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紹傾權他會不會有事(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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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剛落,她隻感覺胃裏有些不舒服,捂著唇就去了洗手間,幹嘔了兩次都沒吐出東西,隻感覺胸腔裏很是難受。
心裏不滿吐槽,他做的菜太好吃了,她一定是因為吃的太多,所以胃嫌工作太忙了。
紹傾權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原先的樣子,依舊神色寡淡攖。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有些鄭重的問道,深邃的瞳眸鎖著她的小臉一動不動。
“我會先找一份工作,”她說著便要起身,被紹傾權的一句話製止了,“再陪我坐一會兒,我會送你回去。”
“我的車子還在醫院,”她好似也不在意,隻是溫溫淡淡的笑。
“我讓杜肖給開回你家了,你不必擔心這個。”
過了幾分鍾,她站了起來,不閑不淡的語氣,“我要回家了。”
話落,她隻感覺一道氣息沉沉的襲來,接著她被男人大力的帶入懷中償。
“紹傾權,你……”
她本是怒意滿滿想衝著他發火的,卻沒想到他將她餘下的話全部吞入了腹中,帶著沉沉的思念的、熾熱的吻狠狠地碾壓著她的唇瓣。
她不知道過了幾分鍾,隻感覺自己全身的力道在減小,在她幾乎不能呼吸的時候,男人的唇離開了她的唇瓣。
低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蠱惑,“良良,我想吻你很久了!”
她呼吸有些不穩,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唇角生出一抹嗤笑,“紹總,這才是你帶我來的目的吧,說是為了幫我,實則也就是為了多謀取一絲福利而已。”
紹傾權本是溫柔繾綣的眸子,此時立即陰沉了下來,克製著心底的那股衝動,冷冷地笑,“想謀取一些福利麽?”
說完,他直接又將唇印了上去,帶著肆意的啃.咬,編織出一曲愛恨兩難的旋律。
方純良窩在他懷裏,既不回應也不反抗,始終都是眸色清冷的看著他,眼神裏不再有波動。
紹傾權覺得不對勁,隻感覺有些鹹鹹的東西落入兩人的唇齒之中,他的胸腔震了震,鬆開她的唇。
果然,她的眼角溢出滿滿的淚,唇被吻得發麻了也毫無知覺。
“對不起,良良……”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自責,但也氣她現在不冷不熱的態度,她是真的打算和他劃清界限了麽?
將她重新摟入懷中,他的力道微微鬆了些,但仍是霸道的不肯放手。
“我可以走了嗎?”她呼出一口氣,淡淡的望向窗外,今晚月亮是注定不會再出現了。
“好,我送你,”他有些不舍的放開她,捏了捏微痛的眉心,牽著她的手轉身。
方純良跟上他的步伐,看著兩人相握的手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但是,他終究不是她的良人!不是那個與她偕老的人!
接下來的兩天,自從見了安妮一麵後,她就按照承遇說的那個報社找了去,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安靜。
她應聘的依舊是攝影師助理,見到她也是神色一怔,還帶著一絲愧疚。
她當然毫無疑問的麵試成功了,不管是不是承遇提前打了招呼,還是她的實力,總歸她不用在家裏了,而且她的老爸還對她滿懷期望。
“方小姐,我還是想對那天做的事跟你說聲對不起!”說著,安靜微微恭了一下身子,目光很是真誠。
方純良笑笑,“沒關係,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件事了,以後是同事了,都加油。”
安靜重重的點頭,她以後不會再做那沒良心的事了。
老板寧姐倒是很欣賞她的攝影技術,直誇她經驗豐富,也隻有她知道,這經驗是被柯景越訓出來的。
每次她拍攝出他的雜誌,他總是能在裏麵挑出一些毛病,那時候的她一度認為他在找茬。
現在也不知道他和孟尋怎麽樣了?
