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忍再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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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的人皆是一震,隨即臉上都流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羅宇剛很是嘲諷的掃了吳煜一眼,摻雜在威嚴中的那絲忐忑早已不見:這小子還真是讓本皇不省心。
一個身影匆匆而進,看到這個人影,羅家人又張口結舌了。來是來了,可來的不是令狐絕,而是羅天雕。他好似有些畏懼,走過來的腳步明顯放慢。
這小子又出什麽幺蛾子?羅宇剛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他敏銳的察覺到今天的事不會順利,厲聲吼道:“老三,還不快點滾過來。”
羅天雕神情非常複雜,可看到父親嚴厲的神色,一咬牙,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那小子人呢?”羅宇剛怒氣衝衝地道。
羅天雕能感受到父親目光中那滔天的怒意,硬著頭皮唯唯諾諾地道:“他,他走了。”
走了?羅家眾人臉上皆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雖然先前一直找不到令狐絕,可任誰都不會相信,令狐絕會在這種時刻一走了之。
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羅天鵬心裏恨得直咬牙,要是這個時候讓他遇到令狐絕,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把他撕成倆半。
圍觀的其他家族的人皆流露出看好戲的神情,隻有吳煜反而更顯陰森了,他不易察覺地看了旁側一個長老一眼,那長老會意,趁所有人不注意,悄然離去了。
此刻,羅宇剛反而冷靜下來,在羅家,除羅天雕外,就他對令狐絕的秉性最了解。沉吟了一下,朝前走去。羅海旋年少。想要跟上去,卻被旁邊的族中長老給拉住。跟上去的隻有局促不安的羅天雕。
設置一個消聲的結界。羅宇剛沉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事到如今,羅天雕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垂首道:“有人抓了宇文家的一個丫頭。要挾絕兒。讓他輸掉這場挑戰賽。絕兒別無選擇,隻能走。”
“他倒是灑脫。一走了之。”羅宇剛有些恨意地喃喃後,掀袖一揮,撤去了消音結界。他是個有決斷的人,既然令狐絕走都走了。其中的緣由不需要現在說。權衡了一下,他轉身朝吳家和林家的人走去。方才他說林家的人不在,是指林家參賽的林清雅到現在也沒現身,可現在已無需用這個借口拖延了。
見羅宇剛麵色沉凝的行來,所有人都小聲議論開了:“奇怪,這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宇皇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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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當也很是奇怪,宇皇是什麽人?他既然能提出這個挑戰。必定有幾分把握。雙眉一蹙,想起了自己家中的事,對身邊的一個長老低聲道:“清雅那丫頭怎麽回事?怎麽到現在還不來?”出門前,就是這個長老說。清雅丫頭還有點事,要晚些來。
那個長老垂首道:“應該快了。”他說是這樣說,心裏也有點不安,雖然派去的族人說清雅就在府內,可看眼前這個情形,總覺得有一絲異樣,眼神也情不自禁的往門口瞄。
這一瞄,還真管事,林清雅的倩影出現在入口處,隻是神色之間,有點黯然。
所有人的目光當然不在她身上,眾人矚目的羅宇剛麵朝吳、林倆家而站,雙眉緊鎖,以一種極其鄭重的語氣道:“今天比賽,就此作罷,我羅家認栽。”
“老祖宗。”
“父親。”——————羅家人都大驚失色的叫道。其他各族的族長,長老也表情不一。
林伯當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略有些迷惑地道:“宇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羅宇剛不想解釋,隻是冷冷的掃了吳煜一眼,包含深意地道:“有些人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
在場的那個不是七竅玲瓏之輩,瞬間把目光集中在吳煜身上,紛紛猜測著這話裏的含義。
吳煜自然清楚是怎麽回事?他隻是沒想到,令狐絕竟然有如此膽魄和見識一走了之,要知道,這一走,想再進羅家那是難如登天了。可他不能把這種驚詫浮於表麵,不可置否地道:“宇皇,當日你說的話本皇可是記憶猶新,怎麽?我們光明族人才濟濟,那個什麽令狐絕是怕了,不敢出來了?還是你宇皇輸不起,讓他躲起來了?”
