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 李府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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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六章李府吊唁

    小容一聽到這裏。眼睛轉了轉便笑道:“要多少銀子啊?”

    秋菊道:“要二十兩呢,我當初太太將我買了來,也不過八兩銀子,簽了三年的契,如今已過了兩年,隻有一年我便可以離了這裏,可如今那人兒想要跟我家提親,夫人又這裏不放人偏要我家拿出銀子來贖,你也知道我一個月才一兩銀子月錢,還要分一多半兒給家裏去過活,哪裏攢得出這樣多啊?”

    她看一眼小容接著道:“要說夫人平時對我也還不錯,隻是我們做奴婢的能有那樣做小買賣的人家看上咱們,也是挺好的事兒。這事兒我家裏爹娘都很滿意的,那家還急著想提親。隻是被夫人攔著了,我也不是賣了死契給夫人的,於今這個情形夫人這樣對我我也涼心的。”

    小容豈能聽不出秋菊的弦外之音,笑道:“秋菊姐姐,你也別為難,你有這頭兒親事兒是好事,如今不過差在銀子上麵,雖然咱們平日裏一個伺候夫人一個伺候小姐。但畢竟都是一樣的人兒,哪有隔岸看火的道理?等我回去跟小姐說說,看看能不能給你想想辦法,你就別著急了。”

    秋菊等的就是小容這一句話,她前一陣子已經聽說了自家大小姐和旁邊樂府家的小姐相處得甚是融洽,而那位樂小姐聽說也是個手頭上極爽快的,將蘭茜院子裏大大小小的丫頭媳婦婆子都賞了,如今連以前不大注重大小姐的老爺也變得對這個女兒開始注意了,這樣的情形下雖說夫人還是在家裏說得算的,但是大小姐的地位已不象以往那樣,她以前靠得夫人太久,現在也是該往大小姐身邊靠攏一下了。

    “小容,其實我知道你和小姐平日裏見夫人倚重我,怕是對我有些誤解。就象這次夫人把我派了來伺候小姐,你們八成是以為我是夫人派來的細作,盯著你跟小姐行事的罷?這可真是冤枉,我不過是不能違背了夫人的命令罷了,而且我是個丫頭,要做的事情多得很,哪裏就瞧得那樣完全,以後你和小姐要做事,便隻當我不在就罷了,時間長了你就知道我了,我嘴巴很緊的。”

    小容得到了秋菊的保證,便放了心,又略坐了會和秋菊說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回去了。等得回到蘭茜屋裏。便跟她講了秋菊的事,蘭茜便笑道:“這丫頭倒是個精明的,消無聲息的便給自己找了一門子女婿了,這倒是她長得正經精神頭兒,她既叫你去說了這些,怕是就是要跟咱們要這二十兩銀子,想來咱們給了她,她便不會在那邊多言多語了。”

    小容道:“隻不過看樣子這秋菊在夫人那邊兒也呆不了多久了,怕是那邊兒若是求親了,她這邊再湊足了銀子便是要贖身回去的了,這二十兩銀子若給了她倒是派不上大用場了。”

    蘭茜想了半晌道:“也不是那麽說,依我看未必陳姨娘就那樣輕易將秋菊放了出去,那二十兩銀子隻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她如今身邊的丫頭也就是秋菊還用得順便些,我想她是不會那樣輕易就答應的,就算是秋菊湊了二十兩銀子,陳姨娘也能找出別的借口再留下她。你隻等著瞧就是了,上次桃姐姐給的銀子還剩多少?”

    小容道:“還多著呢,也沒有怎麽花用。”

    蘭茜道:“你就去取了二十兩銀子給秋菊晚上悄悄的送去,我想著她既然對咱們示好,陳姨娘又未必能放她出去。不如舍了那二十兩銀子,以後咱們行事也方便些。”

    小容點頭應承了,便去梳妝台下的小匣子裏掏出那藏著的銀子,拿出十兩一錠的兩個,用個手帕子包著了,等著晚上再給秋菊送了去。

    樂府這邊小桃讓站頭們找出件素色的衣裳,準備到李府去吊唁一番。因著喜鵲和畫眉兩人都要跟著,小桃便道:“我又不是出去逛大街玩,是去人家府上去吊唁,帶那麽多人做什麽?喜鵲一個人跟著我去就行了。”

