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張山伐西岐,薑尚逢呂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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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申公豹因封神之事,和薑尚生隙,一意作對破壞。之前推薦龍須虎、土行孫,來助鄧九公,皆叫張桂芳打殺。這日申公豹又訪一友,喚作呂嶽,乃是九龍島煉氣士,肯請他去助蘇護,平了西岐。

    呂嶽義氣中人,聽了申公豹勸說,又知教中道友死了許多,不覺生出同仇敵慨之心,就往西岐來。至城下,但見一片安康景象,未有交兵之跡。呂嶽心下奇怪,尋人一問,方知蘇護已降,忖道:“吾來助他,他卻歸周,如之奈何?倘若就此回島,申道友不知情,還以為我不盡心。”

    由於不知如何自處,呂嶽就在西岐附近蹉跎下來。

    不一日,門下四個弟子皆來,分別周信、李奇、朱天麟、楊文輝,皆懷異術,各有妙用。

    呂嶽歎道:“吾等出島來,原擬助那蘇護,奈何是這樣光景;有心歸去,又恐申道友見怪。”

    周信笑道:“事已至此,何必憂心。西岐即是不臣,沒了蘇護,定有別人來伐;屆時去投,一樣能全情誼。”

    非止一日,果然有三山關總兵張山,奉旨來征西岐;呂嶽師徒聽說,齊至商營前。

    軍士報入,張山命人請入帳來,先見一個三目道人,穿大紅袍,朱發藍麵;後麵又跟了四個,皆不似凡類,料是道德之士。張山急忙欠身施禮,請呂嶽師徒就坐,敘了來曆,知是臂助,不覺大喜。

    呂嶽說道:“將軍明日先去見陣,若是失利,貧道自有處置。”

    次日一早,張山率左右先行錢保、李錦,裨將馬德、桑元,排開軍陣,呐喊挑戰。

    探馬報入城內,那時薑尚已經升殿議過,曉得張山原是勇將。忽聞敵至,薑尚就問:“誰去走一遭?”有鄧九公新歸不久,急要立功,出列說道:“末將願往!”又有鄧嬋玉願隨壓陣,薑尚許之。

    鄧九公抬刀上馬,出城至陣前,先見一將如火滾來,定睛細看,原是錢保,就道:“你且回去,叫張山出來。”

    錢保不許,怒罵:“忘恩反賊,有何麵目立於天地?”

    鄧九公麵皮通紅,亦罵道:“你有何能,不過匹夫,敢出大言?可惜衣冠著體,真乃人中畜生!”

    二人話不投機,舉刀來戰,有三十回合,早叫鄧九公回馬一刀,斬錢保於馬下。

    張山看見,大怒而出,搖槍直取,斥道:“背恩忘義,死有餘辜,吾當拿你,以正國法。”

    鄧九公勝勢未減,舉刀來迎,又戰三十合,究竟戰不倒張山;後麵鄧嬋玉見父親刀法漸亂,把馬兜去,發手一石,把張山臉上打傷,幾乎墜馬,敗退進營。

    父女二人得勝回城,入報相府,請令定奪;薑尚大喜,記功宴賀,十分盡興。

    鄭倫看見,心下甚慕,奈何身在張桂芳麾下,不似直臣,非張桂芳請令出戰,不好見陣,就謂陳奇道:“主帥驍勇,又有奇術,何不請戰出城;怎叫匹夫立功,耀武揚威,徒使英雄蒙羞。”

    陳奇笑道:“你隻看他光榮,不識其中凶險,別看張山敗陣,來日必有左道。況且我等所求,乃是登仙,何苦為了功名辛勞?大帥有言在先,隻須靜待天時,一切皆不會少。你何時把朝中形勢看清,何時就不會再急。”

    鄭倫默然而退,但覺陳奇言猶未盡,細思時忽有些恍然,忖道:“刻下西岐,略分三四派,其中薑尚官威最勝,自家主帥軍勢最強,一得信,一得重,又似聯手。餘者要麽聲名顯赫,要麽祖上榮光,奈何頹勢難挽,偏又不受信重;進有化骨成灰之險,退有老樹枯朽之危,正是地位尷尬,前途難料。自家主帥則不然,進可借薑尚之勢,退可取升仙之途,進亦無憂,退亦有保,難怪風林、陳奇等不急不躁,穩如泰山。”

    又想張桂芳平日言行,看似不露聲色,一味忙於修行,實已握定乾坤,靜則鎮海,動則驚濤;鄭倫明悟漸起,尋思:“軍勢保證地位,修為確立生死;原來如此麽?”

