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拳打花狐貂,計搶四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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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人合一麽?不全是!

    以張桂芳的國術境界而言,“煉虛合道”確是一種天人合一,顯然和聞太師的理解有差別。這種差別不僅僅體現在是“以身合”,還是“以心合”;拳經雲:固靈根而動心者,武藝也;養靈根而靜心者,修道也。

    可見,修道是要靜心的,靜心則無念;天人合一時,更是如此。思想偏於無情,或是無為。

    練拳則不同,動心則生念,生念非雜念,而是有意,此意為拳意。結合國術的修行情況,“煉虛合道”實則是身與意合,意與道合。道和天,又有區別。道經就說:大道三千,旁門八百。

    數字是否準確,且不去管他,至少說明“道”有許多,不是唯一;這些“道”,大多又是通過“天人合一”,悟來的。因此,“天人合一”中的“天”,其實應該是“道”的集合。

    聞太師驚退而問,張桂芳卻不理他,長笑一聲,連踏幾步,順勢把槍一擺,磕開聞太師的金鞭,也往空中來。周遭的天地靈氣隨之震蕩起來,張桂芳每踏一步,體外的虛影就凝實一分;生得和張桂芳的形象著裝酷似,霞光燦燦仿若套了一身寶甲。擺槍的刹那,更是靈氣匯聚,幻出一條粗大的槍影。

    恰逢魔禮壽不識眼色,舉雙鐧從後麵趕來。張桂芳跨步中驀然轉身回首,槍尾向上拉,槍尖朝下走,作個金雞獨立勢,截住雙鐧;複又猛壓槍尾,抖槍而刺,瞬間就是一連竄的攔、拿、紮。

    張桂芳的氣勢太勝,兼又勁剛力猛,回轉變幻無不圓潤。魔禮壽自問武藝精湛,急切間卻也難敵,隻讓殺得汗流夾背,心驚膽寒。幸好聞太師催動黑麒麟,及時趕來相助,方解了魔禮壽的窘狀。

    眼見張桂芳不得不回身來敵聞太師,魔禮壽剛鬆了一口氣,就待舉鐧夾攻。

    不意張桂芳並未閃避騰挪,而是不偏不倚,槍尖對金鞭,槍尾敵雙鐧,配合腳步身法,勁力忽隱忽現,時而向前,時而攻後,前重則後虛,後重則前杳,進之則愈長,退之則愈促,真個是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其實,張桂芳這時已經不拘於“八極”之法,而是更多地運用了“太極”之理。隨著張桂芳的拳意變化,周遭的天地靈氣亦具現出相應的影像,體外又多出了一副太極圖案,抱圓如一,陰陽流轉。

    聞太師和魔禮壽置身其內,遭受天地靈氣的太極纏絲之擾,分外難過。

    以聞太師為例,證修大道,已聞朝元之果,馭使兩條金鞭時,自有元氣運用,感天地而加風雷,甚是難敵。尋常人等,非是百合之敵,往往三五十合,就見勝負,中了聞太師的金鞭。聞太師不用法寶,那是自信天下大可去的;亦是張桂芳國術通玄,碰上聞太師,照樣無法速勝的原因所在。

    如今聞太師卻遭受到了極大的困擾,身在張桂芳的拳意籠罩之下,平常出招倒無大礙,唯獨祭出金鞭,借空馭使時,變得分外艱難,就連原本馴服的風雷仿佛也不太聽話了,

    當然,這僅是聞太師的感覺。

    魔禮壽更加不堪,心中早怯,隻想脫身去,放“花狐貂”出來,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稍有動作,張桂芳總會忽然急攻一陣,令魔禮壽不得不拚命抵擋。魔禮壽憋得難受,心中大恨:“那四個道人怎麽還不祭出法寶?沒看大爺我讓張桂芳欺負得要死麽?”

    張桂芳心裏同樣納悶的很,他可是一心想搶人家的寶珠來著。奈何九龍島四聖隻是瞪著眼觀看,就是不肯祭出寶珠。其實九龍島四聖不是不肯,而是不敢。張桂芳的表現驚人,完全推翻了九龍島四聖之前的猜測。人家又不傻,但也和傻了差不多,卻是讓張桂芳給驚得,看傻了。

    說來話長,實則自魔禮壽與聞太師開始夾攻張桂芳,也不過是走了三五十合。換到李氏兄弟那邊兒,就更少了,僅有十餘合。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如果將聞太師看成三國時的關羽,那麽張桂芳自然就是呂布,至於魔禮壽最多算作紀靈之流。因此,張桂芳其實還有餘力,也不得不留有餘力。畢竟道家法寶,可比黃忠的神箭狠多了。

