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暗流湧動的公審！

    六國公審蔣慕白，這聽起來真他娘的有氣勢，還真讓我怕怕。不過事情既然來了，躲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娘的

    “我覺得，還是逃得好”蕾絲始終都擔心我的安危，依然堅持他的觀點。

    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公司外麵響起了一片混亂聲，然後就是一片的喧鬧和爭吵。

    “怎麽了？虎頭，去看一下。”我對虎頭點了點頭。

    虎頭出去，時候不大，一溜煙地出來了。

    “少爺，現在你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虎頭哭喪著臉。

    “怎麽了？”眾人問道。

    “軍隊來了，都是咱們國的軍隊，應該是盧永祥的手下，把咱們公司圍得水泄不通。”虎頭答道。

    “盧永祥的軍隊？他們怎麽可能進租界？”史量才很詫異。

    租界可是外國人的地盤，從來沒聽說過國的軍隊能夠進來的。

    “特殊情況嘛，應該是他們怕你跑了，所以破了個例。蔣，你現在徹底沒有逃跑的可能了。”查爾斯也是哭笑不得。

    “跑不了也好，那就全心全意打這個官司吧。”我反倒樂了。

    “這個官司不好打呀。”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杜月笙皺起了眉頭。

    “是呀，這一次人家又是裁判又是運動員，你要想贏，甚難，一定要好好籌劃才行，不次於打仗”張靜江仰天長歎。

    “那得想個辦法呀，不能看著三弟就這麽斷送了”蔣介石雙手叉腰站在門口，暴怒異常：“狗屁的政府哪一天我要是說的上話，我非把洋人都趕出去不可”

    你說的上話？等二十年之後再說吧。看著蔣介石，我連連苦笑。

    “介石說的對，必須要想個周全的辦法，這一次，我們還得通力合作才行。”張靜江徐徐道。

    “靜江兄，這個是自然了，我們就是脫幾層皮，也不能讓慕白有任何的危險”史量才大聲道，周圍的一幫人連連點頭。

    “我看著辦，還是兵分幾路，各自行動。”張靜江想了一下，坐直了身體。

    “老史等人，還是搞輿論，現在輿論越大，對慕白越有利，老百姓越不同意，洋人就越慌，這無疑是在給洋人施加壓力，隻要洋人手下留情，日本人和何豐林最後也沒有辦法。”張靜江分析道。

    “這個交給我們了輿論的事情，我們做的來”史量才等人連連點頭。

    “政府那邊，我和昆山兄去打點一番。慕白是張老太爺的徒弟，這一次，要想保住他，張老太爺恐怕要親自出馬找一下盧永祥。盧永祥嚒，一來必須要給老太爺一個麵子，二來，他也知道現在如果處理慕白狠了，他就失掉了民心，搞政治的，最怕的就是這兒，三來，慕白對於他來說，是個無關痛癢的小人物，他還不至於一心要弄死弄殘慕白。”

    “師父那裏我去說，這個沒問題。”大師兄一口答應。

    “我這邊，可以通一通其他各派的路子，山先生現在想聯合直係，有過很多的交往。直係和皖係勢不兩立，現在又控製了政府，通一通氣，直係樂意抓住這個贏得人心的好機會，他們和日本政府一說，小林昭二這個區區的上海領事恐怕也會掂量掂量。”張靜江分析得頭頭是道。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都吃驚了，誰也想不到，他會和山先生搭上線。

    ***，為了我一個小人物，連山先生和直係政府都要出動了，還真是可笑可歎。

    “這些大的方麵如果搞的定，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張靜江說完了，看著我，道：“你這邊，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是老老實實呆著，別出意外的事情就行，安全第一，別沒公審你就三長兩短了。”

    “最重要的，是怎麽對付庭審。這是個大問題。”張靜江揉著太陽穴：“他們這次明擺著是要用看起來公平地方式解決你，所以要想成功，一定要在法庭上徹底勝利，必須努力打好這個官司如果答應了官司，加上我們做的工作，就沒什麽問題了。”

    “對!靜江先生說的對重點在外麵，關鍵在法庭”杜月笙也同意。

    “最重要的，是得替你找個好律師最好的律師”史量才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這個律師，不僅僅要懂國的法律，還要懂日本和西洋的法律才行，而且要最好!問題是，上海的律師本來就少，這樣的律師就更少了”

