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太極拳之故,張桂芳頗合老子心意,至於性情,老子乃是無為之道,倒以為張桂芳有些無不為之意。

    話雖如此,老子亦不會去搶晚輩的弟子,一時默然無語;若是普通門人,或者就已應下。

    就在這時,忽有雲中子上篷來報:月合老人篷下候命。

    元始天尊說道:“吩咐他上來。”

    雲中子領命退下,月合老人隨即上來,俯伏施禮,亦不多言,隻將一物奉上,卻是那素色雲界旗。

    元始天尊含笑道:“昔日兩個門童倒也識趣,竟將此物送來,足見誠意;若無他事,你就去吧。”

    月合老人俯身告退,即回天界複命,不提。

    老子元神稍動,萬物皆明,已知其故,不禁暗歎一聲,隻作冷眼旁觀。

    元始天尊微微沉吟,就往虛空中一抓,擒出一條紅線,設下十二道禁製,正應七情六欲之數,唯餘一情,沒有處置;恰逢張桂芳轉醒,元始天尊就道:“你倒機警,竟有察覺。昊天、瑤池終是道祖親點,即是天命已定,吾亦不好違背。僅能設些禁製,使你少受影響,放心迎娶龍吉,無非結一道侶,寶旗你也拿去,用以防身補嚐。”

    張桂芳收起無奈,領命接旗,俯身施禮,說道:“謹尊敇命!”

    元始天尊又道:“此處暫無大事,你且退去,用心鞏固,莫負大兄期望,方是正途,不必強留。”

    張桂芳退出蘆篷,雲中子就問:“老師有何說?”

    又有薑尚、黃龍真人、玉鼎真人皆懷詢問之意,還有燃燈、龍吉公主同樣十分關心,餘者如廣成子、赤精子、懼留孫等雖是不露聲色,卻也頗欲探究詳細。至於楊戩、哪吒等三代弟子,便是關注,亦輪不到他們。

    張桂芳沒奈何,隻好大略敘過,但把緊要處隱去;滿足了眾師友的好奇心,自尋靜地,整理所得。他與別個不同,卻是借助老子的道念,完善了自身拳意,使之更契合道法,尚需身體力行,非是短期可成。

    又拿寶旗來看,張桂芳不禁吃了一驚,忖道:“昊天上帝竟把素色雲界旗送來,倘若僅是迫於壓力,斷然不至如此。畢竟素色雲界旗又稱聚仙旗,幾乎可說是天庭的象征,況且又屬五色五方旗,已入先天至寶之列,頗俱鎮壓氣運之妙。方今送來,怕是所圖者大,但我一介新丁,哪用這般重視!”

    張桂芳沉吟不定,一時未敢祭煉,思來想去,漸漸理出些頭緒,心道:“聯係前事,元始天尊曾經特別強調,說我乃是西岐副帥,身份非比尋常。副帥之職,原是添頭,徒俱名分,沒甚稀奇。何以……是了,今時不比往日,關鍵不是我,而是薑尚。薑尚將來要代天封神,無形中拔高了我的地位。

    本該是一種虛高,偏偏元始天尊忽然力挺,難免造成一種錯覺。恰好薑尚又有戊己杏黃旗防身,那麽昊天上帝送出素色雲界旗,也就合情合理了。

    雖說我不值這個價兒,但是元始天尊和整個闡教值,值得昊天上帝投資。如今元始天尊把旗付我,即合情理,亦是示恩,正好又借機留下餘地,將來起了衝突,大可一推二六五,翻臉不認帳。”

    至於張桂芳同誌,夾在中間,何種感受;顯然已經不在元始天尊的考慮範圍之內。

    念及此處,張桂芳不禁膽寒,雖說未必就會到了那一步,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心中暗歎:“好一個元始天尊,真是滴水不漏;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過如此。然而,昊天上帝未必不知,一來理虧在先,二來勢不如人,或者另有謀算,不羈失控;總之,定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正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隻把我害苦。”

    張桂芳倒不認為自己應該記恨元始天尊,一來不俱可比性,記恨也無用,徒增煩惱罷了;二來元始天尊僅是借力使力,並非發起人。又想:“龍吉公主乃是昊天上帝之女,一早內定,並不奇怪。但是何必選我?”

    仔細思考了一番,張桂芳略略有些猜測,但是未敢確認,忖道:“與哪吒、雷震子等相比,雖說我能略勝幾分,但也不足以形成質變,唯一的可能應該就是怨我殺了洪錦。洪錦不重要,重要的是兵權。縱觀西岐,黃飛虎、李靖都有家室,餘者要麽本領不足,要麽威望不夠,皆易受製於人。唯有我保持了一定的獨立性。”

    “不想得意之處,竟成命門,惹來禍祟。”張桂芳前思後想,終把問題大致想了個通透;雖說有待證實,但也八九不離十。望著手中的素色雲界旗,張桂芳心知已成定局。

    一來是懾於元始天尊的淫威,無力相抗;二來紅線不除,反抗似乎也沒甚意義,終歸還在骰中。

    張桂芳暗道:“為今之計,隻好走一步看一步,況且多個婆娘也沒啥壞處,至少修仙路上不會寂莫。就是不知龍吉公主有何感想,但願亦屬無奈,千萬別是專業間諜。”

    生活就像被強殲(奸),即是無力反抗,那便躺下來享受,總要麵對現實。

    張桂芳無聲自嘲,抬頭掃了一眼龍吉公主的暫居之處,忽而省起她一個女流,來會誅仙陣,似乎多有不便;縱在軍中,如今鄧九公父女俱亡,亦是如此,沒甚區別。方有一股憐意,卻又想:“生情乎?紅線乎?”

