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Chapter.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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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吧咚吧叮咚叮叮yeah~”
“Loving ·you· is ·easy ·cos`you`re ·beautiful Making·Love ·with·you ·is ·all· I wanna· do Loving· you· is ·more· than· just ·a ·dream ·come· true And ·everything ·that· I ·do ·is ·out ·of ·loving ·you ”
……
919區。
畢夏,徐城。
屏空巷口常有凍死骨,這邊的冬天又濕又冷,乞丐們大多活不過冬元節。
但盡管如此,每年的夏天,屏空巷裏還是會多出一隊又一隊的乞丐,跟韭菜似的割了就長。
百年前的那場大戰,畢夏曾是艾斯蘭最後的敵人。這個國家人口最多,地域最廣,異人也最多,抵抗的時間也最久,戰況也是最激烈的。
以至於艾斯蘭建國將近五十年,繁華程度縱觀全世界乃至於整個曆史都已堪稱空前絕後,而畢夏區仍然沒能從戰後的傷痛中恢複過來,到處都是一片死寂。
屏空巷的難民乞丐隻是其中的一隅縮影。
打仗,本來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事情。
歡喜者對落難的人是很難有太多共情的。
屏空巷裏的財記當鋪就是如此。
“掌櫃”坐在方方正正的櫃台後邊,百無聊賴地跟著留聲機裏的音樂哼著不著調兒的歌,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財記當鋪裏有著全世界最靠譜的暖爐子,把這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小店鋪烘得暖洋洋的,冬日裏的暖爐就跟夏日的冰鎮西瓜一樣令人幸福。所以掌櫃現在很開心。
當鋪中央的暖爐確實是個寶貝。嚴格來說,財記當鋪裏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寶貝。真要研究起來,其珍貴價值可能堪比一整個艾斯蘭曆史博物館。
但暖爐又確實是寶貝中的寶貝。
暖爐本身沒什麽太特別的,黃銅的外殼,裏邊放的是普通的煤炭。既不是隱藏著高新科技的神奇造物,也不是上古時期某個朝代的珍貴藏品。
但這暖爐是前幾年蜉蝣影魁當給他的。
影魁其人傳說流傳甚廣,這幾十年間在整個異人江湖裏的名頭恐怕還要勝過了白魘師匠。最有意思的是,這個任意妄為、我行我素的家夥,不管身上有多少錢,過不了多久都會揮霍一空。
而當影魁把錢花光了的時候,就會出現在財記當鋪了。
影魁身上大概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的。就說這一口爐子,換做是其他人要拿來送給掌櫃當痰盂,他也是不屑的。
但掌櫃的開這間當鋪本來就不是為了掙錢,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錢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很樂於看見名聞天下的影魁來當鋪裏給他當孫子。
三年前是這個暖爐,兩年前是他腳上的這雙布鞋,一年前是一件女人的文胸。這就是影魁這幾次來當鋪換給他的全部東西。
暖爐是他要影魁自己造的。布鞋是他要影魁自己納的。至於文胸嘛,那就是他要影魁去偷來的。
這些事情本身沒多大意義,隻不過是因為對方是影魁,而影魁為了有錢花,不得不給他弄來這麽多無厘頭的東西,這讓他覺得很滑稽。
或許會有人覺得掌櫃是傻子。每年都散去足夠支撐一小個國家的資產給別人揮霍,隻為了做些這麽無聊的事情。但掌櫃不會這麽覺得。因為一來他不缺錢,二來這事真的很滑稽。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滑稽是千金難買的。
這個冬元節,全世界最有錢的掌櫃坐在這個看起來很是窮酸,實際上富可敵國的小小當鋪裏,雖然是孤零零一個人,但心情卻是好得不得了。
掌櫃彎下腰去脫了布鞋,手指在腳趾間摳了一圈,又抬頭瞅了瞅空蕩蕩的當鋪門口,看見四下無人,又把摳過腳的手指頭放在鼻下嗅了嗅,滿臉都是陶醉的神情,就差說上一句“真香”了。
留聲機裏的老歌還在放著,掌櫃又跟著哼了兩段,覺著胳肢窩又有些發癢,便又低下頭去專心致誌地撓了一陣,還不忘記湊近胳肢窩又嗅了嗅。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And· every ·time ·that we, Ooh~ I`m ·more· in ·love· with ·you ”
也許是唱歌唱得太投入,又許是掏胳肢窩掏得太專心,掌櫃全然沒有留意到當鋪裏的景象。
所以當他抬起頭來、看見麵前站著一個麵目清冷,長發飄飄的小姑娘時,整個人都像看見了黃瓜的貓似的,怪叫一聲從椅子上竄起半米高,又連人帶椅子摔到了地上去。
從掌櫃捂著屁股滿地打滾、咿呀怪叫,到他意識到櫃台前還有人,自己眼下的形象又太過於丟臉,於是一瘸一拐地從地上爬起身來,整個過程也就花去了不到三十秒鍾的時間。
而在這短短的半分鍾裏,櫃台前的藍發姑娘一直保持著好奇的眼神,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小姑娘的長相很是俊俏:也就十六歲上下的年紀,卻不難看出是個十足十的美人坯子,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間清泉,卻總夾雜著那麽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氣質,讓她看起來略有些超出同齡人的成熟。
掌櫃的心情很是複雜。
按理說,他這麽被人嚇上一跳,算是平白遭了無妄之災,這人走路沒個腳步聲,還不得把人膽汁給嚇出來?
