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鄧芝(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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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名叫鄧芝,字伯苗。
他正是鄧稷最初對曹朋提起過的同宗兄弟,並在建安二年,那稷到海西赴任前邀請的幫手。
隻不過,鄧芝一直很猶豫,一直拖到今年五月,曹操征伐穰城的時候才動身啟程。
鄧芝為什麽猶豫?
很簡單,因為他不知道鄧稷能做到什麽樣的地步。
東漢末年,並非單純的依靠同鄉之誼,便能邀請人前來幫忙。邀請人固然要考慮被邀請人的才能德行,被邀請人同樣也要考慮邀請人的水平。鄧芝和鄧稷也算世交,雖說後來不怎麽聯係,但彼此間並不陌生。鄧芝不清楚鄧稷能否站穩腳跟!在他看來,如果連腳跟都站不穩的人,恐怕也很難成就事業。所以,在得到鄧稷的邀請之後,鄧芝並沒有急於答應下來。
隨著鄧稷在海西站穩,就如同是通過了一次考試。
鄧芝在收到鄧稷的第二封書信後,最終下定決心,放棄入巴西投奔龐羲的念頭,轉而前來海西。
隻是,當鄧芝來到海西時,其身份就顯得有些尷尬。
畢竟在最初他沒有參與,一下子就想成為海西的第二把手,也不太可能。
而且,鄧芝來到海西也聽說了,海西縣真正的二把手,並非如今的海西縣城濮陽田,也不是縣尉周倉。海西最具威懾力的人,是已經前往廣陵縣,隨同苟衍出使江東的曹朋。就這一點而言,曹朋在海西,甚至連鄧稷也比不上。那些平民百姓也許不清楚這其中的種種奧妙”可濮陽闖、戴乾”乃至於包括九大行首在內的人,都清楚海西有今日的繁榮,源自曹朋。
鄧芝不禁對曹朋”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四月至海西,而後鄧芝就一直在暗中的觀察海西的事宜。
從北集市行會,到堆溝集屯田,鄧芝越看,就越是覺得心驚…………
隨著曾朋返回廣陵”出任海陵尉之後。鄧芝敏銳的覺察到,曾朋在海陵以雷霆之勢接收海陵衛,似乎還並非表麵上看得那麽簡單。一般來說,掌一縣之地,應該是潛心發展,增加人口,開墾土地…………可曹朋赴任之後,非但沒有這些措施,反而一味的強化練兵。至於內政方麵”他也沒有投注太多的精力,隻是從海西縣九大行首的手中,抽調資源,加以補充。
這,不符合曹朋的風格。
“想必”友學早在赴任海陵時,已覺察到和呂布必有一戰?”,鄧芝拉著鄧稷坐下,為鄧稷到了一杯熱水。
鄧稷一怔,點點頭,“當時阿福曾來信,讓我秘密練兵。隻是由於當時正忙於秋收”以至於我忽視了此事。現在想來,阿福那時候就應該有所覺察……老天,我怎能把此事忽視?”,鄧稷一拍額頭,露出懊悔之色。
鄧芝說:“友學在海西時,並沒有窮兵黷武”而是規範集市,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由此來看,他對於政務方麵,煩為看重。可是看他到海陵縣之後,所作所為就是窮兵默武之舉。我之前一直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麽原因,令友學改變若斯。現在看來…………他那是未雨綢繹之舉。所以,大兄無需緊張,即便我想不出什麽辦法,友學也絕不會坐視海西受難。”,不知為何,鄧芝雖然沒有說出半句關於退敵的方法,可鄧稷的心思,卻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沒錯,海陵尚有阿福!
“伯苗,那你可有主意……”
鄧芝看了一眼書房正中間的地圖,輕聲道:“宋憲,一莽夫耳,不足為慮。
我隻問大兄,可曾想過若擊潰宋憲之後,下郊唬虎,又會有什麽反應嗎?他會坐視宋憲之敗?”
鄧稷聞聽,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到“我有一計,可不妻吹灰之力,令宋憲六千武卒,灰飛煙滅。
可問題是,宋憲走了,呂布會繼續攻擊。到時候,海西還是不可避免的要遭受戰亂,而叔孫你一年來的心血,也就要付之東流。我相信,不僅是你,包括友學也不願見到此等狀況……”
“那你的意思去……”
“宋憲,必須要打;海西,必須要守。”
“怎麽打?怎麽守?”
