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情急亂鬥將,意迷錯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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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定了魯雄,西岐士氣大漲,眾將信心十足,似乎聞太師也不是那麽難對付了。

    然而,張桂芳心知,以後不再可能這般輕鬆;聞太師和魔家四將,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別看他之前說的輕鬆,實際上卻沒有必勝的把握,隻能說稍有幾分勝算。

    具體如何,得看雙方的發揮。

    張桂芳仔細盤算了一下己方的人馬,不得不歎氣,隻希望教中長輩能快些派弟子來助。可惜希望終究是希望,仙人們喜歡做關鍵先生的陋習,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一日,聞太師大軍終於來至西岐城下,列陣挑戰。張桂芳等將隨薑尚在城頭觀敵,隻見聞太師騎黑麒麟,居中而立;左邊是九龍島四聖: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右邊是魔家四將: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

    眾人觀看多時,薑尚見聞仲氣度非凡,軍陣嚴謹,心頭不覺沉重了幾分;又見左邊四位道人生的古怪,就問:“黃將軍,可識得那四個道人?”

    “末將不認得!”黃飛虎遲疑了一下,又道:“正如張將軍所言,聞太師交遊甚廣,想是從三山五嶽請來的師友。看來聞太師對我等,也是忌憚的很。”

    張桂芳倒是隱約有些印像,又見九龍島四聖的坐騎凶厲,忽然省起有那一出,似乎是西岐讓凶獸駭住了戰馬,無法出陣。就道:“即是道門中人,就須警醒小心,不論身懷奇寶,還是另有異術,都不好應對;況那四個道人的坐騎又生得凶惡,軍馬恐不敢相爭。”

    旁有南宮適笑道:“薑丞相問那四個道人,你卻叫我等小心坐騎。量那幾個凶獸,總不過是畜生,又有何礙?真個怪道理,笑煞人!”

    正在這時,聞太師催動黑麒麟,躍眾而出,含怒大叫:“城上逆賊,出來見我。”

    薑尚略一頷首,又見聞太師叫陣,就道:“不論勝負,總要陣前見過,再作計較。”當即點兵出城,分作三軍。薑尚自領南宮適等為中軍,張桂芳、黃飛虎為左右兩翼。

    兵馬列於陣前,薑尚催馬來迎聞仲,說了一通機鋒,仿佛在言語上占了道理。其實這也難怪,聞太師是個忠直之臣,薑尚卻開過命館,見慣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樣。

    聞太師忽然大叫道:“叫張桂芳、黃飛虎出來,吾有話要問。”

    黃飛虎催五色神牛,先至陣前,欠身說道:“末將自別太師以來,不覺數載;今日一會,不才冤屈,庶幾可伸。”

    聞太師大喝道:“滿朝富貴,盡在黃門;一朝負君,還來強辯?”

    張桂芳騎銀鬃馬,提八極槍,也來陣前,悠然說道:“大家都很忙,盡早打過,回家睡覺,說這許多廢話,很有意思麽?”

    聞太師大怒,命:“那一位將官先把反臣拿了?”右哨上魔禮青、魔禮紅搶出陣,分別來取張桂芳和黃飛虎。聞太師催動坐騎,提了金鞭,來取薑尚。

    黃飛虎提槍接住魔禮青,張桂芳卻不理魔禮紅,縱馬來擋聞太師。薑尚退回陣,忙命南宮適出陣,去敵魔禮紅。六人殺作三對,一時分不出勝負。魔禮海、魔禮壽齊來相助,辛環、陳奇也去幫忙。來來往往,衝衝撞撞,好熱鬧!

