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桂芳不地道,太師很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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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賢侄莫如隨我一起麵見武王。”叔侄兩人沐浴更衣,即刻入宮。
武王姬發問道:“相父和安平王連夜來見孤,有何要事?”
薑尚說了來意,道:“臣辭主公,欲往昆侖山走一遭。”
武王歎道:“兵臨城下,將至濠邊,正是危急時刻。相父不可逗留高山,使孤盼望。”
薑尚答道:“臣此去久則三朝,少則兩日,即時就回。況且武成王黃飛虎雖已帶傷,卻還有安平王張桂芳健在,又南宮適等從旁輔佐,負責軍中大小事務,料無大礙。”
武王也不遲疑,說道:“就依相父之意,令安平王暫代軍事。”
“諾!”張桂芳接了口喻,就隨薑尚一起告退。
不提薑尚去昆侖山,麵見元始天尊,如何陳述。單表張桂芳,即接重任,自要考慮來日如何交戰,又或如何守城。回憶了一下日間的交戰情況,肘道:“騎戰雖有衝鋒之利,但我卻沒有好坐騎相配,還不如索性步戰,至少變化由心,攻守如意。”
“交戰時,也就聞太師有些麻煩,取上風易,定勝負難,沒有百十合,甭想有結果。至於那四個道人,若是一路貨色,倒也容易解決;唯其善使法寶,精通道術,眾將怕是敵不住。還有魔家四將……我雖不懼,奈何分身乏術。”
想到法寶,張桂芳摸了摸懷中的寶珠,不覺歎息一聲,心道:“莫名殺了喬坤,還不知以後會有什麽麻煩。”仔細思索了一番,終是不得要領,即想不起那喬坤有何出彩之處,也無法推測其師門背景。暗道:“但願那喬坤是個無名小卒。”
張桂芳倒非毫無辦法,即使僅憑眼下的力量,他也有取勝之法。
具體說來,就是“田忌賽馬”,以上駟對中駟,以中駟對下駟,以下駟對上駟。取得局部優勢,以傷換傷,以命搏命。反正西岐積累了許多年,將校無數,隻要舍得,不難纏住聞太師。張桂芳卻可乘機分別殺死九龍島四聖和魔家四將,再回過頭來對付聞太師。
然而這種方法不太地道,自家的傷亡也過大。何況對方也不軟柿子,萬逼急了眼,用出大範圍殺傷性法寶或法術,西岐這邊未必能吃得消,很難說究竟是誰先抗不住。
因此,剛冒出這個念頭來,張桂芳就放棄了。
隨即,張桂芳先去探望了一下陳奇和辛環,囑咐他二人好生靜養。又將陶榮喚到一旁,說道:“薑丞相已經離開西岐,尋求破敵之策去了,三兩日間便有結果。眼下卻須我等支撐,若是事有不濟,就要仰仗你的‘聚風幡’建功了。”
陶榮急忙表態,說道:“將軍言重了,若有用得著末將的地方,但有所遣,萬死不辭。”
“道術傷人,能不用盡量不用。”張桂芳卻歎了口氣,搖首道:“立功歸立功,結下因果,生了業力,最終防害得卻是自己。總之,你要心中有數,自己掂量。”
“將軍不必多言,末將省得!”陶榮原不曉得,投到張桂芳門下,有張桂芳告誡,心中才開始警惕起來。豈能不感激涕零?也正因如此,當日才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追隨張桂芳,來投西岐。又道:“傾巢之下,無有完卵。便有防害,也顧不得了。”
辭了陶榮,張桂芳來見南宮適;南宮適問道:“安平王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張桂芳把來意敘了一遍,又道:“眼下我代理軍務,還需將軍鼎力相助。”
南宮適說道:“分內之事,義不容辭!”
張桂芳就道:“即是如此,我也不見外。還請將軍盡快吩咐下去,多備滾木擂石等守城器物,以備不測。”
南宮適遲疑了一下,問道:“安平王之意——是準備死守?”
“我又何嚐願意如此。”張桂芳歎道:“聞太師日間受挫,定然不肯幹休。軍中馬不能用,辛環、陳奇又盡數帶傷,能戰者屈指可數,實在是不得不守。”
想起日間戰事,南宮適仍舊心有餘悸,歎息一聲,說道:“若非安平王奮勇不退,末將難逃馬革裹屍,還未謝過。就依安平王之意,末將這就命人準備。”
安排好一切,張桂芳這才回到自家府上。時已深夜,張桂芳也無心睡眠,就把懷中寶珠取來察看。靜心感悟了一番,張桂芳不禁歎道:“暴殄天物!”