    說罷,便換上了畫眉找出的一件月白的衣裳,頭上也隻插著幾根銀釵,畫眉看了道:“小姐,隻不過是去李公子那裏走一趟,幹什麽連頭上的釵都不戴了。”

    小桃道:“既然去了,就要尊重人家,人家家裏辦喪事,咱們穿紅著綠的去了,豈不是給人家添堵麽?那樣一來,還不如不去了呢。你們在家裏把我那屋裏的被子換上稍厚些的,我覺得這幾日有些漸冷了。”

    說完,便帶著喜鵲出了樂府坐了馬車先往迎客來這裏來。因著蕭十一知道李府住處,小桃便約好了與他一起去李府。蕭十一也是穿了淡色的袍子,上了馬車與小桃一同去了李府。

    兩人遠遠的便看見李府門前掛著白燈籠的白幡,那門房不認得兩人,但見他們兩個都是穿著打扮不俗,也不敢怠慢了,急急去屋裏回報了李文正。李文正聽說是迎客來的兩個老板來吊唁,忙叫人快起。果然見是蕭十一和樂小桃在門口走了進來。

    李文正心裏一熱,趕忙親自迎了上去,小桃見李文正一身的孝服,完全不是當日在迎客來那副春風得意,瀟灑自如的模樣,如今的李文正臉色有些憔悴,下巴邊兒上的胡茬子都冒了出來,心裏也有些惻然,開口道:

    “李公子,我們聽說令家父故去,我想著李公子雖然與我們交情不是很深厚,但總算咱們認識一場,也算是個朋友。既然知道了,卻沒有不來吊唁一下的道理,”說著,讓喜鵲將買來的香燭焚紙拿了上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你節哀順便吧。”

    李文正回禮道:“多謝二位來,請進去罷。”

    說著,便親帶著他們進去,在靈前堂上了香祭拜了一番。正要走時,卻見一個家人飛奔來報告李文正道:“大少爺,那後院兒裏的林娟姑娘鬧著要走。她哥哥也來府上找她,說是要帶妹妹回家去,李管家不放人,正在後院兒那裏鬧著哪。”

    小桃一聽林娟二字,便心頭打了一個突,視線和喜鵲對碰了一下,喜鵲也是一臉驚訝之色。隻聽李文正道:“我這裏跟客人說話呢,你好沒眼色,這點子小事兒也來煩我,你回去告訴李管家,他們若鬧立時就讓家人綁了他們到衙門裏去。那個林娟的事情還沒有鬧清楚,哪裏就讓她這樣走了。”

    小桃心裏就想,這個林娟會不會就是自家那個表妹?隻是不會事情這麽巧吧?父親剛進了衙門,女兒又趕上官司了,看來這姓林的一家是跟衙門裏很有緣呢。想到這裏,小桃便對李文正道:

    “李公子,你們方才說的這個叫林娟的女孩,可是十五六歲,大眼睛,瘦瘦小小的?”

    李文正奇道:“怎麽,樂姑娘認識她?莫非這人是姑娘的朋友?”

    小桃道:“我是認識一個叫林娟的人,原是我們家遠房的一個親戚家的女孩,隻不知李公子家裏這個林娟是不是我說的那一個呢。”

    李文正道:“這個容易,兩位一起與我到後院看一回就是了,若真是樂姑娘認識的人,這就好辦了。咱們現在就去罷。”

    說罷,李文正便帶著小桃和蕭十一兩人,跟著那下人一起來到張燕住的後院裏。人還沒有走到跟前,便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你們怎麽如此不講道理,我妹子又不是盜賊,你們為什麽要將她硬留在這裏,這不是強盜麽?”

    小桃一聽這聲音便認了出來,正是那位林家的表弟林遠。小桃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啊。她往那院兒裏一看,隻見林遠正站在院門口的月亮門兒處,正跟幾個李府的家人爭執,其中一個管家打扮的男人道:

    “我們是強盜?敢情你們這是倒打一耙了,你這妹子如今身上正背著窩藏罪呢,我們家姨奶奶卷了家裏財物偷著跑了,她好生生的晚上和人家睡在一個被窩裏的,難道就說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嗎?我們大少爺這裏忙沒有功夫,這才好生的讓她在這裏呆著,我們已請了衙門裏的人準備來這裏問話的,你休要在這裏糾纏,沒用的。”