傍晚時分她會去看老爸,因為老爸身體不好的原因,梁阿姨便搬到了病房的附近來住,一來方便照顧老爸,二來,若是有些急事也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她。
方裘見著自己女兒逐漸明媚起來的小臉,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
隻不過,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被他推說著出了病房。
夜風送涼,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隻感覺眼底猛地一陣眩暈,困意頓時襲來。
她揉了揉有些疲倦的雙眸,強撐著去打開車門,隻是手剛碰到車門,後麵便有一隻大手很體貼的為她打開了。
她微皺著眉頭看過去,聲色淺淡,“不用勞煩紹總了。”
然而,他卻固執的拉著車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就是為了等她進去。
她無奈的坐上副駕駛座,也不再推辭,安全帶都顧不得係,直接閉上了眸子,一言不發。
紹傾權瞧著她疲倦的小臉,麵上盡是心疼,細心的給她係好安全帶,他才緩緩發動引擎。
他將車速減得很慢,似是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又像是為了不吵醒她,讓她睡的安穩一些。
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將車子開到方氏別墅門口,這時候,方純良也悠悠醒來,看見到家了,對他說了聲謝謝。
走下車,見車上的男人還在看著她,並沒有其它的動作,好像隻是單純的來送她。
她紅唇微抿,朝著他淡淡道,“你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紹傾權深邃的眸光中閃動著光亮,很明顯,帶著些許的激動,他的良良會給他什麽東西呢?
然而,等過了不到一分鍾,她再次拿著那個東西下來的時候,他英俊的臉頓時黑沉了下來。
發動引擎,他頭也不回的開著車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徒留方純良拿著那個裝著虎牙項鏈的盒子怔怔的發愣。
深呼了一口氣,她抿唇瞧了一眼手中的盒子,轉身走進了大門。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一心投入了工作中,在她不屑的努力中,也漸漸混出了些名聲,寧姐便把安靜給她安排做助理,兩人皆是心照不宣的一笑。
每天傍晚還是會去看父親,有時候等著季承遇不太忙的時候,兩人也會一起去看望。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這天,她剛忙完工作,走出報社的時候就看見宋心穎在等著她。
她直接無視她的存在,清冷的從她麵前走過。
宋心穎握緊了雙拳,咬牙向前走了幾步攔住她的去路,“方純良,我有事跟你說。”
聞言,她神態自若的哦了一聲,盡量掩去眸中的一絲疲憊,淡淡的笑,“原來宋小姐是在等我啊。”
不鹹不淡的語氣,偏偏氣的宋心穎無話可說。
壓製住心底衍生出的不甘,她再次說道,“去附近的咖啡廳,我訂好了位置。”
方純良斜睨她一眼,目光溫和卻透著沉沉的冷,“我有說要和你談麽?”
“方純良,你別欺人太甚!”宋心穎咬牙,壓低了聲音吼出來,“你以為我沒事會過來找你,你難道不想知道紹伯母討厭你的原因嗎?”
她想知道,猶豫再三,她還是跟她到了咖啡廳。
宋心穎自認為她能把控一切,所以笑容裏也帶了抹清傲,她微微上揚了些唇角,從包裏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推向她。
方純良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她,淺淺淡淡的笑,“你這是做什麽?”
“離開a市,離開傾權,這張卡還有你想知道的秘密我都給你,”她的眼裏盡是勝利的麵容,說出的話不免都帶著些張狂。
她並不去拿,垂首打了個哈欠,穩了幾秒鍾抬頭,覺得有些好笑,“難不成你覺得我很缺錢?”
“難道不缺嗎?”宋心穎不以為然,“你的父親在住院,以你現在和傾權的關係你肯定不會要他的錢,那麽我給你。”
她宋心穎的信誓旦旦,看在她眼底是覺得異常的可笑,她冷嗤了一聲,“難道你認為我就認識紹傾權一個男人嗎?而且我現在不缺錢。”
宋心穎的神色微變,接著拋出了另一個誘餌,“那麽你不想知道紹伯母討厭你的原因?”
“想知道啊,”她聲音輕輕的,看不出多少重視的意味,“關鍵是看宋小姐肯不肯說了。”
“你就這個態度,還指望我告訴你?”宋心穎不免有些氣急,明明,她才是提條件的主導,為什麽她方純良就能這麽淡定?
