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民國――人人都愛林道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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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不免得微微紅了臉, 從那人懷中出來。他眼神閃躲著, 沒再敢看那雙有著迷惑人心能力的眼。

    “哥……”林軒卻不會看人臉色, 又伸上手來了。

    白言忙側了側身,一雙劍眉微微皺著, 不耐地重複了一句:“我說了,我不是你哥。”

    “……”好的,小哭包弟弟又要哭了。

    白言腦殼疼。弟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懂嗎!

    東陵以秋點了一支煙,金屬打火機的聲音清脆悅耳。他就靠在車上,盡情欣賞著白言一張臉上所有的情緒。隱忍、惱怒、難堪,以及,那絲不易被察覺的酸澀。

    “我再說一遍, 你哥已經死了, 我也不是你哥, 還請你不要再來煩我。”白言的情緒算是比較激動, 但也不算ooc,畢竟如果真正的林寒見到這位錦衣玉食長大的弟弟,也不可能仍然淡定得好像真的得道不念俗世六情一般。

    林軒抹了抹淚, 他再抬頭, 一張白嫩的臉上是無比的真誠和堅定,他這樣說:“他們不認你, 我認我, 你是我哥, 我知道。”

    “……”白言不得不正視他, 啊,是什麽這麽刺眼?哦,是光環,小受的聖父光環!

    白言沉默了很久,久到東陵以秋都抽完了一支煙。其實林軒除了蠢一點,還是挺值得人愛的,比如他的善良,比如他的真實。

    “哥……”林軒仍然鍥而不舍,“我能……跟著你嗎?”

    白言抿了抿唇,沒說同意也沒說拒絕。

    反而看完戲後的東陵以秋動了,他笑道:“既然是道長的親人,也是我的客人,不如我們回去再聊?”

    然後,林軒就歡天喜地地挨著白言坐在一輛車裏,而東陵以秋自己卻騎了一輛哈雷。

    早年的哈雷外型仍然拉風騷氣。白言懷疑東陵以秋是故意的,就是想耍個酷又勾引勾引什麽的。

    白言因為要表現出林寒內心的糾結,又嫌棄林軒剛才在灰塵裏一身髒,一直在後座裏玩距離感玩冷漠。然後又太無聊,於是他就全程看著東陵以秋的屁股。

    嗯,屁股。被緊致軍褲勾勒出來的挺翹無比,形狀又誘人的屁股。

    也不是白言想這麽色氣,而是東陵以秋故意騎在他們這輛車的旁邊,還就在白言車窗邊晃悠著。他想看不見他都不可能。

    這哈雷又是高端大氣那年頭裝逼利器的趴托,於是東陵以秋全程翹著臀騎著車。他取下軍帽被風揚起的短發肆意又張揚,加上被他解開的軍裝外套在風中獵獵,簡直帥得掉渣!

    真的好他媽的帥!帥得白言想要舔屏!

    白言知道這樣看下去不是很好,萬一被人發現他略帶猥瑣的目光,他這逼不得裝穿了?但是耐不住東陵以秋太過誘惑,他完全就移不開眼啊。

    白言更是徹底忘了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剛剛認識的弟弟。

    “哥……你怎麽流鼻血了?”林軒驚呼出聲,一張臉上是滿滿的焦急又不知所措。

    林軒從上車後一直都有注意白言,卻見他突然神色不太對勁,雙手也微微緊握,像在忍耐什麽極大的痛楚。難道是剛才在那花樓裏與厲鬼相鬥受了內傷嗎?結果不過一會兒時間,他哥竟然流血了。

    但是為什麽會是鼻血?那些高人受了內傷不是從口嘴裏吐血嗎?

    什麽?白言一摸鼻子,然後還真的鮮紅的一片。

    臥槽啊!他就是稍微幻想了一下東陵以秋沒穿褲子的樣子而已啊!這林寒二十多年都沒碰過一個男人或者女人,所以火氣格外大嗎?

    白言忙掏出白帕擦拭。

    那手忙腳亂又慌張想要隱藏的模樣,讓林軒更加確定是因為他哥跟那厲鬼鬥法受傷了又不想要別人曉得擔心,才一直硬撐到現在。

    他哥還真的是……外冷內熱的得道高人啊。

    林軒不禁對這位失散多年的哥哥更心疼了一些。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對大哥,彌補他爹和他娘當年做下的惡。

    “林道長,你這是……”到了大帥府門前,東陵以秋倚靠在哈雷上,遠遠便看見下車的白言白色長袍領口上一點醒目的血漬。

    “少帥,我哥他好像受傷了……”好的,傻缺弟弟幫白言自動解決了麵臨極大尷尬的危險。

    “受傷了?”本來眼神略帶曖昧的東陵以秋忽然就正了臉色,原來是受傷,他還以為是……

    算了。也是,像林寒這樣清心寡欲的人又怎麽會對他想入非非,雖然東陵以秋自覺自己還是很有料很吸引人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白言順勢裝作疲倦的模樣,不言不語。

    “來人,先扶道長去休息。”東陵以秋一招手便喚來一大群傭人。

    十五分鍾後,白言泡在浴缸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要是被東陵以秋看出來他是因為看人家流鼻血,那他以後怕是什麽逼都裝不出來了。

    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會兒,白言重新將自己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出了房間。

    東陵以秋正和同樣換了身衣裳的林軒坐在大廳沙發上閑聊。

    他見白言下樓了,投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白言被這笑刺激得虎軀一震,該不會,這傻缺弟弟把他賣了吧?