但是當他看見櫃台前的人竟是個難得一見的漂亮姑娘的時候,滿腔怨氣頓時就無處發泄了。滿肚子行雲流水的罵街台詞醞釀得七七八八了,湧到喉嚨時才發現噴不出來,這感覺就跟便秘似的。
所以掌櫃的臉色頗有些難看,一會兒發青、一會兒發白。他艱難地坐回椅子上,終於還是沒好氣地開口道:
“莫名其妙跑進來,話也不說一句,您這是做賊哪?”
聽見掌櫃的沒頭沒腦地遷怒於她,少女不但沒有生氣,清涼的眼睛裏反倒流露出幾分笑意。就好像是春風融化了山雪,匯作倒映著藍天、清澈的潭水。
“門開著。”女孩指了指身後敞開的門,眨了眨眼睛:
“而且你留聲機聲音太大了。”
掌櫃的臉皮抽搐了幾下,不耐煩地伸手把一旁的留聲機聲音調小,又斜乜了她一眼。
“新來的?”
少女的肩上挎著個小包。看起來頗有些風塵仆仆的,臉上卻沒什麽疲態,平靜得像是冰塊。
“算是吧。”
掌櫃伸出手指點著桌麵,很快便恢複了自己待客時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知道規矩?”
少女眼裏略過幾分好奇,笑道:“什麽規矩?”
掌櫃捋了捋下巴上那顆大痣上幾根稀疏幹燥的毛,擺出一副自以為是仙風道骨的譜子。
“財記當鋪,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問道:“什麽樣的人能進?什麽樣的人不能進?”
“哼,”掌櫃得意地冷哼了一聲,用下巴點了點門外:
“既然你進了屏空巷,那你就知道,這地方到處都是人。”
少女點點頭,說道:“一路過來,地上躺了很多難民,也有很多死人。”
掌櫃笑眯眯道:“這麽冷的天氣,肯定會凍死幾個人的。”
少女臉上露出幾分恍然的神色,顯然也是個聰明伶俐的角色,很快便明白了掌櫃話裏的深意,順著他的話頭,接道:
“但是這麽冷的天氣,你這間當鋪裏還有暖爐。”
掌櫃抱起雙臂,翹著二郎腿不住晃悠,懶洋洋道:
“不僅有暖爐,門還是開著的。”
少女說道:“門雖然是開著的,但附近的難民全都不敢靠近。”
掌櫃笑了。他又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點頭笑道:
“你很聰明嘛。既然你知道我這間財記當鋪不同尋常,那你也應該知道,並不是什麽鍋碗瓢盆馬桶夜壺都能在我這兒抵押的,普通的東西根本就入不了我的法眼,而且我的時間也是非常寶貴,如果你沒有什麽特別……”
正當掌櫃喋喋不休地吹噓著自己的財記當鋪有多神秘的時候,那藍發姑娘已經頗有些百無聊賴地開始打量起周圍的場景來,還未待掌櫃說完,便蹙起秀眉道:
“你這暖爐也太醜了吧?”
掌櫃才說了一半,便直接被少女打斷了,臉上頓時僵了一下,齜起一口鑲金戴銀的大板牙,幹咳了兩聲:
“小孩子家懂個屁的欣賞,你知不知道這暖爐來頭有多厲害,那是……”
“而且你就把它放在路中間,看起來像是個痰盂,也不怕把人絆倒?”
掌櫃咳嗽聲越來越厲害了:
“我又沒礙著你,絆倒你了嗎?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了?而且我都說了,這暖爐來頭比你想象的大的多,這可是……”
正值掌櫃說話的當口,小姑娘又歎了口氣,似是覺得這地方實在有些沒勁,自顧自地取下挎包,從裏麵掏出了塊方方正正、水晶似的物什,啪一下放到了桌子上。掌櫃又被嚇了一跳,從椅子上蹲起來,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大腿,瞪著眼睛:
“你……你幹嘛?”