方純良支著下巴,眉目間帶著些許疲憊,“我來這裏的原因,自然是希望你能說,但是你不說,我也沒辦法。”
宋心穎深呼了一口氣,心底的鬱氣不減反增,她今天是上趕著給人家送消息,而且人家還一副要不要無所謂的姿態,當真能把人氣瘋!
“那你怎樣才可以離開傾權?”
她其實都有注意到,傾權有時候會暗中悄悄的跟著方純良,在她有危難的時候即刻上前相助,為什麽那個被嗬護的女人不是她?
她明明有著紹夫人這個靠山,但是還是無法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愛,得到的反而是他不耐且冷漠的警告。
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方純良輕咳了兩聲,把她從思緒裏拉了回來。
“他的母親不是很中意你麽?”說著,她的語氣頓了一下,聲音涼涼的道,“你在要求我的同時,是不是也在向我傾訴著他不愛你?”
一字一句都讓宋心穎的臉色變白一分,她咬著牙回道,“隻有你離開了,傾權才會愛上我……”
方純良越發的覺得和她繼續待在這裏純粹是在浪費時間,現在的她很困,很累,很想休息。
想著自己是不是血壓低的緣故,看來到時候要去量一量血壓了。
看著宋心穎有些失神的眸子,她無奈的一歎,這女人,簡直太偏執了。
醫院。
紹傾權看著已經睡熟的母親,眼底的神色很是複雜。
這療養了一個多月,她的情緒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也有試探性的提過一次良良,她的情緒不算太激動,但是眼神裏還是能看出些許的恨意!
就這樣守了她一宿,第二天,他是被她的輕咳聲吵醒的,揉了揉微痛的太陽穴,他看過去。
“傾權,你也到和心穎訂婚的時候了,”溫良兮溫婉一笑,眉目間盡是溫和,“這次是你去邀請親戚,還是我去?”
紹傾權知道他無法拒絕,隻感覺心裏鈍鈍的痛,他問過醫生,說她的病在日漸地恢複,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隻好低低的應了一聲,“好,我來辦。”
“我看過了,這個月十六就是好日子,”溫良兮笑了笑,拿過桌子上的書開始看。
“好,”他再次應了聲,已經不知道難過為何物了。
剛想出去,便看到宋心穎緩緩走了進來,臉色並不怎麽好看,但是在看到他之後,稍微斂了斂神色,唇角勾起一抹笑。
“伯母,傾權。”
“過來,心穎,”溫良兮緩緩朝她招了招手,看著她走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溫和的笑,“心穎啊,剛才伯母私自決定了一件事情,你會不會介意啊?”
宋心穎冷豔的眸子閃了閃,彎唇,“我相信伯母也是為了我考慮的,怎麽會生氣?”
“就是看著心穎好啊,”溫良兮拍了拍她的手,“我剛才給你和傾權定下了訂婚的日期。”
方純良在報社工作著,態度也算和藹,多數的同事也喜歡與她共事,尤其安靜還是很護著她的,或許是出於上回的愧疚,她們也配合得很默契。
有的記者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權良的總裁將要和他的未婚妻訂婚了,而且就在幾天後,現在報社裏都因為此事炸開了鍋。
看到方純良進來了之後,議論聲變得小了些,他們做這一行業的,自然還記得上次她和紹總的鬧的緋聞。
想必也是不好受的吧。
但是,現實卻有些出乎意料,女人帶著幾包盒飯走了進來,眉目間盡是淺淺淡淡的笑,將其它的幾包盒飯遞給同事,她自己也準備開吃。
至於在公司吃盒飯的關係,自然也是因為比較忙,忙著撰寫這一季的時尚人物報道,各司其職。
寧姐還是沒禁住自己的好奇心,走過去問道,“純良,你真的沒關係嗎?”
方純良還在細嚼慢咽著餐盒裏的食物,聽見聲音,眸子微動了一下抬頭,“怎麽了?”