    張桂芳不知別人怎樣看待自己,知道了也未必會在意,他現在正忙著祭煉頭發、胡子。卻是日前忽然想:“出拳如有神,即是拳意;如果施法如有神呢?許是道念吧!至少也應該是雛形。”

    可是張桂芳會什麽道術呢?隻有喚名之術和變幻之術,餘者如五行道術,偏門兒小術等,皆是不堪大用。譬如“定身術”,效果看似牛叉,實則廢材,蓋因此術僅能作用於凡人,稍猛點兒的大將都未必中招。

    至於尋常的五行道術,張桂芳不認為有深研的必要,有那個功夫,還不如一刀砍了幹脆。當然,如果遇到高深且威力巨大的道術,張桂芳也不介意學習嚐試一番。

    喚名之術若非經過改造,自身修為又是大長,恐怕照樣會漸漸淪為無用;奈何眼下已經達到一個極致,又無合適的對象用來試驗,隻能忍痛擱置。

    變幻之術則分變和幻,一為七十二般變化,不必多說;一為借物幻物,科學點的說法叫“暫時具現”,其實經不起考驗。當然,如果肯下心思祭煉改造,效用還可提升;雖說未必有大用,卻也很實用。

    張桂芳不覺想到了《西遊記》中的猴子,時常抓一把毫毛,變出一片猴兵,甭管實際戰力如何,至少很能唬人;受此啟發,張桂芳就想用頭發胡子來代替“猴子的毫毛”,最大的好處就是息息相關,易於施法控製。

    不過,張桂芳並不打算似猴子那般,隨用隨取,完全當作一次性消耗品,畢竟總扯頭發也不是個事兒。於是選出一部分來,長時間祭煉,念化萬千,製造化身,或者說大量可以幻化成兵的“法寶”。

    至於說斷了如何接上去,以九轉元功之玄妙,斷肢都能重生,何況頭發胡子原就生長?就算完全讓毀滅了,亦無關緊要,不會影響健康。

    當然,張桂芳的初始目的,僅是想領悟此術的奧妙和真諦,借之凝結道念。

    好不容易初有領悟,漸有成就,就有張山引兵來伐,令張桂芳不得不暫緩祭煉,將部分注意力回到戰事上去。

    聞說鄧九公“輕易”取勝,張桂芳心下稍安,但又知道不會這樣簡單,早晚都要出點亂子來。

    原本修為到了張桂芳這等境界,隻要願意,過往的一切都應該能想起來,記得真切。奈何他是借屍還魂,或者說意識穿越,即使要回憶,也不可能記起原本忘卻的信息來。

    果不其然,次日升殿時,忽有軍士來報:商營中來了一個道人請戰。

    薑尚心中警惕,就問:“誰去走一遭?”眾將不言,金吒暗思:“若等張道兄出戰,恐怕又沒俺們什麽事兒了。”於是出列接道:“弟子願往。”薑尚許之,囑道:“切記謹慎。”

    金吒領命出城,陣前見一道人,身穿青色道袍,臉上紅中帶綠,口含獠牙,眼冒金光,生得十分凶惡;問道:道者何人?”道人答道:“吾乃九龍島煉氣士周信也,聞爾等欺滅吾截教,情殊可恨,特來見證高下。

    周信說完,綽步仗劍來取,不及數合,抽身就走;金吒隨後急趕時,周信取出一寶,喚作頭疼磬,搖了四下。

    金吒即時麵如金紙,急回相府,大叫:“頭疼殺我!”

    薑尚忙問詳情,金吒一麵叫苦,一麵把事說了;眾將默然無語,薑尚心無定計。

    張桂芳暗自古怪,把慧眼看過,亦是無奈,不知何樣法寶,竟有此等怪效果。

    次日一早,即有軍士來報:商營又來了一位道人請戰。

    薑尚顧看左右,問道:“誰去走一遭?”木吒許是欲為兄長解恨,出列說道:“弟子願往。”

    木吒來至陣前,見一個道人,身穿淡黃袍,頭挽雙抓髻,麵如滿月,三綹長髯;就問:“你是何人?敢將左道邪術,困吾兄長,使他頭疼,想來就是你了。”

    道人笑道:“非也,那是吾道兄周信,吾乃呂嶽門人李奇。”