    一幫人都不說話，都在苦苦思索人選，他們都知道，能不能找一個厲害的律師，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的命運。

    “我倒是認識一個人。”杜月笙突然微微一笑。

    大家都看著杜月笙，不說話了。

    在他們眼裏，杜月笙雖然好生了得，但是畢竟是個混混，化程度不高，律師在這個時代可是最值得尊敬的社會精英，他怎麽可能認識。

    “這個人，廣東人，出生在美國的舊金山，聽說在紐約大學獲得什麽博士學位，一直在上海支行律務，不管是國的法律還是西洋的法律，都精通得很，而且口才絕對一個厲害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死的說成活的。”杜月笙話還沒說完，就同時被史量才和張靜江打斷了。

    “你說的，是不是梅華詮？”兩人異口同聲大叫道。

    “兩位也知道他？”杜月笙一愣。

    “怎麽不知道？上海有誰不知道梅大律師？他可是天字第一號大律師”史量才興奮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不過很快就癟了：“不過這家夥性格可是出了名的怪，沒有交情的，他不感興趣的案子，你就是給他再多的錢，他都不**喜歡的，你就是不給他錢，他倒貼，他都來。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請的家夥”

    “是了是了，上一次我有個案子，給了他二十萬大洋，他都沒答應。”提起這個什麽梅華詮，張靜江直搖頭。

    “這麽難搞定？”我十分詫異。

    二十萬大洋請都不幹？可是二十萬大洋這家夥腦袋是不是有毛病呀

    “月笙兄，你能請來？”史量才問道。

    “這個人，私底下和我有些交情，而且交情還不錯。”杜月笙神秘一笑，然後用他那標誌性的動作，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讓我先摸摸去。”

    他這麽一說，我就鬆了一口氣了。隻要他說出這句話，基本上事情就差不離了。

    “如果能夠請來梅華詮，那最好了!他一來，趕緊商量案情，好好準備!”張靜江站了起來，看著大家道：“各位，六國公審馬上就要開始，我們趕緊行動吧這次為了慕白，務必盡全力”

    “這個一定了”

    “慕白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

    一幫人站起來，一哄而散，飛也似地去了。

    看著這幫好朋友的背影，我心裏一陣溫暖。

    這些人，原本和我素未平生，卻為了我，一次次奔走呼號，為的，除了情誼，恐怕最重要的還是一份大義吧

    月5日。在淞滬鎮守使衙門，一場記者招待會召開。

    何豐林、小林昭二以及英國、美國、法國、葡萄牙的領事，齊聚一堂，正式宣布，引起上海這場騷亂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大華電影公司的《精武門》和日本憲兵搶殺學生，因此，決定六國公審。公審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審判大華電影公司以及蔣慕白本人，第二部分是對日本領事館進行審判。

    “此次公審，將秉承公平正義的原則，六國將派遣最為公正最為專業的法官進行審理，允許媒體旁聽，此外，允許蔣慕白和日本方麵聘請自己的律師，以及行使所有的合法權利，在庭審期間，受到傳喚的一幹人等，不得離開上海，必須隨傳隨到”

    記者招待會一結束，法警就來到了大華電影公司，將傳票親自送到了我手裏。

    六國公審的消息一傳出，全上海嘩然，不管是媒體還是民眾集體聲討，形勢頓時膠著。而盧永祥方麵，隨即發表聲明，稱這是政府的決定，並稱將尊重這次公審的結果，如果判定蔣慕白有罪，將執行，如果判定蔣慕白無罪，則當庭釋放，不在追究。

    此外，盧永祥和各國政府也是費盡心機安撫民眾，發布了連篇累牘的解釋告，說隻要能夠出示足夠的證據，蔣慕白還是有很大希望清白的，在這樣的軟手的基礎上，盧永祥幹脆把五千士兵撒向了上海的關鍵地段，開始強行控製民眾，這樣一來，不管民眾同不同意，六國公審，算是定下來了。

    至於民眾，雖然十分氣憤，抵製日本的活動一直沒有放棄，但是不得不等待結果。很多人對公審還是抱有希望的，相當一部分民眾認為可以等等看，如果接過他們不滿意，再采取行動也不遲。

    在這樣的情況下，六國公審一下子成為了全上海乃至全國最為關注的焦點。

    而我，也由一個小導演，再一次全國聞名。

    在準備了幾天之後，4月日，我迎來了一生最大的挑戰。

    可笑的是，這一天，竟然是愚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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