“你以前不是和紹總交往過嗎?他現在都要訂婚了你不介意?”寧姐看著她看不出多少情緒的麵容,麵上帶著疑惑。
她無所謂的笑笑,“介意什麽,我們從來沒有交往過,不過是媒體捕風捉影罷了,”說完,她又開始低下頭吃飯,隻是在低頭的那一瞬間,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安靜見狀忙端著盒飯走過來,笑著對寧姐說道,“寧姐,再不吃飯的話,一會兒純良的心意你就要浪費了。”
寧姐瞥了一眼剛才純良帶來的盒飯,還是低歎了一聲,“好吧,那我去吃飯了,”說著又掃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好好吃哈,算是寧姐請你們的,這飯錢寧姐會打到純良的工資卡裏,吃完好好工作哈!”
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一頓飯吃的不勝熱鬧,也隻有方純良吃的心不在焉,不在乎麽?怎麽會不在乎?心髒被絲絲拉扯的疼痛又是為了哪般?
眼看著他們訂婚的日期將近,她越發的感覺到疲倦,不知是身還是心。
明天就到了他們訂婚的日子,下了班之後,方純良開車去了醫院,老爸的狀態倒是還可以,也許像醫生所說的,這狀況如果能繼續維持的話,壽命再延長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方純良到的時候,看到老爸此時正倚在靠枕上,梁阿姨在細心的喂著他粥,見到這畫麵,她突然不想打擾他們這此時的溫馨。
不過還是梁阿姨先看到了她,放下手中已經喂著他喝完的空碗,她笑道,“小姐,你來了啊。”
“嗯,”她應聲走過去,坐在老爸的病床旁邊,淡淡的笑,“醫生說了,你的病好好維持的話會沒事的。”
方裘神色一怔,知道女兒是為了安慰她,但是胃癌這個病哪裏是可以康複的,隻不過好好養養的話,可以讓他活得長一些罷了。
“好,爸會好好養病的,”他拉著女兒的手拍了拍,感歎道,“怎麽著也得看著我的小良幸福了,我才敢撒手啊!”
“不,”她撇撇唇,神情裏有些不滿,亦帶著些許慌張,“我幸福了,你也不能撒手。”
方裘瞧著她的小孩子脾氣,不免笑出聲,發現了她小臉上的疲倦,擔憂地說道,“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怎麽見你這些天都沒大有精神?”
方純良捏了捏眉心,眸子輕閃了一下,“我前兩天在醫院做了檢查,一會兒去拿報告,想必是血壓低的緣故。”
“小良啊,你現在這樣怎麽讓我放心的下,”方裘輕歎著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無奈。
“就是不讓爸放下心,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著我了,”她握住他的手微微緊了些,聲音很輕,“爸,你會沒事的。”
“傻孩子……”方裘終是無奈的一笑,看了一眼旁邊默默不語的梁阿姨,接著看向自己的女兒,“回家休息吧。”
方純良出了病房後,並沒有出醫院,而是有些忐忑的去拿關於她體檢的報告單。
當她拿到報告單的時候,看到上麵的兩個字時,她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有些不相信的她再次去了婦產科,又檢查了一遍,坐在醫院的長廊上,她臉色發白著等著報告結果。
但是,在後來拿到單子的時候,果然顯示的是懷孕!
並且,妊娠六周!
腦海中驀地閃現過什麽,就那次她和陌恒、安妮見麵的那天晚上他沒有做安全措施,然後就懷上了麽?
想想真是一種諷刺,他明天就要和另一個女人訂婚了,她偏偏在這個時候懷上了他的孩子!
報告單被她捏得死緊,那個遞給她報告單的醫生也被她眸中的冷厲嚇到,心裏想著可能又是一個單親媽媽!
麵色有些發白的走出醫院,她隻感覺外麵的天氣更涼了。
就在她剛出醫院不久,一抹身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婦產科,醫生見狀問道,“來檢查?”
宋心穎搖搖頭,故意向四周看了一眼,接著疑惑的問道,“我朋友說要我來這裏找她,她不在嗎?”
“你朋友是?”
“她叫方純良,”宋心穎冷豔的眸子眯了眯,心底的擔憂卻是無限放大,有些試探性的問,“她病的嚴重嗎?”
醫生抬眸,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而且也認為她們是朋友,所以理所當然的回答,“不是生病了,是懷孕了,隻是身體需要多養養,有些虛弱。”
聽到那幾個字,宋心穎的瞳孔猛的放大,腦袋裏重複不斷的就是懷孕這兩個字!
