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天罡法地煞術,孔宣來羅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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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玉虛眾仙辭去,張桂芳隨薑尚重回相府,銀安殿內分置三軍,皆列大紅旗幟,有生克之意;西岐原寒金,非用火煉,不能功成;再鑲青、黃、赤、白、黑五色飄帶,以為辨識;又命各軍演練陣圖備戰,不提。
忙完軍務,張桂芳剛回府上,見燃燈已經等候多時,正和羽翼仙說話;就問:“老師有何見諭?”
燃燈笑道:“前次見你根基稍有欠缺,貧道抽空總結了些許法術心得,順道給你一份,或有助益。”
張桂芳大喜,接過玉簡,謝道:“燃燈老師厚愛,桂芳愧不敢當。”
“些許小術,難入真流,畢竟九轉元功才是你的根本,莫要因此偏廢,使吾不安。方今西岐興兵在即,前路茫茫,總有許多難解之事,但能稍有助益,足慰吾心。”燃燈囑咐了一番,又道:“貧道去矣!”
恭送燃燈離去,張桂芳的心情很是複雜,蓋因燃燈的示好之心,昭然若揭,不論所求者何,總是一番好意;自己卻先一步搶了定海珠,將來又該怎樣回報?將玉簡大致瀏覽了一番,張桂芳心頭不禁大為震撼。
人人都說燃燈道行極深,多尊稱一聲老師;張桂芳也是一樣,內心卻委實不知燃燈究竟有何能,當此稱讚。
方今觀其心得,乃知名不虛傳。
別看燃燈說的輕巧,簡上記載的法術卻多是大神通,先有一篇總綱,記了天罡地煞一百零八種法術;絕大部分都給出了體悟修行之法,半數都附有建議心得。
譬如說天罡之法,有三十六種,雖說多有缺漏,但是僅那有限的幾種,就足以稱雄於世。分別是顛倒陰陽、逆知未來、移星換鬥、呼風喚雨、回風返火、撼山震地等等,共計二十餘種。其中縱地金光法赫然在列;土行孫的賴以成名地行之術,僅僅是“五行大遁”的一種,並給出了“指地成鋼”,是為破解之法。
按照燃燈的心得推測,至少擅長十餘種,精通五六種;張桂芳疑心,如果燃燈真個發飆,自己根本沒機會還手。
另有地煞之術七十二種,燃燈隻記了四十餘種,並且十分遺憾地說,既然張桂芳煉了九轉元功,應該更適合修行地煞之術,可惜自己也並不擅長,僅能大略記敘,供張桂芳參考,不必全數照搬。
其術有通幽、驅神、擔山、禁水、借風、布霧、分身、隱形、續頭、定身等等,內中顯然有許多,例如通幽、分身、定身、辟穀等,張桂芳已經通過九轉元功學習過,僅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算精通。
不說其它,單憑這份淵博,燃燈就足以令張桂芳心生敬仰,暗生慚愧;那似自己這般,除了和拳術相關的變化之術,幾乎一無是處,本質上依然是個武夫,一點兒都不像個修士。
顯然,燃燈缺的僅是一件利器;正如張桂芳記憶中的那樣,燃燈得了定海珠沒多久,馬上就發達了。
張桂芳感慨了一番,最終選了天罡之法中的顛倒陰陽、五行大遁、呼風喚雨、回風返火、撼山震地、撒豆成兵,依照先後順序,作為領悟修行的重點。
率先配合太極圖,參悟顛倒陰陽,及五行大遁中的地行之術,提升存活能力。
至於地煞之術,雖然更合適,但是張桂芳心不在此,自思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強化國術。僅是選了攝魂、擔山、借風、禦風、入水、坐火等有限的幾種,淺嚐即止。
可以看出,張桂芳的心思,除了攝魂用以強化喚名之術,餘者皆是配合領悟天罡之法和增強存活能力。
然而,神通雖好,領悟卻需要大量時間,不可能速成;何況伐紂在即,軍務煩忙。
索性張桂芳一直都有體悟開天、劈地、混元三珠,有九轉元功打底,國術拳理印證,選擇時亦充分考慮的自身的情況,頗有幾樣可以盡快小有成就。
奈何一旦施展,絕對是不倫不類。要麽需借拳術,生生將天罡大法,變成了地煞小術,威能實在不敢恭維;要麽就得長期間的準備,幾乎等於無用,不能製敵,哪如法寶來的方便。
唯獨那地行之術,確實需要天賦,便有領悟劈地珠的基礎,也僅是加快了鑽地入門;想要如土行孫一般,來去自如,日行千裏,融匯貫通,用於實戰,委實不是一件易事。
半月下來,好歹借此摸到點兒凝結道念的邊兒,一番功夫總算不曾浪費。
亦因此,張桂芳愈發覺出燃燈是個好同誌,那些心得體悟,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或許張桂芳就不會搶那定海珠了,可惜木已成舟,隻能深表遺憾。真是個無恥之徒!