少女妙目流轉,望了那猴子似的掌櫃一眼,眼底照舊沒什麽波瀾:
“收不收?”
掌櫃瞅了瞅桌子上的那塊水晶柱,又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少女:
“啥玩意?”
少女學著掌櫃的說辭,沒好氣地拋出來一句:
“來頭比你想象得大得多的東西。”
掌櫃聞言,便又低頭去看那東西,伸出那隻摳過腳丫,又掏過胳肢窩的手,將其拿起來在手上端詳了一陣,又乜了一眼少女,試探性地問道:
“迪迦變身器?”
“三分。”在掌櫃說出那句話的瞬間,少女就幾乎是本能地回複了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數字。隨後少女自己也是下意識地愣了一愣,清冷的眼底終於泛起些許波瀾,似是有些黯然。她頓了頓,不耐煩地解釋道:
“引擎。”
“哦,引擎啊……”掌櫃隨口應了一聲,還是沒研究明白這玩意兒到底是幹嘛的,正想下意識地吐槽一句“這莫非是鋼鐵俠胸口上的玩意兒”,然而話未出口,就又想到少女方才說出的那個莫名其妙的數字,心下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妙,便打消了吐槽的欲望,問道:
“什麽引擎?”
“摩托車上拆下來的。”
“摩托車?”掌櫃愣了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吹胡子瞪眼道:“好你個小丫頭,當我這廢品回收站呢?”
少女對掌櫃的反應完全不予理會,隻是冷冷地應了一句:
“是不是廢品,你自己不會看嗎?”
“你這就是個從摩托車上拆下來的東西,跟小電驢上偷來的電瓶有什麽區別……”掌櫃抓耳撓腮,不耐煩地抓著那塊引擎掃了兩眼,正打算把那東西丟到桌子上,再關門送客,視線卻不經意地掃到了引擎底部一串細微的署名。再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從椅子上蹦起老高,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裏飛出來了。
Turingdun。
“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托……”
“托靈頓?!”
機甲之父托靈頓。
千年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
艾斯蘭天賜的鬼才。
大都會的督造者。跨海軌道的發明家。人造人的先驅,淨化彈的研製者,睿智的思想家,科學死神……
關於這個早已經在元0年就徹底銷聲匿跡的老人,世界上流傳的傳說已經是數不勝數。托靈頓在現代人的印象中,就好比千年之前的愛因斯坦、牛頓、愛迪生之流。
這個傳說一般的人物,就如同神話裏為人類帶來薪火的普羅米修斯。他的思想高度遠遠淩駕於整個時代之上,以至於他存活於世的那個時代,創造出來的許多發明,無一例外地顛覆了整個世界的格局。
有一點是整個世界的人都心知肚明的。
艾斯蘭能夠從百年前的那場世界大戰中成為唯一的王者,中途出現過無數次奇跡,梟雄阿爾·艾斯蘭是,軍神甘道爾·流楓也是,但其中最關鍵的,恐怕還是這個名為托靈頓的人類。
他創造出來的機甲,在半個世紀裏,都一直是戰場上最冷酷的死神。這種通過新型武器完全控製戰場局麵的個例可謂是絕無僅有,恐怕隻有公元紀年發明的原子彈能夠與之媲美了。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妖孽一般的人物不僅僅隻是在軍事層麵上作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科學貢獻,此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全才,其發明創造的領域囊括了方方麵麵,很多人終其一生投入其中鑽研的東西,都被托靈頓以副業研究的形式輕輕鬆鬆地徹底顛覆了。
如果少女丟給掌櫃的這枚引擎真的是出自托靈頓之手,那她說的那句“來頭遠比你想象得大得多”,就絕對是所言不虛了。
就算眼前的女孩告訴她這枚東西能夠給全世界的發電機持續供電一千年,不管這種說法有多荒謬有多不靠譜,掌櫃也會先下意識地信上三四分。
因為那是托靈頓。
“這真的是托靈頓的東西?”
