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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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陶樂掛著兩隻熊貓眼來上班了。

    不錯,昨夜她失眠了,應該說是故意失眠,為了警惕房間裏的那隻禽獸。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身手與他不能比,但起碼要做到保持清醒。所以每當快睡意襲來,陶樂就猛掐自己大腿,這會兒那個部位已經淤青了。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她輕手輕腳起床,見蘇易文合著毯子還在睡。陶樂走近,聽著那沉穩的呼吸,見眼瞼下的淡淡陰影,他似乎有熬夜的習慣,不是為了工作就是看書。其實這麽近距離的看,他睡著的樣子就沒那麽討厭,甚至……

    昨晚的一切曆曆在目,陶樂就覺得臉紅心跳,甩甩頭立馬開溜逃跑。現在丫對她來說,就是比sars病菌還恐怖。

    好在管理員已經來了,陶樂拿好鑰匙,也說了修頂燈的事,馬上又跑回自己宿舍。再看到自己的小屋子,她又想起蘇易文的上等房,雖然沒自己這兒整潔,可好歹有條件,吹著空調到底也舒服,真是階級待遇。不想那麽多了,陶樂換好衣服,刷牙洗臉一氣嗬成,匆匆甩門就跑。

    無論如何,從今天開始她要一個人上班!

    可今天的工作效率明顯差了,她垂著眼,哈欠連篇,整個人像棵萎蔫的白菜,連敲鍵盤都沒力。

    有人敲了敲桌子,抬頭看是於科長,陶樂趕忙抖擻精神,“於姐,怎麽了?”

    於科長本想說什麽,隻見陶樂精神不佳,便問道,“小陶,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沒事,昨晚沒睡好,可能累的。”陶樂隻能這麽解釋。

    “你看看你,嘴邊還有牙膏,大姑娘的也不注意儀表。”

    於科長這麽一說,陶樂的臉漲得通紅,忙抬手擦拭,都怪她出門太急連鏡子都沒照,說到底還是蘇易文害的。

    “行了行了,小陶,下次可別出這種狀況了,回頭讓領導看見影響多不好。”於科長到底是這科室的老大,在公事上可不馬虎。

    陶樂見上司神情嚴肅,低著頭,“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於科長應聲便去了辦公室,沒一會兒又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包東西放在陶樂桌上,“按理說你這情況現在還早了點,不過你姨父的意思我也懂,所以這製服你先穿著吧,咱們科室形象還是要的。”

    陶樂看著那製服套裝,心情複雜,說到底她還是靠關係進來的,這衣服穿的也別扭。

    於科長想了想說:“要不現在就去換了吧,還有你這頭下班了也去整整。我知道你們小姑娘愛美,可咱們這地方特殊,不能這麽張揚,明白了嗎?”

    陶樂默不作聲,其實她從不在意打扮,隻不過那會兒為畢業照特意花錢去燙了個卷兒,現在隻能服從上級命令回歸原始形象。待於科長離開,她又環視了一圈科室裏的那些6o後,怎麽覺得自己有向他們展的趨勢。

    中午,食堂。

    這時的陶樂已換上檢察院製服,藍襯衫,黑短裙,胸前一枚紅色徽章,怎麽看著也覺得自己是市裏的收銀員。

    陶樂端著飯找空位坐下,不忘掏出隨身攜帶的賬本。自從進了檢察院,她已經養成了天天記賬的習慣,日常開銷都要記錄在內。沒辦法,誰讓她現在得自力更生呢。

    洗水、衛生紙、肥皂……陶樂一手拿筆一手拿筷,忙得不亦樂乎。

    “這兒有人嗎?”

    “沒——”這個‘人’字還沒說出口,陶樂抬眼,隻見蘇易文已放下餐盤坐在了對麵,還帶著那欠抽的笑臉。

    隻是她記賬太投入,忘了聽清聲音,讓丫鑽了空子,現在恐怕也趕不走了。

    “早上為什麽不叫醒我就走了?”隻怪他昨晚忙工作,一下子睡過了頭,醒來早就沒她的人影了。

    這話聽著怎麽都覺得別扭。陶樂輕哼,“某些人可能正在做春|夢,我可不敢隨便打擾。”

    蘇易文笑了笑,作勢要拿起桌上的賬本,“在寫什麽呢,給我看看。”

    陶樂趕忙收好,“不管你的事!”

    蘇易文也不強迫,自顧吃著飯。

    原以為他會再追問兩句,沒想到這麽快就放棄了。陶樂挑著眉,想了想,最後還是不情願地問道:“蘇易文,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某人頓住,抬起頭的那一刻眼鏡片光,他咧著嘴,“你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麽?”

    “我……我就是想知道!”陶樂滿不在乎地說,“你們公務員不是陽光工資嗎,誰知道你有沒有貪汙受賄。”

    “你覺得在檢察院問這種問題合適嗎,要不要待會兒我陪你去反貪局玩玩?”蘇易文玩笑道。

    “不說就不說,有什麽了不起。”陶樂心想,丫的工資肯定高不到哪兒去,不然還用得著住那種破宿舍,開公家車?

