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敕命忽至,連收三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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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至鄭倫、陶榮奉命接應,正遇神煙將軍馬忠,負傷逃命;量一敗將,有何抗力?即擒了,來助風林收拾殘局;陶榮適時施出聚風幡,驅散黑煙,再無阻攔。不一時,即獲全勝。

    又有張節、鄧忠、辛環控製府庫,搜出名冊;高貴、餘成救出徐蓋,齊來複命,一一報過,記錄在案。

    張桂芳命將徐芳、馬忠、方義真羈押,也不提審勸降,謂徐蓋道:“上麵還有大帥,降將命運,非我可以擅專。徐將軍稍安勿躁,待薑丞相兵到,自有區處。”

    隨後,張桂芳遣使迎請薑尚,將諸事盡付風林、徐蓋、高貴、餘成四將,又命三軍休整一日,就待去取潼關。

    忽報:稟元帥,雲中子仙長來見。

    張桂芳心下納罕,忙和龍吉公主迎出帥府,請雲中子入殿坐下,把禮見過,就問:“老師至此,有何見諭?”

    雲中子歎道:“你一味恃強圖快,卻不知凡事皆有數;吾奉敇命,令你盡快淡出周室。”

    張桂芳愕然,轉念一想,已有猜測:“定是東進速度太快,引起了元始天尊的警覺。”雖感意外,但也了卻心願,頗有幾分欣喜;畢竟能從封神中脫劫,正是他由來以久的期望。乃道:“弟子自該奉命,未知可有具體安排?”

    雲中子觀他神色,心下苦笑,忖道:“他該不會故意如此,早知我必然要來吧!”答道:“南極師兄已赴天界,麵見昊天上帝商議;料想會過萬仙陣,即有消息。你須先往朝歌,收一殷商子弟入門,悉心教導,以待天時。”

    張桂芳怔住,繼而略知其故,應是以此來償因果之數,就是不知具體如何操作,說道:“弟子遵命!”

    雲中子心下暗歎,囑道:“盡快安排吧!你應該知曉,兵權不可輕棄,它關係到你未來的功績和地位,切記要把眾將安撫好。待往朝歌收了弟子,就來終南山找我。”

    張桂芳會意,心道:“果然如此!”說道:“弟子省得。”

    雲中子心說:“你若省得,何不藏拙?非要至此,方肯甘休?”也不多留,飄然離去。

    若說張桂芳還有幾分猜測,龍吉公主則是一頭霧水了。

    恭送雲中子離開,不待回殿,龍吉公主就問:“封神未完,即命你離去,究竟何意?”

    “老師來的突然,消息同樣意外,我雖有猜測,卻也未必周全。”張桂芳稍作沉吟,又道:“教中師長,多在劫中,可有長駐軍中?一來自恃身份,二來有弟子代勞。原本我也一樣,與楊戩、哪吒等區別不大,但我權位太重,做法又嫌過分,幾乎包攬一切,商軍無力相抗,東進速度太快,嚴重影響平衡。一來奪去了眾道友立功的機會,二來致使許多應劫之人不及趕來;譬如法戒,原該出現在穿雲關,更合情理。”

    “卻是我考慮不周,如今再要藏拙,未免兒戲,已是不及。”張桂芳搖首失笑,說道:“這樣也好,以後咱也是高人啦,非到關鍵時刻,不必出場。你是隨我一起離去,還是先留在軍中?”

    龍吉公主笑道:“夫妻總是一體,自然同去。若非必要,誰願久在紅塵,沾染因果?”

    當日傍晚,薑尚兵到。

    張桂芳把薑尚迎入帥殿,敘了前事,說道:“因是掌尊敇命,不能違背,有師叔勞和王上說項。”

    薑尚十分不舍,歎道:“賢侄此去,雖是還有會期,終要分別;前路再無依憑,為之奈何?”

    張桂芳笑道:“聖主當興,商紂命運已定,師叔不必歎息,況且眾道兄俱是可用之人。”

    薑尚何嚐不知?隻是其它門人,不如張桂芳給力罷了。況且張桂芳若去,以後拳術修行,誰來指點?說道:“即是如此,賢侄且去收拾兵將,我會盡力顧看,不使他等受損。”

    張桂芳拜謝,說道:“師叔盛情,弟子不敢或忘,奈何無以回報;唯那拳術,於師叔稍有助益。且待些時日,容我整理成冊,即給師叔送來,聊表寸心。”

    辭別薑尚,張桂芳乃把眾將喚來,說道:“情況有變,吾有要事,須得離開一趟,耗時不短;軍中諸事,有勞眾將費心。薑丞相那裏,吾已打過照呼,眾將安心做事,不必憂慮。”

    眾將麵麵相覷,風林問道:“未知大帥此去,需要多少時日?”