    出陣的將領多是張桂芳麾下,非是搶功,亦非是西岐無人,實在是西岐兵將武備鬆馳日久,近年來雖有恢複,奈何經曆的戰事太少,不如張桂芳麾下諸將機警。

    這壁廂張桂芳大戰聞太師,聞太師雖是戎馬一生,鞭法精奇,怎敵張桂芳玄功鑄就,國術通神?不過十餘合,聞太師漸漸遮攔不住,忙向黑麒麟頭上一拍,腳下生出雲氣,起到空中來;又把兩條金鞭祭出,雌雄不定,風雷交加,時而遠攻,時而近敵,交錯變幻,甚是厲害。張桂芳一時難以適應,隻將八極槍舞得風雨不透,前遮後掩,凝神應對。

    那壁廂黃飛虎大戰魔禮青,不覺已是三五十合。魔禮青使青雲劍,一是武藝不如,一是劍短難敵,忙向陣外一跳,就從豹皮囊中取出白玉金剛鐲,一道霞光打將下來;黃飛虎早知厲害,匆忙中把身稍側,臂頭上挨了一記。

    風林在陣後觀戰,見狀急忙催馬舞棒,衝出陣來相救。黃飛虎伏鞍敗回陣時,風林識得眼色,也不待魔禮青再使法寶,隻將口一張,噴出黑氣,化作一網邊,碗口大的紅珠飛出,劈麵打在魔禮青的臉上;魔禮青晃了一晃,不曾倒地,掩麵退回本陣。

    商紂陣上的王魔看見魔禮青敗回,忙把坐騎狴犴一催,仗劍來取風林。風林知他是個仙道,唯恐失了先手,照例把口一張,就要噴出黑氣。

    王魔將手一指,笑道:“此等小術,焉能傷吾?”黑氣隨指而散,紅珠也不曾出來。

    風林沒奈何,隻得舞棒近戰,不意十幾合過去,竟取了上風,就笑道:“吾還道你多厲害,不想原是個銀蠟槍頭!”

    這卻是風林等將得張桂芳指點,經年累月下來,不覺武藝大進。況且王魔使得是劍,與魔禮青一般,兩陣交鋒,不免吃了劍短的虧。

    王魔聞言大怒,心想:“他是個武將,我是個道人,何必與他鬥氣?”就道:“看吾手段!”說話間,就往坐下狴犴頭上一拍,不是生出雲朵,而是放出了之前刻意收斂的凶厲之氣。

    商紂陣上其它三聖見狀,同把坐騎一提,狻猊、花斑豹、猙獰以及陣前的狴犴,四匹凶獸齊聲一吼,真個聲似龍吟,音如霹靂。

    轉瞬間,西岐的戰馬盡數被嚇破了膽,軍陣上一片混亂,軍陣前全是危險。唯有陳奇的火眼金睛獸,不受影響。原本黃飛虎的五色神牛,也不怕那四個凶獸,可惜黃飛虎已敗。

    張桂芳、風林、南宮適三人的坐騎,齊齊馬失前蹄;倒是辛環生有雙翅,不用坐騎,一時沒有險情。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卻早有準備,本身又是步將,是以沒受影響。

    魔禮壽大戰陳奇,心下卻是鬱悶,居然攤上了坐騎沒受影響的陳奇。但他也有妙法,又不願落後於人,就乘亂中往陣外一跳,伸手探入豹皮囊,欲放奇獸“花狐貂”出來。

    那想陳奇陰險,正等他退讓,見他跳到一旁,就張口“哈”地一聲,將腹中煉就的黃氣噴出。魔禮壽觀之,神魂自迷,跌倒在陣前,花狐貂自然也沒來得急放出來。

    聞太師和張桂芳兩個出招都快,這時約有百十合。聞太師心中納罕:“張桂芳何時變得如此難纏?這也就是老夫,換了別個,恐怕早已不敵。”忽見張桂芳的坐騎出事,心知是九龍島四聖依計而行,就欲亂中取勝,禦使金鞭望張桂芳頂上打來。

    張桂芳早有警醒,順勢滾下鞍鞽,單手持槍照地上一點,翻身避開金鞭;同時自鞍上抽出銀鐧,翻身時看見風林落馬遇險,脫手擲出銀鐧打向王魔。

    經此一阻,辛環自上三路來,看得真切,忙舍了魔禮海,自去救風林。魔禮海看見兄弟魔禮壽倒地,也不去管辛環,自去攔陳奇。魔禮紅本欲先取了南宮適的性命,偏又瞧見張桂芳撐槍一躍,似要靠近魔禮壽,心念電轉間肘道:“聞太師起在空中,張桂芳攻之不及,萬一發狠傷了兄弟魔禮壽,豈非糟糕?”忙舍了南宮適,自去搶魔禮壽。

    哪知張桂芳其實並無此意,躍到半空以後,運轉玄功,腳下生出運氣;擺槍一抖,槍鋒化出寒星,徑直來取聞太師。聞太師急忙仗鞭來迎。交手不過六七合,聞太師就落了下風,心中駭異:“怎地失了戰馬,反而更難抵擋?”

