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股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氣勢(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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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安橋。
方純良看著場內不少的人群,有些驚訝的問身側的男人,“你說的有事,就是帶我來這裏看著你燒錢?”
季承遇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又怎麽知道是我燒錢而不是其他人?”
她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啊,這句話整的好像她知道是誰要燒錢似的!
“對了,我還想問你,你幹嘛帶我來這裏,我還沒和小安妮好好聊聊呢?”她有些不解他剛才的做法,索性問了出來償。
“嗯,這個問題問得好,”季承遇瞥了一眼四周,他等的人好像還沒有到,微微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肩膀,回答道:“你沒發現那個小姑娘對你家前男友有意思嗎?既然你跟人家陌大市長分手了,難道不希望他再找一個更適合他的?”
“我怎麽聽出了那麽一絲絲諷刺的意味,”她嘟了嘟唇,動了動胳膊攖。
“你聽錯了,”季承遇輕笑出聲,見她這副模樣,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副總是向她吐舌頭的小巧麵容,眸光微暗。
台上的主持已經開始發言了,大意就是說這是清朝的時候,一位很有名的將軍為了愛妻特意打造的一串虎牙項鏈。
將軍在征戰沙場的時候不小心中了敵方的埋伏,一直在他身邊打扮得很醜的“士兵”卻為了他險些喪命,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他的妻子,危難之時,那串虎牙項鏈發出暗光將其二人隱了身,兩人才能化險為夷,而且聽說會有好運氣上身。
當然,這也隻是傳說了,還象征著至死不渝的愛!
“哇哦,至死不渝的愛,”她捧著小臉在一旁感歎,“好羨慕啊!”
“羨慕什麽,一看這個故事裏麵兩人就曆經坎坷,不然最後怎麽會過上不問世事的生活,”季承遇臉上倒是沒有多少表情,依舊掛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笑。
直到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他才彎了彎唇,果然到了!
紹傾權一進拍賣現場,就四處逡巡著,卻看見一抹嬌小的身影此時正入神的盯著前麵的主持人看,而且那眼神……
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而且,她旁邊還坐著一位,此時目光也正向這邊看過來,帶著一抹挑釁。
他深呼了一口氣,深邃的眸光看過去,毫不示弱!
一旁的喬恩還站在他身側,見狀提醒道,“總裁,要不要先找一個位置坐下?”
紹傾權收回視線,悶悶的應了一聲,她就不會動動腦袋往他這邊看看麽?
瞬間感覺自己的存在感為零,這般想著,他走向了離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而此時她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晶亮的眸子微閃,她隻感覺心髒猛地縮了一下,他看起來好像瘦了不少。
他剛坐好,拍賣會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在上麵報價了。
“下麵,此物品開始拍賣。起價是十萬……”
有人開始舉牌,“二十萬!”
“三十萬!”
“五十萬!”
季承遇示意身旁的方純良舉牌,她愣了一下,舉起手中的牌子,“一百萬!”
有些許的目光看過來,接著她看向不遠處的男人,他好像並沒有要報價的意思,來這裏淡出就是為了消遣嗎?
“一百一十萬!”
“一百三十萬!”
季承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突然感覺有些看不懂他,不報價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思索了一下,他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人兒舉牌,方純良皺眉看向他,遊戲誒不讚同,這次倒是季承遇自己舉了牌。
“二百萬!”
此時,不遠處男人的目光才看過來,唇角勾起一絲不慍不火的弧度,,隻見他身旁的喬恩已經舉了牌。
“三百萬!”
季承遇:“四百萬!”
方純良看向不遠處的那個此時正笑意滿滿看過來的男人,不免有些惱怒,這人到底在爭什麽!
喬恩:“五百萬!”
果然是在燒錢,現在其他的商家已經沒有報價的了,隻剩下了紹傾權和季承遇的對戰,有股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氣勢!
“好了承遇,你這錢也燒的太多了!”她眼看著他又要舉牌,蹙眉提醒,
季承遇低低的笑,“你是在心疼我燒錢還是心疼他?”