掌櫃拿著那塊引擎的姿態已經轉捏為捧,就好像這塊隻有鉛筆盒大小的水晶方塊忽然間變得重若千鈞,縱使這間財記當鋪裏有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和托靈頓流傳在世間不為人知的發明比起來,也不過是皓月之下的螢火之輝罷了。
少女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淡淡道:
“如果傳聞中的財記當鋪真是名不虛傳的話,你就應該知道鑒別真偽的方法。”
“你等等。”此時掌櫃的態度已經和先前是天差地別,捧著那塊水晶柱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又一溜煙地竄進當鋪的閣樓裏翻箱倒櫃好長一段時間,再從那門裏鑽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戴上了一副怪異的單邊顯微鏡。
掌櫃又趴在桌子上,對著引擎上有著托靈頓署名的部分用那枚嵌在右眼前的顯微鏡看了半天,不時挪一挪顯微鏡上的光圈調整一下焦距,嘴上不停地喃喃自語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那黃不拉幾的額頭竟是在冬日裏滲出冷汗來了。
少女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隨手拉過櫃台前的一張椅子坐下,抱著纖細的雙臂,翹起了二郎腿,足尖不斷地點著地麵。在她打了第二個哈欠的時候,掌櫃終於摘下了臉上的顯微鏡,癱在椅子上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
“是真的……是真的……”
“小姑娘,”此時掌櫃看向那女孩的眼神裏已經帶上了驚恐的情緒:
“這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少女有些不悅,冷冷道:“關你屁事。”
又在少女手上吃了個癟,掌櫃的態度卻和方才已經是天差地別,搓著手嘿嘿幹笑兩聲,露出那口難看的大板牙,卻又實在按捺不下心底的好奇,旁敲側擊道:
“不說也沒關係……不過呢,既然小姑娘你能找到我這個地方來,那你就應該知道,我這個財記當鋪呢,是出了名的專業,對於客戶資料的保密有著絕對的自信,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從我這套出一點和貨品有關的信息來,所以呢,你大可以放心,這個……畢竟咱們這邊抵押貨物是要做價值評估的,多知道一些信息也算是給大家彼此心裏交個底,來日方長嘛,如果你……”
話未說完,少女又冷冷地說了句:
“關我屁事。”
“……”掌櫃又被嗆得說不出話來了,少女頓了頓,又蹙起眉頭不耐煩道:
“這東西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
剛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掌櫃就猛地撲到了桌子上,把那塊水晶引擎抱進了懷裏,跟護崽的老母雞似的,衝小姑娘一個勁賠笑:
“欸,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您隨便開個價吧,隻要是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掌櫃我來說,都不算什麽問題。”
少女白了掌櫃一眼,手指輕點著桌麵,沉吟了一陣,方才說道:
“錢你自己看著辦吧。你有認識比較靠譜一點的修理師傅嗎?”
“修理師傅?修什麽的?”掌櫃瞪大了眼睛。
少女在懷裏的背包摸索了一陣,掏出了一柄小巧的黑色折疊傘,放到了桌子上。
“找人幫我修一下,後天過來取。”她頓了頓,想了想,又補充道:
“應該不是什麽特別難修的東西,裏麵的機關比較複雜,但大多是東拚西湊的。”
掌櫃看了一眼那折疊起來,看著平平無奇的小黑傘,一秒鍾都沒有猶豫,便直接將其捧到了懷裏,笑嗬嗬道:
“好說,好說,以掌櫃我的人脈,別說是一把傘,就是你把一台機甲開過來,我也能找人給您修好……至於錢嘛……”掌櫃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顆大痣的毛,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彎下腰去在抽屜裏翻騰了一陣,掏出一張黑色的資產卡,畢恭畢敬地遞到了少女麵前:
“這是鄙人專用的信用卡,全世界範圍內的銀行錢莊都有效,付款取款都可以,裏邊兒是沒有額度上限的,您盡管看著用吧。”
少女有些嫌棄地用兩隻手指捏過那張黑漆漆的資產卡,似乎連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將其隨便丟進了挎包裏。
“對了,還有一件事。”
少女忽然抬起頭來,清冷的眸子認真地看了掌櫃一眼,說道:
“——我要‘登記’。”
聽見“登記”兩個字的時候,掌櫃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看向少女的神情頓時凝重了許多。他又認真地打量了少女兩眼,饒有深意地搖頭笑了起來:
“真是想不到,我還會有看人錯得這麽離譜的時候。”
少女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掌櫃地忽然站起身來,轉身走進後房,不一會,就從手裏掏出了一本如辭典般厚重的黑色筆記,熟練地翻到了後麵空白的某一頁,放到了桌麵上。掌櫃雙手撐在櫃台上,露出非常難看的笑容: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蜉蝣麾下賞金獵人組織的登記人,代號‘掌櫃’。順帶一提,幹這行沒有工資,純粹是本人興趣使然。”
少女平靜地應了聲“我知道”。
掌櫃又幹笑了兩聲:“既然姑娘這麽清楚咱們蜉蝣的門道,那我也就不說廢話了。蜉蝣是個很散漫的組織,申請成為賞金獵人的流程也很簡單,您隻要在我這裏登記一下就行,不需要真實姓名,給自己取一個代號吧。”
少女眉頭蹙了蹙,略一沉思,在桌上不斷輕點的纖細指尖忽然一滯。笑了。
“就叫‘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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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進行FLAG結算……
解鎖FLAG: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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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結算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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