十月望,三軍演煉陣圖多時,已是成效卓然;一日升殿,眾將報了軍備情況,薑尚自覺萬事俱備,正擬入宮麵見武王,請擇吉日起兵。忽有探馬報來:孔宣兵到燕山,不日即至城下。
薑尚及眾將麵麵相覷,不禁暗歎:天公不作美!隻好把前事擱置,又議退兵之策。
可惜黃飛虎當年雖曾掌握商紂兵馬,亦隻知孔宣其人,不識孔宣之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桂芳倒是罕見地印象深刻,曉得孔宣身懷五色神光,幾乎無物不刷,就連混元聖人也刷得;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善始善終,半途消化不良,結果叫準提聖人反製,失身於西方教。
沉吟半晌,張桂芳決定給薑尚提個醒,說道:“末將曾在偶然中聽聞過孔宣其人,擅使五色神光,號稱無物不刷,一切法寶,不分人畜,盡可刷入神光,似是十分難擋。”
薑尚大吃一驚,忙問:“便連張元帥亦不能敵?”
張桂芳猶豫了一下,說道:“若是傳言不假,一旦神光刷來,未將除了跑路,別無他策。”
楊戩、哪吒等聞言,皆鬆了一口氣,慶幸道:“幸好僅是傳言,不必當真。”
薑尚亦有此感,但還是說道:“無風不起浪,陣上見了定要小心。”
張桂芳觀眾人顏色,不覺暗歎:“不到黃河不死心!”打定注意,盡量不和孔宣過招,或者一早做好跑路的準備。
不一日,孔宣引兵十萬,已知西岐城下;首遣先行官陳庚見陣。
探馬報入相府,薑尚問:“誰去陣上走一遭?”黃天化應道:“末將願往!”薑尚囑咐:“務要小心。”
黃天化至陣前,大戰陳庚三十餘合,見不能勝,掩槍詐敗;陳庚不備,後麵趕來,叫黃天化回手一記火龍鏢,打下馬來。黃天化兜回玉麒麟,取了首級,掌鼓回城,至相府報功。
次日再戰,薑尚命弟子武吉見陣,運氣不錯,碰上了軟柿子,又得張桂芳指點槍術,頗有勇力;戰至四十合,一槍把商將孫合刺於馬下,再斬一將,又勝一陣。
三日又戰,哪吒大戰高繼能,雖不曾如前兩日一般,斬得敵將首級,未能全功,卻也用乾坤圈打傷了高繼能。
接連三日,西岐俱勝,不覺士氣大振,早將張桂芳的警告拋在腦後,但覺指日可破孔宣。
及至孔宣親臨陣前,薑尚亦感決戰的時候到了,遂引大隊人馬出城,但見孔宣背後有五道光華,分別是青、黃、赤、黑、白,料想依五行而立,乃五色神光,稍稍有些警醒。
陣前說了些廢話,惹惱了孔宣,縱馬舞刀,來取薑尚。有殷洪走馬趕來,搖戩喝道:“孔宣不得無禮,吾來也!”
孔宣見殷洪殺至陣前,問道:“來者何人?”殷洪答道:“吾乃當今次殿下殷洪是也!”孔宣大怒,罵道:“以子伐父,何其不孝!忘祖背國,何其不忠!”
一個使刀,一個用戩,二將大戰,方有十合;後麵殷郊看見,擔心弟弟有失,手提雌雄劍,趕來助戰。
殷郊是三頭六臂,一麵拿劍砍,一麵搖動落魂鍾,眼見孔宣無恙,剛待祭起番天印;孔宣叫鍾聲擾得心煩,早將黃光一刷,把殷郊刷去,隻餘一匹空馬。殷洪看得目瞪口呆,忙取陰陽鏡一晃。
孔宣有五色祥雲護體,落魂鍾搖不倒,陰陽鏡也晃不死,隻將紅光一刷,連人帶寶一並刷去;走馬又來取薑尚。
薑尚仗劍相還,後麵鄧九公趕來,雙戰孔宣;戰有十五六合,薑尚祭起打神鞭,鞭落紅光,如石投水,全無影響。薑尚大驚,正無計較,忽聽張桂芳陣後喊道:“速用杏黃旗,或可身保!”
正逢孔宣又把神光刷來,薑尚忙展杏黃旗,現出千朵蓮花,護住身體,神光落不下來;鄧九公卻沒得護,落到神光裏去。鄧嬋玉見父親有失,縱馬趕來,手發五光石;孔宣不備,叫傷了臉頰,急忙掩麵而退。
回至營中,孔宣心頭大恨,自思修煉以來,未逢一敗,今日竟折到女將手上;取丹藥敷了,雖是轉瞬即愈,憤恨仍自難解。撒神光放出殷郊、殷洪、鄧九公三人,命人縛了押往後營,待送朝歌,再請紂王聖裁。
正鬱悶間,忽有軍士來報:營外有一紅發紅須紅臉紅袍紅駒的道人請見。
孔宣聽來人奇異,心頭納罕,就道:“請來!”少時,道人進來,果然一片大紅,稽首說道:“貧道乃火龍島焰中仙是也!因申公豹相邀,特來助元帥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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