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詳析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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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節詳析秋毫

    當吳瓊千裏迢迢趕到雲南的時候,吳凡麾下部隊與南蠻軍正值鰲戰。

    南蠻軍悉數為藤甲兵,這是《三國誌10》中的特殊步兵兵種,攻擊力僅次於青州兵,但防禦力卻是最強尤其擅長山嶺叢林作戰,在此類地形行軍擁有額外的移動加成,穿山越林如履平地。

    相比之下,第二軍團在征討大半個中國過程中屢立戰功的騎兵部隊,在遍地叢生的灌木與隨處可見的毒泉地形卻是步履為艱,連正常的行軍都變得十分困難,更別提衝鋒陷陣了。

    這還不止,和烏丸,西羌,山越一樣,南蠻還有擁有士氣高昂的特無論遭受怎樣的重創或是伏擊,又或者持續戰鬥多久,士氣幾乎總是紋絲不動。

    如此一來,吳凡麾下的部隊士兵數量雖然占據絕對優勢,但在屬變態的南蠻軍麵前卻是一籌莫展。

    自從三座城塞動工建造開始,雙方一直在ji烈jia戰,不分日夜。直到目前三座城塞都已經建造完成,南蠻軍的攻勢才有所減緩。期間雙方互有傷亡,但曹軍的傷亡人數遠在南蠻軍之上,雙方比例約為7:1

    如此懸殊的傷亡比例,還是得益於吳凡和手下謀臣多次實施伏擊策略。否則,雙方的傷亡比例至少要達到20:1

    三座城塞建成之後,形成了一個等腰三角形,互為犄角,每個城塞都在另外兩個城塞的落石範圍之內。南蠻軍一開始還強攻過三座城塞,在付出數萬人被巨石砸扁的代價後,終於意識到這三座城塞根本不可撼動。因此便縮回雲南城,輕易不再出來。

    而吳瓊就是在這個時候抵達三座城塞中的北城另兩座為東城和西城,將書信jia給了吳凡。

    聽吳瓊說這是曹丕寫給自己的親筆書信,吳凡有些訝異,不過也沒說什麽,將書信接過來後,揩掉火漆,將信紙取出觀瞧。

    隨著目光在信紙上逐行掃過,吳凡的眉心逐漸皺了起來。

    短短幾行字,吳凡很快看完,抬起眼看了吳瓊一眼,麵無表情,同一時間的信紙卻已被吳凡緊緊地攥在手心,指節的咯咯聲清晰可聞。

    雖然吳凡從頭至尾一個字也沒說,但單看他的表情和動作,傻子也能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吳瓊愣愣地看著吳凡,咽了下唾沫,不知所措。

    “子恒在把信jia給你的時候,可曾說了什麽?”

    沉默許久後,吳凡終於開口說了句話。

    吳瓊連忙接道:

    “回吳大都督,我家老爺一再叮囑小的此信不可讓別人知道,要盡快送到您的手中,切勿途中耽擱。”

    吳凡聽完這句話後,目光遊移了一下,似有所思。旋即對吳瓊道:

    “信我已經收到了,你暫且下去休息吧。”

    吳瓊應了一聲,躬身退出帥府大堂。

    留下吳凡獨自坐在堂上,凝眉思索。

    對於信中的譏諷挑唆,吳凡自然是十分不爽。而且,這封信來得也恰是時候,正好趕在吳凡以平定南蠻為理由拒絕回返鄴城這個當口。從吳凡的角度來理解,曹丕在信中之所以極盡譏諷挑唆之能事,其意在於ji將,令自己一怒之下不顧手下將臣勸阻,執意回到鄴城。

    但是,吳凡在吳瓊的回話中,卻是尋到一個疑點——此信並沒有什麽機密要事,按理說,曹丕沒有必要一再叮囑送信的下人不可讓別人知道雲雲。難道……

    想到這裏,吳凡又暗自搖了搖頭。僅憑下人這一句話,還不足以說明什麽。畢竟,曹丕想要暗害自己這件事是見不得光的,如此,這封ji將信不想讓別人知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正在這時,堂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堂口人影一閃,曹衝出現在吳凡眼前。

    “叔父”

    曹衝叫了一聲後,緊跑幾步撲到吳凡懷裏。仰起頭來看著吳凡道:

    “叔父,聽說二哥從鄴城送書信來了?衝兒想知道二哥在信中都說了什麽。”