    不覺已是三兩日,張桂芳理清頭緒,道行(拳意?)頗有精進,又稍稍摸索了一下素色雲界旗的馭使法門,隻待擇日祭煉領悟,便可初步掌握並發揮其威能,並不曾試圖和龍吉公主聯絡感情。

    這一日,忽有兩位道人足踏祥雲,自西而來,但見寶焰金光,素品蓮台,笙簧仙樂響,瑞瓔奇彩降。

    好一派極樂勝景!原是西方教主接引道人,以及準提道人來了。

    老子、元始天尊一起迎來,眾門人左右排列,請接引道人、準提道人上了蘆篷,敘禮坐定,共議會破誅仙。

    不一時,元始天尊喚玉鼎真人、道行天尊、赤精子、雲中子來,就在各人手心書一道符印,吩咐道:“明日你等見陣內雷響,有火光衝起,就把他的四口寶劍一起摘去,我自有妙用。”

    元始天尊又命廣成子:“你站在空中,通天教主若往上走,你可用番天印往下打他,以示我闡教道法無邊。”

    次日一早,四位掌尊齊到誅仙陣前,先和通天教主辯了一會兒,總是各以為有理。

    張桂芳混在人群,隻看了一場好戲;但見四位教主各分方位:

    元始天尊專攻震方,頂上慶雲生有千朵金花,負責正東,來會誅仙門;接引道人立於正南,現出三顆舍利,進了離宮,射住戮仙劍;老子應付坎地,玲瓏寶塔放出萬道光華,從西麵來,抑住陷仙闕;準提居於正北,執定七寶妙樹,衝入兌宮,力敵絕仙劍。

    通天教主雖能,卻也顧頭不顧腚,接連震動四口寶劍,眼看不能濟事,就往離宮戮仙闕來取。接引道人一杆拂塵,生出五朵金蓮,隨意招架,朵朵托劍。通天教主使開青萍劍,雷響風動,劍氣縱橫,雖有陣法之利,奈何急切難勝。

    激戰正烈,老子、元始天尊、準提道人紛紛趕至,把通天教主圍定,四麵交攻。

    那一條扁拐風清雲淡,無聲無息,實難防範;那一隻如意來勢凶猛,劈麵亂打,甚難抵擋。

    通天教主急架相還,力敵一時。

    又有準提道人把身搖動,現出法身:二十四頭,十八隻手;分執瓔珞傘蓋、花貫魚腸、金弓銀戟、架持神杵、寶銼金瓶。奈何沒有了孔雀大明王(即孔宣)助戰,需要分心防備劍氣,攻勢反不如前三者,也就模樣駭人。

    通天教主見不能勝,待要走時,早叫老子一拐打在背心,噴出三昧真火;又有接引道人拂塵刷來,通天教主慌忙擺劍招架,卻叫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擊中,翻身滾下奎牛。

    陣內雷響火起,雲中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分赴陣內,因是有符印在身,暫時保護無恙。

    正逢通天教主借土遁而起,不防廣成子早奉敕命,空中候他,祭出番天印,打回陣中。

    恰是這一印,誤了通天教主的大事,未及把寶劍收起,結果叫雲中子、赤精子等摘去四劍,破了誅仙陣。

    通天教主獨自逃歸,因是吃了一場大虧,自思無顏再見諸大弟子,就取“六魂幡”設壇,書了接引道人、老子、元始、武王、薑尚、準提道人六人姓名,早晚用符印,待拜完之日,將此幡搖動,壞去六位性命;不提。

    誅仙陣即破,四位教主及眾師友紛紛辭行,唯有雲中子暫時留了下來;畢竟張桂芳和龍吉公主擇日即需完婚。

    待回汜水關,薑尚就和雲中子商議,擇了吉日,張燈結彩,奉敕使張桂芳和龍吉公主成就姻眷。

    ps:好吧,我知道。

    張桂芳和龍吉公主的結合雖屬眾望所歸,但我寫的太生硬,毫無感情基礎,怕是令人失望。

    然而,這卻是深思後的選擇,並非草率決定。

    因為貧道沒找見張桂芳和龍吉公主接觸的基礎,不論身份,還是思想;製造意外的條件也不成熟,拖下去又會是個大麻煩,就順便挖個坑。雖說不合情理,至少合乎邏輯。

    又看見催更票,可惜心還不夠黑,能力也有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