鄧稷糊塗了。
他一個修刑名的人,雖說這一年來見識等各方麵前有極大提高,可在軍事上,卻非他所長。
以至於鄧芝說出這一番話後,鄧稷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鄧芝喝了一口水,拉著鄧稷走到地圖前”“打”很容易;守,卻很困難。所以我的意思是……”,他說著話,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然後用力一拍。
“咱們在這裏守。”
鄧稷看清楚了那地圖上的地名,頓時愕然。
他沉吟半晌,猛然抬起頭,看著鄧芝道:“你的意思是,咱們主動出擊,攻取曲陽縣嗎?”,“正是。”,“可是………”
“此戰一啟,最多十日,必有變數。”,鄧稷呆呆看著地圖,半晌後一咬牙,用力一點頭,“我明白了……伯苗,咱們立刻回縣衙,商議此事……”
鄧芝微微一笑,“如此,大兄先行……”
他等這一天”已經足足半裁。
失了先機,再想要趕上,並非一件易事。
鄧芝心裏明白,隻有漂亮的擊潰宋憲,使海西渡過此一危機,他才算是在鄧稷手下站穩腳跟。
從一開始,鄧芝就留意到海西縣最大的一個破綻:沒有策士。
勿論濮陽豈還是戴乾,有輔政之能,卻無謀劃之才。而這樣的環境,恰恰給是鄧芝所長之處。
曆史上的鄧芝”屬於大器晚成的類型,最終至車騎將軍之位,恰恰屬於策士範疇。
鄧芝的到來,正好補足了海西縣的最後一塊短板。
“公子!”
看到鄧芝和鄧稷出來”鄧先連忙上前相迎。
鄧芝道:“鄧先,我隨大兄前往府衙,你在家守好便是。”,“喏!”
鄧先是跟隨邸芝父子兩代人的老仆人,也算是從小看著鄧芝長大。從這一句話當中,他便聽出了其中的意味。鄧芝,決意留在海西了!於鄧先來說,他自然希望鄧芝留下來。不管怎麽說”鄧稷和鄧芝有同宗之誼,是堂兄弟。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老家人看了看鄧芝,又看了弄鄧稷。
隨後和胡班微微一笑,也使得胡班,如釋重負。
夜色正濃”氣溫很冷。
秋雨在後半夜,絲絲縷僂飄落下來,給這寒夜又增添了一份寒意。
鄧芝深吸一口氣,催馬跟隨在鄧稷後麵。不過,他心中旋即又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出來……
看那曹友學走之前的種種安排”焉能不清楚海西的缺陷之處?
濮陽豈、戴乾所負責的主要是內政和屯田事宜;周倉很少在城中,和潘樟一起,負責稽查私鹽。兩人雖有縣尉之名,卻不行縣尉之責。海西縣的軍事,還是掌握在鄧稷的手裏,而鄧稷並無軍事才能……也就是說”曾朋離開海西的時候,刻意留下一個策士的空缺,莫非就是在等自己過來嗎?
想到這裏”鄧芝先前的喜悅,一下子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震驚和駭然。
若真如此,那曹朋卻是一個知我之人……
建安三年八月二十八,呂布下令征伐海西。
宋憲騎在馬上,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沿官道行進,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眼中,此次征伐海西,簡直就是唾手可得。到時候奪了海西的百萬解糧單之後,呂布定對他更加看重。
還中……
那個小賊曾朋,去年時在下郊長街,殺了宋憲的戰馬。
為了這件事,宋憲在過去一年裏,幾乎無法抬頭。就連他最好的朋友,魏續和侯成見到他,也會調笑幾句。如今還小賊雖然不在海西,可那海西令卻是曾朋的內兄,到時候看了鄧稷的人頭,也可以出胸中一口惡氣。嗯到這裏,宋憲突然有些急不可待,下令兵馬加速行進。
從下相出兵,至曲陽可說是一路坦途。
宋憲命侄兒宋產,也就是前盱眙長為前鋒軍,率一千兵馬開路。
他自領五千大軍,隨後跟進。出發兩天後,抵達曲陽,並在曲陽休整一日,補充輻重之後,向海西進發。
從曲陽至海西,大約有一天路程。
時值九月初一,天氣越來越哈……,一夜小雨後,使得道路變得泥濘起來。大軍行進速度變得緩慢許多,至正午時分,才行進三十餘裏。
宋憲見此情況,不禁有些頭疼。
“傳我將領,大軍加速行進……”
“將軍,這種道路,怎可能走的快呢?再說了,海西百萬料糧單,他們一天也不可能吃的幹淨。倒不如徐徐行進,反正那海西跑不了。”,有親隨勸說,試圖令宋憲減緩行軍速度。
哪知道宋憲聞聽大怒,“爾不知兵貴神速嗎?