    卻不知張桂芳魂魄已換,原是個國術大師,之前多是步戰,連兵器都很少用。眼下失了坐騎,反倒成全了張桂芳。當然,這並不是說張桂芳的步戰,就一定強於騎戰。而是張桂芳之前將時間都化在了修行上,沒有好好的適應。騎戰時,心理上總是覺得不舒服;又沒有能與自身修為相配的坐騎,戰力自然打了折扣。何況,聞太師之前就不敵張桂芳,無奈之下才調整了戰鬥節湊;能堪堪戰平,無非是欺負張桂芳的坐騎不會騰雲,占了先手。

    再說辛環攔了王魔,魔禮海阻了陳奇。南宮適、風林兩個翻身起來,見坐騎不能用,怎敢再戰?急忙倒提兵器,皆回本陣去了。

    王魔見辛環從上三路來,笑道:“隻你能飛,欺吾不會?”伸手望狴犴頭上一拍,亦起到半空,來戰辛環。不出三五合,後麵楊森祭出一粒開天珠,正中辛環前胸。辛環痛叫一聲,勉力飛向本隊,墜落到陣中。

    陳奇見局勢混亂,就欲搶得先機,自將口一張,複噴黃氣出來,又迷倒了魔禮海。方欲抬手取了魔禮海的性命,後麵高友乾祭出混元寶珠,劈麵打來。陳奇抬手架了一下,折了胳膊,顧不得再去殺魔禮海,伏鞍拖杵,也敗歸本陣。

    張桂芳正追著聞太師猛攻,也不曾落到好去;後麵李興霸祭起劈地珠,照張桂芳打來。張桂芳早有提防,急忙大喝一聲,把槍一抖,運起慧眼,看個分明,奮力用槍尖點向劈地珠。不意高估了法寶的威能,轟然雷響聲中,張桂芳用力過猛,直接將劈地珠擊飛。

    李興霸悶哼一聲,隻覺腦中針刺般地疼痛,就在鞍上晃了一晃,險險從猙獰上跌下。

    原來法寶多需元神祭煉,祭煉功成時,就會在法寶中留下一絲元神印記,如此方能運如指臂,盡展法寶的玄妙。偏逢張桂芳國術精深,煉就拳意,奮力一槍刺中寶珠,拳意攻入珠內,竟將李興霸留在寶珠內的元神印記生生抹去。

    聞太師交戰正急,恰又覷到空處,顧不得回頭查看狀況,忙把雙鞭祭出,劈麵打來。張桂芳不及回力,被金鞭打在頭頂,幸有九轉元功護體,隻打得火星迸裂。聞太師見他若無其事,全然不理,心下早吃一驚,駭異非常。

    待到張桂芳回身擺搶,聞太師已是措手不及,匆忙間把頭一低,雖說保得周全,但卻叫掃掉了頂上的九雲冠,發絲披散下來,形容甚是狼狽。

    王魔正要追擊辛環,不意聞太師忽然失利,遂舍了辛環,仗劍來擋張桂芳。聞太師形容雖慘,其實不曾受傷,見王魔欲戰張桂芳,急忙提醒道:“道友小心!”