這番說辭,讓周圍的其他家族族長,長老心中又是一番思量,連看羅家人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心裏一直憋著火的羅宇剛脾氣上來了,剛想發飆。一個清冷冷,淡幽幽的語聲在人群中傳出:“等等,我有話說。”
“雅兒,這裏哪有你說法的份,還不退下。”林家一位長老對隨聲行出的林清雅叱道。
林清雅仿似沒有聽到這位長老的話,一臉平靜地道:“一個多時辰前,我和令狐絕交過手,我敗了。”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顯露出驚容,林清雅是這次選拔出來五大弟子之首,她敗了,那令狐絕因畏懼而不出現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雅兒,你胡說什麽,還不退下。”林家長老寒著臉道。
“等等。”林伯當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奇怪,擺手阻止的同時道:“清雅,你把事情始末說清楚,不許隱瞞。”
眼眸中流露著一絲羞惱之意,林清雅緩緩道:“今日拂曉,有個女子在府外求見,雅兒去了,沒想到她是令狐絕的契約精靈,雖未達王級,卻已凝成人形。她把我帶到一處偏僻所在,見到了令狐絕,三招,隻有三招,雅兒就不敵落敗。”
“什麽?”
“這怎麽可能?”驚叫聲頓時此起彼伏,林清雅的戰力他們都清楚,對老一輩來說,不算什麽,可對年輕一輩來說,絕對是出類拔萃!這個令狐絕竟然隻用三招就能擊敗林清雅,可怕之處不言而喻。
“清雅。你說的是真的?”諸葛雲很是詫異地道。他(她)們前幾日還分析過令狐絕,令狐絕強是強,但要說三招擊敗林清雅,他不敢相信。
林清雅也不想在眾人麵前自揭其短。可沒辦法。她和令狐絕有言在先。隻能微額首道:“是的,本來我一見是他。不想和他交手。可他放出話,說三招必能敗我,我才——————。伯皇,幾位長老。剛才我說有事晚來,也是令狐絕的要求。”
話說到這裏,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一定是眼前這個天之驕女受不了令狐絕的激將,不但敗了,還被要求做些事情。可令狐絕為什麽要怎麽做呢?很多人想不通了!
想不通的人有,但想得通的人也有。而且不止一個。這小子還算知道點輕重!羅宇剛暗付著,臉上也漾起一抹傲氣,冷然地道:“既然話說到這裏,本皇也就明言了。有人用了齷蹉的手段,逼迫我羅家的子弟不能參賽。既然如此,本皇就遂了他的心願,我羅家輸得起,我羅宇剛輸得起。”
最後輸得起這三個字擲地有聲,讓一些人情不自禁的變了臉色。誰也不是傻子,這張弛之間,其中的是是非非,基本上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好手段,令狐絕,本皇還真是小看你了。吳煜心中冷酷的想道,可箭在弦上,他也不能讓羅家好過,神情不動地道:“宇皇,本皇不管你暗地裏施的什麽手段,縱然林家的丫頭真是敗了,可我們吳家的、諸葛家的人沒有,你說對嗎?諸葛大長老。”
諸葛旦還在分析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聽吳煜問起,怔了怔,沉吟了一下道:“修煉之道,本來就是相生相克,如果以一人的生敗來決定這場比賽的結果,確實有點不合情理,也很難服眾。”
一些和吳家、諸葛家關係不錯的家族族長、長老此時紛紛出聲:“煜皇言之有理。”
“說不定那令狐絕使用了某種特別的手段,騙過了林家的丫頭。”
“是啊,這個難說。”
羅宇剛犀利威嚴的目光一一掃過,讓這些人瞬間都閉起了嘴巴。在鴉雀無聲之時,羅宇剛冷然地道:“那你等以為如何?”
“讓令狐絕出來!”吳煜針鋒相對地道。
“他已經離開秘境了。”一直沒說話的羅天雕突然插口道。
“哈哈。”吳煜仰天長笑,笑聲漸落之時,突然收聲暴烈地道:“戰也是你們羅家,不戰也是你們羅家,我族難道是你們姓羅一家說了算?”
