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陳登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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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己暗。
    天邊隱隱還透著一抹霞光,使蒼穹昏昏…”
    從祖水上遊吹來的風,帶著一絲絲寒意,似乎是在告訴人們,已是冬季,天氣開始轉冷了!
    曲陽城上”透著難得的靜謐。
    城下”隱隱傳來哭泣聲,但對於曹朋而言”卻似乎如過眼雲煙。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會如此。如果是在前世,見到這麽多人死去,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麻木。
    對,就是麻木!
    看著一具具屍體,無論是己方,亦或者地方,他生不出任何情感。
    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無法感受到喜怒哀樂的情緒。走在城樓上,腳下踩著濃稠的血水,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整個曲陽的西門,幾乎是浸泡在血水裏,鮮血和水混在一起”順著城牆兩邊的水孔流出,把整座城池,都染成了紅色”更浸透了城下的泥土……
    輕呼一口濁氣,曹朋看了一眼城頭上的士兵。
    “瘋子,今天死了多少人?”
    “僅西城這邊,大約有兩百四十餘人,東城要好一些,但同樣死傷嚴重。”
    又是近四百人的性命“……但可以肯定,陳宮付出的”一定遠勝於己方。這樣的強攻,究竟有什麽意義?曹朋猜不出來。難道說,陳宮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才會如此瘋狂的進攻嗎?
    撓子撓頭,曹朋顯得非常苦惱。
    “什麽時辰了?”
    “已過了戌時……,…”
    “看起來”今天差不多結束了!”
    曹朋歎息一聲之後剛想要轉身回門廳休息。
    忽然城外的下郊軍大營中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戰鼓聲。
    緊跟著,號角聲響起,下郊軍手持火把再次結陣”伴隨著隆隆戰鼓,不斷向曲陽逼近……
    “我操!”
    曹朋忍不住脫口罵道。
    “這幫孫子典型了是不打算讓我好過。”
    他說著,一拳擂在城垛上。也許是遭受連番的轟擊,城垛早已經鬆動。曹朋一拳下去,就覺得手下一虛,城垛轟的一下跌下城頭砸落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傳到城頭上。
    刹那間,曹朋僵住了。
    “公子,你怎麽了?”
    “虛則實,實則虛,虛虛實實妙用無窮“……
    曹朋口中呢喃,恍若來覺。
    而城外的下郊軍,伴隨著一陣轟鳴戰鼓聲,拋石機再次發射。夜間投擲的循石二全部用枯草包裹而後點燃。一團團火球呼嘯著撲向曲陽城頭,在循石和箭矢的掩護下,下郊軍發動了攻擊。
    “不好!”
    曹朋大叫一聲,拖刀扭頭便走。
    “公子,發生何事?”
    周倉帶著部曲,在城下正準備和夏侯蘭換防。
    眼見曹朋從城頭上衝下來周倉夏侯蘭王旭三人都不由得一怔。大戰至今”他們還從未見過曹朋流露出如此驚慌之色。此時,曹朋如此慌張那肯定是發生了大事,三人也不禁緊張起來。
    “周叔帶著你的人,隨我走。”
    “啊?”
    “夏侯蘭王旭,你二人繼續留守城頭,給我頂住下郊狗。”
    “喏!”
    夏侯蘭和王旭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曹朋軍令發出,他二人自然也不會違背”連忙拱手應命。
    “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隨我馳援東城。”
    周倉和曹朋率先在前麵奔跑,沿著長街直奔東城門而去。
    在他二人身後,三百步卒莫名其妙,但卻緊隨其後。由於城裏的戰馬都讓甘寧等人帶走,所以周倉和曹朋,也要步行前進。周倉氣喘籲籲,一邊跑,一邊滿頭霧水的向曹朋請教。
    可是曹朋的答*案,卻讓他更加迷惑……
    “陳公台”你他媽的聲東擊西!”
    曹朋一邊跑,一邊咒罵。
    聲東擊西,這家夥居然耍了一招聲東擊西!那不是曹操在宛城還是穰城耍出來的招數嗎?
    在曹朋的記憶裏,聲東擊西源於宛城之戰。
    曹操是第幾次攻打宛城?第二次還是第三次?曹朋記不清楚了。反正,就是曹操發現宛城有一個突破口,位於宛城西麵。於是他不動聲色,猛攻東麵,迫使得張繡轉移兵力,而後攻打西城。不過這個計策最終被賈詡識破”還將計就計的差一點把曹操給幹進去。後世,聲東擊西也就成了三十六計之一。但是曹朋遠在海西,並不是太清楚曹操後來在宛城的戰局。
    所以聲東擊西到底出現沒有?