所以,方純良不再說話了,反正燒的又不是她家的錢!
季承遇:“八百萬!”
紹傾權眯眸看過去,神色裏帶著沉沉的冷厲,旁邊的喬恩有些看不過去,“總裁,那邊就是故意擊你往上加,我們還要繼續嗎?”
紹傾權點了點頭,因為這串項鏈他勢在必得,不管花多少錢。
至死不渝的愛!
喬恩:“一千萬!”
四周靜寂的好像隻能聽見大家的吸氣聲,大多數的目光都看過來,但是看到是誰在叫價時,也不驚訝了,人家有的是資本嘛!
“一千萬一次,”主持人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看到下麵沒有人應聲,接著說道,“一千萬兩次……一千萬三次,成交!”
“恭喜紹先生,您拍下這串項鏈是為了博得美人一笑嗎?”
紹傾權對於主持人的疑問不發一語,隻是回以不鹹不淡的笑。
主持人也不尷尬,又說了些別的活絡了一下氣氛,接著一場拍賣會結束。
季承遇睨著還緊緊握著自己手的人兒,眼神溫和,笑意淡淡,“人家都拍下來了,你還握著我的手不放?”
聽到他有些調侃的聲音,她才訕訕一笑,趕忙鬆開了手收回。
“不好意思。”
“你覺得他拍這麽貴重的項鏈會給誰?”季承遇瞧著她有些囧的姿態,調笑道。
聞言,她神色稍微一變,裝作莫不在意的道,“管他拍給誰呢?我想回去了,晚上和苗苗還有約。”
季承遇牽住她的手,睨了一眼已經走到他們麵前的男人,“紹先生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要把拍賣下來的項鏈送給我們小良?”
他們小良?他在心底惡寒了一下,衍生出許多不舒服,滾滾的醋意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
最後隻能聽見他低沉的怒吼,“你放開她的手!”
季承遇隻覺得好笑,“小良又不是你什麽人,而且,她願意讓我牽手,紹先生這是以什麽身份命令我?”
話語裏帶著濃濃的諷刺,感覺到自己的衣角在被身旁的人拉扯著,他暫時不予理會,看著紹傾權,眉間的氣勢不減反增。
見他不說話,季承遇冷哼了兩聲,“小良脖子上的掐痕怎麽來的?一個連她的生命都可以不顧的男人,憑什麽要求我放開她的手!”
果然,紹傾權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變得煞白!
現在想起那一幕還心有餘悸,他的良良差點被他的母親……
現在,他連愛她的資格都要失去了嗎?
“既然給不了小良幸福,那麽就不要幹涉別人給,是不是,紹先生?”季承遇不可否認他就是故意的,他懂得如何拿捏一個人的弱點。
他愛的隱忍,他作為一個男人能看得出來,但是終究他還是站在了親情那一方。
而且,不管是他還是他縱容他的母親對良良做的那件事,都不可原諒!
“承遇,我們走吧,”聽見他的話語,不知怎麽的,她的心裏也很不舒服,但是她並不想在紹傾權麵前表露出來。
隻是二人剛走到門口,喬恩便叫住了他們,小跑著過來,將手中的盒子遞過去,“純良,這是總裁特意拍下來給你的。”
她也隻是看了盒子一眼,神色變得有些淡漠,“這份禮物太貴重,我受不起!”
“可是……”喬恩拿著盒子,麵色有些為難。
“我覺得這麽貴重的禮物,紹總還是送給他的未婚妻比較合適。”
喬恩猶豫了幾秒,才有些委屈的說道,“總裁說了,如果今天這禮物送不出去,我也不用回公司了。”
聞言,方純良晶亮的眸子一眯,並不想接這件禮物,畢竟不想再有瓜葛了不是嗎?
什麽至死不渝的愛,用在他們身上一點都不合適。
一旁的季承遇見她糾結著一張小臉,笑著看向喬恩道:“不如我花錢把這件禮物買下來,然後就好了。”
喬恩拿著盒子的手不由得一抖,這季先生,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好吧,這是什麽答案,她回去要怎麽交差?
