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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跡不慌不忙朝環汜走去，也絲毫不管剛才無霜的事，隻道了一聲：“環汜？”

    “你原來沒死啊，真是可惜了。”環汜很不客氣使了個白眼。

    玄跡長歎一聲，無奈道：“的確可惜了，我害你龍窟遇險是我不對，但你也害我地陵遭到機關，險些丟了性命。這一次我們算是扯平了，環汜。”

    “嗬嗬……”不料環汜輕輕一聲笑了出來。

    玄跡先是一愣，而後搖頭歎道:“都說女人很難懂，我說環汜你是女人中最難懂的，一早還想著殺我，現在又成了沒事人，看來日後我就算得罪雲皇，你不能得罪你啊！”

    “嗬……玄跡最好記住今天的話，你就是得罪雲皇也不能得罪我，因為你也得罪不起我，”環汜淡淡地笑了笑，玄跡隻當是環汜的狠話，也沒放在心上，但環汜心裏卻是另一番想法，“今天在地陵有發現嗎，那個什麽四方羅刹呢？”

    “遇到了一些怪事，不提也罷，你水還熱著趕快沐浴吧！”玄跡忙想要走，卻給環汜叫住，“為什麽不說，怕我知道什麽內情？”環汜故意激著說來，“你想知道我出了龍窟縫隙發生的事嗎，如果你和我交換說出今天皇陵的經曆，我也如實告訴你。”

    玄跡一直都沒跟環汜這麽熟絡過，在雲圖，自己一直都和雲棠處事，而環汜則與無霜一塊，來了山魈才逐漸有了些許的交流，既然能修好關係，玄跡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或許環汜也想修好彼此的關係吧，畢竟同為雲皇效勞。

    ……

    “你們竟然到了山魈的五色窟，聽說那裏有無數的山魈，能活著出來真是命大啊！”玄跡聽完環汜的經曆，佩服得目瞪口呆，當然環汜把如何殺了那麽多的山魈的過程一並省略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嗎？不過我能活著，多得謝過那人。”環汜回想起龍塚遇到的那個男人，心裏竟然有了些許的開心。

    玄跡默默一頓，又想起了不知生死的無相，“那……那改日我們一同去答謝他吧！”

    “要答謝也是我去，不然請問玄跡大人你以什麽身份答謝啊？總不至於說是我的上屬吧，再說了人家是山魈皇子，也未必會見我們。該輪到你說說是怎麽走出山魈地陵的，依我之見，八卦陣非一般人可以堪破，你怎麽做到的，莫非有高人相助，或是你亂走走出來的？”

    玄跡一笑而過，“如果我說是第二種，你信嗎？”

    “當然不信，那麽多八卦圖相互連接，讓人在之間穿梭，多達上萬種方式，若是一一試過，也要花上數年，說實話怎麽離開的地陵？”環汜好奇地問道。

    玄跡想起了白日裏的那些怪人，簡簡單單道了句：“地陵裏有人居住。”

    “地陵中有人？那就難怪了，莫非是守墓人，可守墓人的職責是殺死進犯者，怎麽會救你呢？”環汜的心思果然細膩，每一環都被想得極為緊湊。

    玄跡毫不臉紅，開始編織謊話了：“因為我們達成共識做了一筆交易，她放了我，我還得找機會去地陵報答她呐！”

    “真有意思！看來古時的守墓世家已經沒有了那種陵墓守護的神職信念了，也都是貪圖個人私欲的俗人啊！”

    “哈哈……這才救了我一命嘛！”玄跡在沒搞清楚地陵那些人之前，沒打算把地陵所見所聞告訴任何人，於是就這樣撒了個謊瞞著環汜，畢竟也與她無關，偏偏她無妨。

    山魈皇城完全不亞於雲圖的皇城，大清早的就已經熙熙攘攘，祥雲客棧也很早就打開了門做生意，阿斐響亮的吆喝聲吵醒了熟睡的玄跡。

    “玄跡，有大事發生了，快來看啊！”

    “環汜，快來啊……”看著急匆匆的阿斐，環汜跟玄跡相視，好笑了一番，“斐，你一女孩子也要注意注意，雖然別人看不出你是雲圖郡主，但這麽大大咧咧，讓瀾王多沒麵子啊！”

    “臭玄跡，不要你管！”阿斐調皮地做了個鬼臉，遞上了一張皇城剛頒布的告示，寫滿奇怪的山魈文字，讓玄跡兩人看得紮眼。

    環汜抿抿嘴，這些鳥字看得頭痛，“阿斐，這是什麽告示？”

