吧。”說完之後,許良用手一拉白展堂,就打算帶他一起出去。
白展堂跟著許良往外走,走到門口前麵,而胡小成竟然一點都不拉著他們,這讓白展堂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眼看就要走出門外了,他仍舊扯了扯許良說道:“我們既然來了,還是把我們的來意跟他說清楚吧,說不定他真的能夠幫得上李大人了。”
說完之後,那白展堂又重新退了回來。
退回來之後,白展堂便對胡小成說道:“如果你是胡小成的話,那麽我把今天的來意向您說清楚。今天是李青峰李大人身邊的吳用吳先生派我們來的,我們之所以來,是想請您去救我們的李大人。之前那天的時候,李大人在街上不小心被石頭砸傷了後背,現在躺在病床上人事不醒,隻能維持四五天的『性』命了。聽說您的醫術很高明,師承令尊,天下無敵。希望您可以高抬貴手,去救一下我們大人,不管你要什麽條件,我們都會給你的。”
聽到他這麽說,那個胡小成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世人都知道我有三治,三不治,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你有三治、三不治。你的三不治就是有錢的人不治,沒錢的人不治,救得好和救不好的人都不治。而你的三治也是有錢的人要治,沒錢的人要治,救得好和救不好的人都要治。是不是?”白展堂連忙接口說道。
“正是如此。”
“可是,你這三治和三不治到底又有什麽區別呢?還不是一樣?”許良有些嗤之以鼻。
那個人卻在那裏哈哈大笑,他說:“非也,非也,雖然說是我這三治和三不治,表麵上看起來字句是一樣的,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你想啊,有錢的人不治,有錢的人也要治。有錢的人,那些黑心腸的當然不治了,而有錢的人也有善良的啊,這種人當然要醫治了。我說得對不對?”
他這麽一說,倒讓白展堂和許良都吃了一驚,他們覺得這個人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那些有錢人之中也存在著一些好人,也存在著一些壞人,既然他一心一意的想醫治好人,就說明他這個人心地還是好的。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而這個時候,胡小成又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說到沒錢的人也治,沒錢的人也不治。你們想那沒錢的人,也並不都是好人啊,沒錢的人也並不都是壞人,所以沒錢的好人要治,沒錢的壞人我不治,我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白展堂不禁覺得很是敬佩,連聲說道:“您說得很有道理,那救得活的和救不活的都要治,救得活的和救不活的都不治,是什麽意思呢?”
胡小成捋了捋胡須,微笑著說道:“其實這事就更簡單了。你想啊,如果有些人能夠救得活的,那我當然會盡心盡力的去治他了。可是那原本應該救得活的人,但是他心腸不好,我憑什麽要救他呢?所以救得活的我要治,但是不一定代表我能救得活,所以救得活的人我也不治。而那些救不活的人,有很多人是很善良的,我會想盡辦法去救他們,但是結果我不一定能夠把他們救得活。所以這就叫救得活的和救不活的人我都治,而救得活和救不活的人我都不治。”
他說了半天,就像是說繞口令似的,隻把許良聽得雲裏霧裏的,差點要暈倒在那裏。
幸虧白展堂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白展堂聽完他這番言詞之後,反而不但對他沒有什麽想法了,反而覺得他所說的很有道理。
白展堂忍不住讚歎,說道:“我之前的時候一直在懷疑胡兄是不是一個沒有真才實學的人,可是事到如今,聽胡兄這麽說,倒真是讓我長了見識了。胡醫生,您果然是一個非常有見地的人,能夠請到您為我們大人診治,我想我們大人一定可以很快痊愈的。”
胡小成用筷子敲著桌麵,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人倒也會說話,隻不過呢,憑什麽我要救你們大人呢?我怎麽知道你們大人屬於我那三不治的範圍,還是屬於我那三治的範圍呢?”
“您放心吧,我們大人當然是屬於您那三治的範圍了。不錯,我們大人是有一些錢,可是我們大人的錢都用在了實處。他經常會救助一些窮人,而且他還把銀兩捐給朝廷,讓朝廷有錢去打仗,難道我們大人不算一個好人嗎?”白展堂由衷的說道。
胡小成卻一點都不為所動,說道:“你說你們大人很有錢,經常會把錢捐給窮人,那我怎麽知道你們大人把錢捐給窮人,是不是在作秀呢?而另一方麵,你說你們大人經常會把錢捐給朝廷,讓朝廷去打仗。如今朝廷腐敗,民不聊生,你們大人卻把錢捐給朝廷,讓朝廷去鎮壓農民起義軍,難道這是好事嗎?在下並不敢認同啊。那農民起義軍不是有句話叫做打開大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嗎?這麽不納糧的起義軍你們都要打壓,怎麽見得你們大人是個好人?”