    林遠聽了大嚷道:“這是你們的一麵之詞,誰知道你們府裏打得什麽主意,我不管那些。反正我要將我妹子帶走,她一個好好的清白姑娘家住在你們無親無故的李家,算得什麽事情呢?你說要見官,那最好,我還要告你們拐帶良家婦女呢。”

    兩方正吵嚷間,有個下人一眼瞧見了自家少爺來了,忙叫道:“我們大少爺來了,好小子,你敢在我們府裏亂叫亂嚷的,有你小子好瞧的。”

    小桃心裏暗歎一聲,隻見那位林娟表妹正抹著眼淚站在林遠身後,哭得好不可憐,那雙眼睛都腫了,林遠也是狼狽不堪,他聽那家人說李府大少爺來了,登時吵道:“就是官府的大老爺來了,我也不怕,總有個說理的地方,沒聽說過將人家的姑娘硬押在家裏不讓人回家的。”

    說著,便扭頭朝李文正來的這邊看過來。林遠這一看不要緊,一眼便瞧見了走在李文正身邊的小桃。隻見這位表姐一身素裝,臉上麵無表情,一雙眼睛正往他臉上看過來,不知怎的,林遠雖是隻見了這位表姐幾麵,而且人家還是對他不大理睬的,但奇怪的就是他心裏對這位表姐實是有三分懼怕,此時猛的瞧見了自家表姐在這裏,剛要下意識的開口要去叫人,但又猛然想起人家是不認他們姓林的,這一聲表姐又重新咽回去了。

    林娟此時在林遠背後也瞧見了小桃,一瞬間也不知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這位表姐真是神通廣大,在哪裏都能遇到她,而且每次都是自己一副狼狽相的時候,前幾日在秋水堂裏的那一回,自己還暗自尋思穿了張燕衣服,跟小桃碰麵的那一眼,怕是表姐也不敢太小瞧了她吧,誰知道不過兩三天功夫,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自己好象又成了那個四處求助不成的可憐女子。她心裏這樣想著,眼光是一眼也不敢看向小桃,隻低垂了頭在林遠身後躲得更厲害了。

    李文正對小桃道:“樂姑娘,你瞧瞧,認識這兩位麽?”

    小桃歎口氣道:“李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這兩人卻是我認識的,不知她們犯了什麽事?尤其是那位林姑娘,我方才聽你的管家說她窩藏了什麽人,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既是你們李宅,她姓林的怎麽能在別人家裏窩藏人呢?”

    李文正聞言道:“樂姑娘有所不知,這其中牽涉了我們家裏一樁事情,那人是我爹的一個小妾,我爹出了事情,那人偷偷的卷了家裏的財物細軟,居然悄悄的跑了。這也是我們府裏的一樁醜事,我本不願意跟別人提起,隻是既然樂姑娘認得這兩位,怕是早晚也會知道,我也就不瞞著二位了。這位林姑娘就是那位小妾請來了在她院兒裏住的,說是那人原先的老鄰居家的舊時姐妹,那人跑的那晚,這位林姑娘卻是一絲半點兒的動靜兒也沒聽著,因此我便留下她想仔細問問。倒不想她這位兄長卻尋了來,因此鬧出這事情。”

    小桃聽了,半晌不言語,看了李文正兩眼,扭頭走到林遠跟前,道:“你若是想痛痛快快的將你妹妹帶走,便閃到一邊兒去,我有話問她。”

    林遠一聽這話,知道這位表姐許是有了法子,將兩人帶走,心下一喜便乖乖的站開,林娟躲無可躲,隻任著小桃走到她身邊兒,仍是低了頭輕輕叫了一聲:“表.....表姐......”

    小桃見到林娟那副膽小怕事兒的模樣就生氣,板了臉道:“你叫我表姐啊?你都是這樣低著頭跟別人說話的麽?”

    林娟鼓了鼓勇氣才抬起頭來,看了小桃才又叫了一聲:“表姐。”

    小桃皺了眉道:“你不想見官弄得難看就老實的回答我,你究竟和那個小妾有沒有串通,為什麽人家要那樣說你,你一個女孩子家跟著住到人家李府小妾家裏做什麽?”