    “不懂了吧，你們兩個土包子，這山魈文字還得讓我來讀給你們聽，”阿斐立馬擺了個很酷的動作，“豎起耳朵哦！山魈百姓鑒，吾山魈皇朝十年武道會已經隆重開啟，武道會作為山魈界最盛大的鬥武盛典，是山魈神賦予我們特殊的榮耀。為了承繼這光榮的使命，皇城將舉辦這一次的武道會。相比曆屆武道會，本次將擴大比試的範圍，不再限製參賽選手，無論你來自山魈，還是中州，或是其它地方，均可以參加本次武道會。本次武道會將以‘王妖之宿’作為最高獎勵，贈給武道會的第一王者。帶上你的山魈，來吧！皇城武道會，決定榮耀的時刻，由你開啟……”

    說完，阿斐一個灑脫的轉身，很漂亮地擺出個像模像樣的姿勢。

    “兩位就慢慢看吧，我要去武道坪看看情況，不知道他參不參加呢。”阿斐活脫脫成了一個犯花癡的小女孩。

    看阿斐這般，兩人都覺得好笑，再一看，客棧門口好像有個人已經站了很久。

    那女子輕輕喚了一聲玄跡的名字，玄跡立刻上前，“你是昨天幫我攔箭的那個人？”玄跡回想起女子的模樣，原來是昨日在地陵遭到箭襲時，出手攔下羽箭的女子，當時還猜測她是山魈，不過這麽美的山魈還真不多見，恐怕是人吧！

    女子淡淡一笑，如同冰雪，美得淨澈，“我叫雪慈。”

    “是冰窟裏那位老婆婆讓你來找我的？”

    “是的，請隨我來。”看雪慈走出客棧，玄跡立馬跟上。

    環汜也立刻站了起來，“需要我陪你去嗎？”

    “也不是什麽打緊的事，環汜你若覺得無聊的話，也去看看武道會吧！”撂下話，玄跡急忙追上了雪慈。

    “雪慈姑娘，你知道婆婆找我什麽事嗎？”聽到玄跡問話，雪慈隻是輕柔的搖搖頭，沒回話，而且一路走著都不說話，竟然能比環汜還冷，玄跡恐怕也習慣了，就安安靜靜地跟著走。

    “雪慈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請放心，隨我走就行。”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在了皇城的郊外，玄跡跟著雪慈一直來到了一座天塹前，光禿的天塹四周都是林峰聳立的巨大懸崖，天塹之下雲霧繚繞，百川歸海的聲響時而響徹天塹。

    天塹的崖邊，栽種著一棵古老的榕樹，枝葉已經很稀疏了，但是枝椏卻茂密得錯綜交叉，巨大的榕樹上掛滿了祈福帶，紅色的、黃色的、橘色的，亮豔得與枯老榕樹有些不搭，但這滿樹的祈福帶卻是如此的美好，像是無數虔誠信徒的祈福，都掛在了這棵榕樹之上。

    榕樹後，冰窟中的老婆婆穩穩地靠著樹幹，深邃的瞳眸一直凝望著天塹另一邊的雲端，崖壁上的風很大，吹得老婆婆衣衫擺動，這一刻，玄跡竟有了一種錯覺，眼前的老人是那麽的美。也許老婆婆年輕的時候是個很美的女人，玄跡倒是莫名地感傷了。

    “主人就在那兒，請！”雪慈隻把玄跡送到了榕樹十丈外，便自行離開了。

    玄跡道了一聲謝，便走到榕樹下。

    “玄跡，是你來了？”

    “是的。”玄跡轉過榕樹，走近了老婆婆的身邊，很有禮地站在一旁。

    老婆婆靠著榕樹，仰起頭對著玄跡很親和地笑笑，“你也坐吧……”

    玄跡很聽話，坐在了老婆婆的身邊，沒敢那麽肆無忌憚靠著榕樹，坐的筆直硬挺，“婆婆，你找我有什麽事嚒？”

    “別說話，你聽……”老婆婆閉上了眼睛，溫和地靠著巨大的榕樹幹，靜謐而又祥和，是天塹下海納百川的水聲，是雲端鳥語的戲唱，是來自周遭的風聲，是心中發出的作響，打開眼，玄跡盯量著老婆婆，她卻依舊緊閉雙目。

    “婆婆，你叫什麽名字？”

    “枯海花偌遙，棄天醉長嘯……”老婆婆的聲音很美，完全不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吟唱出的曲調更是世人難以觸及的，說實話，這股腔調竟比宮徵羽的還美上百倍。

    “偌遙，婆婆你的名字真好聽。”

    玄跡並無奉承，想著什麽便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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