方純良竟然懷孕了,那麽,她的孩子是傾權的?
若是傾權知道了……不,傾權知道了一定會拋棄她的!
猶豫了片刻,她走向電梯的方向,沒消片刻,就來到了方裘的病房前。
冷豔的眸子半眯著,她推門走了進去,裏麵隻有方裘一個人,貌似睡著了。
她緩緩走過去,腦海中閃現出一道血淋淋的場麵,她冷哼著彎了彎唇,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
方裘本來就在淺眠,聽到了聲音之後他就醒了,過了幾秒鍾他睜開了眼睛。
“方伯父,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宋心穎自顧自的坐在離病床不遠處的椅子上,笑意微冷。
方裘疑惑的皺眉,看著她不帶善意的麵容,問道,“你想說什麽?”
“關於純良母親十幾年前出車禍的事情……”
方純良正在醫院附近的餐廳裏吃著晚餐,雖然有些食不知味,但是她必須要吃一些,不然身體一定會垮下去的。
想起那張報告單,她隻感覺心裏很是忐忑不安,這個孩子,她應該要嗎?來的這麽不是時候!
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她實在沒了吃下去的心思,索性將筷子放到了飯桌上。
恰在這時,梁阿姨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老爸現在需要做緊急手術,要她過來簽字。
她一聽,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所有的恐慌和驚懼似乎都融合到了一起,她隻感覺心裏憋悶的難受。
急急忙忙趕向病房的途中,她險些都站不穩,直到到了病房門口,梁阿姨才顯顯扶住了她虛浮的身體。
醫生還在門口等著,見家屬來了,急忙說明了情況,方純良一刻也不敢怠慢,急忙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待醫生走後,方純良才緩緩開口,聲音都帶著輕微地顫,“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爸怎麽會突然需要做緊急手術。”
梁阿姨也是慌的不知所措,眸中的淚止不住的掉,“我回來的時候,見宋小姐從病房裏出去,一開始以為沒什麽,但是一進病房才知道,老爺出事了,應該是受到刺激了。”
聞言,她咬緊了下唇,語氣微重的問,“你是說宋心穎?”
梁阿姨點頭,但是目光卻是一直看著門口,目光怔怔的。
她握緊了雙拳,從包裏拿出手機,撥了宋心穎的號碼,這還是之前宋心穎在苗苗的結婚現場給她的號,沒想到還會用上,並且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邊很快就接起了電話,聲音裏還帶著一絲散慢,“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的。”
“你對我爸說了什麽!”她眯著眸子,捏著手機的手不斷縮緊。
宋心穎倒是笑了出來,帶著說不出的輕快,“也有你急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很淡定的麽?”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她控製著心裏將要噴薄而出的怒氣,呼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我不想見你呢!”宋心穎似是很滿意她現在的表現,語氣裏都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張狂,“方純良,現在風水輪流轉啊!”
“我爸要是出點什麽事,”她瞧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接著眸子狠狠一縮,“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端還是淡笑著,聲音裏帶著一抹輕諷,“那麽,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呢!”
“你什麽意思!”她直覺不會有什麽好事,她宋心穎到底說了什麽能把老爸氣成那樣!
“我想說的是……”
紹傾權出現在長廊裏的時候,方純良正一臉憤怒的朝他這邊衝來,好像都沒有發現他似的。
他眉心一擰,徒手捉住了她的手腕,薄唇微抿著,“良良,你要去哪兒?”
方純良聽到聲音,猛地抬頭,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他,裏麵摻雜的東西太多,她怔愣了片刻,皺眉,“紹傾權,你放開我!”
說著情緒很是激動的要甩開他的大手,紹傾權沒弄清楚情況,以為她是在排斥他,眉心微蹙的將她帶入懷中。
“良良,怎麽了?”他自然發現了她眼中的憤怒,聲音輕而緩地問道。
“你帶我去找宋心穎!”她被他控在懷裏,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的身體更是掙紮不開。
紹傾權深邃的瞳眸瞥了一眼手術室的門,撫著她的長發安慰道,“方伯父現在還在昏迷,我們等著他醒了,而且現在都很晚了。”
本來是一句很為她著想的話語,在此時正處於憤怒邊緣的方純良眼裏卻看成了不願,他不願意帶她去!