聽完胡小成這番話之後,白展堂頓時愣了。
白展堂覺得他其實說得不在理,但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他不禁覺得十分暈。
他望著那個人半天才說道:“你說的雖然是有一些道理的,可是我們大人真的是好人,天下之間恐怕沒有比我們大人更好的人了。我們大人是真心真意的做善事的,並不是作秀,如果你這麽想我們大人,那就不對了。”
“哈哈哈哈,你這麽說我就要相信你嗎?”胡小成白了白展堂一眼。
“你是你們家大人的下屬,你當然會這麽說。自古衙門向南開,有錢無理莫進來。所有的當官的都是官官相護,我從來不認為他們是好人。”
聽到他這麽說之後,白展堂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來說動胡小成了。
他不禁有一些忿忿,覺得自己不夠伶牙俐齒,不能夠說動胡小成回去給李青峰治病。
於是他便看了許良一眼,誰知道許良早就拉著他的手說道:“好,不要跟他廢話了,白大哥我們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把白展堂拉了出來。
把白展堂拉了出來之後,就拖著白展堂往山下走。
白展堂被他拖著往前走了幾步,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說道:“許大哥,你到底是想做什麽嘛?我們好不容易來這裏言請名醫,結果你又拉著我往外走。我們如果可以請得動他,為大人看病,說不定大人的病就有救了啊。”
那許良很不以為然說道:“你不要這麽說了,你想啊,那青峰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難道不比你和他的感情深嗎?可是你也看得出來了,這個胡小成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有能力的人,而且他明顯看上去就在那裏胡扯八道嘛。如果被他這麽三言兩語就糊弄住的話,那實在是太沒有本事了。我們何必跟一個騙子在這裏說個不停呢?簡直是太過於浪費口舌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
白展堂聽許良這麽說,知道許良不肯相信胡小成,他卻堅決不這麽認為。
他說:“我覺得這個胡小成的確是有些本事的人,隻不過是因為他感歎於這個社會實在是太過於動『蕩』了,所以才隱居在這裏。他要是不是有一些本事的人的話,又怎麽會把事情看得這麽透徹呢?我覺得我們可能是想多了。不如我們再想個辦法讓他回去幫大人診症吧。許大哥,你一向是很有計謀的人,你想想辦法吧。”
許良一向都是很具有小聰明的人,但是他所擁有的也僅僅是小聰明而已了。
聽到白展堂誇他,他不禁有些飄飄然,但是他始終不能夠讚同白展堂的想法。
他搖頭道:“我從來都不認同你的看法,我覺得事情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這樣。你想啊,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啊。這個胡小成我怎麽看我怎麽都覺得他隻是一個騙子而已,對於這樣的騙子,我們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聽到許良這麽說,那白展堂真是又氣又急,但是他又爭不過許良。
他最終還是氣哼哼的說:“好了,如果你覺得跟他沒有辦法溝通的話,那我回去繼續跟他溝通。總之不請到他給大人治病,我是不回去的。而且我覺得他並不是像許大哥你說的那樣,我始終是覺得他有真才實學的。就算他是真的沒有真才實學,把他請回去給大人診治一下,那也沒有什麽壞處啊。”
說完之後,白展堂便拋下許良,重新回到了那山頂的茅屋之中。
到了山頂的茅屋之中,之後他便往前走了走,行了一禮對胡小成說道:“胡醫生,我希望您能夠回去治我們大人,希望您大人有大量,相信我的話吧。”
他正說著呢,許良也走了進來。
原來許良看白展堂下定了決心,要把胡小成帶回去,他也沒有辦法了,所以他也就隻好跟著進來。
那胡小成看了許良一眼,見許良氣呼呼的,似乎很不認同白展堂的想法。
胡小成就倒了一杯水,說道:“我本來也想過要去治你們的大人,可是你的朋友似乎不怎麽歡迎我啊。”
“當然不會了,我朋友他非常歡迎您。我朋友也覺得您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醫生,能夠把您請回去,為我們大人診治,我們兩個人都十分高興。許大哥你說是不是啊?”
白展堂一邊說著,一邊給許良使眼『色』。
許良隻好無可奈何的說:“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胡小成一邊在那裏自斟自飲的喝茶,一邊望著兩個人。
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口口聲聲的說你們大人,你們大人到底姓誰名誰?是哪裏人氏?這朝中的大臣,我也聽說了幾個。你們不妨跟我說說,看看你們大人是不是我認識的,到底是個狗官還是個好官。”
白展堂見胡小成似有所動,連忙說道:“好,我們大人他姓李,名叫青峰,我們大人的名字叫做李青峰。”
“什麽?李青峰?你們大人就是李青峰?”那胡小成似乎是吃了一驚。
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道:“你們的大人就是南京城的那位李青峰嗎?”