方純良眸子微抬,見著喬恩進退兩難的模樣終究歎了一口氣,接了過來。
“你可以回去了。”
有些無奈,還帶有一絲淡漠的聲音傳進喬恩的耳裏,她如臨大赦般的道了聲謝,轉身走開。
“就這麽接受了?”季承遇漆黑的眸子睨著她,明明在笑,卻無端讓人生出一絲冷意。
方純良拿著盒子的手緊了緊,輕笑道,“不是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要,不過是怕喬恩為難,先收下,然後再請人送回去。”
季承遇微勾唇角,眼底帶著一抹寡淡的笑,接受了的話,再還回去,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了。
“你現在打算去哪兒,要回家嗎?”沉思了片刻,季承遇鬆開拉著她的手,走到前麵打開車門,一副紳士之態。
方純良笑著應了聲,接著坐上了車。
回到別墅的時候,方純良問他要不要進來坐會兒,他說有事要辦,便先離開了。
在臥室裏待了一會兒,她看向剛才被她隨意間放到桌子上的小盒子,有些鬼使神差的走過去。
終究她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唇瓣微抿著,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做工精美、玲瓏小巧的虎牙項鏈,每一顆虎牙上都鑲嵌著一顆異常光亮的五角星,煞是好看。
一眼,她便喜歡上了這串虎牙項鏈,不僅因為它本身的美,更是因為它潛在的寓意以及故事很感人。
眸子眯了眯,她歎息一聲,終究不是她的啊!
美好的東西不在少數,不是她的,她也不會再強求。
正這般笑著,唐青苗的電話打了來,問她現在在哪裏,說是現在有時間,要過來找她,
她應了聲好,想起來也是,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苗苗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她從樓上聽見了車子的鳴笛聲,想必是她家苗苗來了,她從窗戶處往外瞧了一眼,果然是墨忠寒送她過來了。
現在苗苗被這個墨忠寒寵著,她的心也跟著放下了。
走到樓下,已經來到客廳的唐青苗笑著向她走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方小良,這些天沒見,你都瘦了,”唐青苗的語氣裏帶著一抹擔憂,想起她從權良辭職了,心裏也跟著不好受。
聞言,方純良揉了揉自己的臉,唇角彎彎的笑,“有嗎?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啊!”
唐青苗被她萌萌的樣子逗笑,接著被她拉著坐到沙發上。
方純良細細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話說,苗苗,我覺得你好像胖了些啊?”
聽到她有些疑問的口氣,唐青苗溫婉一笑,麵容上還帶著一絲羞澀,“是啊,我懷孕了。”
“哇哦!”方純良有些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語氣裏帶著些許吃驚,“苗苗你竟然……要當媽媽了?”
唐青苗點點頭,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肚子,眉目間盡是溫和的笑,“是啊,已經一個多月了。”
方純良順著她手的方向看過去,她的小腹還看不出什麽異樣,微微能看出的就是她腰上的肉好像多了一點,她摸著下巴煞有其事的說道,“真是神奇哎,有一個小生命將要在這裏成長了哦。”
“你以後也會有的,”唐青苗說道,隨後又像是想起什麽,止住了嘴巴,有些惱自己剛才嘴巴沒管住。
果然,方純良的眸子怔了一下,淡淡的笑,“以後我要做你家小孩的幹媽。”
“好啊,”見她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唐青苗鬆了一口氣,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問道,“你現在是準備和那個季先生交往了嗎?”
她手指無意識蜷縮了一下,對上唐青苗的視線,“看來墨忠寒都跟你說了,改天有機會讓你見見他。”
“聽說你不在權良上班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唐青苗始終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雖然方小良平常看起來可能沒大事,可她就是覺得她在壓抑著自己的心。
“承遇他在報社有認識的朋友,過兩天我想去看看,”她微合眼簾,淡淡的笑著。
看到梁阿姨過來,她呼了口氣說道,“梁阿姨,麻煩你給苗苗熱杯牛奶過來。”
梁阿姨笑了笑,“好的,那小姐你要喝些什麽?”