    林娟怕小桃生了氣甩手不管這事,自己難保真要和林遠一起被李家人送到衙門裏,她一聽官府兩字渾身都發抖,想起衙門裏那些威武棒和各種夾板兒之類的各種刑具,都嚇得要死。當下也顧不得了,伸手抓住了小桃的手,急得直掉淚,道:

    “表姐,我真的不知道她要偷偷的跑掉,她之前說是李老爺出門做生意不在家,她叫了我來做伴住幾天就回去,那天晚上我吃了晚飯結果睡得很熟,一丁點兒的聲音也沒有聽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表姐,我不想去衙門,你救救我吧,看在姑母的份上我求你了......”

    小桃雖然幾次沒認這一對表弟妹,但眼見著林娟這樣求她,又見她嚇得渾身抖糠似的怪可憐的,不由得心中一動也起了惻隱之心,把聲音放柔了道:“行了,我不是怪你,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的跟我講,你當真沒有跟那個女人串通?”

    林娟正色點了點頭,眼睛望著小桃道:“表姐,我真的沒那樣做,我若說謊情願天打雷劈。”

    小桃知道古人對發誓賭咒這種事情一向看得很嚴重,不到關鍵時候是不會輕易賭咒發誓的,見林娟這樣肯定的表達,又見她眼睛裏一片清澄,心裏的擔心放下了七八分,便轉身走到李文正身邊道:

    “李公子,我問了林娟她說的確是沒有跟那個女人串通一氣,我覺得她也沒有說謊,不知道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啊?”

    李文正瞧了剛才小桃和林遠和林娟兩人的說話,便知道她們確實是認識的,這時聽了小桃這樣說,便有了主意,對小桃道:

    “這兩位林氏兄妹既然是樂姑娘的遠親,而且樂姑娘也這樣說我當然是信得過了,先前也隻是誤會一場而已,不如樂姑娘這就帶著兩位走罷,那小妾的事我們自會自己去官府處理追究,不會再找令表妹的麻煩,樂姑娘請放心好了。等過段日子家父的事情過了,咱們再聚罷。”

    小桃巴不得趕快領著林遠林娟兄妹離開李府,省得呆得時間長了節外生枝,便跟李文正告了辭,跟蕭十一一起帶著林遠和林娟離開了。待得一行人離開了李府,林遠和林娟站在小桃的馬車前,一時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要跟著小桃上馬車呢還是兩人自己離開?兩人都知道小桃不待見自己,於是林遠便站住了腳,對小桃道:

    “表姐,今日虧了你我們兄妹才能脫身,我知道表姐不喜歡我們,表姐今日的恩情小弟記下來了,將來一定報答表姐的恩情,如今表姐自忙去罷,我們兄妹回去了。我嬸娘還在客棧裏等著呢。”

    小桃無奈的看他一眼,挑著眉道:“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們兩個不成?你這可不就是念完了經打和尚,卸磨殺驢吃麽!”

    林娟在一邊小聲道:“我知道表姐不待見我們林家的人,不敢跟著你回去,怕是.....怕是表姐又要教訓我們.....”

    小桃被她說得又好氣又好笑,身邊的蕭十一笑道:“桃子,你究竟這個姐姐是怎樣做的,親戚家的弟妹竟然怕你到這個地步,說起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對了,你何時有了這樣一對表弟妹,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我還以為你隻有你大伯家那一個堂哥呢,沒想到竟然還有其它的親戚?”

    小桃不好對他講自家裏的事,隻瞪眼朝他道:“你少管閑事了,我們家扯三掛四的遠房親戚多的是了,難不成你都見過?還要在你那裏報備不成?你快趕上那衙門裏的戶籍官了,我這就帶著他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迎客來去,快中秋節了,我這兩日抽空去重訂一下菜單,咱們趁著這過節要多出幾樣節目,多嫌點銀子。”

    蕭十一笑道:“你真是巴不得全天下的銀子都賺進你口袋裏才好,將來有一天真當上了王妃,是這個巴著銀子不放的模樣?”

    小桃聽了笑道:“你少拿這個打趣我。我不信天下還有不喜歡銀子的,再說小桃愛財取之有道,我又沒有占山為王,去偷去搶去拐賣人口,什麽銀子賺不得,難道那銀子成鬥的裝進來你嫌多不成?”