鼻間溢出一道冷哼,她嗤笑一聲,用力推開他的懷抱,眸光冰寒的對上他深邃的視線,“我怎麽就忘了,你們明天就要訂婚了!怎麽可能帶我去打擾她!”
說著,她隻感覺鼻尖一酸,苦澀、悲憤瞬間蔓延到她的每一根神經,她低低的笑,“你們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是,我是放不下你,但是你們就合夥來刺激我嗎!她宋心穎做了這麽多錯事,你為什麽不管?”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裏儼然多了化不開的憤恨!
“良良,我還不能動她,”紹傾權的眸子裏盡是複雜,為了母親能盡快恢複,宋心穎她暫時還不能動。
“是你不能動,還是不想動?”她現在的情緒很激動,緊咬著下唇,“我跟你說,我不會放過宋心穎的!不會放過!而且,她做了這麽多的錯事,怎麽能這麽怡然自得的跟你訂婚?”
想起宋心穎說過的話,她全身的怒氣都被挑了起來。
紹傾權試圖說些什麽安慰她,但是她絲毫不想聽他講,見他一直擋著不讓她走,她幹脆轉身坐回了長廊處的椅子上。
“良良……”他腳步沉重的向她走過去,見她雙手支著額頭,麵色有些頹然,便去詢問了旁邊的梁阿姨,緩聲道,“方伯父怎麽會突然需要緊急救治?”
梁阿姨先是怔了一下,接了瞥了一眼座椅上的小姐,再次哽咽著解釋道,“宋小姐不知道跟老爺說了些什麽,就這樣了。”
聞言,紹傾權的神色中劃過一道深思,薄唇再次抿得緊了些,走到良良的身旁坐下。
這時候,她低低的、伴著哭腔的聲音緩緩傳來,“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爸醒了也不會希望看到我們在一起。”
紹傾權眸色一痛,雙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終究還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吻了吻她的發頂,“注意休息,不然的話,到半夜我還是會來看你的。”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倒是一旁的梁阿姨看出了端倪,急忙回道,“紹先生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姐的。”
紹傾權應了聲,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咬咬牙,終究還是離開了醫院。
回到紹氏別墅,他看到宋心穎之後,直接拽過她的胳膊把她帶入了房間,全身的戾氣在關上門之後越發顯得濃鬱。
宋心穎被他臉上的神色駭到,不由得想往後退,奈何他還沒鬆開她的胳膊,那力道大的,捏的她骨頭生疼!
紹傾權眸中閃過一絲狠意,接著甩開了她的胳膊,聲色冰寒的問,“你對良良的父親說了什麽?”
良良今天的情緒太過失控,讓他心慌,讓他忐忑!
而且,她的父親在軍校待了那麽多年,她宋心穎能說一兩句話刺激到他?既然刺激到了,那麽肯定有一定的原因。
宋心穎神色不變,冷豔的眸子直接迎上他淩厲的視線,“我能說什麽,我不就是提醒他管好自己的女兒,讓她不要糾纏你!”
紹傾權才不相信她說的話,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緩緩向她走過去,“我要聽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不過提了方純良的母親兩句,”宋心穎嚇得臉色發白,直往後退,心裏的害怕不斷放大。
紹傾權眸子狠狠的一眯,周身的寒意似乎能將她吞噬,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是在找死!”
宋心穎握著他的胳膊,清清涼涼的笑,“你讓我死在這裏,伯母會怎麽想,她的病不能再受刺激了!”
聽見她的話,他並沒有放鬆力道,反而笑的更加的冷,“不讓你死,我也有很多的方法折磨你,誰讓你讓她這麽不開心!”
宋心穎已經感覺胸腔裏的多數空氣被抽走,但她還是豪不示弱的看著他,冷哼道,“紹傾權,真的是我讓她不開心嗎?那個讓她不開心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
宋心穎一度覺得,這個男人是瘋了,他真的想不顧他母親的意願掐死她!