羅宇剛剛想說話,羅天雕已經接口道:“絕兒是走了,不過他給你們留下了一份東西,還有一句話,金雷秘境見!”說完,袍袖一展,一副卷軸衝天而起,在空中倏地展開:雪白的軸麵上,是一個火焰般血紅的大字:戰!筆力蒼勁雄渾,著力如刀,洋溢著一片傲然的不屈之氣,有血腥的美,有懾人的壯。更有一股激奮的霸氣在無形的散播、侵襲!
“這?”受氣息所感的林伯當悚然色變,情不自禁的出聲道。
諸葛雲的感觸稍微慢點,但更加的深刻,顫聲道:“疆域之氣,這,這怎麽可能?”
“哈哈。”也很是驚詫的羅宇剛意氣風發的狂笑出聲,金鐵般交擊的鏗鏘之聲豁然響起:“好,好,不愧為我羅家的子孫,你們現在還有誰不服?”說完,袍袖一展,在把空中的卷軸收入袍袖之中的同時,化成流光,在轉瞬逝去的同時道:“老三,跟我來。”
羅天雕知道自己躲不過一頓斥責,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難怪你不是他的對手?”一個站在林清雅身邊的林家長老低聲道。他一直對林清雅三招落敗的事耿耿於懷,不過看到這個字,心中就釋然了。
林清雅雖然能感受到字中那股氣勢對自己產生的壓迫,但不是很強烈,有些迷惑地道:“四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家四長老精光內蘊,長籲一口氣道:“此子實在妖孽,未入王級,便領悟這疆域之意,還能將它蘊入字中,意在神不散,可怕。可怕。”
“走。”吳煜震驚之餘,寒臉叱道。他這一走,吳家的人都跟了過去。
諸葛旦也臉色沉凝,對身旁麵露迷惑的諸葛雲道:“你絕非此人所敵。如果相遇。能避則避,切不可逞強。”
諸葛雲還是一頭霧水。茫然地道:“大長老,他真有這麽厲害?”
諸葛旦也不解釋,朝林伯當微微頜首後,領著諸葛家的人徑自離去。
林伯當雙眉微蹙。仿似在深思什麽,突然,他仿似想明白了一件事,眉宇一舒道:“原來如此,難怪宇皇要提早收走,雖是疆域之氣,卻是神通所致。取巧了。”說完,哈哈笑著,領著林家的人離開。
是取巧了,這個字是令狐絕根據自己在礦山領悟的元素意誌概念。把自己的君臨天下神通所產生的氣勢內蘊起來。他本想通過這個字來證明自己不遜於他人的實力,可沒想到,在場的強者反而從這個氣勢中,錯估他的實力。
“老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和那小子一起愚弄本皇?”在羅家後院的密室,羅宇剛很是暴烈地道。
羅天雕不知道父親是真怒、還是假怒,隻覺得瘮得慌,忙不迭地解釋道:“孩兒不敢,我一直想說來著,可那小子死活不肯,他說你要是知道了,必定會想辦法去救宇文家的丫頭,而讓他繼續參賽,這樣一來,不管他是勝是敗,宇文家的丫頭都沒活路了?”
這小子。羅宇剛心中怒氣未盡,可又不得不說令狐絕把他猜透了。這次比賽事關羅家的前途,一個宇文家丫頭的生死是不足以改變他的決定的。想了想,冷哼一聲道:“如此的心慈手軟,本皇是看錯他了。”說到這裏,語鋒一轉,語調略顯緩和地道:“那宇文家的丫頭到底和他是什麽關係?”
羅天雕急忙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最後還不忘給羅宇剛上點眼藥:“那小子什麽都好,就是太重情義,孩兒也是念及這點,才鬥膽欺瞞父親的。”
羅宇剛長歎一口氣,知道事情原委後,他已經沒那麽生氣了,他現在更擔心的是,令狐絕今日的所作所為,可能會惹來絕大多數羅家人極大反感,以後恐怕再難融入羅家。想到這裏,他突然一驚:難道這也是這小子一走了之的一個原因?