我等早一日到達,海西就少一日準備。君侯與我兵馬,可不想我在海西這彈丸之地,損兵折將。”,從道理上講,宋憲說的倒是沒有錯誤。
兵貴神速,他們越是早一日抵達,海西就少一分抵抗。
“可去……”
“不用說了,告訴兒郎們,攻破海西,任他們擄掠三日。海西縣,據說現在可是富庶的很。
下郊距離海西縣並不遠,並且同在淮北。
這一年來海西的變化,下邪人又怎可能不清楚?
且不說那百萬料糧草,單隻是那邊開設鹽引,便使得無數商人趨之若驁。其富庶程度,未必會輸於當年的下郊國。有了宋憲這一道擄掠令六千大軍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一路嗷嗷叫著,撲向海西。天黑時,大軍已遠離曲陽距離遊水不過三十裏而已……
過遊水,便是海西治下!
遊水,發於東海朐山,南北走向,流經朐縣、伊蘆、海西三縣,注入淮水。
海西,正好位於遊水的下遊位置並構成了海西縣西麵的一道天然屏障。隻不過,遊水並不是太寬,河水也不算湍急。加之泥沙衝擊,使得河床偏高,河水不深。徒步渡河,也隻能沒過脖子。而最淺處,僅止半腰。此前河麵上還有幾座木橋,但當宋憲抵達時,橋粱已被毀壞。
看著水流舒緩的河麵,宋憲不禁笑了。
他對親廣道:“那叔孫不過是個呆子,以為拆毀了橋梁便能阻止我們過河。
卻不知,這遊水不深,即便是把橋梁拆毀掉,也休想阻攔我大軍行進……傳令下去,三軍連夜渡河,於遊水東岸紮營。寅時造飯卯時點兵。待天亮後,三軍出擊,將海西一舉克之。”,“喏……”
宋廣連連點頭在馬上插手應命。
其實,宋廣對曹朋同樣是懷有深深嫉恨。
想當初曹朋友廣陵,途徑籲貽時,著實羞辱了他一番。
這也讓宋廣,一直懷恨在心。原本想製造謠言,使得曾朋在廣陵無法立足。可誰曾想,這曾朋居然結交了陳群等一幹人物,使得當初宋廣製造的謠言,很快便不攻自破,煙消雲散。
而今,曹朋已任海陵尉。
雖說在品秩上比不得宋廣,但尖際權力……
如果說,宋憲對曾朋是仇視,那麽宋廣對曹朋,則是嫉恨參半。
此次能攻伐海西,對宋廣而言,也是一個報仇的好機會。所以這一路上,他也顯得極為興*奮。
隨著宋憲一聲令下,大軍開始渡河。
海西的地形,西高東低。渡過遊水之後,東岸便是低矮的河灘。
不過,宋廣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因為這遊水,似乎比平常淺許多。徒步涉水渡河,河水也隻沒到了胯部。要知道,平常這裏的河水,至少會沒過腰。
“叔父,今年這遊水,似乎比往年淺許多啊。”,宋憲站在河西岸的高處,正在督促兵馬渡河。
這次渡河,非常順利。大部分兵馬已經過了河水,開始在東岸河灘上搭建營寨。河西岸,此時大都是輻重車輛。一開始,宋憲也沒有太留意,隻是感覺有些奇怪。可聽到宋廣這一句提醒之後,宋憲心裏沒由來咯噔一下。
是啊,這河水似乎太淺了……
昨天才下了而,按道理說,河水不可能這麽淺本是。
畢竟是八健將,不管他武藝如何,跟隨呂布東征西討,宋憲的眼力價,還是有的……
他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妙,臉色頓時煞自。
“立刻撤再河灘,立刻撤離河灘。”,河水東岸的兵卒們,正忙碌著紮下營寨。同時輻重車輛,也正緩慢的向河對岸進發。宋憲這發狂一般的叫喊,使得士兵們一下子懵了……不是說,在河灘安營紮寨,天亮之後進攻嗎?
怎麽突然又要撤離河灘!
不過,軍令如山倒,既然將軍有令,士兵們自然聽從。
隻是這一來,河灘東岸頓時人喊馬嘶,亂成一片。許多人甚至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便匆匆行動起來。
就在這時,河東岸丘陵中,一支鳴鏑騰空而起。
緊跟著,一連串的鳴笛聲,回蕩在遊水上空,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宋憲臉色一邊,忙準備下令加速撤離。忽然間,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從北麵傳來那聲音,猶如巨雷一般,回蕩不息。宋憲順著那巨響的方向側耳傾聽,隻聽得轟隆隆,如同萬馬奔騰,地麵隨之顫抖起來。河水,在瞬間暴漲許多,從遊水上遊,一股洪流挾雷霆萬鈞之勢,洶湧撲來……
“水攻!”,宋憲嘶聲吼道:“快跑,全軍撤離!”,可是,能跑得了嗎?
今兒個會有三更,這是第一更。
事情忙完了隻開始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