    音未畢,就見槍劍相交。王魔劍短,想攻到張桂芳,就需進身。不意張桂芳見他搶身進來,竟不遮攔,隻將槍杆一橫,架開寶劍,側身沉肩靠向王魔胸口。王魔哪曾見過如此“怪招”,一時驚慌失措,被張桂芳的這一記“帖山靠”,撞得吐血飛去。

    說來不過一合,王魔就已敗北。

    楊森、高友乾見狀,咬牙大叫道:“傷吾道兄,勢不兩立。”分別祭出寶珠,劈麵打來。

    張桂芳忙把慧眼,擺搶遮攔,一時頗感吃力。又見聞太師手持兩條金鞭,亦複趕來。張桂芳心知不能力敵,急忙往高空向西南逃去。

    聞太師也有顧忌,稍追一程,就叫住楊森和高友乾,一齊回營去了。

    張桂芳卻逃得太快,沒能及時察覺,待知有異,停下遁光,看見前麵一個土坡,鬆下擺個棋盤,隻是無人就坐。張桂芳不欲多事,就往回趕,途至半程,忽聽一聲歎:“真個是福瑞從天降,竟得此寶珠,甚喜!甚喜!”

    細看時,卻見一個道人捧著寶珠大笑。張桂芳認得寶珠,竟是之前陣上挑飛的那個,肘道:“如果尋不見倒也罷了,終歸不是自家之物。即已碰到,就應向他討來。總不能好了外人。”於是就上前說:“那道人,快把我的寶珠還來。”

    “分明是我撿來的,如何說你是的寶珠?”那道人看了張桂芳一眼,不悅道:“寶珠上又沒有元神印記,理應是無主之物。看你是個將官,怎麽這樣無恥?”

    “那道人,你且聽我說來。”張桂芳把前因後果敘了一遍,問道:“如何?”

    “不如何,以為我喬坤是三歲幼童,識破不了你的詭計麽?”喬坤冷笑一聲,心道:“拿兵器擊飛法寶,虧你想得出!”就道:“就算你說的俱是實情,寶珠也是他人之物,非你所有。你沒能提前尋到,說明就是無緣。何須多言?”

    張桂芳大抵是身在劫中,讓迷了心竅,非要討回寶珠,見那喬坤不還,就將大槍一擺,怒道:“快把寶珠還來,否則就休要怪我無情,叫你千年修行俱成空!”

    “討要不成,就想強搶,你當貧道怕你不成?”那喬坤在五夷山白雲洞修行多年,怎聽得這樣威脅?一時心頭火起,就不甘示弱地仗劍在手,分心便刺。

    “這點兒本事,也敢出來賣弄?”張桂芳麵帶冷笑,抖槍一攪,就下了喬坤的寶劍;複又挺槍一刺,正中喬坤的心口。

    “你——”喬坤似要再言,奈何心腑已壞,不能存活,隻把頭一歪,死於非命。

    張桂芳怔然望著喬坤死不瞑目的雙眼,不覺驚出一聲冷汗,心中不解:“我怎會如此失計,竟然幹起奪寶殺人的勾當來?”奈何喬坤已死,悔之晚矣!張桂芳埋掉喬坤,收了劈地寶珠,歎息一聲,複往西岐城去。

    待回城頭時,天色已晚,兩家早已罷兵不戰。張桂芳沒奈何,就往相府去麵見薑尚,說道:“末將走得急,一時不辨方向,竟迷了道路。還請師叔治罪!”

    薑尚見他無恙歸來,心中已是萬幸,怎忍見怪?又看他神情沒落,就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賢侄不必放在心上。況今日雖是失利,但若細論起來,其實已經占了大便宜。能有如此結果,全賴賢侄,何罪之有?”

    其實張桂芳一副神情沒落的模樣,並非全是心憂軍情,倒有大半是因為喬坤。張桂芳也不辯解,問道:“不知薑師叔有何打算?”

    薑尚沉吟了一下,說道:“今日之戰,實在僥幸。畢竟魔家四將還有重寶不曾用。況有那四個道人的坐騎在,軍馬就全廢。除去特殊的三兩人,整個西岐已無再戰之力。我意往昆侖山一趟麵見掌教老師,看看掌教老師有何說。”

    張桂芳精神一振,心說:“薑師叔你早該去問問了。”就道:“大戰已起,理該問個清楚,不論結果如何,心裏總需有個計較。”

    ps:今天總算是稍快稍多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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