    蘇易文饒有興趣地看著陶樂,“你這麽關心錢,是不是最近手頭緊了?也不會啊,那論文不是讓你拿了筆獎金嗎,現在還有工資,按理說——”

    “你想象力可真豐富,當檢察官真是屈才了,怎麽不去當編劇啊。”陶樂打斷,心裏可虛,她可不能讓蘇易文察覺自己現在的窘境。

    “你這麽認真幹什麽,我就是開個玩笑。”蘇易文眸光一閃,“嗬,你穿製服了?”

    陶樂一下子還跟不上他這種跳躍性的思維,忙坐直了身子,“廢話,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自己很醜。”反正依照蘇易文的性格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弄她的機會。

    “你怎麽這麽說,我覺得挺適合你的,我不也穿著嗎。”蘇易文語氣認真,“這麽一看,咱們還是情侶裝。”

    陶樂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如果這裏不是檢察院,她真想把飯盒扔上去。

    “蘇檢,敢情您喜歡玩n|p呢,隻要穿這衣服就跟您一對的話,那咱們檢察院裏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她就不信自己說不過他。

    果然蘇易文不做聲了,陶樂以為自己將了軍,心裏偷笑。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跟別人好了,也無所謂?”蘇易文的聲音很輕。

    陶樂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神情嚴肅,她本來想說丫愛跟誰好跟誰好去,又不關她的事,可不知怎的就是說不出口。

    陶樂低下頭,“我不知道!”她又迅地扒了幾口飯,起身匆匆離開。

    蘇易文看著她走遠,消失在轉角,他並沒有叫住她,隻是安靜地盯著那個方向好久。

    ……

    陶樂下班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理店。於科長既然已經交代下來了,那麽整一個中規中矩的造型還是必要的。

    所以在理師將近三小時的倒騰下,陶樂順直了頭,還把原來的栗子色染回黑色,她給自己的評價是斯文其外,粗魯其中。

    頭是整了,可又丟出去了兩張粉色毛爺爺,心痛的在滴血,就如蘇易文所說她手頭確實很緊,而且這樣下去恐怕連吃飯都成問題了。深呼吸,陶樂走出理店,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大不了她跟老爹商量商量,打個欠條也罷,總之必要時還得讓家裏接濟一下。

    這麽想著,陶樂轉身直接往檢察院宿舍走,可沒幾步她又頓住了,看到某音像店門口掛了塊牌子‘招臨時工’,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她掙錢的機會來了。

    陶樂推開門,瞅了瞅店內,光線昏暗陰森恐怖,隻有滿架子的碟片卻不見老板。

    “有人嗎?”陶樂喚了一聲。

    回答她的卻是一陣陣銷魂的喘息,這明顯是男女xx時出的聲音。陶樂不是三歲小孩,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她剛想走,隻見櫃台後突然出現一男人,瘦高,蓄著絡腮胡子,一件鬆垮的破背心,說的好聽點那叫藝術,其實就是邋遢。

    那男人三十出頭,看著陶樂,“想租碟?”

    陶樂想既然被現了,那麽問問招工的事情再說。她笑著上前,不小心瞄到櫃台上的小電視,裏麵的男女正肉|搏的起勁,原來剛才是這個聲音,害的她以為是老板現場表演呢。陶樂趕忙別過臉,“那個,您這裏招臨時工?”

    男人點頭,“你想做?”

    陶樂猶豫了一下,“您這兒具體幹什麽的?”

    男人走出櫃台,指著架子上碟片,“就是出租片子,顧客要哪張你登記一下就好,租期的話各類別不同,這個你得慢慢熟悉。”

    原來這麽簡單,可現在看片誰還來音像店呢,網上隨便搜搜就一大堆。

    男人上下打量著陶樂,“還是學生吧,想兼職?”

    陶樂也不否認,反正開學她也是上研究生,現在打工就是兼職,至於檢察院的工作還是先別說的好。

    “那您這兒時間怎麽安排,我白天可能不行。”陶樂問。

    男人扒了扒頭,“想幹的話晚上待三個小時,十點下班,工資隻有六百,你這臨時的不可能給多。”

    陶樂權衡了一下,錢雖然少了點,可足以應付一個月的生活開銷,加上檢察院的工資,學費也不成問題。

    “行,我明天來上班,您怎麽稱呼。”

    男人又走進櫃台,“叫我強哥就行,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在這兒,四環路那裏也有個鋪子,我得去盯著。”

    “哦,那我是不是需要熟悉點業務什麽的,你先跟我說說。”

    強哥看了她一會兒,指著櫃台上的小電視問,“知道這片是誰演的嗎?”

    啊?陶樂有點蒙了,也為屏幕中那男女的高難度動作捏一把汗,好吧,她寧願看g|片也不想看這種。

    “你連她都不知道?”強哥又問了一句。

    陶樂很老實地搖頭,她又不是男生,沒事研究這種幹什麽。

    強哥歎氣,彎身從櫃台下拿出幾張碟,指著說,“你要在這兒幹,必須得認識她們,你說說這裏頭誰是蒼井空,誰是武藤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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