“那給我拿杯果汁吧,”她看了一眼正溫婉的坐在那裏的苗苗,神色溫和了些。
“方小良,我聽說了,”忽然,唐青苗的語氣低落了下來,讓方純良有些摸不著頭腦,“嗯?”
“這一切都跟紹夫人有關對不對?”她忽然抬起頭,清水般的眸子裏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怒,“她為什麽要攔著你們兩個,明明都互相喜歡,她這麽做難道不是折磨自己的兒子麽?”
其實,苗苗想問的也正是她不明白的,可是這件事好像又扯到了她的母親,因為那天紹夫人掐她的時候,是叫著她母親的名字。
而且,眸子裏還含著濃濃的恨,那種恨毫不掩飾,仿佛隻要她不推開她,馬上就會窒息,甚至是死在她的手裏。
“我總覺得她恨我的母親,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麽?”
唐青苗被她說的話嚇了一跳,趕忙問道,“那你問你父親這件事了嗎?”
“還沒有,”她搖了搖頭,這幾日她的心情時好時壞,直到今日,才穩定了些,也沒有去問這些事。
“我覺得你還是去問問吧,說不定是上一代人的恩怨呢,你剛才說紹夫人恨你的母親,總得找出原因吧。”
她的眸光閃了閃,若真的是有恩怨,那麽他的母親在病著也是事實,而且還患有精神分裂。
她有些分不清楚,紹夫人是不是恨她的母親。
“方小良,不管你以後會不會和紹傾權在一起,起碼得弄清楚真相吧,不然你就真的打算帶著不甘與懷疑過一輩子?”唐青苗見她不說話,語氣不免有些急。
“好,等我爸回來,我再問問他,”想想苗苗說的也在理,她不能稀裏糊塗的就這麽算了,不為被她掐了那麽一下,也為了她不被理解的母親。
唐青苗許是因為懷孕了的關係,特別容易發困,吃了晚飯過後,想著讓她去臥室躺一會兒。
在桌子上放著的虎牙項鏈還被晾在那裏,唐青苗一見,頓時被吸引住了目光。
“虎牙項鏈?”她驚呼道,眼底的倦意頓時去了幾分,“這可是個價值不菲的東西。”
方純良挑眉,淡淡的笑,“從哪裏看出價值不菲了?”
明明是有些人想要砸錢而已!
“看著像古物,而且這個形狀好漂亮啊,”唐青苗還是有些感歎,清水般的眸子細細打量著,“是那位季先生送的?”
她輕咳了兩聲,麵色有些尷尬,“不是。”
唐青苗驚訝了一瞬,難道不是那位季先生為了博得她的歡心而給她買的?
而且,從方小良的眼裏沒看到多少喜悅,她抿了抿唇問道:“難不成是紹傾權送的?”
方純良歎了口氣坐在床丄,“是他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
“特意拍下來送你的哦,”唐青苗將虎牙項鏈放進盒子裏,朝她走過去。
“可能是錢太多了沒處花,”她不在意的撇了撇唇,淡淡的道,“不過還是要還給他的,這串項鏈的寓意是至死不渝的愛,先不說我們現在沒有瓜葛,就算有,也配不上這串項鏈。”
唐青苗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她身側,聲音輕緩,“不要想太多了,事情總會過去的。”
看著她家苗苗有些疲憊的神色,她微微蹙眉,意識到她還懷著孕,還是不要跟她討論這麽深奧的問題了。
“不然你在床丄躺一會兒,孕婦的話很容易發困麽?看你很沒有精神似的。”
唐青苗點點頭,不與置否,“自從懷了孕後,就時常犯困,今天來找你忠寒還不太高興,就怕我傷著了,我哪有那麽脆弱?而且在家裏待著太悶了。”
看著她無意之間流露出的幸福表情,方純良嘟了嘟唇笑,“那有時間我去找你,你就不要亂走動了。”
兩人正這般聊著,就聽見了梁阿姨在門外說著,是墨先生來了,要接唐小姐回去。
將她送到大門口,方純良再次輕輕的抱了抱她,“在家安心養胎,我有時間去找你。”
唐青苗點頭,眸色溫和的說道,“那我走了,你別忘了問一問伯父。”
她點點頭,看著車子逐漸消失的方向,神色有些凝重。
傍晚時分,她和梁阿姨做了一桌好菜,正巧也想從老爸的口裏套一些消息。
但是,平常都是六點左右回家的老爸,到七點多了還沒有回,她不免有些擔心,拿起手機給老爸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人並不是她的老爸,而是老爸的學生,他的語氣裏盡是焦急,“方校長他住院了,情況不太好。”
方純良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急忙問道,“那我爸他現在在哪裏?”
