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人法力盡失，壓製不住貫穿胸口的傷勢，一句話都沒說就死了。

    段衝拉開他的兜帽，露出一張無比猙獰的羊臉，他死前的最後一個表情，凝固在這張臉上。

    那雙比人類大得多的漆黑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無法瞑目，透出一股極度驚詫，難以置信之色。

    段衝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想必他也沒想到吧，一個兩個月前差點被他殺死的人，卻在兩個月後反將他殺死。”他暗讚一聲無量水經果然不凡，隨即動手將紅袍人搜刮了一下。

    他撿起破洞的血色絲帕，還想撿起新月彎刀時，卻感到刀柄上傳來一股銳利的刀氣，就像針刺一般，直透手骨。

    “啊。”段衝急忙縮手，“這法寶失了主人，仍然那麽難以馴服。”

    他想了想，用血色絲帕包裹著手，再去拿刀。

    這一下，感覺好多了，段衝打開豐饒指環洞天，把彎刀和血色絲帕一起扔了進去。

    接著，段衝又在紅袍人身上翻了翻，在其腰間找到一個用獸皮製成的儲物袋，段衝試著拉開袋口，卻發現拉不開，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袋口封閉。

    “又是羊頭人慣用的手段，看來必須將這個袋子血煉之後，才能打開，不過……”

    段衝雙眼一眯，舉起墨竹劍，運足法力，就往袋子上切了進去。

    嘩啦一聲，袋子破裂，撒出一大堆東西來。

    段衝翻看了一下，發現裏麵有幾瓶藥物，一件備用紅袍，兩件看不出作用的法器，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

    幾瓶藥物上都貼有標簽，盡管是羊頭人的文字，但如今段衝看得懂，認出這些都是些療傷補血的藥。

    段衝打開一個瓶子，見裏麵存著半瓶丹丸，他將鼻子湊上前去，用手在瓶口輕輕扇了扇，結果聞到一股辛辣之氣，十分刺鼻。

    “好難聞的藥！這種羊頭人煉出的藥物，不知道人吃了會不會出事？算了，這些藥如非沒有選擇，還是別動為妙。”段衝歎了口氣，將幾個藥瓶扔進豐饒指環。

    至於剩下的東西，不是需要血煉，就是價值不高，讓段衝看了直搖頭。

    “這些東西裏，恐怕隻有這件備用紅袍的作用最大，可以用來偽裝成祭司，有個祭司的身份，在魔譚城裏行走，應該能得到不少方便……”

    段衝將這些東西全都掃進豐饒指環裏，又看了一眼紅袍人的屍體，雙手捏了一個訣，口中緩緩念出一篇咒文，念完後，段衝對著屍體一拍。

    “雷法七·陰雷！”

    一道漆黑的電球從他手中拍出，打在屍體身上，一陣難聽的滋滋聲過後，屍體整個化成了一灘血水。

    陰雷可以消融血肉，段衝曾經見過厲洪通用這種雷法來毀屍滅跡，效果不錯。雖然這門雷法不是水係，無法一蹴而就，但憑著雄渾的法力，段衝也能強行使出。

    做完了這一切，他整理了一下衣裝，閃身離開了現場。

    接下來幾天，段衝將腦中記得的妖獸窟挨個拜訪了一遍，約莫走了十來個洞窟，但他的劍下隻斃了五頭妖獸，即使最後一頭倒在他麵前，他依舊沒能達到聚氣期的大圓滿境界。

    “這幾個洞窟在我到達之前，就被別人清空了。”

    段衝坐在一個空蕩蕩的洞窟裏，這裏本該有一頭一階上位的劍齒虎，但現在隻能看見地上有幾根虎毛，四周洞壁上有一些劃痕，像是由利器留下的。

    “從這裏的戰鬥痕跡來看，應該也是出自羊頭人祭司的手筆，就和前幾個妖獸窟一樣，看來他們是想趁著這次搜捕我的行動，順便清理一下魔譚城周邊的環境。”

    昨天，段衝抓了一個黑袍小隊，從他們口中問出了紅袍祭司之所以會出現在隧道裏的原因，不過就算知道紅袍人是為了自己而來，段衝也不擔心，地底隧道四通八達，複雜地就像迷宮一樣，要讓一個人躲藏，實在太容易了。

    如今的問題是，他需要找到更多的目標，來提升功力。

    一個月後，要混入那支走私商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段衝覺得自己必須做到最好的準備，至少也要在行動之前，擁有聚氣期大圓滿的修為。

    以無量水經對法力的變態高要求，自己聚氣期大圓滿，就足以和一般的凝液期高手一拚，到時，羊頭人的二階祭司，也未必能拿下自己。

    “哪裏會有更多的妖獸呢？”段衝想著想著，將目光投向隧道深處。

    在兩個月的曆練中，段衝一直在魔譚城附近行動，很少到距離魔譚城太遠的地方去。

    一來，手上地圖的範圍有限，太遠的地方沒有標注。地底的洞窟和隧道看上去十分類同，又複雜，如果沒有地圖，很容易迷路。

    二來，距離魔譚城越遠，危險就越大。地底本就是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各種妖獸奇蟲層出不窮，魔譚城周邊因為有祭司和衛隊日常清理，因此還算比較安全，但若離得太遠，二階、三階的妖獸，都可能出現，一不小心，就會葬身妖腹。

    不過現在，段衝已經有聚氣後期的修為，哪怕在二階妖獸的麵前，也有了自保之力，因而在仔細地考慮之後，段衝決定再往外走一點，碰碰運氣。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段衝回來了。

    此時此刻，他體內的法力已經充滿了全身，達到了頂點，無法再進步，除非將法力進一步凝練，將真元凝練成真液，由氣體變為液體，踏入凝液期，才能繼續大踏步前進。

    聚氣期到凝液期的門檻，十分牢固，難度並不比踏入先天境低，大多數聚氣期修士，一輩子都無法踏破這道門檻，隻有一小半人，可以繼續前進。

    修真之路，越往後越是艱難，一道道難關難度遞增，就如大浪淘沙，每一關都要淘汰大半的人，隻有天賦、毅力、機緣，各方麵條件都過人一等的奇才，才能突破一道道難關，最終取得光耀千古，供億萬人仰視的成就。

    段衝已經達到了聚氣期大圓滿，他對自己深信不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