原來寶珠喚作“劈地”,共有四顆,分別對應地、水、風、火;內中記載了相關大道玄理。若能用心感悟玄理,能知“破物”、“起水”、“化風”、“生火”之奧妙。
這種玄理,即非文字,亦非圖畫,而是道之軌跡。如果非要用通俗的說法來解釋的話,大約隻有“數理化”中的公式定理,或有相似之處。
靈寶難得,那李興霸居然用來砸人。張桂芳如何不歎?可惜張桂芳得到的僅是其中的三顆,還差一顆屬性和“風”相關的寶珠,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盡管如此,這三顆寶珠仍然能給張桂芳帶來難以想像的好處。譬如說,那顆屬性和“地”相關的寶珠。張桂芳若能從中悟得“破物”之理,並運用於拳術,殺傷力將會成倍地增強。另外兩顆劈地珠,正好對應“水”與“火”,悟之可以水火為陰陽,演化拳術之剛柔。
寶珠如此出色,張桂芳忽然覺得:“能得此寶珠,殺掉一個小小的喬坤,又有何妨?”要不怎麽說寶物動人心呢!欣喜之餘,張桂芳靜心感悟,不覺天色已亮。即使他精通拳理,閱曆豐富,僅僅小半夜時間,也難通悟萬一,更不要說身體力行,化至理為運用了。
天色方明,就有軍士來報:聞太師已在城下,列陣挑戰。
張桂芳不情不願地來到帥殿,見眾將已到,就說:“聞仲不知死活,又來挑戰,正要與他見個分曉,眾將且隨我到城頭觀看軍情,再作計較。”
一行人也不多話,齊至城頭。
張桂芳向下一看,但見:聞太師容光煥發,絲毫不複狼狽,不見氣餒;四名道人一個不少,皆是咬牙切齒,怒目圓睜;魔家兄弟半個不缺,全都龍精虎猛,躍躍欲試。
沒理會眾將的議論,張桂芳心中暗歎:“那些個道人,且不說本事如何。就憑這手療傷妙法,就足已令人羨慕,有大用處,是大保障。”正歎間,聞太師手提兩條金鞭,催動黑麒麟,至城前一箭之地,喝問道:“薑尚,可敢出城再戰?”
“我家丞相酣睡未醒,太師不如等吃過午飯再來吧!”張桂芳笑道:“太師,你若不願回營去。大家離的挺遠,喊著又累,不如先回搬把椅子,擺上茶水,然後再慢慢聊,如何?”
聞太師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誰,畢竟張桂芳之前就曾說過類似的俏皮話兒。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聞太師怒道:“張桂芳,速速出來受死!”
“還要打?”張桂芳似讓嚇了一跳,說道:“太師,昨天不是剛打過麽?難道心中不服?其實這又何必,我都心服了,自承一個打不過你們三個,不用再打了吧。”
“無恥之徒!”聞太師唾罵一聲,不再理會張桂芳,怒叫道:“叫薑尚出來說話。”
“好吧!好吧!太師稍等片刻,等末將前去通報。”張桂芳故作無奈,又道:“說不定我家丞相一高興,恰好派末將出城,正好遂了太師的心意。”
張桂芳轉身下城,問道:“滾木擂石,可曾備齊?”
南宮適答道:“已經盡力準備了,料想守個三五日,不成問題。”
張桂芳點了點頭,說道:“盡量準備吧!如果聞太師等不急,就說丞相已經起身,正在更衣,讓他耐心一點兒。”
再說聞太師,昨日歸營時,周兵早已回城。
“隻顧追擊張桂芳,竟失了進兵之機。”聞太師心下懊惱,隻是不好明言。又見傷了一員大將,兩位道友,好生鬱悶。幸好九龍島四聖備有傷藥,給魔禮青敷了即愈。唯獨王魔讓傷了內腑,李興霸讓傷了元神,一時不能痊愈,但也已見好轉,無有大礙。
治過傷勢,幾人議起軍情;聞太師歎道:“前日才失了先行魯雄,折了十萬兵馬,士氣一時大損。原擬今日挽回敗局,不想張桂芳忽然變得如此難纏,軍中竟無一人可擋。大好計劃,未能湊效。有此人在,欲破西歧,怕是難上加難。”
九龍島四聖默然不語,李興霸欲言又止,終是化作一聲歎息。
聞太師不明其故,就道:“道友有何說?隻管直言。”
李興霸略一猶豫,咬牙切齒道:“那個張桂芳,好古怪!能用兵器擋住法寶,倒也罷了。出招間,居然附有神識攻擊。我那法寶就是叫他生生抹去了神識印記,已經遺失了。如果明日再戰,眾位道兄可要小心,切莫遭了他的道兒。”
王魔等大驚,皆歎息道:“好好一套寶珠,竟失了三枚。也不知叫那個得去,再要尋回,卻是不易。”
“眾位道友為我聞仲之事,錯失重寶,實在慚愧。”聞太師心裏過意不去,歎道:“擾了眾位道友的修行,皆乃我聞仲之過也。”
王魔接道:“聞道兄哪裏話?俺們出島,實屬自願,怎能怪到聞道兄頭上?”