    “多則一年,少則半載。”張桂芳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兩物,說道:“風林,你隨我日久,且將此混元寶珠拿去,祭煉防身,用心領悟,內中頗有些玄理妙處,亦不負你我主仆一場。鄭倫,你有向道之心,嚐欲入我門下,方今時機已到,權為記名弟子,將此劈地寶珠拿去,待拳術修為至那‘煉神返虛’之境,即可轉為入室。”

    風林、鄭倫行禮拜謝,退回左右,張桂芳又道:“其餘諸將,不論留戀富貴,還是欲入吾門,來日都有安排,總不會令爾等失望。待吾歸來,再見之時,即有分曉。”

    吩咐已畢,眾將散去。

    張桂芳私謂龍吉公主,說道:“此去朝歌,原該隱秘行事,不應招搖,我獨自一行即可。你不如先回青鸞鬥闕,先將孔宣和羽翼仙安置。然後,或是靜候天時,或是再往終南山來,全由你的心意。”

    龍吉公主沒有異意,就暫別張桂芳,領碧雲童兒,先往鳳凰山來,安置孔宣、羽翼仙不提。

    且說張桂芳乘窮奇,離開穿雲關,並未直接去朝歌,而是先往青龍關來。

    方至關上,早有士卒認出,慌忙入報陳奇:稟總兵,主公駕至。

    陳奇、孫寶迎出府外,請張桂芳入殿坐下,把禮行過,就問:“大帥忽至,有何見諭?”

    張桂芳笑道:“吾有緊要之事,須得暫離軍中,恐你見疑,特來說明。前日又將鄭倫收作記名,隻待拳術修至‘煉神返虛’,即可轉為入室。陳奇你素有此意,吾豈能厚彼薄你?是以來問,當日向道之心可在?”

    陳奇大喜,即行拜師之禮,也入張桂芳門下,暫作記名。

    張桂芳乃取開天寶珠賜下,以收其心;又見孫寶頗為意動,就道:“欲入吾門,需至‘煉氣化神’之境,先有元神;未入此境,吾便收你,亦難成就,反誤了前途。你要自行思量,來日再見之時,決斷未遲。”

    大抵是風林、陳奇、鄭倫三人,原先就曾修煉道術,雖未有成,但也頗俱根基,是以進境較快。至於別個,要麽留戀紅塵富貴,要麽沒有煉出元神,自然不在張桂芳考慮之列。

    張桂芳稍作休息,把坐騎留在關內,辭別鄭倫,即借縱地金光法趕至朝歌。

    先以變化之術掩了形貌,尋到當日留下的暗樁,調來相關的情報卷宗,仔細篩選一番,初步敲定幾個目標。

    張桂芳心下為難,尋思:“素不相識,人家怎肯將子弟付我?若是實話實說,恐怕非要直接把我拿了不可。難道直接擄來?總是不甚妥當。隻好先觀察一番,把人選確定,再做計較。”

    費了數日功夫,張桂芳終於定了人選,乃是微子衍(紂王二兄)的一個庶子,喚作仲寅,不甚受待見。

    奈何始終沒有穩妥之法,張桂芳心中暗悔,尋思:“我一無道號,二無洞府,豈能取信於人?老師雲中子,之前又獲罪於紂王,正讓通緝。說將出去,純屬找抽。早知如此,就該讓龍吉公主同來,亦可借天帝之名。”

    有了此想,張桂芳思忖再三,就離開朝歌,趕往鳳凰山青鸞鬥府。

    見了龍吉公主,張桂芳說了難處,龍吉公主失笑道:“正欲去終南山尋你,不想此等小事,竟把你難住。”

    夫妻二人各乘坐騎,複至朝歌,高調尋到微子衍府上,命門人通報。

    微子衍聞報,不敢待慢,迎至階前,就問:“兩位仙師忽至寒舍,有何見諭?”

    龍吉公主含笑道:“吾乃瑤池金母親生、昊天上帝之女龍吉公主是也!因見令郎仲寅有緣,欲收他入門,送上一場造化,未知尊意如何?”

    微子衍怔住,隨即大喜,說道:“未識尊顏,幸勿見怪。能得垂青,正是福份,焉有不願之理!”慌忙將張桂芳和龍吉公主迎入府內,奉到上座,又命門人喚仲寅母子來。

    龍吉公主落落大方,毫不客氣,隻請張桂芳坐了首席,自居次席。

    微子衍心下古怪,就問:“未知這位仙師如何稱呼?”

    張桂芳無言以對,龍吉公主笑道:“他乃我夫君,名諱不可說,恐給你惹來禍祟。”

    微子衍不好再問,候仲寅母子來,即命仲寅行禮拜師。

    龍吉公主抬手止住,笑道:“錯了,欲收他的是我夫君,本領勝我百倍。”

    仲寅年齡尚小,僅有十二歲,聽說錯了,就來給張桂芳行禮。

    張桂芳亦抬手止住,歎道:“話需說明,若入我門,你就要和父母天人相隔,數年之內,難有再見之日。”

    仲寅回頭望向母親,不甚情願;微子衍急道:“哪來許多兒女情長,還不行禮?”

    許是迫於微子衍的壓力,仲寅之母亦道:“即是仙師垂青,吾兒就將禮行了吧。”

    仲寅將禮行過,張桂芳慨歎一聲,未知此行對錯,扶他起來,說道:“且和你父母道別,三日後領你回山修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