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國家與人民

    前幾天顏良將貂蟬和呂玲綺護送到雲南，帶到吳凡身邊。通過三人的描述，吳凡隻知道崔鴦鴦和小女吳瑛回河北老家去了，文醜和孫尚香又攜五十虎豹騎前往找尋。

    而對於後麵的司馬懿派出部隊這件事，吳凡卻是毫不知情。

    其中原因，吳凡並不知道司馬懿暗中早已經得知崔鴦鴦老家所在。因此，在聽荀攸說出這個消息後，吳凡當即大吃一驚。

    忽地從座位上站起，吳凡驚問荀攸道：

    “司馬懿派出多少人馬？幾時起程？武將都是哪些人？”

    荀攸如實道：

    “共派出五千人馬，全部為清一è重騎兵。早在我們從洛陽動身趕來雲南前五天就已經出發。帶隊武將共有七人，分別為橋莛，李豐，張動，梁綱，馬騰，馬超，馬岱。”

    荀攸說完了，吳凡眉心緊鎖，緩緩坐回座位。須臾，口中喃喃道：

    “我率麾下將士在這蠻山惡水之地與異族苦戰，死傷慘重，軍中疫病不斷，蓋是為了保土固疆，強國利民。司馬懿前番yù誆我回鄴城，行不軌之企圖，此罪已是難赦。如今又打起我家人的主意……”

    說到這裏，吳凡右手猛然緊握成拳，奮力砸在麵前的桌子上。轟地一聲巨響，紅木書案自中間炸開，分為兩半向左右飛出去緊接著又是兩聲巨響，兩片書案竟是嵌進青石壘築的牆壁近半米深

    “我吳凡在此立誓：不殺司馬懿，願為此物指像書案一樣死無全屍”

    在荀攸和沮授驚詫的目光下，吳凡二度起身，喝令全軍將臣來此議事：強攻雲南城

    議事過程不再具述。期間郭嘉、周瑜、陸遜、荀攸、沮授等謀臣紛紛獻策獻計，但對於死守城中的南蠻軍都不是特別奏效。最終，吳凡選定太史慈的建議，以不可避免的初期大量傷亡為代價，強攻雲南城，迫使死守城中的南蠻軍出城與我軍決戰。然後再利用雲南城外多灌木叢林的特點，實施全範圍火攻

    雖然這樣做，會讓我軍將士也陷入火海之中。不過，南蠻軍由於均著藤甲，傷亡肯定比我軍會嚴重得多。在目前雙方僵持不下，我軍又急於速戰速決的情況下，這是最為行之有效，也是最好的辦法。

    實際上，吳凡在南蠻軍退守雲南城中後，早就想到了這個策略。隻不過，由於這個策略會令己軍付出很大傷亡，因此吳凡一直將之沒有付諸行動。

    如今，自己的二個老婆，一個寶貝女兒，還有一個結義兄弟隨時都有命之憂，致使吳凡無心再與南蠻軍耗下去。反正想要平定南中，己軍大量的傷亡是不可避免的，隻是或早或晚而已。既然如此，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就讓這場慘烈的戰鬥提前上演吧

    便傳令下去，全軍即刻開始造飯，殺豬宰羊，每名士兵可飲一碗水酒——不可多飲，以免醉酒影響戰鬥力——飽食一回。午夜子時出發，與南蠻軍決戰

    這道命令下達後，三座城塞頓時忙碌起來。火頭軍忙著生火做飯，其他士兵則忙著磨拭手中武器，與最親近的朋友坐在一起說說心裏話，享受這最後的寧靜與安詳。

    在這鳥不拉屎地地方呆了幾個月了，尤其是水土不服致軍中大量人員染病，士兵們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是積滿怨氣，早就盼望著和南蠻軍決戰的這一天，盡早做個了斷。

    一柱香過後，三座城塞同時開飯。一時間香撲鼻，酒香四溢，將士們大口吃就著水酒，美美地吃了一頓。

    吃過飯後，天è還早，按現代計時來講大約也就是六點鍾左右。全軍將士就著水酒的暈乎勁又睡了三個時辰。午夜子時，全軍整裝齊備，九十餘萬人馬全部出動，從三個城塞的十二個城魚貫而出，望十五裏外的雲南城進發。

