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半山亭四周空寂一片，大門緊閉。屋頂上白雪皚皚，屋簷邊上垂下的冰淩很長很漂亮。

    她走過去敲了敲朱漆的厚重大門，不一會兒裏麵有人問：“誰啊？”

    她說：“您好！我們是檢察院的，是來調查吳洋同誌的案子的。”

    “都過去那麽久了，你還來這裏有什麽好查的嘛。”話聲落下時，一個老頭拉開了大門，“喲，是楊警官啊，那個案子你們不是早就來查過了嘛。你們還來查什麽？”

    老頭拉開大門的瞬間，我看到大門內的院子裏有很多窮鬼在發瘋似的穿來穿去。據說半山腰上有一個佛光崖，有很多人在那裏跳崖自殺，他們之所以這做麽是迷信在那裏跳崖自殺後會得到佛主的保佑，來生不會受苦。其實這是那些封建迷信者的愚蠢行為，因為世上任何佛都不會保佑逃避人生苦難而自殺的人。想必這些窮鬼是那些逃避人生苦難而自殺後，被閻王貶為窮鬼的封建迷信者。因為他們一個個都在吼叫：“我好愚蠢啊，我好愚蠢啊……”

    她笑著說：“我這位朋友想來看一下吳洋同誌的死亡現場。”

    老頭問她：“他是？”

    “對不起牛大爺這是秘密。”她說著朝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朝她笑了笑。

    牛大爺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們政府的事情我不該問。你們跟我來吧。”

    我和她跟隨牛大爺走進茶樓，在一間敞開的包廂裏麵有兩個男人。他們在喝茶聊天，用一種很警惕的眼神瞟了瞟我們。

    我們經過他們的門前時，感覺到他們的眼神不僅充滿了警惕性還帶很嚴重的敵視意味。

    我用眼神問她：“這大冷的天怎麽會還有客人來這裏喝茶？”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但這個時候她不方便回應我。我從她的神情中看出她似乎認識那兩個男人，至少認識其中一個。

    我們登上二樓，走進通往包廂間的陰森森走廊，因為現在沒有客人，走廊裏連燈都沒開，隻有窗外那點天光。那些天光被山林過濾後，隻有一些昏暗的光線進來。有一些怪物和鬼在走廊裏穿來穿去。

    一個頭長獨角，形象醜陋的獨角怪朝我迎麵撞過來，我本能地趕緊閃開，不想讓他從我的體內穿過去。如果被怪物或鬼在這麽寒冷的天氣裏從體內穿過去，一定會打寒顫。

    “你怎麽了？”她問我。

    我笑著說：“沒什麽？”我的話音還沒落那個獨角怪好像有意要跟我作對似的。我急忙暗中用一招擊怪手朝他的頭頂擊去。

    獨角怪中招，吼叫著倒退到著穿牆而去。

    “咳！”突然我們身後一間包廂門口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道士。那道士一身黑色道袍，長發從帽子裏披散下來，一雙小眼睛上架著近視眼鏡，中等的微胖身材，一派道骨仙風的樣兒。

    我和她都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道士，因為彼此不認識便沒太在意他。

    “到了，就是這間了。”牛大爺推開包廂的門說：“你們自己進去吧，我下去招呼客人了。你們有什麽需要就叫我一聲。”

    “牛大爺謝謝你了。”她說著掏出五十塊錢遞給牛大爺。

    牛大爺嘿嘿地笑著收下，說：“謝謝楊警官了。你們有什麽需要就叫我一聲，我不打擾你們做事，我下去了。”

    牛大爺轉身離開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走廊，陰森森的走廊裏除了鬼影子和牛大爺遠去的背影，什麽人都沒有，那個道士不見了。

    那個道士剛才看我的那個怪異的眼神讓我有點不安，我為什麽不安也找不出個具體原因，但我總覺得那個道士的怪異眼神很不正常。

    “喂，嚴先生，我們進去吧。”她喊我。

    我點頭說：“嗯。”

    我們走進這間包廂，裏麵有一個滿嘴是血的中年男窮鬼在驚恐地望著我們。他的嘴裏在不斷地吐血，胸前血淋淋的一片。

    她剛才在喊我的時候已經打開了包廂裏的頂燈，這裏麵可能有很久沒有人進來過，裏麵發著一股黴味兒。包廂的裝璜很雅致，裏麵有卡拉ok設備，一圈沙發包圍著中間一個大樹墩似的茶幾，茶幾有一些茶具。天花板上的荷花型頂燈很別致，光線很明亮，我無聊地拿起茶幾上一個消費價格表，上麵的最低消費都在三百五十元。想必來這裏消費的客人必定是有錢人，因為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

    “我們怎麽辦？”她問我。

    我放下消費價格表，說：“很容易辦。”我剛才一進門就認為那個滿嘴吐血的中年男窮鬼就是吳洋。

    我把吳洋的大概相貌告訴她，問她是不是這個樣子。

    她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笑了笑，說：“他的鬼魂就在這裏。”

    “啊！”她問：“什麽，他的鬼魂還在這裏？”她的眼睛驚恐地掃視包廂。

    我笑了笑，說：“你不用害怕，他不會傷害你。好了，我現在來跟他通靈。我用‘問神’的通靈術把他請上身，然後由你來審問他怎麽樣？”

    “什麽是問神的通靈術？”她倒不是我想象的那麽膽小，她似乎已經鎮靜下來了。這樣我就寬心了。

    我說：“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問神的事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