“就在我們軍校附近的軍區醫院,”那學生回答了一句,她好像聽到了那端有人叫他的聲音,那學生應了聲,就先掛斷了電話。
梁阿姨見她臉色不太對勁,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心下幾分明了,但還是心裏痛了一下。
“梁阿姨,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吃吧,”她急忙拿過桌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的說了句,然後匆匆的跑向自己的寶馬。
上車,係安全帶,發動引擎,一氣嗬成。
可見她現在心情多麽的焦急,想著老爸住院的原因,她的眸子狠狠縮了縮,這幾日她總想著自己了,都沒有關心老爸胃怎麽樣了,這回是不是也跟他的胃有關?
到了醫院,老爸的學生還等在門外,見她來了,連忙帶她去了病房。
想著先去問醫生老爸的病情,然後再去看看老爸的,但是當她聽完醫生的話後,腳跟差點站不穩,頭上猛地傳來一陣眩暈感。
胃癌晚期?怎麽會得胃癌啊?
上次去醫院的時候,不是胃炎嗎?
來到老爸的病房,他此時還睜著眼睛,麵色裏帶著病態的蒼白,見到她來了,神色微變,。
“爸,”她哽咽著走過去,握住了他的大手,眸中騰起一抹氤氳,鼻尖酸澀得緊,“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瞞著我?”
“小良,”方裘唇角扯出一絲笑容,溫溫淡淡,麵容因為病情又顯得蒼老了幾分,“來,坐下,爸想和你說說話。”
方純良乖順的坐在床頭,目光專注的看著自己的老爸,“爸,你想說什麽,我聽著。”
“我看到你這些天和承遇相處的不錯吧,”他說著輕咳了兩下,隻感覺胃部還是有些疼,被他盡力的壓製著,“爸希望你們能交往。”
方純良的眸子輕閃了一下,“是的,承遇確實很好,爸你不要為這件事情操心了,安心養病才是根本。”
聽著女兒有些責備又有些擔憂的語氣,方裘笑了笑,“爸希望看著你幸福,這樣,就算爸走了,也就沒有遺憾了。”
“爸,”方純良說著,聲音裏儼然多了一絲哭腔,伴著不斷滾落的淚珠,“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哎,”方裘歎了一聲,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滄桑,“傻孩子,人早晚都要經曆這一關的,可能是老天知道我太想念你的母親,想要撮合我們盡快見麵呢。”
他的話語裏帶著些許滿足,或許這樣就可以不用日日想念了。
“不!”方純良並不同意他的觀點,嬌俏的小臉上爬滿了淚痕,“媽希望爸活的好好的,而不是去找她,爸你不會有事的。”
她急得都顧不得去擦拭自己臉上的淚,說著,她像是想起什麽,隨意抹了一把淚說道,“我會找最好的醫生,讓承遇幫忙找、找國內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療的,爸你不要想太多,不會有事的。”
最後她重複的最多的也就是一句——不會有事的。
方裘見著自己女兒很是激動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去拭掉她眼角的淚。
不想讓她再哭,他隻好順著她說道,“對,爸不會有事的。”
二人這樣靜默無言了幾分鍾,方純良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雙眸,輕聲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方裘搖頭,“護士小姐已經喂我吃過了,對了,你工作的事情怎麽樣了?”
