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寇可往,吾亦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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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楮墨跟俄木布說清了意圖之後,雙方立刻在草原上拉開了陣勢,相互衝殺起來。
在進行了一上午的演練之後,熊楮墨沮喪的發現火器武裝起來的騎兵在裝備冷兵器的騎兵麵前毫無優勢。
甚至在雙方的對衝的時候,王破瓢等人在顛簸的馬上根本就來不及瞄準射擊。
而使用冷兵器彎刀的騎兵卻能迅速的展開攻擊,完成對敵攻擊。
熊楮墨憑借現代人的眼光,迅速的意識到火器比冷兵器先進但未必適合騎兵。
連續輸掉演習的王破瓢滿臉的憤恨,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跟蒙古騎兵交手,結果讓他很不滿意。
俄木布騎在蒙古馬上拱手抱拳,囂張的笑道:“王老弟,承讓,承讓!”
站在熊楮墨的身後,王破瓢望著眉開眼笑的俄木布,眼裏迸射出憤怒的火花,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羞愧道:“對不起,子謙,我們給你丟人了。”
熊楮墨拖著下巴微微一笑,衝著對麵的俄木布點頭示意,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再來一場!”
王破瓢怒睜著眼睛,額頭青筋暴露,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還比?場場皆輸,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熊楮墨眼角一挑,老神在在的笑道:“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拿出愈挫愈勇的精神頭來幹翻他們,老子可不想以後看俄木布的臉色過日子。
你們把主副武器互換,利用馬高的優勢,幹他娘的!”
處在失敗陰影之中的王破瓢發怵的望著對麵的俄木布率領的蒙古騎兵,絕望的說道:“你瘋了嗎?用火器都沒幹過他們,換成冷兵器我們豈不是更吃虧?
算了吧,我們漢人怎麽能打得過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古人。”
熊楮墨聞言須發倒豎,如同一隻憤怒的雄獅,抬腳就給了王破瓢重重一腳,低聲罵道:“衛青、霍去病、陳慶之、李靖、狄青、嶽飛、徐達……這些人數不勝數的壯舉勝仗都被你個狗日的給吃了啊?
瑪德,輸了戰爭不可怕,別輸了精神!你現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是漢家兒郎的臉麵!”
王破瓢老臉火辣辣的痛,抽出苗刀羞愧難當的喊道:“兄弟們,舍棄魯密銃更換苗刀,跟我上!”
三十五個太監迅速的用布條包裹好了苗刀,在刀刃部分沾滿了白灰。
在俄木布看來漢人這不過是自取其辱,已經摸清王破瓢戰術的他有信心一個照麵就砍的他們人仰馬翻。
望著對麵火冒三丈的熊楮墨,他在心中滿是不屑的說道:“在老子這沒有哀兵必勝,既然你熊楮墨選擇不要臉麵,那麽老子我非常樂於成全。”
兩支奇兵再次相向發起衝鋒,在雙方借出的一刻,王破瓢扯著嗓子喊道:“打開隊形!”
雙方的騎兵交織在一起,迅速的用錯馬廝殺起來。
比賽的結果讓眾人大跌眼鏡,更換冷兵器後王破瓢等人竟然扭轉了戰爭局麵,憑借馬高優勢一舉取勝。
土默特部騎兵身上的白灰昭示著他們已經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已經失去了再次組織反擊的戰力。
俄木布看著胸口上的兩道長長的白色痕跡,驚慌失措的喊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騎兵,卻被熊楮墨手下一支名不見經傳的騎兵給擊敗。
尤其是這支騎兵剛才還是他們的手下敗將,這種刺激俄木布實在是接受不了。
熊楮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激動不已,王破瓢這次取勝絕對不是偶然,這意味著在組建騎兵的道路上繞開了一個巨坑,一個原本需要無數將士們用生命和鮮血填平的巨坑。
他波瀾不驚的笑道:“老布,身上的刀痕做不得假的,我們也是慘勝。”
王破瓢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他有些不敢相信方才比試的結果,舉著沾滿白灰的苗刀意氣風發的喊道:“俄木布統領,你要是不信,咱們可以再比試一場嘛!”
俄木布發出一聲滾雷般的怒吼,舉著蒙古彎刀喊道:“剛才絕對是場意外,再來一場!”
熊楮墨雙眼眯成一條縫,對於比試的結果他心中早就有了預測,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俄木布等人手中的蒙古彎刀。
蒙古彎刀是從戰爭中不斷改良出來的,不需要戰士的力量,僅僅依靠馬匹的衝擊力就能輕而易舉的砍斷敵人的頭顱。
王破瓢雖然打贏了心中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喊道:“比就比!”
