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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水香樓，玄跡腦中一直浮現著那幅畫，飄滿了祈福帶的巨大榕樹，樹下靠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很安詳地看著天塹。原來婆婆年輕的時候那麽美，婆婆竟然是為了冰凍裏的那個男人放棄一切，變成如今的樣子。想起婆婆在天塹的佝僂的身形，心中竟然有些許莫名的悲傷。自己明明和婆婆才見過兩次麵，但是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玄跡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這種感覺。

    要去一趟皇陵嗎？

    玄跡一邊走一邊想，直到被耳邊劃過的一根龍形刺驚醒，順著龍形刺飛來的方向，是正前麵的屋簷，可並無一人。

    咻的一聲，龍形刺不知不覺劃過玄跡的腰身，沒破到皮肉，隻是劃破了腰帶，龍形刺紮進了街道上，入地不深，但是內勁十足，入地處的數尺石磚都被震了開。

    再一次，速度快到玄跡無法察覺，這一回龍形刺正中目標，劃破了玄跡的手臂，也紮入了地麵，刺入地麵的龍形刺淌著殷紅的血跡，“快走！”隨著玄跡一聲喝道，四周的路人看到有人受傷，貌似街頭要打鬥，都一下子散了開。原本熱鬧非凡的街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空寂得讓人發顫。

    “龍形刺入地三分，是高手吧……”

    眨眼間，龍形刺像雨一樣，漫天傾瀉，完全出乎了玄跡的意料，密密麻麻的刺棱到處落下，刺過腿腳，刺過手臂，刺過胸口，任憑玄跡用雲圖的寒流阻擋龍形刺，也沒法躲得了。因為寒流都被龍形刺強大的攻勢改變了運行流向，顯得毫無作用。才一會兒，玄跡的上升衣物已經被刺得破爛了，細小的劃痕布滿了全身，看來對手並不是想直接殺了玄跡，倒是想要玩弄一番玄跡再說。

    “喝！”

    看著自己被這麽耍，玄跡倒是好笑地樂了一口，可還沒等玄跡喘過氣來，龍形刺再一次漫天落下，閃爍在眼中的都是撲麵而來的錐刺。

    啊！

    話音未落，所有的龍形刺都紮到了一座球形的冰盾上，紅色如血的冰凍結界確實擋住了所有的龍形刺，紅色的冰盾一下化成了血水，數百把龍形刺掉落到了地上。玄跡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絲，竟然是剛才為了避開龍形刺，引出了體內的鮮血化成冰盾，才減弱了龍形刺的威力。

    “嘿嘿！置之死地而後生，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抵住我的龍形刺？”

    黑色的人影終於出現了，直從屋簷上衝向玄跡，看著飛一般衝來的對手，玄跡隻是拔去了身上的衣服，用僅存的一點破布綁住了一直淌著血的手臂。

    握起拳，玄跡也奮起一把向那人影砸去，可是黑影才一近身，就直晃晃地消失在了麵前，玄跡才一收住拳，背後猛地被一刺紮破。

    嘿嘿——

    又是一陣猥瑣的笑聲，聽得人心直發麻。

    黑影全身上下都包裹著黑衣，除了一雙狡黠的眼睛，動作快得不是玄跡可以捕捉到的，為了追上黑影的速度，玄跡更是累得不行，在路人看來，玄跡就成了黑影手中玩弄的玩偶。玄跡也摸透了對手的實力，攻擊並不算強，隻是速度太恐怖，根本無法還手，隻有死命招架的份。

    如果我追不上他，那就任他宰割？

    “知道躲也是白躲，幹脆不躲了，玄跡大人你真是識時務者俊傑也，嘿嘿……”

    “都躲不了，何必還浪費精神，利人利己。”

    玄跡閉起雙眼，感應著從龍形刺襲來的方向，原來是正前方，朝著胸口刺來，玄跡也不躲了，讓龍形刺穩穩地刺入了心口。那一瞬間，玄跡看準時機，緊握住了黑影的手，但還沒來得及使猛勁，手心抓著的手腕呢？

    玄跡竟然看著抓在手心的人消失了，黑影虛蝶？速度之所以這麽快，是融合了虛蝶的能力，在本體與虛蝶之間不斷轉換，誤導對手，玄跡這下子明白了黑影為何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原來你是九天……”

    “聰明，不過數個回合就能猜到對手出處，不虧是玄跡大人。”黑影在街道兩旁的建築上不停地移形換位，越發顯得詭異。

    玄跡額頭上露著青筋，對手不易對付，卻收拾了一臉的笑意，說道：“九天要殺我這個無名小卒，這趟可真興師動眾，不知道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到山魈取我命？”

    “這可說不得說不得，嘿嘿……”

    “說不得？那殺我之前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讓我死個明白吧？”

    “海煞！”在其一回應的刹那，玄跡射出了握在手心的幾枚龍形刺，還是沒有看到黑影受傷，隻是見著幾隻被龍形刺射穿的黑蝶，殘損的在地上掙紮。原本想通過對手的說話聲來判斷他實體所在，但從射出的龍形刺來看，也隻是粗粗傷了數隻虛蝶。

    “果然如夢魘所說，你很聰明，可惜今天還是得死。”

    “葉落無霜戲花海，想必你就是最後一名‘海煞’吧？”玄跡自知敵不過這等速度的對手，能先恢複點氣力就多和他拖延時間了。

    “你怎會知道這句詩？”

    “怎麽怕我知道啊，可我還知道‘葉在荑中凡心落；無道霜雪戲修羅’，覺不覺得這兩句詩中，有你更熟悉的東西呢？”玄跡想到了偌遙婆婆解詩時說過的那兩句譯詩，就借花獻佛道了出來。

    “是誰告訴你的？”

    玄跡輕狂一笑，傲慢道：“當然是你們九天之人了，否則我怎麽會知道你們內鬼之間的這句詩呢？”

    “那麽說有叛徒咯……”

    “所以你不覺得應該先弄清楚誰是雙重內鬼嚒？”玄跡淡然地笑道。

    “這等事情，夢魘大人自會處理，你嘛！最後一招，你死定了。”黑影散去身形，一晃變成了數十人，站在街道的四周，兩旁的屋簷上，已經沒有剩下一個空隙可以讓玄跡逃走了。數十人手中的龍形刺蕩過寒光，齊頭衝向了玄跡。

    業火之術！街道的另一頭傳來一陣男子聲音。一刹那，玄跡的四周燃燒起熊熊火焰，像是綻開的一朵火焰花束，將玄跡包圍在了其中，同一時刻，一隻隻被燒斷翅膀的黑色虛蝶掉落在了地上。出乎意料的一團火焰將黑影和玄跡都嚇了一跳，巨大的火焰流包圍了玄跡，嚴嚴實實像一麵結界，任憑黑影從再多方向襲擊玄跡，也過不了密不透氣的火焰。

    黑影被火焰灼燒，本體一現身立馬倒退了數步，可很快的又消失了。

    從玄跡背後走出的竟然是在水香樓遇到的業火塵，一身白衫，瀟灑地走來，手上結著法印，奪目的陣印在他的手裏旋轉，控製著火焰的強度。這完全超出了玄跡的意料，看去白白淨淨的紈絝書生，竟然有這麽強大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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