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六國公審蔣慕白！

    “肯定沒什麽好事情”辦公室裏麵，鄭正秋扔下報紙，惡狠狠地道。

    “這個，是肯定的。”史量才抽著煙，眯著眼睛看著我。

    “現在的政府，說白了，就是混蛋，對我們國人心狠手辣，強取豪奪，想盡各種辦法搜刮民脂民膏，對洋人，卻跟孫子一樣。北洋政府是這樣，盧永祥這***更甚。日本人本來就是皖係的後台，皖係敗給直係的情況下，盧永祥要自保，更要依靠日本人，所以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他還不拚命向日本人示好才怪”史量才搖著頭：“慕白，何豐林說了，搞出這麽大的事情，一是因為日本憲兵殺了國的學生，二是因為你的電影。日本人那邊他得罪不起，你這邊，他卻可以用上十足的盡頭，加上之前你和他的恩怨，你可得小心點。”

    “我怕個鳥”我大笑道。

    “現在盧永祥那五千士兵一開進上海，用意很明顯，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實在不行的話，他就是冒著被全國人罵成大漢奸的危險，也要武力鎮壓，這是肯定的。”張靜江說起話，不緊不慢。

    “娘希匹一群敗類一群敗類”蔣介石大罵不止。

    “我倒是對何豐林說的什麽解決辦法很好奇。現在這情況，暫時他不可能派兵鎮壓，剩下來的大不了是些耍手腕的伎倆。”顧鼎周沉聲道。

    “誰知道他娘的一幫***到底玩什麽。”鄭正秋搖頭道。

    “少爺，格蕾絲和查爾斯來了。”虎頭把格蕾絲和查爾斯領了進來。

    這段時間光忙著電影的事情了，我和這兩個家夥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麵了。

    “蔣，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查爾斯一身的戎裝，滿頭大汗，看樣子是開會回來，而蕾絲看著我，一臉的不高興和擔心。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先聽好的吧。”我一向喜歡聽好的。

    “今天上午，英國領事、法國領事、日本領事、葡萄牙領事、美國領事，加上你們國的何豐林，在租界召開了會議。我也參加了，剛回來。會議討論的議題隻有一個，那就是如何消滅國人這一次的運動，恢複上海以前的正常秩序。討論的結果是，暫時不使用武力。”查爾斯的一句話，讓所有人又是擔心，又是慶幸。

    “這場會議開得是硝煙四起。你們這麽一鬧，日本人吃虧甚大，其他的各國也是十分頭疼。日本領事小林昭二在會議上囂張得很，破口大罵，說如果國政府不采取行動，日本人將用軍艦和軍隊保護租界，大開殺戒。其他各國的領事都不讚成這樣的做法，因為那樣一來，上海就徹底毀了，所以，所有的壓力都推給了你們的那個淞滬鎮守使何豐林。”

    “何豐林保證會盡一切可能配合日本人，盡一切可能讓日本人滿意，讓各國滿意，他哀求小林昭二，不要使用武力，盡量和平解決。”

    “**，漢奸”眾人大罵不止。

    “不過，說實話，那個何豐林也挺無奈的。”查爾斯嗬嗬一笑：“既然暫時不使用武力，所以就討論如何用和平解決的辦法了。”

    “什麽辦法？”我很關心。

    “何豐林也說了，這次鬧事，一是因為日本人殺了國學生，二是因為你的電影。所以，他提議小林昭二，日本方麵應該先做出一些姿勢來，消除國人的憤怒，建議小林昭二代表日本政府登報道歉，對殺害的學生給予賠償。”

    “娘的，這就算了？”一幫人都覺得這個條件太輕了，日本人殺了那麽多人，道歉賠償就完了？

    “嗬嗬，何豐林提出這個條件，小林昭二當場就把杯子砸在了他的臉上，說絕對不可能稱大日本帝國從來沒有幹過低頭的事情，尤其是向國人何豐林被砸的滿臉是血。”查爾斯感慨萬千：“日本人囂張慣了，對你們國人向來這樣。不過這一次，因為牽扯到整個租界的安全，牽扯到各國的利益，因此其他的領事都讚同何豐林的觀點，給小林昭二施壓，說日本應該這麽做，否則的話，各國政府將支持國，支持何豐林。”