“先不想工作,我想陪著爸,”她抿著唇,神色裏盡是堅定。
前些日子她就該發現的,老爸每次回家臉上都有些蒼白,她總以為那是累的,還囑咐他多休息,原來,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他得了胃癌,老爸卻選擇了隱瞞。
方裘微微動了一下躺了太久的身體,捂唇輕咳了幾聲,麵色有些凝重的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爸活不長了。”
她神色一正,急急忙忙的解釋,“沒有,怎麽會?”
“那就去好好工作,”方裘抿唇,目光變得有些空洞,“去工作吧,除非你覺得我也活不長了,那麽就在這裏陪著我!”
方純良現在是陪他不是,不陪他也不是,想起醫生說的,爸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心態好的話,還可以維持一兩個月,心態不好的話,那麽……
她不敢想象!
當時的母親就是因為車禍而死在了病房,現在爸也要這樣嗎?
為什麽,她已經失去了媽媽,現在又要失去自己的老爸!
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她捧著麵頰,淚水侵蝕著她的神經,她心底突然衍生出一股子彷徨。
有些無助的給季承遇打了電話,那邊一聽說了這邊的情況,立即趕了過來。
許是怕她太過擔心,本來是半個小時的路程,讓他生生的用了十五分鍾,就到達醫院了。
季承遇到了所在的樓層,就看到那邊的長椅上坐著一抹嬌小的身影,薄唇微抿,他抬步走了過去。
“小良,”他站在她的麵前低低的喚了一聲,不難想象她此時捂著的麵頰下淚水肆虐,撫了撫她的發頂將她帶入懷中,“會沒事的。”
聽到她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懷抱,她微微抬眸,聲音裏帶著一股不可抑製的顫抖,“承遇,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最好的醫生,我爸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聽著她這會兒邏輯性不是很好的話語,季承遇應了一聲,輕聲問,“伯父現在睡了嗎?”
“嗯,剛睡著,”她低低喃喃的回答,微微推開他的身體起身,“謝謝你,承遇。”
季承遇看著她已經哭花的小臉,無奈地歎了一聲,“吃飯了嗎?”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沒有。”
季承遇再次摸了摸她的發頂,淡淡的笑了笑,接著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把c市軍區醫院的那幾個老頭子給我帶過來,說我有急事要他們幫忙。”
見著她還有些愣神的表情,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很是柔和,“小良,先去洗把臉,一會兒去吃飯。”
“我還不餓,”她現在哪裏有心情去吃飯呢,老爸的病情不一定能控製,而且他的性格自媽媽去世後就變得有些憂鬱,怎麽能使他心態好?
“不餓也要吃一些,你知道的,方伯父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他的聲音不大,卻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方純良淺淺抿唇,咬了咬下唇,“那我去趟洗手間。”
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無意經過這裏的女人眯了眯冷豔的眸子,唇角劃過一絲冷笑,接著離開。
她很快的就出來了,額上的碎發還帶著些許水珠,見到季承遇還在那裏站著,不由走過去,卻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紹傾權看到她,深邃的眸子閃了閃,半幹的唇微微動了動,“良良……”
他的神色裏還帶著濃濃的疲憊,隻是低低的喚了她一句便沒有下文了。
方純良盡量選擇無視他熾熱的視線,走到季承遇身邊,圈起他的胳膊,聲音淡淡的說了聲,“我們走吧。”
誰知步子還沒邁開,她的胳膊就被男人拉住,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良良,我們能不能聊聊。”
她隻覺得有些好笑,眉間閃著一絲輕諷,“紹總想要和我說什麽,在這裏說也一樣。”
紹傾權直接被她淡漠的神情刺傷,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我聽說了,方伯父的身體情況,我已經找了最好的專家,明天就會趕過來。”
她緊了緊手指,蜷縮至手心,心底泛起一絲小小的漣漪,她緩聲道,“那我謝謝紹總。”
“良良……”他見她還是一副要走的樣子,手中的力道稍微大了些,“關於軍校的事情你也不想聽了嗎?”
聞言,她的眸子緩緩睜大,隨即自嘲的一笑,原來又是來威脅她的啊!
她怎麽就想著他會為了擔心自己,而幫他的父親找專家呢?