    前次張桂芳之所以遁逃,固然是一時不曾通悟,但也實在是怕了法寶。

    九人大戰,雖隻片刻,魔禮壽卻堅持不下去了,心中一發狠,就往陣外一跳,探手伸向豹皮囊,就欲放花狐貂出來。張桂芳的拳意正偏向太極,所謂“人不知我,我獨知人”,早已留意在心,見他要鬧事兒,順勢把身一側,退步搶至近前,槍尾一蕩一拉,磕開雙鐧,就望魔禮壽的麵上戳來。

    雖是槍尾,戳到麵上,照樣一個血窟窿。可是魔禮壽鐵了心,隻將頭一歪,手已伸進豹皮囊。張桂芳怎肯讓他如意?挺身接了一肘,正中魔禮壽的前胸,脆響聲中,早裂了胸骨。魔禮壽吐血倒地,麵上卻含笑,心道:“總算放出了寶貝,它自會與我解恨。”

    花狐貂竄出豹皮囊,現形在空中,如白象一隻,張牙舞爪,就欲食人。

    張桂芳可不是楊戩和猴子,並無賣弄變化的心思,況又知道聞太師精通測問,也不認為自己有渾水摸魚的機會。見花狐貂咬來,張桂芳急忙轉身背槍,擋了聞太師的金鞭,隨即大喝一聲,單手在腰側握拳,聚起全身氣力,取形意五行之炮,照著花狐貂的大口就是一拳。

    但聞一聲炸響,似炮聲,如雷音,這一拳仿佛連虛空也要擊碎。正是心動念生,念生意出,意出拳到,拳到勁迸,這一拳恰巧擊中了花狐貂的獠牙。無匹勁力隨之迸發,花狐貂的獠牙登時粉碎;餘力貫入口腔,直抵髒腑,花狐貂暴退中,哀鳴一聲,抽搐幾下,終於沒了氣息,橫死當場。

    隆隆之音,直到花狐貂斷氣,仍舊連綿回蕩,似乎永無斷絕一般。

    張桂芳本就通曉喚名之術,能製敵於無形,又是悴然發作。聞太師離的太近,又不曾防備,先是一聲虎吼,又是一陣炮鳴,隻震得眼冒金星,雙耳失聰,急切間竟然沒能及時抓住張桂芳的回力間隙。

    別說是聞太師,就連李氏兄弟及魔禮青、魔禮紅等,均讓嚇了一跳,幾乎住手不戰。唯有九龍島四聖離得較遠,受到的影響不大,卻也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就將寶珠祭出,照張桂芳的頂上打來。

    張桂芳奮力擊出一拳,體外的拳意虛影不覺一淡,正是舊力才去,新力未生之際。九龍島四聖雖非有意,卻也選了個好時機,隻是稍嫌遲了半拍。張桂芳早有算計,自是覺出了異狀,偏又無力硬擋,隻好抽身急退,換得些許喘息之機;勉力把起慧眼,看個分明,見珠有三組,未知虛實。忙將大槍一順,身化繞指柔,以太極沾走之意,意圖來個四兩撥千斤。稍一碰觸,就覺三組寶珠一快、一重、一怪,各不相同,分外難纏。

    未及張桂芳仔細應對,聞太師的金鞭又來。張桂芳沒奈何,索性施個障眼法兒;有之前那一緩,足夠他把元神遁出,留下假身替死。於是,聞太師的金鞭至時,隻將“張桂芳”打了個腦漿迸裂。

    那壁廂李氏兄弟看見“張桂芳”身死,紛紛大叫道:“敢傷吾道兄,豈肯幹休!”他們不肯幹休,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見傷了魔禮壽,死了花狐貂,同樣不肯幹休。

    魔禮青祭出白玉金剛鐲,來打金吒;不防哪吒也祭起乾坤圈,去打魔禮海。也是天數,不然這兩件寶怎能碰到一起?白玉金剛鐲是玉的,乾坤圈卻是金的,兩下一撞,金的把玉的打了個粉碎。