    曹明也不知道!
    不過”陳宮這家夥確是實實在在的在他眼皮子下,玩兒了一手聲東擊西的把戲。
    實際上,聲東擊西並非曹操所創。
    其真*實的出處,是在《淮南子一兵略訓》立麵有過記載。
    兵略訓的原文如下: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剛,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位為之以歙而應之以張,將欲西而示之以東……
    而第一個將此兵略用為計策的人,也不是曹操,而是東漢年間的定遠侯班超。
    陳宮這一手狠啊!
    他手中有足夠的兵馬,然後對曹朋施加壓力。
    曲陽東西兩座城門,就好像是一座天枰,本來是平衡狀態。陳宮以優勢兵力出擊,迫使曹朋將兵力平衡分布,轉而為偏向西城。西城門兵力眾,就代表著東城門兵力不足”而後猛然調轉攻擊方向,打曹朋一個措手不及。應該說,這不是什麽陰謀,而是實實在在的陽謀。
    哪怕是曹朋看出了其中奧妙,也不得不隨著陳登的指揮棒轉動。
    不給西門增加兵力”西門遲早告破;如果給西門增加了兵力那麽東門的兵力勢必減少……
    更何況,曹朋並沒有看出。
    不得不說,曹朋的運氣不差。
    由於日間周倉兵馬尚在休整所以臨時將三百名征召過來的新兵”投注於西城門的守禦上。
    這也給陳宮造成了一個錯覺,那就是曹朋手中已沒有兵馬調派。
    否則的話,他何必將新丁也推到戰場之上?
    曹朋心裏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把周倉抽調上去”也慶幸自己提前一步,覺察到了陰謀。
    如果周倉和夏侯蘭交接夏侯蘭的兵馬到了西校場,再想上陣,戰鬥力至少會減少三分之一。從緊張的戰場上下來”誰不想好好休整?可沒等吃一口熱乎飯,便急匆匆再上戰場,其士氣自然低落。
    慶幸,真是慶幸……
    曹朋和周倉帶著人,才跑到長街三分之二的距離,就聽到從東城門方向,傳來一聲轟響。
    遠處,煙塵激蕩。
    “城塌了!”
    兵卒們的驚呼聲,不斷傳來。
    曹朋急了”連忙加快了速度,玩兒命似地的衝向東城門。
    此時的東城門,亂成一團。潘璋廖戰一個白晝,已經是精疲力竭,便換由鄧範來值守。問題是,鄧範打仗可以”但指揮兵馬,明顯不足。以至於當陳宮和曹性調集大軍,以白晝數倍的火力發動攻擊的時候,鄧範慌了!他和曹朋的情況不同,曹朋畢竟有一個近三十歲的靈魂。前世的刑偵經驗”已經生死輪回,使得曹朋比之同齡人,要沉穩,要冷靜許多。
    而鄧範,那是實打實的少年。
    長這麽大,他何曾有過這種經曆?
    當發現下郊軍的攻擊突然加強以後,鄧範頓時就懵了!
    此前,他協助潘璋尚可穩住。這會兒潘璋不在,他一個人不免有些不知所以然………隻一輪攻擊下來,東城的城牆,便出現倒塌。當然,這裏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東城的城牆,相對於西城有所不如。曲陽西高東低,東城外是一個明顯的窪地,土質也相較西城鬆軟些。
    表麵上看,兩邊城牆差不多。
    可實際上呢,東城遠不如西城的堅厚。
    曹性在昨天就發現了東城的問題,所以才提出了猛攻東城的計劃。
    但是陳宮的,聲西擊東,之計,無疑更加穩妥。白晝時呂吉的攻擊雖然不利,卻進一步使東城城牆虛弱。入夜之後,隻一輪鐳石,便轟塌了東城城牆。鄧範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早已蓄勢待發,做好準備的下郊軍,立刻蜂擁而上,向缺口處湧去。
    而城頭上也出現了慌亂,鄧範也不知道,是應該先射箭,擊退下郊兵,還是應該填上缺口。
    主將的不知所措,使得城上的兵卒也陷入慌亂中,眼見著,越來越多的下郊兵卒湧到缺口,曲陽城破在即的時候,曹朋終於趕到了東城門下。
    “大熊,填堵缺。!”
