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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內閣，人明顯少了很多，內閣是一條無比修長的窄道，是環形的構造，根據走過的地勢來看，玄跡知道應該是往地下修建的內閣。內閣中休整得非常精致，一段鋪著紅色的石磚，一段又是青色的石磚，每隔一段路都是一種新的顏色。隨著內閣的深入，懸掛在壁上的畫作也越是漂亮。

    “火塵兄弟，是不是內閣每一段路的價位不同啊，越是往裏走看客越是少了。”

    業火塵打開手上的紙扇，打開的畫麵像是綻開了的牡丹花，栩栩如生，這般入畫的手法還真是出眾，“你猜猜你所在這段白玉石段一幅美人圖的價位是多少呢？”

    “莫不是千金吧？”

    業火塵搖搖頭，淡淡一笑：“萬兩黃金才能到此白玉石段，看這幾幅美人圖。”

    玄跡半信半疑笑道：“那有人來過嗎？”

    “多是達官顯赫才來我水香樓的內閣，但我們也不隻是做生意，有緣有識美人的德性，才是進到這裏的條件。”

    玄跡聽這話了了一番，笑問：“喔？火塵兄弟，那你怎麽就覺得我有這個德性呢？”

    “哈哈，女子講究第六感，第一眼接觸對方的感覺，我也相信看人就是第一眼的感覺。”

    “真是性情中人啊！”玄跡怪人見多了，這麽怪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

    業火塵淡淡一笑，輕輕地合上了扇子，指著牆上懸掛著的美人圖，“你知道這幅畫的是誰麽？”

    “我來山魈不久，還是由火塵兄弟給我介紹介紹，教我個識美人的心得也好，嗬嗬……”

    業火塵伸出手，沒敢摸到美人圖，隻是輕輕地一帶而過，“這位是當今山魈王的養女妍心，山魈界的第一美人，靈氣逼人，猶如天仙，是吧？”看著這幅美人圖，玄跡也隻是粗看了一眼，並無他想。雖然畫內女子和雲圖的妃子有得一比，但是對於從小在宮中長大的玄跡來說，還不都是一樣，花瓶一樣的美女見得實在太多了。

    看著玄跡沒露出該有的愛慕之情，業火塵倒顯得有些不悅，這麽絕世的美女竟然勾不起眼前這男子的興趣。若換了他人，定不知多垂涎三尺了。而且此畫正是由業火塵親自作畫，形神兼具，已經達到了畫作的巔峰，“看公子的表情，是覺得她不美，還是畫得不夠傳神？”

    “火塵兄弟，你別誤會，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不瞞你說，美人也見過不少，倒是沒有一見傾心的感覺罷了。”玄跡坦白道。

    業火塵猛地一把打開了扇子，“也許該帶你去看看她的畫像，那是我們水香樓收錄最完美的畫作，絕對是天下無雙的美人。”

    玄跡對這些美人圖都沒什麽興趣，正打算推遲，卻給業火塵一把扯著往裏繼續走去。

    “真的不用再麻煩了，這裏的美人圖都是異常出眾，火塵兄弟何必執著呢？”

    業火塵鬧騰得像個孩子，非逼玄跡真心實意說漂亮才開心，“不行，今天非得讓你瞧瞧。”於是，業火塵攜玄跡繼續往內閣走去。

    玄跡就當欣賞美人，放鬆心情，也沒什麽壞處，“火塵兄弟，這水香樓兩百年的曆史，都是你家經營的嗎？”

    “這倒不是，我家族是做瓷器生意的，碰巧水香樓的老板和我父親有交情，膝下無子女，見我畫得勉強可以，死後就將水香樓的生意交給我打理，希望我能讓水香樓一直流傳下去。當年他留下了富可敵國的錢財，這些年都被我捐給了山魈邊境的一些貧困村寨，所以我們開價都開得很高，皇親國戚的錢能賺則賺，就當是做好事啦！”

    玄跡聽完，不禁欽佩地讚了業火塵一聲，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紀，卻做了這麽多的善事，玄跡真是自慚形穢。

    兩人一路往內走，業火塵打開了一扇紫檀移門，一間雅間出現在兩人眼前，清幽的檀香芬芳撲鼻，像是鈴木的清香，又夾帶著絲絲涼意的緋花香味，頓覺的心曠神怡。雅間的中間擺放著一張漆木所雕的茶幾，上麵平鋪著一幅美人圖。遠遠看去，發黃的紙麵經曆了不少年代，青紅的顏色也已模糊，但是畫中人卻已經穩穩地站在那兒。

    玄跡竟然對這幅畫也有莫名的熟悉感，慢慢地走到畫前。

    那棵榕樹？是天塹的榕樹，掛滿了祈福帶的榕樹，美人就那般輕柔地靠著樹幹，四處飄滿了白色的蒲公英，天塹之上是蔚藍色的天空，隻是那時候的榕樹是那麽的茂盛，竟擋掉了大半的天際。

    “偌遙？”玄跡看著畫，愣愣地吐出了婆婆的名字。

    聽到玄跡說出這兩個字，業火塵嚇得傻住，直愣愣地看著玄跡，“你說她叫什麽名字？”

    偌遙？

    “你怎麽知道這女子叫偌遙？這可是一百年前的畫作，你怎會認得她？”業火塵滿臉驚奇地看著玄跡，真的是被嚇得不輕。

    玄跡聽這意思，好像不應該知道她叫什麽，擠擠眉難堪回道：“偌遙，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麽不妥嗎？我也不知道這個人叫偌遙，隻是看到那棵榕樹，看到她，不知不覺就冒出了這兩個字，雖然這兩個字是一位婆婆的名字……”

    “你知道嗎？偌遙是一百年前的山魈大巫，也是山魈界最後一個大巫，從她以後山魈再也沒有大巫了，她是山魈永遠的傳奇。”男子越說越精神，眼中精光閃爍。

    玄跡聽得糊塗，業火塵說的十句話有九句聽不懂，“大巫是什麽，偌遙她和大巫有什麽幹係？”

    “大巫是淩駕於山魈王之上的人，可以知天命，算出世間各種未知的事物，能操縱人的生死，就像神一樣的存在，偌遙就是山魈的最後一個大巫。她是山魈最美的女子，也是最讓人欽佩的女子，為了自己的愛人寧願萬劫不複。這幅畫是她所愛之人幫她畫的，後來機緣巧合，被水香樓收藏了。”

    “萬劫不複？”

    “偌遙如果沒有得罪山魈，她可以擁有一千年的大巫壽命，但是為了救她喜歡的那個人，違背了當時山魈統治，召來毀天滅地的世間魔魈，覆滅了山魈大軍，救走了那個人。而且大巫是不應該擁有愛情的，但她為了自己的愛情，徹徹底底的背叛了山魈，拿出大巫曆代傳承的玄寒冰救了自己的愛人。至此，山魈詛咒了大巫，讓她沒有了長遠的壽命，也失去了傾城的容貌，並且百病纏身，將孤老而死。”

    “偌遙，”玄跡捧起了畫，想起了冰窟窿裏婆婆與業火塵都說到了玄寒冰，難道她真的就是大巫？玄跡眼中迷迷糊糊地閃過了一絲淒楚的血絲，嘴中卻輕輕念叨，“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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