直到一道很重的敲門聲傳來,紹傾權才稍微放鬆了些力道,接著聽見溫良兮焦急的聲音,“傾權,快開門!”
宋心穎呼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力量在消失,她捂著唇重咳,他這是第二次想要掐死她了!
門被紹傾權打開,溫良兮瞥見了幾麵宋心穎的身影,急忙走了過去,說了聲,“心穎,你沒事吧?”
宋心穎搖了搖頭,臉色依舊有些漲紅,聲音很是沙啞,“伯母,我沒事。”
溫良兮放鬆了些,接著怒目而視著自己的兒子,咬牙道,“傾權,你這是在做什麽,快跟心穎道歉!”
“我累了,沒什麽事你們可以出去了,”他沒有再看她們,而是心情煩躁的燃起一支煙,嫋嫋煙霧升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溫良兮看了一眼宋心穎,安慰道,“心穎,你先回房間,我跟傾權談談。”
宋心穎咬著下唇看了一眼那個神色溫淡的男人,緊了緊蜷縮的手指,點頭走出了房間。
很快,房間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為什麽要那麽對心穎?”溫良兮走到他麵前,溫婉的麵容上也有了一些破裂,“你這樣,讓我怎麽安心的把她交給你?”
“這是媽的決定,並不是我想的,”他吸了一口煙,吐出一抹煙圈,在燈光的照射下投射出不明顯的暗光。
溫良兮哼了一聲,“你想的,你想和方純良在一起麽?你忘了我們小時候經曆過的了?”
見自己的兒子不說話,她接著說道,“那個女人沒死之前,他為她牽腸掛肚,那個女人死了,他為她值守衷腸,何曾關注過我們,現在隻不過是看著你長大了,才稍微改變了些,但是有什麽用,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紹傾權聽著這還算平穩的聲音,抬眸看過去,她的麵容比較平靜,比起上次的怒不可言,簡直是好了太多。
這,是不是好轉的跡象!
想起良良今日的激動,他還是說道,“良良的母親不喜歡爸,您又為何會牽怨到她身上呢?”
溫良兮忍不住的輕嗤,“牽怨?無緣無故我怎麽會牽怨,蕭純那個女人經常和南斯碰麵,還言稱是兄妹關係,那麽為什麽她的一條短信發來,紹南斯就不顧生病發高燒的你去找那個女人!”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隱約有了些顫抖。
紹傾權沉思了片刻,將手中的半支煙碾滅扔到煙灰缸,起身,聲色沉沉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翌日。
本是很喜慶的日子,而訂婚的當事人臉上除了陰沉就是陰沉,先不說喜悅了,就是微笑他都懶得笑。
宋心穎並不意外他現在的表情,後來聽紹伯母跟她保證過,以後傾權再也不會這樣對她之後,她的心裏稍微放鬆了些。
化妝師和造型師已經到了,她抿了抿唇,拿著手機去了洗手間。
麵上閃過一絲陰狠,她眯著眸子撥了一個號碼,上麵顯示的是方純良。
正在病房裏守著昏迷的老爸的方純良還趴在床頭,睡得很不安穩,她夢到在漆黑的房間內,帶著微暗光輝的老爸笑著離她而去了,而且還感歎著說要去找她的媽媽,她想去拉他的手,奈何最後卻隻剩下了泡影。
“爸!”她猛地一聲驚醒,額上已經沁上了密密麻麻的汗,睜開眼就看到老爸還躺在病床上,她呼了一口氣。
腦海裏回憶起昨天晚上醫生說的話,她隻感覺全身的感官都變得很冷,她的老爸癌變加重,醫生希望家屬們做好準備。
此時,她感覺桌子上傳來輕微的震動,她看過去時,自己的手機屏幕在閃動。
她眸色沉沉的起身,走過去拿手機,看到上麵的名字時,眸間迸發出一絲恨意。
微微收斂了一下情緒,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抿唇走出了病房。
“今天我就要訂婚了,就在景煙酒店,你真的能放下你母親的事?”