    蕭十一笑道:“好好好,我不跟你在這裏鬥嘴,我自回迎客來守著賺銀子去,你趕快和你表弟表妹回家去吧。”

    待蕭十一走遠了,小桃便讓馬車調了頭,轉頭對林遠道:“行啦,我有話跟你們說,你們一起上來這馬車上坐著,就是回客棧,這裏也遠著呢,等你走回去得費多少功夫兒。”

    說著,便由喜鵲扶著上了馬車,林遠和林娟見小桃讓她們也上馬車,心裏就是一喜,兩人覺得今天的小桃不似往日那樣對他們冷若冰霜似的,心裏很是喜歡,便也乖乖的上了馬車,跟小桃和喜鵲對麵坐著,那馬車夫便問小姐是不是要回家,小桃想了想道:

    “林遠,你們住的那客棧在哪裏?咱們先去瞧瞧......瞧瞧去罷。”

    林遠聽說小桃要去客棧瞧盧氏,也不知道這位表姐今天為什麽對自己和顏悅色起來,想必是她今日心情不錯罷?便告訴了那馬車夫那客棧的名字,馬車夫一揚馬鞭,直駛而去。

    小桃看著林娟從睫毛下偷偷打量自己,心道我難道真的那樣嚇人,給個小姑娘嚇得不敢正眼兒來看我,而且麵前這兩位還是跟自己有近親關係的親表妹表弟,她想到這裏不由得心裏好笑,看著林娟的眼神兒也比以往柔和了許多,對了林娟道:

    “上次在秋水堂,我瞧見你跟一個二十出頭兒的女子在一起,那個人莫非就是李公子所說的那個李府的小妾,你又怎麽會跟她到李府呢?”

    林娟從前去過樂府,這位小桃表姐可沒有給自己什麽好顏色看,今天她竟然好脾氣的跟自己說話兒,這可是一個不容易的機會,林娟便張燕的情況說了一遍道:

    “表姐不知道,那個張燕原是我們家對門兒張家的大丫頭,平日裏我們家缺個什麽或是一時銀錢上挪不開手兒,都去跟張家嬸子去借的,因此兩家處得也還不錯。那日我大伯娘說要給我說門親事,是城裏一戶姓畢的人家,那家人的少爺聽說是個有瘋病的,一直娶不上媳婦兒,畢家的一個下人媳婦認得我大伯娘便跟她提起這事兒,大伯娘便跟我爹娘說了要說我過去。我不願意,但我爹貪圖那家或許不要女方家的嫁妝,彩禮也能比普通人家兒多些,便動了心思,我正心焦時燕姐姐正好回家看張大嬸,見了我就說要帶我回府裏略住幾日做伴兒,我因著要躲著大伯娘這才跟她來了,才惹出這些事情來。”

    小桃聽了倒沒什麽,卻見對麵的林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猛的想起林娟口裏的大伯娘不就是林遠的親娘薑氏麽?怪不得林遠聽了林娟的話那臉色不好看呢。就在這裏,隻聽林遠開口道:

    “娟妹,我娘是個什麽樣人你也不是不清楚,她就是嘴巴壞了點兒,人倒是沒有什麽壞心的,原來咱們兩家裏沒窮的時候,她何時這樣算計過人?不過是現在家裏日子困苦了,她便有些牢騷脾氣也變得不太好,聽你的意思是埋怨了我娘了,其實她也是好心想著給你找戶好人家不再受窮,她這也是窮怕了,就算是她想得不周全,你也不要怪她罷。我娘她......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林娟剛才說這番話時,卻當真忘了旁邊林遠在一邊兒,她倒是全然沒有扔話兒給林遠聽的意思,隻是林遠定是聽了自己的話誤會了,以為自己是說給他聽著呢,忙扭身解釋道:

    “堂哥,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剛才不過是跟表姐隨便說說,不是埋怨大伯娘的意思,哥哥不顧著路遠帶了我娘來城裏求表姐辦爹的事情,我已經很感激了,而且還跑了李府好幾趟來打聽我的信兒,我哪裏會埋怨你們?”

    小桃見狀道:“行了,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兩句話的事兒,你們越這樣解釋來解釋去的,反倒顯得這話裏有話了,你們兩家平日裏很近的,挑這些字眼兒來做什麽?”說著,她語鋒一轉,朝著林娟道:“上次你來我們家裏,在門房那兒呆了一陣,想是那件事兒上還記恨著我罷?”

    林娟聽她提起上次的事兒,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其實我聽我娘說了當年姑母和我爹大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是不小的人了,也知道這裏麵誰對誰錯,隻是我是兒女有些話不便說罷了。表姐那樣也沒什麽稀奇,若是換了我怕也是和表姐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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