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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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長假,初八各機關才開始上班。不過機關曆來懶散,晚來早走的一直過了正月十五各單位才開了收心會,算是正式上班了。
吳放歌現在也算是局領導了,因此迎來送往的,幾乎每天晚上都不能回家吃飯,有時中午也得搭上,弄的腦子和胃一樣的難受,可依舊咬牙忍著,畢竟這和自己的前途息息相關。再有就是春節時抽時間去了一趟廣州,與從美國回來的任一靈見了一麵,又抱了兒子幾天,每每想起他們母子,心裏就甜滋滋的,做起事來也像是打了興奮劑,周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他常常自己勉力自己說:就算是為了她們娘倆,也沒有理由不努力的。其實任一靈從美國到廣州,大小也有兩三處生意,根本不用他養活,相反由於他的股份在裏頭,還在幫他掙錢,但作為一個父親,這份心態也是人之常情。
此次廣州之行也有一點遺憾,那就是沒見過阿竹,電話手機都停用了,公司和別墅也轉讓了,真不知道在忙和些什麽。任一靈倒是頗為得意地說:“她呀,說不定又找哪個凱子去嫁了呢。”
這種可能也確實存在,可關鍵是阿竹連在金烏的父母也不聯係,整個兒一個人間蒸發,這讓吳放歌有些隱隱的擔心,不過手頭上的事情一忙,這件事也就暫時放下了。
一直忙到正月出了頭,距離**又還有一段時間,可謂是難得的休閑,終於有空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了,於是通知各地的生意把報表什麽的都寄過來,看了一個頭昏腦脹。心想若再不找個人幫忙,自己非累死不可。所謂人死如燈滅,又如湯澆雪,人都死了,錢啊,女人啊,兒子啊,又還有什麽用?整個兒一個有命掙沒命花啊。這麽一想,才想起那有蓉來,於是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吳放歌的電話,那有蓉的心裏先是咯噔一下,接下來的反應就是“又來了!終於還是來了!”自從被周國江欺辱了一次之後,那有蓉就一直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好在周國江也再沒來騷擾。但是對吳放歌的舉動,她卻百思不得其解。周國江雖說欺辱了她,但說的話是沒錯的,吳放歌這個人曆來是無利不起早,可他又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呢?錢權是不可能了,若說劫色,之前就有機會,而且也不用排在周國江後頭啊……難道還有什麽變態的要求?想想那可真可怕啊。
可害怕歸害怕,‘恩主’的召喚也不能不聽,趕緊做出滿心歡喜的樣子應下來,精心化了一個妝,出門時又特地多帶了一些錢。不過怎麽說,她對吳放歌還是很有好感的,相比周國江,或許**給吳放歌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常言說的好:生活就像強-奸,如果不能反抗,那麽享受也不失為一種對策。
吳放歌是一個人來的,這讓那有蓉感到有些詫異,她問:“還有誰?”吳放歌笑著拍著摩托車的後座說:“沒人,上來吧。”
那有蓉看了看說:“新車啊。”然後又說“都局領導了,怎麽還騎摩托?不怕有損形象啊。汽車你又不是買不起。”
吳放歌說:“業餘時間嘛,再說了汽車和摩托是兩回事,帶來的快感不一樣的。”說著,遞給那有蓉一個頭盔。
那有蓉側身上車坐了,吳放歌說:“摟我腰緊點兒,我開的快。”說著就打著了火,一陣子的風馳電掣。不知怎麽的,那有蓉忽然覺得這個後背很堅實,很溫暖。本來還想問問去哪裏,可戴著頭盔,說話不方便。
也不知開了多久,摩托車在金烏新開的一家海鮮樓前停了下來,那有蓉摘了頭盔一看,心裏就是一哆嗦。這家海鮮樓檔次很高,而且金烏地處內陸,海鮮什麽的,都要靠空運或者‘死亡快遞’,價格不菲啊,雖說出門時特地多帶了一些錢,可卻沒預算到這一步,難不成今天要大當活人?吳放歌也摘了頭盔,看出那有蓉的為難來,就笑著說:“今晚有人請客,咱倆都是來白吃的,嗬嗬。”
那有蓉心裏這才放下了一塊石頭,又不知誰是今天的冤大頭,也不方便問,隻得一路跟著,上了二樓。
二樓預定的包間叫珊瑚間,一進門裏麵早就坐了四五個人,其中兩人陪著笑,已經是許久不見了,原來是錢芮蓉和蘇偉波,一見這兩位,那有蓉立刻就明白今晚的冤大頭是誰了。蘇偉波當年在五局辦公司吃了官司,給判了幾年,錢芮蓉又因為翻閑話惱了珍珍,被翻出了以前醫療事故的舊事,受了處分。當年這兩口子算是載得狠了。