“不錯,我們大人就是南京城的李青峰,他現在已經被皇上封了安樂侯了,正住在北京城中。”
“這事我倒是聽說過,你們大人不是一向都身體很好嗎?為什麽現在忽然要來找人診治呢?”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們大人在安定門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一個強盜,被那強盜用石塊砸中了後背。我們已經請很多醫生看過了,大家都束手無策,隻是聽一個禦醫說,您有辦法能夠醫治我們大人。所以我們就趕到這裏來請您,還請您看在我們大人為朝廷做了那麽多功勞的份上,救一下我們大人的『性』命吧。”
“讓我救你們大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隻不過嘛,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隻要你們肯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一定救你們大人。”
“好,到底是什麽條件?您盡管說來就是了。”
白展堂連忙拍著胸脯道:“不管你要多少銀兩,我們一定會給你的。”
“哈哈哈哈哈,並不是銀子的問題。以我胡小成的醫術,如果是我想要銀子的話,隨時隨地就可以要到大把的銀子,銀子非我所願也。我想要的東西嘛,恐怕你們給不起。”
“不知道你想要什麽東西?你盡管說就是了。”許良見胡小成在那裏獅子大開口,好像真的有幾把刷子一樣。
也在一旁道:“我許良和李青峰李大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能夠做得了主。隻要你說得出來,我許良就一定給得到。”
“好,其實我要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你們大人據說有很多的姬妾,而我想要的隻不過是你們大人其中的一個姬妾?”
“什麽?想要我們大人的姬妾?”白展堂聽說之後,頓時雙目突出,簡直是睚眥俱裂,他覺得這事實在是太氣人了。
這胡小成也真是太過分了,他要什麽東西都可以,結果他所想要的竟然是李青峰的姬妾,這事怎麽說出去怎麽都很難聽啊。
所以白展堂連忙擺手說道:“不管你想要什麽東西,我們都可以給你。可是,您想要我們大人的姬妾,這事我們可真做不了主。再說了,大人的姬妾是一心一意的跟著大人的,又怎麽會來跟您呢?再說呢,您胡醫生怎麽看怎麽都不像一個好『色』的人,又何必要我們大人的姬妾呢?天下的美女多得是,如果是您想要美女的話,我讓許大哥幫你找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的美女的確是很多啊。可是又有誰能夠美得過柳如是呢?倘若你能夠幫我找到一個比柳如是更美的女人,那麽這事情就好辦多了,我立刻就救你們的大人。”
“你不是說有什麽三治、三不治嗎?如今你怎麽不遵循你三治、三不治的原則,而要女人呢?”聽他這麽說之後,那白展堂不禁有些憤憤然然的說道。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並不是很希望要女人。可是,是你們一心一意的想讓我救你們大人,而你們又沒法證明你們大人是個好人還是壞人,所以我隻好從別的地方提出要求了。柳如是的美名我早就聽說過了,據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柳如是的舞姿飄然,人又長得美麗,可謂是全天下都沒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子了。我也不希望她能夠長相廝守留在我的身邊,我隻希望能夠一親芳澤,讓她陪我一夜,我就去醫治你們大人。”
聽胡小成說出這麽一番話之後,許良忍不住都想上前打他了,看到他那副嘴臉,許良就覺得很討厭。
可是事如今又有什麽辦法呢?如果許良打了他的話,恐怕連最後的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許良幾乎要衝上前去的時候,被白展堂拉住了。
白展堂定了定心中的那口氣,然後對許良說道:“許大哥,我們先回去吧,有事回去再從長計議。”
說完之後,他就拉著許良往外麵走。
許良憤憤然然的說道:“這個老『淫』,棍,我要是不教訓他的話,我簡直對不起我自己。”
“何必同他一般見識呢,他既然提出這麽非分的要求,我們不要理他就是了,走吧,走吧。”
白展堂一邊說著,一邊把許良拖了出來。
許良哪裏有白展堂習武的人力氣大啊,所以沒有辦法之下隻好被白展堂拖了出來。
他被白展堂拖了出來之後,白展堂這才小聲的對許良說道:“好了,我們這件事情還是回去之後告訴吳先生,請吳先生定奪吧。”
“這有什麽好定奪的啊?吳先生難道會把如是嫂子給送到虎口嗎?我們大人平身對疼愛的就是如是嫂子,要是把柳如是送給這個人的話,大人無論如何也不同意的。”
白展堂聽他這麽說,他的心裏其實也是在白轉千回的。
他覺得一方麵,李青峰的確是不太可能把柳如是讓給胡小成,讓她去伺候這胡小成一晚上。
而另一方麵呢,他覺得跟李青峰的『性』命比起來,柳如是一夜的清白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心裏是這麽想的,所以對於許良所說的話,也什麽都沒有說。
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京城之中。
回到京城安樂侯府之後,吳用等人看到他們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其中最著急的就是葉婷玉了。
葉婷玉最記掛自己丈夫的安危,看到他們兩個人回來,就連忙上前去問道:“許良,白兄弟,事情辦得怎麽樣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