這時候,一直站在方純良身旁的季承遇開了口,“雖然跨市的軍校不是那麽快能辦理,但是我還是能辦到的,就不勞紹總費心了。”
紹傾權忽然諷刺的一笑,低啞的聲線伴隨著薄薄的怒,“季先生說的好聽,如果軍校成了一個空殼子呢?”
這句話幾乎讓方純良咬破了下唇,她看著身側的季承遇,輕聲道,“承遇,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想必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季承遇靜默了三秒,聲音沉沉,“你確定要和他單獨談談?”
“沒事的,他不會怎麽著我的,你放心,”她唇角扯出一抹不怎麽好看的笑,眸子裏暗淡無光。
季承遇瞥了一眼此時紹傾權捉著她胳膊的手,抿唇道,“你可以輕一些了,應該弄疼她了!”
聽到他的話,紹傾權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因為激動而加大的力氣,急忙收回了些力度。
直到季承遇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紹傾權一把攬過她的腰身,將其圈在了懷裏。
他的心情不可抑止的有些激動,這次的懷抱是真實的,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人,他的良良!
“良良,你知道嗎?我好想你,”他灼熱的又帶有些急促的呼吸噴到她的額頭上,讓她的心尖跟著一顫。
“紹總就這樣抱著別人的女朋友,這麽好意思麽?”她沒有在他的懷抱裏掙紮,說出的話卻是讓他的瞳孔跟著一縮。
“你們真的在交往麽?”他不相信她這麽快就忘了他,他的良良怎麽會是別人的女朋友?
她低低的笑,語氣裏的嘲諷不加掩飾,“所以,現在紹總是不是應該放開我了?”
紹傾權注意著她的神色,眼睛還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此時的麵色說不出的冷與淡漠。
“我們先去吃飯,”他低低的命令著,英俊的麵容上帶著一絲陰霾。
“不是要與我說軍校的事情麽,在這裏說就好了,”她麵無表情的道,心裏的失落漸漸擴大,去巴厘島那次,威脅她,現在又因軍校來威脅她,就是因為他有權有勢麽?
“良良,”他將她的腰身摟的更緊了些,他不喜歡她總是排斥自己,“好好說話,我一會兒把事情跟你講清楚。”
坐上他車子的那一刻,她突然就覺得和他糾.纏不開。
“困了的話可以先在車裏補眠,”他側頭看向她,接著轉向前方,濃濃的夜色似乎更深了。
她捏了捏微倦的眉心,“我們去哪裏用餐?”
“去南權公寓。”
聽到他的聲音,她的眸子再次睜開,眼底帶著一絲煩悶,“我不要去!”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紹傾權看著她有些不穩的神色,深邃的瞳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漸漸的引入黑暗裏。
到了南權公寓,陳媽沒在,就他們兩個人。
紹傾權自進了公寓,便一語不發,看到她好好的坐在沙發上,他去了廚房準備食材做飯。
方純良坐在沙發上愣神,想著老爸的事情,還是忍受不住的低泣。
紹傾權剛炒好一個菜,便聽到了外麵輕而淺的嗚咽聲,他的眉心緊蹙,抬步走出了廚房。
看著她將小臉埋進自己的雙膝,小腳丫光著放在沙發上,眸光輕柔了些,他緩緩走過去。
“良良……不要哭了,”他來到她的麵前,聲音裏盡是心疼。
方純良不理他,依舊保持一個姿勢,他的眉心微蹙,帶著些許愁慮坐在她的身後,將她圈起來抱住。
見她依舊不說話,他淺淺的吻向她泛著清香的後頸,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軀一顫,接著伸開腿,身體往前傾了片刻,躲避開了他熾熱的吻。
她本以為他會繼續攬著她,倒是沒想到他會鬆開,隨後喉嚨裏溢出低低的笑,“良良,早知道這樣你就不哭了,我應該早些吻你的。”
“你做好飯了?”她的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鼻音,許是哭的太久嗓子都有些幹啞。
正覺得喉嚨不舒服,接著眼前就遞過來了一杯水,她倉惶著接過,“謝謝。”
紹傾權笑了笑,眸底閃動著輕快,唇角微動,“好了,我再去炒幾個菜,你先吃著。”
見她不答話,紹傾權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在快走到廚房的時候,才聽到她悶悶的一聲“嗯”。