雖說後來很少聽說這兩口子的消息,但是隻是耳聞過的很辛苦,錢芮蓉勉強保留了公職,算是有了份口糧錢;蘇偉波出獄後先是賣了一段時間保險,業績不佳,他原本一介書生,哪裏幹得了這個?後來一直賦閑在家,靠時有時無的稿費貼補家用,可憐蘇偉波之前寫慣了總結報告講話稿,這份收入也不穩定。這次見吳放歌調回五局,就想著是否能走走關係,雖然渺茫,也算是個希望啊。
看著這兩個苦主兒,那有蓉不由得心裏讚起吳放歌來:真狠。別的不說,這一頓海鮮下來,少說也得一兩千。想著又別有用心地看看錢芮蓉——這女人以前胖嘟胖嘟的,頗有幾分肉感,可現在又黃又瘦,看來在‘色’字上頭,是沒有什麽搞頭了。
包間裏另外還有三人,是何海珍姐弟和雲柔。那有蓉一想是了,最早何海豹和蘇偉波交好,後來又和吳放歌有交情,這次多半是中間人。
幾個人相互打過招呼,吳放歌挨著蘇偉波坐了,由於那有蓉是跟著進來的,於是坐了吳放歌的另一邊。畢竟是多年不見了,盡管現在地位懸殊,還是有不少可聊的東西。不過吳放歌見此場景,又不由得想起十來年前的那個夜晚,何海珍合著錢芮蓉和蘇偉波,為了一個五局的名額,請自己吃飯,卻是一場鴻門宴的事來,不成想鬥轉星移之間,雙方地位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正所謂人生無常,這便是最好的詮釋。
既然已經坐定,又聊了好一陣子,仍不見開席,想必是還有一位貴賓未到。海鮮樓的小妹不曉事,進來問了幾次可不可以點菜,惹得何海豹冒火連天,連聲叱喝,吳放歌則開玩笑打圓場說:“人家是怕咱們走錯了地兒,把海鮮樓當茶樓了。”
足足喝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淡茶,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短發女子笑嗬嗬的走了進來,一進來就連聲道歉‘來晚了。久等了。’那有蓉一看,居然是崔明麗,立刻站了起來。
那有蓉和崔明麗近些年少有來往,以前在一起軍訓時卻非常要好,還曾經撞破過吳放歌的‘好事’也算是戰友。如果一個貴為公安分局局長,另一個卻混的連公職都沒了,這一見麵,怎能叫她不悲從心來?又想起自己不久前被周國江玷汙,這崔明麗原來隻想和她親熱地拉拉手,卻不成想被那有蓉往話裏一撲,嚶嚶地哭了起來。
眾人忙勸著,可勸著勸著,那有蓉這邊還沒好,錢芮蓉那邊又抹起了眼淚兒,這也是沒辦法的是,這兩個蓉,是一對子苦瓜。
最後還是何海珍和雲柔笑著把大家弄開,何海珍還說:“這年還沒過完呢,哭哭啼啼幹什麽啊,都喜慶點兒。”
大家又重新坐定,那有蓉挺自覺地把座位讓出來,讓崔明麗挨著吳放歌做,而且也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崔明麗再此,吳放歌肯定就不是圖自己的色了,他們兩個的事,當初弄的滿城風雨,說不定這次有機會舊夢重圓也未曾可知。
崔明麗看上去精神狀態很好,又爽朗了許多,和幾年前相比,改變了不少,她一坐定了,就大氣地對著吳放歌開玩笑說:“是你把有蓉欺負哭的吧,你這家夥,最擅長把女生弄哭了。”
吳放歌連聲喊冤,那有蓉等人也連連替他說話,何海豹為了引出蘇偉波的事來,還說:“放歌這人其實很仗義的,最喜歡幫朋友。”
崔明麗原本也就是開個玩笑,所以這話說說也就撂下了。
接下來是點菜,菜單子在眾人手中傳了一圈兒,最終還是回到了蘇偉波夫婦手裏,畢竟這倆才是今天的出血筒子,由他們點菜,手裏有輕重,好歹大家相識一場,不能因為人家現在有求於人了,就下狠手往死裏整啊。
吃飯時,吳放歌和崔明麗自然是中心,酒也喝了不少,到中後半場,錢芮蓉的又是眼淚滾滾,蘇偉波也眼睛泛紅,這並不全是做戲,這些年的日子確實夠他們受的。何海豹等人也幫著敲邊鼓說好話,隻是吳放歌現在什麽也不能做,因為他現在還沒正式任職,就算是正式任職了,好多話也是不能隨便說的,隻是好言安慰,敘敘舊時友誼而已。但蘇偉波兩口子看來,這頓飯也算是沒白吃,畢竟這就算是搭上關係了。
臨近吃完飯的時候,錢芮蓉出來結賬,卻被前台告知吳放歌早就在前台預付了三千塊錢,算下賬來還餘下不少,她一聽,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這就等於是不肯賞光了,難道這條線搭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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