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三軍總部，一道道命令隨著通信班的馬蹄聲向四方傳去。各路紅軍將領從駐地策馬而來。小小的土坯房裏將是雲集。

    周文山進屋時人已經到了大半了。經過一個冬天的修養後，可以看得出紅軍將領們都紅光滿麵。一見周文山來了，大家讓開一條路讓他坐到桌旁。他笑嗬嗬地和眾人打著招呼來到桌旁。他向桌子邊上的賀龍看去，賀龍向他打了下招呼皺著眉頭低頭坐下了。他向四周張望著估摸著發生了什麽事。他向牆上的地圖看去發現那是一張川東地圖，上麵標注出了彭水城。周文山估摸著，難道要打彭水縣城？

    這時，夏曦滿臉沮喪地走上台開始發言，第一句就激起了千層浪：“軍委決定僅留遊擊隊在雲陽，全軍主力奔襲彭水建立川東蘇區。”周文山一下子愣住了，川邊蘇區雖然建立了三個月但主力一直在休養生息。蘇區邊緣匪患眾多，幾百人的土匪不在少數更別說虎視眈眈的白軍了。隻留遊擊隊和放棄蘇區有什麽區別？

    接下來，夏曦又說明了川邊蘇區的困難。什麽糧食問題，地形問題以及人民覺悟問題。總之川邊蘇區不能呆了要去川東。他話頭一轉又提出第五次肅反的準備工作。這一下各級將領有什麽意見也不敢提了。會議一結束都紛紛離去了。周文山私底問賀龍：“軍長，怎麽又進行肅反？前幾次肅反結果可不太好。”賀龍道：“夏書記執意如此，我和關政委會勸阻的。但他是中央特派員，如果一意孤行誰也攔不住。”周文山一胸悶氣地回到了教導營駐地。

    1934年3月，紅三軍四千餘人從雲陽出發南下彭水，教導營為前鋒直逼彭水城下。

    夜幕下，彭水縣城牆上的保安團團員正打著嗬欠走來走去。火把的火光向遠方延伸而去映出城外朦朧的景色，河水抱著山脈在沉沉的睡著，幾隻小鳥叫了兩聲飛了起來。白軍看了兩眼城外，靠在女牆上取著暖。

    錢洪可沒睡著，他帶著偽裝成商人早已入城的紅軍突擊隊從客棧出發向城門撲去。夜晚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民國的川地縣城還沒有什麽夜生活。錢洪帶著突擊隊跑過街道來到城門邊的一棟小木屋裏。通過窗戶錢洪觀察著城門的守衛，四個士兵正在火堆邊取暖，兩個士兵正守在城門兩邊。

    錢洪一招手，紅軍突擊隊分成兩路向前撲去。白軍士兵見街道上一群人提著槍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他一拉槍栓就要起身。錢洪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彈，他直接一頭倒在了火堆旁。突擊隊憑著駁殼槍的強大火力一照麵就滅了城門口白軍的守衛。錢洪帶人打開城門，突擊隊則衝上了城牆。

    張大樹很是緊張，春風吹過他牙關咯咯直響，不知是凍的還是緊張的。班長狠狠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前方，張大樹嚇了一大跳。營長就在他正前方。營長怎麽跟鬼似的，他怎麽過來的？張大樹轉念一想，怎麽能這麽想，營長怎麽可能是鬼呢？好像也不太對。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城裏傳來激烈的槍聲，城門緩緩開了。周文山手中駁殼槍一指，班長就拉著張大樹向城門衝去：“保持作戰隊形。”紅軍三人一組迅速分成幾隊互相掩護著向前躍進。衝過城門後張大樹看見了自己的連長錢洪以及一地的屍體。錢洪帶著一連直撲保安團兵營。

    周文山正在城門洞裏調配著兵力，本來他們隻是偵察彭水城。但在聽說彭水城內現在隻有五百人的一個保安團後，周文山決定直接裏應外合奇襲彭水。而現在，一切進行得出奇順利。他再次查看了地形確定不是圈套後將全部兵力投入了城中。爭取天亮前攻下彭水。

    張大樹一直不明白，老兵們對周文山的崇拜中老帶著一絲敬畏。現在他明白了。一連在大街上與兵營裏出來增援的保安團迎麵撞上了。一連將保安團壓製到了街道一側展開了猛烈攻勢。但保安團有房屋據守，一連在天亮前可能攻不下街道。

    周文山帶著二連從街道的背麵殺了過來，他手中的駁殼槍連連點射。房間裏的火力一下子啞了火。周文山衝了進攻，大刀一磕將刺刀挑開，刀光一閃人頭飛起。兩個照麵，三個白軍就人頭落地了。周文山感到全身有一團火向上湧。他帶著二連穿插分割將保安團切成了一塊一塊的然後猛攻一個個小據點。戰鬥很快結束了，張大樹和老班長攻下了最後一個據點。他們押著俘虜回監獄時遇見了周文山，剛剛擊斃了兩名白軍的張大樹一見周文山就打了個激靈。

    周文山的後背濕透了，是他背的大刀上的血潤濕的。他正和蕭玉說著什麽，身邊是剛攻下的據點。戰士們不斷從房間裏抬出一具具殘破的屍體，那是大刀劈開的。聽到響聲，周文山向張大樹這邊瞟了一眼，那是一雙透著紅光的眼睛。張大樹感到一股涼氣從腳下升了起來，他知道其他人也有這種感覺，因為俘虜嚇得摔倒了。

    周文山不知道他一個眼神差點把新戰士嚇尿，不過話說回來，戰場上殺過人回來的都帶有一絲絲殺氣。周文山兩世為人，殺的人太多了殺氣自然比別人旺。

    周文山正在和蕭玉討論軍委的命令，今天淩晨賀龍和軍部率紅七軍到達了彭水。夏曦在彭水城外轉了兩圈後歎息道：“彭水地形不好，一麵是水一麵是山。敵軍打來連個逃的地方也沒有。不好，不好。我們要另立蘇區。”夏曦要求紅軍立刻撤離彭水。

    蕭玉指著命令道：“這種打法怎麽要得？掰玉米似的掰一個撿一個。蘇區怎麽可能建的起來？”周文山摸了摸槍道：“既使如此，我們也不能違抗上級命令。我們會南下黔東開辟蘇區，不過你我應聯名上書軍委。部隊到黔東後應立刻停下來休養生息。教導營傷員太多已經無法開新蘇區了。”蕭玉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

    當夜，休整了半天將傷員移交軍醫院後，教導營乘著夜色拔營起寨向黔東行去。走了一裏路，周文山突然下馬伏在地上聽了聽：“不對，後麵有大隊馬匹跟著我們，全營立刻展開。”教導營嘩啦一聲散開組成了一個伏擊圈。過了一會兒，後麵果然有大隊人馬跟了上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