    曹朋在城下,嘶聲吼叫。
    “兄弟們休要慌張,我在這裏……立刻給我還擊!”
    曹朋的叫喊聲,在城門樓上空回蕩。
    這些日子,大家都已經熟悉了曹朋的聲音。以至於聽到曹朋的叫喊聲,慌亂的心情,立刻平靜下來。
    鄧範也回過神來,連忙吼叫道:“填堵缺。!”
    “周倉,帶二百人登城,放箭!”
    “喏!”
    周倉二話不說,立刻帶領弓箭手衝上城牆。
    曹朋則一馬當先,舞刀衝向入城的下郊兵麵前。河一大刀掛著一股風聲,當頭劈落下來,那首當其衝的下郊兵,是一個都伯,見曹朋那稚氣未脫的模樣,不由得獰笑一聲,擰槍相迎。
    刀槍交擊,襠的一聲響。
    沉甸甸的大槍蕩開,都伯頓時中宮畢露。
    曹朋咬著牙,腳下也不停頓,風一樣的從都伯身邊衝過去。
    河一大刀順勢一掃,將那都伯四分五裂。殘肢斷臂,夾雜著髒器散落一地,曹朋人已衝進亂軍之中。
    一枚鐵流星發出,正中一個下郊兵的麵門,把那下郊兵的眉骨砸的凹陷進去,七竅流血倒在地上。兩擊斬殺兩人,手段又顯得極為凶殘。曹朋此時此刻,猶如一頭下山的猛虎,在亂軍中肆虐縱橫。所到之處,刀光閃閃,血霧噴現。一百名海西兵旋即投入戰鬥,雖則下郊兵不斷湧進城中,卻被殺得連連後退。前麵的人往後退,後麵的人往裏麵衝,缺口處一下子人滿為患。
    隻聽城門樓上傳來鄧範的怒吼聲:“投石,填堵!”
    轟隆隆,沙袋,木樁混著石頭從城頭上砸落下來。被擠在缺口處的下郊兵,慘叫連連“…
    煙塵翻滾,幾十名下郊兵眨眼間就變的血肉模糊,成為填堵缺口的一塊材料。
    一名下郊兵的身子被木樁穿透,還壓著幾十個沙袋。隻留下一隻腿在外麵,一抽搐,一抽搐…,”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
    潘璋被驚醒,也登上了城頭。
    與周倉和鄧範兩人一起,一邊指揮弓箭手射箭,一邊瘋狂的砍殺那些登城的下郊軍卒。
    曹朋在消滅了城內的下郊兵之後,帶領著兵卒,也跟著登城。
    就在他剛登城的一刹那,城頭的海西兵,發出一連串雀躍的呼喊,“公子來了,公子來了!”
    東城門外,陳宮的臉色頓時大變。
    “該呃……我們上當子!”
    沒錯,他應該算是上當吧。不過卻不是曹朋設計,而純粹是曹朋的無意之舉,使得陳宮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他看著城頭上晃動的人影,怒由心生,不由得從戰車上縱身躍下來。
    長這麽大,除了當初曹操之外,還沒有人能似曹朋這樣子,令他感到憤怒。
    在陳宮看來,他受到了羞辱……
    “攻城,攻城!”
    陳宮嘶聲吼叫,整個人如同瘋了一樣。
    曹性上前把他抱住,“公台,不能再這麽打了……死傷太大,兒郎們已經疲乏了。”
    “可是,可去……,……
    “公台,聽我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反正曲陽已是強弩之末,咱們休整一晚,明日再打………我就不相信,曹友學還能繼續堅持。”
    陳宮咬牙切齒的站在城下,漸漸恢複了平靜姿態。
    “叔龍,收兵。”
    銅鑼聲響,下郊兵在經過一輪強攻之後,便停止了攻擊。
    不得不說,這一戰對下郊兵而言,傷害挺大。明明破城在即,卻被對方又趕下城頭……,…一直都是這樣,小小的曲陽城,在過去兩天裏,猶如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令下郊兵感到心寒。
    陳宮,握緊了寶劍。
    曹友學,且讓你再活一日,看你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夜色正濃,風徐徐。
    陳登飲馬淮水南岸,看著月光下,搭建在淮水河麵上的浮橋。
    終於要開始了嗎?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海西縣,竟然把呂布逼到如斯地步,真是不簡單啊“…
    “太守,浮橋已經搭建完畢。
    “傳我命令,立刻渡河,務必要在今夜,攻占淮浦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