    曹丕急於繼承王位這件事,吳凡並沒有跟曹衝講。原因有很多,挑其中主要的來講就是曹衝還小,心理承受能力十分有限,之前聽說父親死了,曹衝哭得死去活來;在這種情況下,吳凡自然不想讓曹衝知道他的二哥還想著爭權奪位,謀害自己,以免給曹衝再增加一道沉重的心理壓力。

    包括想要把扶曹衝上位,完成大哥心願這件事,吳凡也沒有對曹衝講。這些為了權力而勾心鬥角的事情,告訴曹衝沒有任何益處,隻會給曹衝徒增心理負擔。由此,對於近來所發生的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曹衝,對二哥曹丕仍然和以前一樣尊敬,毫無嫌忌。

    吳凡撫著曹衝的頭,輕描淡寫道:

    “沒什麽,隻是催我們快點回去。”

    一聽說回去,曹衝頓時急促進來,搖著吳凡的胳膊道:

    “叔父,您是怎麽回複二哥的啊?衝兒好想回去鄴城,作夢都想。衝兒好幾次在夢中見到父王,可衝兒卻和父王隔得很遠,無論衝兒怎麽跑都無法跑到父王身邊,每次都把衝兒急得哭醒。叔父,衝兒真的好想好想回去鄴城,去拜祭父王的在天之靈。”

    說到這裏,曹衝眼裏已是泛起淚ua;仔細看曹衝的臉上,兩道淚痕仍然清晰可見。

    這孩子,對父親曹思念甚重,每天都要哭上幾回,真是讓吳凡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用袖子抹去曹衝泛出眼角的淚水,吳凡意味深長地道:

    “會回去的,一定會回去的。衝兒放心,叔父不但要把你帶回去,還要把應該屬於你的都jia給你,誰也奪不去。”

    吳凡這番話意有所指,曹衝當然聽不明白,隻知道叔父肯定會帶自己回鄴城。於是,吃下定心丸的曹衝緊緊摟著吳凡,像極了一對父子的模樣。

    這時,守在外的衛兵進來向吳凡稟報:荀攸和沮授來訪。

    荀攸和沮授都是張遼手下僚臣,當初被吳凡調拔給張遼,作為行軍軍師,輔助張遼攻打雍涼二州。如今,雍涼二州全部平定,張遼率軍回返洛陽休整,荀攸和沮授也隨張遼回到洛陽。

    荀攸和沮授都是三國曆史上的著名謀臣,這一點勿庸置疑。雖然司馬懿和曹丕在針對吳凡的動作上一直很注意保密,卻是沒能瞞過近在洛陽的荀攸和沮授。尤其在典韋和許諸突然率兵趕到洛陽都督府後,二人更加密切留意鄴城動向。

    當得知司馬懿調派部隊離開鄴城前往並州方向後崔鴦鴦老家在並州,晉陽,二人馬上意識到要有大事件發生,因此結伴趕來雲南。

    吳凡和這兩個舊部已經有幾年沒見麵了,聽說二人突然造訪,意外之餘連忙命衛兵讓這兩人進來;並讓曹衝先回去休息,曹衝應聲離去。

    很快,二人來到堂上,向吳凡鞠了一禮,吳凡讓二人不必客氣,左右落座。

    落座後,二人與吳凡說了些久別重逢的場麵話。由於揣著心事,二人很快就沒了話題,竟是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期間,荀攸和沮授互相看了一眼,猶豫著該如何向吳凡說起河北之事。不過,荀攸卻是在無意中看到吳凡桌子上的書信,想起剛才聽說有鄴城來人送一封書信給吳凡,荀攸便向吳凡詢問:鄴城送來的書信是否就是這一封?

    吳凡無意對這二人隱瞞,直言就是這封書信,並告訴荀攸,此書信是曹丕寫給自己的。不過,又覺得似乎有些疑點。

    荀攸再問吳凡疑點為何?吳凡便把信紙遞給荀攸觀看,並把送信下人回答的原話說了一遍。稱自己覺得似乎有些問題,但又覺得似乎並不足以說明什麽。

    荀攸把書信大略看了一遍,再聽吳凡這麽一說,也覺得似乎有點可疑。想了想,荀攸對吳凡道:

    “都督大人,可否把信封拿給屬下看看?”