方純良還沒見開口,那邊略帶挑釁的話語已經傳了來,她咬緊了下唇,捏著手機的力道不斷用力。
“宋心穎,真沒想到你小的時候就用盡心機,現在你以為你能幸福?”
那邊似是不以為意,還帶著一絲羞澀的笑,“傾權昨天對我……我們會很幸福的!”
很憤怒的方純良似乎也沒有多想,而是順著她的話想到了一種結果,那就是——昨晚他們發生了關係!
她隻感覺自己的胸腔鈍鈍的疼,難受的蹲到了地上,下唇被她咬出了一絲血跡,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脆弱的聲音被她聽見。
可能是她這邊沒說話的關係,那邊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他們要幸福的生活麽?她的孩子要怎麽辦?
她使勁的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麵色有些慘白,她知道他會袒護宋心穎,但是沒想到他昨晚上剛跟她說了溫情的話,回去卻和她恨的女人翻雲覆雨!
這時候,在門外低泣的她聽到了病房內老爸虛浮的聲音,她急忙走了進去。
方裘緩緩睜開了眼,目光很是空洞,嘴裏一直嘟噥著“阿純”。
她走到老爸的病床前,瞧見老爸現在這副模樣,抹了抹眼角的淚痕,低喚道,“爸。”
方裘聽見聲音,眸子裏漸漸有了焦距,大約過了十幾秒鍾,他終於側頭看向她,“小良。”
“爸……你感覺,你感覺現在身體怎麽樣?”她捂著唇,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小良……”他的目光不動,一直瞧著她,聲音很小,幾乎是氣力不夠,“幫我去把傾權叫來,好不好?”
她的眸光一怔,老爸這些天都待在醫院,應該不知道他今天要訂婚。
方裘見她在沉思,費力得說了句,“爸必須要得到……一個、保證,你去把他叫來吧,爸的時日不多了。”
她壓低眸子,虛弱的一笑,看著老爸蒼老亦蒼白的麵容,淚水模糊了視線,吸了吸鼻子說道,“好,爸你等著我,我去喊他。”
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帶來見老爸,晚了就不一定有時間了。
她呼了一口氣,來到了停車場坐上自己的紅色寶馬,發動引擎開了出去。
因為有些著急的緣故,她將車速調的很快,從這裏到景煙酒店的路隻有一條,想起自己老爸虛弱的麵容,她開的又快了些。
倒是沒想到會在前麵看到宋心穎的車子,眸子狠狠的一縮。
而在她前方的那輛車子裏的宋心穎淡笑著開車,時不時還看著自己的手機。
方純良開得很快,今天是他和宋心穎的訂婚宴,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就在那輛車上,索性追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前麵的車子發現了她,想要甩開她,她心底衍生出的怒自然就升了上來,幹脆開到最大車速,想要超車攔下他們。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在前麵隔著挺長距離的車子竟然停了下來,她急忙去踩刹車。
卻沒想到,刹車失靈!
她大腦一懵,眼看著車子離那輛車越來越近,她的瞳孔幾度放大。
“砰”的一聲,寶馬朝著前麵的車子直直撞了上去,前麵的車子被她撞出去好遠,而她的車子則是擦著護欄才堪堪停下。
因為有安全氣囊的保護,她雖然撞傷了些,但是也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感覺有些腹痛,現在她滿心想的是前麵那輛車子裏的人有沒有受傷,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懷著孕。
捂著腹部,有些艱難的走下車,她一步一步走的踉蹌,本來身體就比較虛弱的她,此時像是失去了力氣,幾次都想要跌倒。
她心裏極度的恐慌,紹傾權他、會不會有事?
這裏相對比較偏僻一些,也沒有車輛經過,本來是十幾米的路,她生生走了將近一分鍾,顫顫巍巍的打開車門,看到那裏麵宋心穎已經撞到了前麵的擋風玻璃上,現在正昏迷不醒。
紹傾權沒在裏麵!
她突然就鬆了口氣,想到這個讓人生厭的女人,她咬牙歎了一聲,盡管她錯了那麽多事,她更希望的是她能得到法律的製裁。
想去拿她方向盤旁邊的手機撥急救電話,隻是她的手剛觸到手機,就聽到了後方傳來的刹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