連著比了五場,不服氣的俄木布被打得徹底懷疑人生了,除了慘勝一場之外他連輸四場。
王破瓢等人是越打越順手,把苗刀的突刺發揮的淋漓盡致,打到最後一場的時候僅以損失五人的微小代價就取得了大勝。
熊楮墨舔著臉翹著二郎腿,以勝利者的姿態對俄木布好一通安慰,總算是讓俄木布的心情從狂風暴雨變成了陰雲密布。
在午飯的酒桌上,雞賊的熊楮墨把俄木布灌得七葷八素。
酒越喝越厚,隨著一杯杯馬奶酒下肚兒,二人的關係迅速升溫,喝幹七八囊馬奶酒後二人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王破瓢等人也沒有閑著,他們是舉起酒杯猛灌陪酒的俄木布心腹。這些人哪經得住車輪大戰,不消片刻就七扭八歪的醉倒一片。
奧觀海衝著醉眼迷離的熊楮墨挑了挑大拇指,看著眼前的場麵覺得好笑,心想:你們這幫沒見過世麵的貨,哪裏知道熊子謙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醉眼惺忪的熊楮墨端起銀酒壺再次替俄木布斟滿了酒,若無其事的問道:“老布,西套地區的和碩特部不時的犯邊,這他娘的是咱們的心腹大患啊,你有什麽好的法子嗎?”
醉眼迷離的俄木布發出一聲傻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這……這……這……有什麽難的!
如今占領西套的是固始汗的哥哥拜巴噶斯,西套以前是我們土默特部的地盤,三娘子在的時候,我爹是順義王,我爺爺是順義王,我太爺爺還是順義王……
當年大同、宣府、延綏、寧夏、甘肅等近邊地區開設馬市十一處,何等風光!
麻辣隔壁的全都被他們給占去了,我恨呐!”
熊楮墨又替俄木布斟滿了酒,循循善誘道:“對對對,我們每年有許多邊民死在他們的手中。
更可氣的是我們的皇帝年年賞賜他們,他們竟然還是投靠了黃台吉,如今還集結重兵攻打起了甘肅鎮,真是氣煞我也!
老布,有仇不報非君子,我就是手中的兵力不足,要不非得狠狠地收拾收拾他們!”
俄木布喝的都對眼了,鼓著腮幫子笑道:“這有什麽難的,不要很多兵力,如今草原上的草都幹透了,你帶人四處放火把牧草燒光不他還放個屁的牧。
不放牧他就沒得吃,新草長出來還得一兩個月呢,哈哈哈,沒得吃他就得遷徙到有草吃的地方去,這樣能保你你們幾個月內是安穩的。”
熊楮墨聽了眼前一亮,衝著俄木布紙條大拇指,果然最了解敵人的就是敵人自己。
他端著酒杯跟俄木布碰了一下,笑容可掬的說道:“老布,高明,高明!來來來,咱哥倆走一個!
但是,你這法子治標不治本啊。它秋冬兩季還管用,可春夏兩季還是拿他們沒法子啊?”
俄木布打了個酒隔,舉起空空的酒杯往嘴裏猛灌,笑道:“這更簡單了,男的都殺光,年輕女子和牛馬羊搶回塞內去,嗝……孩子留給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拖垮他們。”
說完爛醉如泥的他趴在酒桌上倒頭便睡,不一會兒就鼾聲震天起來。
熊楮墨聽了心底發麻,酒杯“當啷”一聲摔在了地上,心驚膽戰喊道:“臥槽,真尼瑪狠!”
等待多時的小陀螺撩開門簾走了進來,衝著眾人招了招手,低聲說道:“蒙古包準備好了。”
眾人連忙轉移到了一處把守嚴密的蒙古包內。
清醒的熊楮墨等人大眼瞪小眼,一場陰謀在潔白的蒙古包裏漸漸成型。
王破瓢衝著熊楮墨點了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他的法子不如你同化的法子來的仁義,但是貴在一個“快”字。”
奧觀海滿臉讚同的說道:“對,隻要有足夠的軍隊就能實現俄木布所說的設想。
我們還可以不跟韃子正麵衝突,隻對準他們的牛羊和女人,我們有長城他們可沒有長城。”
熊楮墨眉頭一皺,問道:“那補給問題怎麽解決呢?”
王破瓢咧嘴笑道:“那還不好辦,你不經常說以戰養戰嘛,草原上有的是牛羊,肉可比吃糠咽菜好多了。”
奧觀海興奮的一拳把身前簡陋的桌子砸的稀碎,眼神之中滿是期待,昂首激動的問道:“子謙,你不說要把西北打造成根據地嗎?你就說整還是不整?”
熊楮墨猶豫了片刻,雙眸之中燃氣兩團火焰,額頭青筋隨著呼吸突突直跳,低聲吼道:“瑪德,寇可往,吾亦可往!整他娘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