    吳凡聽荀攸這麽一說,立即就明白荀攸是懷疑此信有假,笑了笑,吳凡道:

    “你是想看信封上的火漆印章吧?在這裏。”

    說著,吳凡把用小刀揩下來的完整的火漆印章jia給了荀攸。

    荀攸拿過火漆印章仔細看了一遍,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後又站起身來到大堂口,在陽光下又細細地觀察了好久,這才折回身,對吳凡道:

    “都督大人,屬下懷疑,此信乃是偽造之作。”

    吳凡聽了這話立即怔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沮授詫異地看著荀攸,問道:

    “公達何出此言?”

    荀攸微微一笑,道:

    “就在這火漆印章上。”

    說著,上前幾步把火漆印章放在吳凡麵前的桌子上,提起桌案上的一枝筆,用筆尖指著印章上的一點道:

    “注意看這裏,你看到了什麽?”

    沮授這時已經站在荀攸旁邊,順著荀攸筆尖所指的方向仔細看下去,隻見在朱紅è的火漆當中,隱約可見一個非常小的白點。

    吳凡的眼力比沮授和荀攸強得多,以致他雖然並沒有低下頭,雙眼距離火漆印章尚有一米多的距離,但也同樣看到了那一點異常。

    吳凡沒有急著發問,他很清楚沮授肯定會忍不住向荀攸詢問,自己隻管順道聽著就是了。

    果然,沮授在看到這個白點後,抬起頭來問荀攸道:

    “我還是不甚明白,公達何以僅憑這一白點就認定書信為假?也許,這隻是火漆質糙所致也未嚐不可啊。”

    沮授所說的質糙,意思是懷疑這個白點是火漆裏麵的雜質。

    荀攸微微一笑,道:

    “此處光線較暗,令公與看不清這白點為何,以致有此疑問。實則,此白點乃是一木屑耳”

    一聽木屑,沮授頓時怔了一下,隨即表情似有恍然,心中已是明白了什麽事情。

    荀攸這時已是繼續道:

    “以公與看來,次公子子恒之印章,應為何種材料所刻?”

    沮授道:

    “應為yù石所刻,絕非木質。”

    荀攸點頭,再道:

    “公與認為,次公子子恒之書房裏,可否能有木屑這種塵穢之物?”

    沮授道:

    “早聞次公子極愛潔整,絕不會容忍書房內有半點塵穢。”

    荀攸又點了點頭,這次卻是笑道:

    “既如此,想必公與已是想到了這木屑之來源。”

    沮授道:

    “必來源於臨時草作之木質印章。”

    說到這裏,沮授看向吳凡道:

    “都督大人,公達分析得沒錯,此書信極有可能為偽造之作。眼下,我們隻需知道一點,就可確定此書信之真偽。”

    吳凡這時也聽明白了,道:

    “公與之意,可是詢問送信之人路上可曾與人接觸?”

    沮授道:

    “正是。”

    ……

    下一刻,吳瓊二度走進帥府大堂。不用吳凡開口,沮授已是問吳瓊道:

    “我來問你,此次從鄴城送信來雲南,路上汝可曾與他人接觸?”

    吳瓊先是矢口否認。不過,很快又遲疑了一下,道:

    “呃……回大人,小的想起在還未出鄴城之際,偶遇同鄉司馬仲達大人。仲達大人邀請小的共赴酒樓飲酒,小的本以為不會耽誤太久,便接受了仲達大人的邀請。未想,小的酒量太淺,以至飲得大醉,昏睡到第二天早晨方才醒來。不過,小的這一路上加緊行程,晨起夜宿,早已把耽誤的時間趕了回來,還望大人明查。”

    吳瓊以為沮授問他‘路上可曾與他人接觸’,是想調查是否耽誤了送信的行程,因此才會如此補充。

    沮授擺了擺手,讓吳瓊退下,隨後轉回身對吳凡道:

    “都督大人,您都看到了吧?”

    吳凡點了點頭,道:

    “這次多虧了公達和公與二人。否則,我還真就難保不會被這司馬懿騙過去。”

    荀攸這時起身道:

    “雖然我們現在已經確定此書信必為司馬懿偽造。但是,次公子子恒在原書信裏寫了些什麽,我們卻並不知曉。尤其是……”

    說到這裏,荀攸看了沮授一眼,二人jia換了一下眼神,意思是該說出河北方麵的事了。

    吳凡自然是捕捉到了二人的這點小動作,正在奇怪二人這是什麽意思,荀攸已是繼續道:

    “尤其是司馬懿派出兵馬前往並州,極有可能會對都督大人之正室妻子崔氏及女兒吳瑛不利。形勢於我們並不樂觀,還望都督大人盡速決斷。”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