    吳凡這次沒有像前幾回那樣坐著車仗，而是騎著曹送給他的絕影。原因是前幾回吳凡都是坐陣後方，指揮協調全軍。這一次，吳凡要再次身先士卒，率領全體將士一起廝殺

    看到吳凡騎著絕影，手持真龍鄂閃，全身上下直接披掛西天鬥龍鎧而不是前幾回的外罩官服，所有將士都意識到這次決戰必然ji烈空前。

    雖是如此，將士們卻是格外振奮，群情ji昂

    小喬，貂蟬，呂玲綺，蔡琰，曹衝等人送吳凡到城塞口，吳凡勒住馬，讓她們就此止步，不要出城。實際上，呂玲綺這次想要陪吳凡一起上陣，再像以前那樣與吳凡並肩馳騁；不過由於她此行雲南甚是匆忙，竟是沒有攜帶鎧甲和青龍偃月刀。由此，本來這次決戰就已是凶險異常，吳凡當然不會同意呂玲綺出戰。

    再說吳凡，在馬上環顧了送行的這些人一遍。當目光落在曹衝身上時，吳凡心中一動，對曹衝道：

    “衝兒，你還沒有看過士兵們是怎麽戰鬥的吧？”

    曹衝道：

    “回叔父，正如叔父所言，對於士兵如何戰鬥，衝兒隻曾聽聞，從未親眼看見。”

    吳凡點頭，道：

    “今日我軍將與南蠻軍決戰，如不出意外，這也應是我軍最後一場空前ji烈的戰鬥。衝兒想不想親眼看看？”

    曹衝一聽，頓時高興地道：

    “叔父，衝兒想看，衝兒真的很想看。而且這又是我軍最後一場ji烈戰鬥，叔父一定要帶上衝兒”

    吳凡道：

    “好，叔父帶上你。”

    說完，吳凡哈下腰一伸手，就把曹衝單臂抱起，扶坐在自己身前。

    吳凡的這一舉動讓小喬等四人驚訝不已。蔡琰這時急忙道：

    “孟玄，你……你明知這場戰鬥異常ji烈，為什麽還要帶上衝兒？”

    吳凡扶著曹衝的雙肩，先是看了蔡琰一眼，轉而又扭頭看向正在向雲南城行進的全軍將士，歎道：

    “應該讓衝兒看一看，這對衝兒，乃至這個國家和人民都是有好處的。”

    曹衝這時則興奮無比，仰起頭來看了吳凡一眼，隨後又看向蔡琰道：

    “幹娘曹衝拜蔡琰為幹媽，您就讓衝兒去看一看嘛，求求您了幹娘。”

    蔡琰沒說什麽。直覺上，她知道吳凡話裏有話，但又一時理解不透吳凡具體指的是什麽。

    此時見曹衝一臉的興奮勁，又苦苦哀求自己，想到吳凡乃是當之無愧的常勝將軍，凡是吳凡主動發起的戰鬥，沒有一場以失敗而告終。如此，那就讓曹衝隨吳凡去看看吧。

    這麽想過，蔡琰勉強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曹衝的請求。曹衝見蔡琰答應了，立即歡呼一聲，高興得不得了。

    小喬這時上前一步，抓住吳凡手裏的韁繩扯了一下，吳凡會意地哈下腰來，小喬附在他的耳邊小聲道：

    “老公，你今天沒喝高吧？你把曹衝帶到前線去，萬一他要是掛了怎麽辦？莫非你想名正言順地借此上位不成？”

    吳凡直起身來糾結地看了小喬一眼，搖了搖頭，道：

    “以後我會解釋給你聽的，現在就先不要問了。”

    小喬見吳凡這樣說，知道要麽是這裏不方便說，要麽就是一句二句說不完。因此也就不再糾纏吳凡，鬆開馬韁又叮囑了吳凡幾句一定要小心之類的話，便和其它三個女人一起目送吳凡出城。

    ……

    一路無話，近百萬曹軍抵達雲南城後，先是將整個城池合圍起來，衝車，井闌，霹靂車等攻城武器全部推到軍前。隨後，在一陣震天動地的戰鼓聲中，全體曹軍爆發出山洪海嘯般的吼聲，向著四麵城牆猛撲上去

    期間，所有弓弩兵部隊在主將技能加持下，全部向城中漫火箭。數十萬枝火箭騰空而起，令雲南城好似置於白晝一般，不僅城內建築清晰可見，城牆上的南蠻守軍，城下正在架著雲梯攻城的曹軍，同樣異常清晰。