    “小林昭二再囂張，麵對這麽多國家，也有些軟了，最終同意可以這麽做，但是，他提出日本登報道歉賠償之前，國政府必須滿足他的一個條件。”查爾斯說著說著，就看著我了。

    “和我有關係吧？”他不說，我都知道這事我是跑不了的。

    “小林昭二說，國政府必須解決《精武門》的事情。他說這部電影完全是以虛構的故事來攻擊歪曲日本國的尊嚴，必須嚴懲。還說必須要徹底關閉大華電影公司，必須嚴厲處置以蔣慕白為首的一幹人等，日本國必須在滿意的情況下才能夠登報道歉進行賠償。”

    “操他娘的好狠”史量才第一個罵了出來，其他人更是氣得不行。

    “何豐林答應了？”別說，小林昭二這個條件，還真讓我怕怕。

    關閉大華電影公司，我還搞個毛，而且聽他的意思，恐怕絕對不會放過我。

    “這條件，即便是何豐林答應，有人也不會答應。”查爾斯微微一笑。

    “怎麽說？”我問道。

    “他這個條件提的太過分了，你現在成了國人的民族英雄，要是被處理了，電影公司關了，那國人肯定不答應，到時候不但解決不了事情，反而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騷動，這是各國領事都不願意看到的，可以說，你現在後麵可是有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在撐著你呢。”查爾斯笑道。

    “接著說。接著說。”我苦笑連連。

    “各國領事都反對過硬的處置，認為這樣不好。這一點，你得特別感謝我們，我們英國政府，尤其是我。”查爾斯昂了昂下巴：“我當場就提出來了，大華電影公司的經理，不是蔣慕白，而是查理?丘吉爾，他是英國人，也就是說，這個電影公司不單單是國公司，而是牽扯到英國僑民的利益，不管是日本人還是國政府都沒有權利關閉它，必須經過我國政府的同意才行。而在這一點上，我們的領事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他拒絕關閉大華電影公司。”

    “五弟，我當初說的沒錯吧，找個外國人當擋箭牌不錯吧。”杜月笙笑道。

    還別說，虧了當初他這麽提醒了我。

    “然後呢？小林昭二同意麽？”我笑道。

    這樣的結果，小林昭二肯定忍不了。

    “他不同意能有什麽辦法，現在他們還不敢得罪我們，尤其是其他的國家都這麽想。”查爾斯搖了搖頭。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說的那個壞消息了。”查爾斯深吸了一口氣。

    “不關閉大華電影公司，這是定下來的，小林昭二在這方麵討不到便宜，他體會出必須嚴懲以你為首的一幫人，尤其是你，蔣，小林昭二提出必須嚴懲”

    “在這方麵，何豐林沒有意見，甚至很支持。至於其他的各國領事，都沒什麽說的，畢竟你是個國人，怎麽處理他們管不著，雖然我想幫你，但是你不是英國人，我們也沒有借口。”

    “他們想怎麽處理？”鄭正秋看著我，聲音都顫抖起來了。

    是呀，怎麽處理我，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誰都知道我現在是大華電影公司的核心，我要是完了，這個公司和倒閉沒什麽兩樣。這個小林昭二，還很是歹毒。

    “小林昭二說蔣慕白的問題已經不單單是一般的犯罪那麽簡單，而是政治犯，是對日本政府攻擊的不良分子，嚴重損害了日本國的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因此必須交給日本人來審理。他的這個要求，立馬被各國領事駁回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隻要把你交給了他們，肯定是死路一條，你要是死了，那上海就要爆炸了。”

    “但是小林昭二在這個問題上強橫得很，絲毫不讓步。到了後來，還是何豐林提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采用公審的形式來決定你的最終罪名。何豐林說，有國政府成立特別法庭，徹底審判這件事情，一切的形式都采取正規的法庭審理，這樣以來，以法律的名義，一旦罪名成立，民眾盡管氣憤，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因為是按照法律。”