“是極!是極!”楊森、高友乾皆道,即使李興霸悶悶不悅,也如是道。
聞太師再次拜謝了九龍島四聖,也不作小女兒態,又說軍情。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那張桂芳確實古怪,我用金鞭打他頭上,竟不能傷其分毫。之前和他交手,每次兵器相交時,金鞭裏的元神印記是有些微異動。卻是不甚明顯,若非李道友提醒,幾乎遺忘。”
楊森、高友乾回想了一下,附合道:“確是如此!”
李興霸失了法寶,心緒難解,就想轉移一下注意力,順著眾人的思路分析,說道:“如此說來,那張桂芳雖有妙法,卻需得提前畜勢,方見威力?”
聞太師和九龍島其它三聖想也不想,皆道:“理該如此!”
這次卻是他們猜錯了,或者說他們下意識地往好處想。會有這種錯覺,其實是張桂芳的國術修為太高,已至“拳無拳,意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之境。如非必要,根本不願浪費勁力,自然也就談不上拳意逼人。若非張桂芳心存畏懼,錯估了“劈地珠”的威能,奮力一擊,稍欠控製,根本不會讓拳意透槍而出,亦不會抹去李興霸附在劈地珠上的神識印記。
說來,還是時世奇妙,造化弄人。
聞太師和九龍島四聖見多識廣,除了猜不出國術的深淺,其它問題稍一分析,就猜了個大概。
王魔就說:“聞道兄即說傷不了張桂芳的道體,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張桂芳修為精深,道體已堅;一是張桂芳功法玄奇,專煉道體,譬如說那‘九轉元功’。”
“聽說那‘九轉元功’甚難修煉。我記得萬年以來,也隻有闡教的玉鼎真人練出點名堂來。張桂芳又非三教弟子,如何修得此功?”聞太師遲疑了一下,忽然撫額歎道:“怪不得!怪不得張桂芳要叛,那薑尚不就以昆侖名士自居麽?鬧了半天,居然出自闡教。說來還是一家,這卻該如何是好?明日見了,倒要問個清楚!”
魔家四將旁聽了許久,見聞太師和九龍島四聖討論了半天,居然偏離了軍情,敘起淵源來。魔家四將有心提醒,又限於身份,不好逾越,隻能耐心等待,暗自歎氣。
聞太師終於注意到了他們四個,就問:“四位將軍有何說?”
魔家四將精神一振,魔禮紅說道:“稟太師,末將以為那張桂芳再強,也隻他一個,原不必放在心上。隻須點兵圍城,盡力攻打,西歧指日可破。待薑尚成擒,姬發授首,便是走脫了張桂芳,也無礙大局。”
魔禮青見聞太師麵露不悅,知是擔心傷亡,就道:“若是太師不忍見將士損傷,也可圍城緊困,困得他內無糧草,外無救兵,西岐不攻自破矣!”
“正是!”魔禮壽日間吃了陳奇的暗虧,沒來得急放出“花狐貂”,抱怨道:“若非太師非要使計,限製了俺們兄弟的發揮,沒能用出法寶,哪輪到西歧逞凶?”
聞太師知他兄弟四個各懷異寶,各有奇術,也不見怪。沉吟了一下,說道:“待明日開戰,我先問過薑尚,就由你們兄弟自由發揮,看看效果如何。”
計議已定,翌日點兵,聞太師滿懷善意地來到城下,想和薑尚敘個分明,免得無意間壞了兩教情份。不想薑尚未在城中,直接對上了張桂芳,憑白生了一肚子閑氣。
耐著性子等了許久,聞太師仍不見薑尚出來,就到城前又問,結果城頭上的西岐軍士卻說:“丞相已經起身,正在更衣,稍後就至。”又等了一時三刻,聞太師再問,結果城頭上的西岐軍士卻說:“丞相已經更衣,正在洗漱,即刻就至。”
魔家兄弟原本滿懷信心,要在陣前漲顯本領,等了半天也不見西岐有人出來,就對聞太師言道:“太師,那軍士顯然是在消遣您,不如即刻攻城,何必再等?”
“無妨!”聞太師麵沉似水,說道:“不管薑尚有何詭計,我總要把心意盡到,將來便有差池,也怪不到我頭上。就算薑尚再慢,終得出來相見。”
魔家四將無奈,隻得退回陣中再等。又過了許久,眼看已至正午,聞太師三問,結果城頭上的西岐軍士接道:“時候已經不早,丞相正準備用午飯,想和太師打個商量,能不能下午再來?”聞太師脾氣再好,也不禁大怒,說道:“那就叫張桂芳出來!”
張桂芳接報,不知究裏,隻歎道:“聞太師真是耿直呀!”整理了一下戎裝,然後才邁著八字步,施施然來到城頭,問道:“太師喚末將來,不知有何事?”
聞太師怒目而視,好半天才平複了心緒,和聲說道:“你無非想用緩兵之計,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快去喚薑尚出來,我有要緊事要問。”
張桂芳見聞太師說的鄭重,方知自己會錯了意,幹笑了幾聲,說道:“我家丞相他貴體欠恙,實在不願見客。太師您有什麽事兒,其實和我說也一樣,定然不忘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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