    從曹軍攻城部隊填埋護城河開始，城上的南蠻守軍就開始漫大量箭矢進行瘋狂壓製。其箭矢密如雨點，致使護城河沿岸連一塊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全部被箭矢釘滿

    如此密集的箭矢壓製下，曹軍付出的傷亡可想而知。無數曹軍將士踩著同伴的屍體，撿起同伴掉落在地上的沙袋，前赴後繼源源不絕地填埋護城河。最後，終於被填上的護城河隻有三分之一是沙袋，另有三分之二則全是曹軍的屍體

    而這，僅僅是攻城的前奏。

    下一刻，全體曹軍扛起雲梯，踏過護城河，在己軍弓箭和攻城武器的掩護下，將雲梯架在城牆上，如蟻群一般銜梯而上。而城內的南蠻軍也蜂擁擠上城牆，對雲梯上的曹軍瘋狂地殺和砍殺。

    曹軍的屍體很快就在雲南城下堆起如山一般高，有幾處城牆下的曹軍屍體由於堆得太高，距離城牆頂端甚至隻有二三米的距離

    一開始還興奮不已，歡呼雀躍的曹衝，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沒了聲音，隻定定地看著敵我雙方在城上城下瘋狂砍殺，血流成河，雲南城下大片土地已經被鮮血染得一片透紅。

    “看到了嗎，我們的士兵就是這樣戰鬥的。”

    吳凡突然說了一句話，把曹衝驚了一下。仰起頭來看著吳凡，曹衝的表情和目光中全無當初的興奮，而是一臉的愁苦和不忍。

    “叔父，他們……好可憐。”

    曹衝又看了一陣戰鬥場麵後，道了一句。隨後，曹衝就低下頭，不忍再看下去。

    吳凡卻是從後麵托起曹衝的下頜，道：

    “衝兒，繼續看下去。我們的士兵連死都不怕，難道你還怕看著他們去死嗎？”

    曹衝搖頭，眼裏已是泛起淚ua，道：

    “不，衝兒不是害怕，衝兒是不忍心。他們好可憐，衝兒不忍心看下去了。”

    隨即，曹衝又仰起頭來看向吳凡，眼中的淚ua在火光的照下異常璀璨。

    “叔父，為什麽他們明知會死，卻還要衝上去？他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我不認為他們隻是為了軍功，因為人一旦死了，給他們再高的軍功他們也得不到啊。”

    吳凡歎道：

    “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麵的，不過主要的隻有兩點。一，他們是士兵，衝鋒陷陣是他們的職責，如果他們不這樣去做，甚至是逃跑，就違反了軍法。這個原因帶有很大的強迫二，他們對這個國家報以期望，他們認為這個國家，乃至君主值得自己犧牲生命去保護，去悍衛。如果一個國家，或是君主不得民心，士兵們自然不會不顧一切地去戰鬥；曆史上貌似強大的商紂王敗給周武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個原因才是士兵們拚死戰鬥的真正根源。”

    曹衝聽得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吳凡這時繼續道：

    “你看這些士兵們，他們和你的幾個哥哥年齡差不多大。他們在家中也有父母，兄弟，甚至可能還有妻兒，都在等著他們回去團聚，每天守在村口，翹首乞盼。然而，當他們的父母，兄弟，妻兒得知他們永遠都不會回去了，而是孤零零地長眠在這塊異鄉的土地上時，他們會是怎樣的感受？”

    曹衝聽到這裏，眼裏的淚水頓時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仰起頭看著吳凡，哽咽道：

    “他們一定會很難過，非常非常難過，痛徹心扉，哭斷肝腸。”

    吳凡微微點了點頭，道：

    “但是，縱使他們如何難過，他們也隻會把這份難過化作無限哀思，遙寄這些長眠於異鄉土地的士兵；卻不會對這個國家的君王產生任何怨恨。對於君王，他們仍然極力擁護，仍然會繳納賦稅來供養這個國家正常運轉。”

    說到這裏，吳凡長歎道：

    “這就是我們的人民，他們善良，樸實，勤勞，勇敢。他們為了這個國家無怨無悔，默默貢獻；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悍衛她。而他們在付出這麽多之後，隻是希望這個國家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一個可以讓他們安居樂業的所在。”

    頓了一下，吳凡低頭看向正仰頭看著自己的曹衝，道：

    “衝兒，你覺得作為一個國家的君王，他必須怎樣做，才算對得起這些人民？”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