    “都是一般左道邪黨!”木吒大怒,執定吳鉤,輕步來取。

    李奇仗劍相還,不數合便走;木吒從後趕來,李奇取出一寶,喚作發躁幡,連搖數搖,不再理會。

    木吒打了一個寒顫,忽覺渾身燥熱,心中仿佛油煎,轉身返回城中,解袍跌倒在地,口吐白漬,渾身火燙。

    薑尚聞訊趕來,命人扶木吒回府休養,又向掠陣官問了經過,心中納罕,不知是怎樣左道之術,竟會如此。

    張桂芳又把慧眼看過,更覺古怪,忖道:“單看症狀,不像是中了邪術,應該是真有病,但這不合邏輯。”

    第三日,朱天麟至城前,叫道:“看西岐誰敢會吾?”探馬報入相府;薑尚心下無奈,又問:“誰去走一遭?”

    眾將不是全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不覺一陣惡寒。

    哪吒欲給兩位兄長報仇,又怕一樣失利,反而無人照料兄長,一時踟躕不決。

    黃天化看見,還道哪吒讓嚇怕了,瞅向哪吒的眼神,不禁藐視起來。哪吒似有所覺,轉首瞧個正著,頓時心頭火起,怒目而視:“黃天化,你是何意?”黃天花麵帶嘲笑:“你自己怕了,反來瞪我?”

    雷震子見他兩個“眉目傳情”,怕引薑尚不快,急出列來,朗聲道:“弟子願往!”隨即出城,不一時,從半空中跳回,走至相府;薑尚忙問:“你為何如此?”雷震子不語,隻是搖頭,忽然倒地昏迷。

    薑尚歎息一聲,命人抬到後室,又去問掠陣官;掠陣官亦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知朱天麟將劍一指,雷震子空中一晃,落將下來,就變成了這樣兒。

    張桂芳把慧眼仔細看過,沉吟道:“據弟子看,三位道兄不似受傷,而是真病了。”

    “去時完好,無病無災,難道見陣還會生病?顯然不合常理,吾亦不曾聽聞,有這樣法術!”薑尚不信,但仍將大夫請來,想是抱了試試看的心思。

    不一時,來了一位老大夫,診視完畢,麵露遲疑之色,問道:“三位將軍發病前,可有什麽怪狀況?”

    薑尚剛待說話;張桂芳截住,答道:“似是飲食不太注意,心情亦不甚好,可知是何病?”

    老大夫搖首說道:“病症太怪,三人又不相同,吾需翻看典籍,或有記載。”

    待將大夫送走,薑尚心下不解,埋怨道:“賢侄,他等原是中了邪術,理應直言,何苦讓老人家為難?”

    張桂芳正色道:“薑師叔,弟子堅持自己的看法,三位道兄確實是生病。”

    第四日,還是一個道人叫陣;薑尚尋思:“一日換一個道人,難道又要演十絕陣之故事?”

    顧看左右,忽見黃天化、哪吒兩個怒目而視,薑尚心下煩惱,早看黃天化不爽;原來黃天化自下山來,時穿華服,似有忘本之意。許是念及前事,薑尚亦不再問誰願去,直接道:“黃天化,你去走一遭!”

    黃天化領命,悻悻出城,不一時殺回城來,執銀錘到處亂打,任誰勸也不聽,又發火龍鏢,甚至欲把攢心釘祭起。幸好張桂芳看見,急將縛龍索丟出,捉了黃天化;否則,還不知會有怎樣悲劇。

    眾人將黃天化按住,但見口吐白沫,雙眼圓睜,想是瘋了。

    正無計間,忽報昨日那個大夫來了;薑尚本不欲見,張桂芳卻道:“看看也無妨。”

    不一時,大夫進來,看見黃天化,奇道:“咦,又病了一個?”張桂芳接道:“是呀,還請老先生給看一看。”大夫把過脈,苦思半晌,歎道:“這個病倒是有載,喚作‘失心症’。可惜老夫醫術不精,不曉得治法,慚愧。”

    眾人聞言,不覺麵麵相覷,心下十分古怪;張桂芳倒是麵色如常,又問:“老先生,可知其它三人病症?”

    大夫歎道:“吾昨日查過典籍,無一例相合,料是多症並發,已非人力可救,準備後事吧。”

    待將大夫送走,楊戩忽道:“若論醫病,首推聖皇神農;待弟子往火雲洞走一遭,倘能求得丹藥,此難可解。”

    薑尚鬱悶稍減,即命楊戩往火雲洞去,麵見三聖大師求取神丹,救助四位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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