紹傾權覺得,他說不定真的適合做一級廚男了,油鹽醬醋他現在是信手拈來,想起之前二人在廚房裏嬉鬧的場麵,他眼角眉梢裏都帶著滿滿的笑。
就這樣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菜的香味逐漸溢滿整個房間。
當他端著菜走出廚房的時候,沙發上的小女人險些睡著,許是聽見了聲音,抬眸他這邊看過來。
她覺得自己的胃已經饑腸轆轆了,見到這麽鮮豔的菜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餓了?”紹傾權瞧見了她的小表情,英俊的五官裏盡是柔和、寵溺。
聽到他的聲音後,她的神色微微轉向冷漠,剛才的神情才消失不見。
吃飯的時候,兩人幾乎很少有互動,若說有的話,也就是紹傾權在說,她在聽著,是不是應上那麽簡短的幾個字。
直到方純良吃完飯擦完嘴角,紹傾權也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她看過去時,他的碗裏還有米飯,幾乎沒怎麽動過的樣子,他剛才一直垂著頭在吃,也沒有注意到他。
蹙著眉她抬眸,“你想浪費也不要當著我的麵。”
聲音清清涼涼的,帶著一絲淡淡的責備,可是在男人看來很受用,他就是喜歡被她管著,這樣的話會讓他覺得,她是在乎他的。
約莫過了十分鍾,紹傾權優雅的拿出紙巾擦拭唇角,看著對麵神情淡漠的小女人。
“現在可以說了麽?”她的眸底帶著一絲不耐,好像隻要他說完了這件事情,她就要立刻離開了一樣。
“可以,”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失落,聲音低沉的道,“現在軍校的勢力很不穩定,有一部分是支持方伯父的,也有一部分反派,想必正想著趁方伯父生病的時候,給他安一個罪名。”
聞言,方純良的瞳孔放大,眼底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你也經曆過職場,難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麽?現在的社會到處存在著爾虞我詐,你稍微弱了一些,就有強的來代替你,”他說的很是隨意,對於這些他是見怪不怪了,不是有句話叫做——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她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似是沒想到軍校裏麵也存在這樣的事,老爸現在生命堪憂,怎麽能任由一些反派來給他亂安罪名?
“那要怎麽辦?我爸是沒有做過的事,他們能安什麽罪名?”她咬了咬下唇,輕聲道,“而且就算是故意誣陷,我堂哥不是律師麽,也肯定沒有問題的。”
紹傾權無奈的歎了一聲,他的良良還是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方全睿雖說是a市的金牌律師,但是勢力範圍還有限的,你以為他能憑著一腔熱情打敗那些高官?”
聽著他透徹的分析,她隻感覺從腳底竄上來一絲冷意,蔓延至全身。
“那麽我該怎麽辦?”
她的聲音微顫,不管她的老爸最後情況如何,是萬萬不能擔上罵名的!何況她的老爸根本就沒有做過違法的事情。
“良良,”他的聲音低低的,亦是很柔和,“不是你該怎麽辦?是你想怎麽辦?”
她本是垂著的頭忽然抬高,眸色複雜難辨,“我想怎麽辦?”
“對,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他雙手交握支著下巴,臉上帶有的是認真和嚴肅,“而我是軍校的最大注資方,你是想我對付他們,還是想、我保住你的父親?”
“當然是保住我爸!”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見他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激動了,索性閉了口。
“真的不用教訓他們一下嗎?”他唇角微勾,眼中略過一道狠意,太善良了容易被欺負呢,良良。
她想了想,搖搖頭,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被男人繞入局中。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紹傾權已經端著碗筷去了廚房,她的神色帶著微微的惱,“紹傾權,你是不是覺得我好騙?”
---題外話---吼吼~一萬二已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