    “聽令弟說,道長是流的鼻血?”果然,白言才剛坐下,東陵以秋就彎著眼看他。

    “……”白言內心想找個縫把自己埋進土裏,但是表麵還是一本正經地忽悠,“嗯,那女鬼正是從人的七孔吸食陽氣魂魄,貧道與她鬥法時,未注意到,直到回程的路上才察覺有異。”

    東陵以秋半眯了眯眼,半信半疑,又假裝關心道:“那林道長可還好?”

    “無礙,殘留在體內的屍氣已被貧道清理了。”白言一張麵癱臉仍然冷如冰山,他又繼續,“若少帥無事,貧道打算明日便啟程回青烏觀。”

    “……”東陵以秋深深看了白言好幾眼,他心裏總覺得,林寒這是惱羞成怒,想要逃了。

    不過,他怎麽能讓人給逃了,“道長今日辛苦了,不如在南珠多待幾天?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感謝道長救了南珠的百姓們啊。”

    白言猶豫著,他是挺想繼續待在這蹭吃蹭喝的,但是,東陵以秋真的隨時隨地都在撩他啊,他真怕他哪天經受不住,將人給撲了,於是一下就將角色崩死了。

    啊!好恨啊!林寒你為什麽要這麽會裝逼,做人真誠一點不好嗎?害得他完全不能主動啊!被調戲了還要裝出很憤怒的模樣出來。

    唉,心累。他明明高興死了。

    “少帥,王芬芳那兒的女屍查清楚了。”這時,王老虎的粗獷聲音打斷了白言的猶豫。

    “說。”

    “那女人原叫小桃,是個賣花的姑娘。周圍的鋪子都認識。死的那幾個男人都相互認識,都是些肥王八,在大帥來南珠之前這幾人還做過販賣人口的活。聽說前幾天有人看見這幾個人把小桃強行帶到房間給……那姑娘年紀小身子差,就被那群人玩死了,最後隨便找了人埋在後院裏。”

    “知道了,去把事情處理幹淨。”東陵以秋又叫住王老虎,“另外,貼張告示,要是再出現這類惡事,可直接來我大帥府匿名報案。老子還不信,這南珠還有我東陵以秋解決不了的大人物!”

    “是!少帥!”王老虎激動地行了個禮,邁著整齊的步子出了門,仿佛他們南珠的天空從此將一片晴朗。

    白言無語,他知道,這東陵以秋想要表達的是自己是個正義凜然的少帥,和外麵那些隻會仗勢欺人的妖豔賤貨的少帥們完全不一樣。

    然而,並沒有什麽不一樣。原劇情的東陵以秋不就還是個仗勢欺人的大魔王?

    白言無語後偏過頭,被哭的淚流滿麵的林軒嚇了一大跳。

    “嗚嗚嗚……那群人好可惡……怎麽能……怎麽能那麽對那姑娘?可憐她最後化作鬼報了仇,還被哥你給……”

    說真的,白言忽略了這小受的傻白甜程度。他是道士,驅鬼不是本分?反而幫鬼複仇才是正道?

    他要發飆了。

    “這世上真的隻分善惡嗎?誰還沒有過可憐卑賤如螻蟻的時候?本來就弱肉強食的時代,你那點可笑的善心究竟救得了誰?”白言嘲諷一笑。

    “那賣花的姑娘在那兒賣花不是一天兩天,她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危險?說到底,她是蠢!你也是!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留你這個仇人的兒子在身邊?你到底知道那些年我在外麵是怎麽過的,又是怎麽樣才活下來的嗎?我不怕告訴你,林家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但是我,絕對不會救!”

    白言說完,身心舒暢極了。他漠然地起身,上樓,來回不過兩分鍾時間,就提上了他來大帥府的行李。

    “少帥,你托我辦的事已經完成,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來日再來叨擾。”白言走得灑脫,驚呆了還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林軒呆愣了好幾秒,才慌忙起身去追。

    東陵以秋卻悠閑地疊起長腿,食指摩挲著嚐過那人味道的薄唇,這林寒生氣的模樣,真可愛。

    可是,人還是逃了。照林寒的性子,不太可能會主動來找他吧。嗯……那就他去找他好了。

    “你怎麽跑出來了啊?”係統悠閑吃薯片。

    “受不了林軒哭哭啼啼的樣子,”白言在酒店餐廳裏吃著牛排,動作優雅迷人,“還有啊,東陵以秋老撩我,我怕我忍不住把人撲了。”

    “……”係統漫不經心,“你還怕你忍不住?放心,你忍不住我就在你腦子裏給你唱《成吉思汗》,保證你硬不起來。”

    臥槽!該說你貼心呢,還是狠心呢?

    白言吃完飯,擦了擦嘴。瞥到有幾位外國女性友人在打量他,他紳士一笑後,翩然離開。

    餐廳的門口右側是公用廁所,裏麵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他斜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嘴裏還叼著一支煙。

    那人正拿著紙巾邊走邊擦著手,與剛巧要出門的白言碰了個肩。

    “抱歉。”白言先禮貌開口。

    “你這人,怎麽走路……”那男人原本甩著手指準備對白言指點江山一番,誰知那雙還沒完全擦幹的雙手突然就一把將白言抱住。

    臥槽!這是個什麽情況?

    白言懵了一逼,男人一抱便鬆,鬆開後,他才取下帽子,露出那帽子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來。

    “嘿,你小子,半年不見,是又把我忘了?”那人彎著一雙鳳眼,笑得燦爛。

    白言覺得,隨便在酒店吃飯也能遇上這世界的小攻這種奇遇,還是來的太隨意了一點。

    白言平淡地扯出一個不夠自然的笑來,低聲喚了一句:“小師叔。”

    “嘖,”那人嫌棄,“你瞧瞧你,每次都喊得這般不情不願,可真傷我心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