    金吒窺到機會,祭起遁龍樁,黃澄澄一根金柱子,上麵鑲了三個金圈,來捉魔禮青。魔禮紅見了,就把混元傘撐開一晃,先收了遁龍樁。這下兩家各少一件寶,誰也不虧欠。

    偏偏哪吒又祭乾坤圈,也被魔禮紅拿混元傘收去了。

    木吒的吳鉤劍是兩口,手中一口,背上一口,見魔禮紅不務正業,剛待飛出一口來。魔禮海不幹了,收起虎頭槍,拔動了地水風火琵琶,隻聽得魔音陣陣,隻見得水火無情。

    雖然同時兄弟,但是李氏兄弟顯然不如魔家兄弟配合多年,業務純熟。

    魔禮海的琵琶一動,魔禮青、魔禮紅也迅速進入狀態,一個把青雲劍一晃,來往三次,卷起黑風,化出萬千戈矛;一個將混元傘撐開,連轉四回,咫尺間黑暗了宇宙,崩塌了乾坤。

    幸好西岐的兵馬離得較遠,又有陶榮“聚風幡”也是不俗,搖來一陣好風:刹那間天昏地暗,一會兒霧起雲迷;初起時塵沙回蕩,次後來磚石紛飛。經此一擋,卻也安然回城。

    聞太師乍見“張桂芳”身死,怎肯輕信?待要以天目細看,哪想兩下裏法寶齊出,一時間天地昏暗,乾坤顛倒,又是霧起雲迷,又是沙揚石飛,如何能看得真切!

    張桂芳卻乘混亂,借遁光,落到九龍島四聖身前,槍舞拳打,腳踢肘撞,輕鬆將他四個放倒。也怪他四個慌了神,自知戰過不張桂芳,一心散開來逃,給了張桂芳各個擊破的機會。偏又放不下兄弟,剛避開幾步,就想回身用法寶支援。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最後隻落得個淒慘收場。

    待到聞太師覺出不妥,回身趕至時,張桂芳早搶了寶珠,同時還不忘順走四人的豹皮囊,脫身回城去了。

    聞太師見了九龍島四聖的慘狀,隻氣得暴跳如雷,一麵命人仔細照看,一麵大罵張桂芳無恥。

    再說李氏兄弟直麵魔家兄弟的法寶道術,又無法抵擋,隻得借遁光逃回城中,身上難免都帶了些輕傷。但他等卻無睱理會,一時相顧無言,心中皆悔。哪吒罵道:“未想聞仲無恥至斯,非止以多欺少,竟然又有人用法寶偷襲。”金吒歎道:“如今張道兄身死,吾等法寶皆失,卻該如何?”

    正說間,張桂芳也回城中來,李氏兄弟及陶榮大驚,忙問究竟。張桂芳笑道:“你我道門弟子,各有玄妙不同。之前我不過是沒奈何,就想用個障眼法兒惑他一時,遁到後麵,將那四個道人揍了一頓。”

    哪吒埋怨道:“你倒是痛快了,隻害我們兄弟擔心。”

    張桂芳剛搶來許多寶珠,心中正悅,又知哪吒年齡本就不大,難免有些孩子氣,說話沒多少顧忌,多半說過就忘。況是自家兄弟,何來許多見怪?於是含笑不語。

    木吒見張桂芳無恙,也去了一塊心病,生出些喜意來;唯有金吒失了重寶,恐老師見怪,興致不太高。

    張桂芳心中惦記著寶珠,又見他三個有傷,就勸道:“三位道兄且靜養幾日,待養好了傷勢,想必薑師叔也已回來。屆時大軍出城,再和聞太師決定勝負。”

    李氏兄弟剛剛陣前失利,銳氣大挫,又不知九龍島四聖已經身負重傷,法寶全失,戰力盡喪,連療傷藥都讓張桂芳一並順走了,自然從善如流,再無異意。

    安排好三位“大爺”,張桂芳總算清靜了下來,不覺有些勞累。

    原來對陣中施放拳意,固然聲勢浩大,威猛難當,消耗卻也不小。法力還在其次,畢竟有天地靈氣可補充。心神上的損耗才關鍵,也無處可補,隻能慢慢恢複。

    不過張桂芳內心卻很興奮,終於搶得寶珠,豈能不排查戰利品?四個豹皮囊裏的東西不少,可是張桂芳不感興趣,隻揀了些傷藥收好,以備不時之需。其它雜物,隨意分類一下,放到一起,就不在理會。

    張桂芳的心思自是在寶珠上,經一番查看,發現寶珠共有九顆,分為開天珠、劈地珠、混元珠三種。算上之前得到的三顆劈地珠,恰好每種四個,共計十二顆,算作一整套。

    僅從名字上來看,就知三種寶珠的關係非淺,事實上也是如此。

    開天珠與劈地珠相似,亦分地、水、風、火,隻是主屬性不再是“地”,而是“風”。內含“斬風”至理,與劈地珠中“破物”對應,恰好一虛一實。

    混元珠則分為無極、太極、陰、陽,看似與前兩者不同,實則關係緊密。無極即混元,開混元則演天地;化太極則分陰陽,生陰陽則有水火。

    了解個大概,張桂芳忽然有些明白九龍島四聖的心思了。原來這十二個寶珠,九龍島四聖每人掌三顆。其中王魔掌開天珠中水、風、火,高友乾掌混元珠中太極、陰、陽,李興霸掌劈地珠中地、水、火,剩下的由楊森持有。如此一來,四人皆是陰陽相合,虛實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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