臉色更凝重了,在室內來回踱了幾步道:“那小子走之前沒說什麽?”
羅天雕還在愁怎麽把令狐絕走之前留下的話說出來,一聽父親問起,急忙順杆而上:“他說了,他說對父親的恩情銘記於心,隻要情在,姓什麽不重要。”
果然如此!羅宇剛出人意料的唇角牽起了一抹笑意,橫瞄了有些抓耳撓腮的羅天雕一眼,心中一動道:“要不是這小子還要些事情留給你辦,你是不是跟他一起走了?”
羅天雕一怔,麵露驚容地脫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話一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妥,急忙辯解道:“不是,父親,那小子讓我陪出府後,就讓我直接去傳送門前等,他去過林家我都不知道。”
羅宇剛也不點破,最近他自己這個兒子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裏的。細細想了一番,果然讓他又想到了一個可能,虎臉一黑,沉聲道:“你是不是告訴他戰龍台的事了?”
羅天雕此刻是徹底無語了,他有種錯覺,在令狐絕,在自己父親這倆個人麵前,他這個宙級魔王就像個透明人一般,沒什麽秘密可言。隻能垂首道:“是。”
“難怪這小子走的那麽灑脫。”羅宇剛雙眉一舒道。要參加百族精英弟子大賽除了各族分配名額、自行選拔外,還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從戰龍台上脫穎而出。百族源遠流長,分布極廣,有些小部族沒有名額,並不表示不會出現天才子弟,戰龍台就是為這些人設立,隻要在戰龍台上堅持到最後,或者連贏十場,獲得戰龍台上的裁判一致認可有參賽的實力,就能取得百族精英弟子大賽的比賽資格。這件事在百族中不算什麽大秘密,羅天雕先前沒說,隻是為了讓令狐絕斷了別的念想,盡快跟自己回族。
又沉吟了片刻,羅宇剛低沉地道:“既然如此,老三,你去收拾一下,追上那小子,告訴他,擦屁股的事本皇不會做第二次。”
喜出望外的羅天雕急忙點頭應允,他想出秘境,可不僅僅是因為令狐絕!
在吳家的後院,怒發衝冠的吳煜剛剛摔碎了一隻青瓷茶杯,嚇得幾個林家長老靜若寒蟬,這時,吳天進來了,他一進來,吳煜就揮手讓那幾個長老退下。在室內隻剩倆人時,吳煜冷森森地道:“本皇小看了那小子,想不到他竟然有此決斷,看來,羅家的門他是不想進了。”
吳天不關心這些內情,他現在迫切的想出秘境,去追殺令狐絕,為自己弟弟報仇,立刻包含怨毒地道:“老祖,讓我出秘境吧。”
吳煜擺手,示意自己要想一下。這時,在林家府邸前,和德龍一起出現過的那個中年人進來了,他朝吳煜躬身道:“老祖,宇文家到處在找那丫頭,怎麽辦?”
吳煜想了想,沉聲道:“把那丫頭放了,別露什麽痕跡。”
“放了?”那中年人似有不解地道。雖然這次行事的都不是吳家的人,就算放了,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可畢竟還是直接殺了幹淨。
“對,放了。那小子都走了,留她何用?要是平常的時候,殺了就殺了,可現在不行,你們想,這才一天,宇文家就大張旗鼓的找,一定是有人暗中知會了這件事。這丫頭畢竟是個聖女,到時候有些人借此發揮那就得不償失了?”吳煜很冷靜地分析道,並沒有因為一時的氣怒而衝昏頭惱。
“看來又是那小子搞的鬼?”那中年人陰沉沉地道,他雖沒去過鬥場,但場內今日發生的事他也知曉了。
吳煜不需要他提醒,揮手就讓他退下去。
在他走後,吳煜才眸露凶光地道:“吳天,你立刻出秘境,這小子既然留話說金雷秘境見,想必去戰龍台了,你去那裏殺了他。如果有羅家的人阻攔,不必留情,殺了他,羅家會更亂。”
“是!”吳天不動聲色的狠狠道,雙眸內殺機滿溢!
而此時,令狐絕已經回到了秘境外的大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