    “他祖母的，這也太狠了吧這樣的審理，刀把子可是攥在他何豐林的手裏，他要是判慕白一個死刑，也是完全可以的”史量才對法庭那一套可是太熟悉了。

    “小林昭二同意了何豐林的這個提議，並且認為，不應該單單由國政府審理，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對日本的攻擊，已經上升到了兩國的關係，按照先前的條約，日本人有權加入審判。這一點，何豐林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查爾斯歎了口氣。

    “日本人再一加入，那慕白豈不是更沒有活頭了？”鄭正秋等人都急了。

    “日本人和何豐林的打算，各國的領事自然知道。盡管各國的對你也都有意見，可有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你不能死，你要死了，就亂套了。所以，為了這個目標，我國領事提出了一個辦法。”查爾斯不說了，賣了個關子。

    “趕緊說，別他娘的吞吞吐吐了!”我笑著罵道。

    “公審可以，但是不能完全有國政府負責，也不能由日本、國兩國審理，必須由英國、美國、葡萄牙、法國、日本、國六國舉行一次集體公審這樣才行。”查爾斯聳了聳肩膀。

    “六國公審？”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搞得愣掉了。

    媽**，還真看得起我，六國公審這樣的事情，可是從來沒發生過。

    “還挺熱鬧的。”我嗬嗬大笑。

    “你還有心思笑出來”蕾絲急得都快要哭了：“雖然其他國家都不希望你死，但是日本和何豐林都巴不得了，結果如何，誰都不清楚。即便是你不死，他們如果判處你個終身監禁，或者是三十年、五十年的徒刑，你怎麽辦？”

    “那我也沒辦法呀。”我撓了撓頭。

    別說，我還真的怕怕。關我三十年我還玩個屁。

    “蔣，六國公審已經決定了，明天就要對外公告，再過幾天就會開始，你得想辦法找最好的律師為你辯護，另外，還得做好各方麵的準備，不然，你就毀了你明白嗎？我都擔心死了你還笑得出來”蕾絲眼眶滿是淚。

    房間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我，無比悲痛，就如同我已經被判了死刑一般。

    “蕾絲，這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呀，我隻是個小拍電影的。”我笑道。

    “蔣，我和查爾斯商量了一下，眼下隻有一個辦法。”蕾絲看了看查爾斯。

    “哦，什麽辦法？”我問道。

    “逃吧!離開國”蕾絲大聲道。

    她這個提議，讓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蕾絲，我逃，又能逃到哪裏去？”我笑道。

    “跟我去美國!在美國，你是安全的而且，在美國，你同樣可以拍電影，那裏有更好的環境，更適合你的環境，至少不用像在國這樣有這麽多的麻煩和危險再說，好萊塢各大公司都想和你合作隻要你去美國，我會說服爸爸，你可以進入派拉蒙”蕾絲看著我，真誠得很。

    別說，她的這個提議，還真的有些誘人呢。

    “這，或許是個好辦法。”連顧鼎周等人也都點了點頭，雖然他們心裏十分不想我離開國。

    “蕾絲，我不能跟你去美國，至少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我堅決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難道你不要命了？”蕾絲叫道。

    “我很珍惜自己的這條命，我很怕死。但是現在我不能這麽做。麵對這樣的指控，麵對著這樣的形式，我要是跑到美國了，就是個逃兵，無疑默認了給我的所有罪名，那樣我就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我一個人逃了，這麽多國人的熱情，他們的愛國之心，就會徹底被摁倒冰窟窿裏去，我不能這麽做再說，我的根，在國，我的事業，也在國，我不會離開這裏”

    “蔣，你會死的”蕾絲叫道。

    “有這個可能，但是還是我還是有希望清白地走出來，不是麽？隻要有這希望，我就必須去昂頭迎接畢竟，我現在還沒有失敗我堅信，我做的事情，是正義的”我大聲道。

    其他人，有點頭，也有不讚同的。

    “五兒，爹支持你”就在所有人都猶豫不決的時候，爹出現了。

    一身布衣的爹，臉色凝重：“咱們蔣家，沒有一個孬種此事，關乎國家尊嚴，不能扇咱們國人自己的嘴巴，你上法庭，爹陪你去”

    爹看著我，眼眶濕潤了。

    “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六國公審的威力吧。”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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