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刮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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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外出偵查的程宇一回來,熊楮墨便風風火火的來到他的蒙古包中與他進行了促膝長談。
雞賊的熊楮墨並沒有把這驚天計劃和盤托出,劫掠牲畜和女人全部略群不說,隻說是去草原放火燒牧草。
程宇聽了熊楮墨火燒草原的計劃之後心髒噗噗狂跳,額頭冷汗直冒,瞠目結舌的擺手說道:“你開什麽玩笑,咱們是來偵查的不是來玩命的!”
熊楮墨搔了搔頭,看來在生死存亡麵前雞湯屁用不管,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老程,這是圍魏救趙攻敵必救,你說這得能救多少同胞的性命。”
程宇的手與嘴唇微顫著,壓低嗓音低聲說道:“你這是自尋死路,退一萬步講,我們隻是一個小小的守備,用不著我們憂國憂民的。”
熊楮墨扔出一紙文書,滿臉不耐的說道:“二十匹母馬,不幹拉倒!”
程宇彎腰撿起文書,痛心疾首的說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成交!”
翌日,喪盡天良的熊楮墨帶著程宇和不知所措的俄木布覺著火把從北向南四處放火,草原上頓時濃煙滾滾,卷起一陣陣火焰龍卷風。
熊楮墨的推測是正確的,和碩特部的地盤上隻有些不堪一擊的老弱病殘在留守。
戰局隻能用摧古拉朽和勢如破竹來形容,他現在特別佩服老祖宗的智慧,這幹草燒起來根本就起不到狼煙的效果,隔不了多遠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熊楮墨看著跪在地上成片的俘虜嗬斥道:“全體都有,去過大明的站在左邊,沒去過的站在右邊!”
俄木布現在成了熊楮墨的傳聲筒,不明就裏的他立刻扯著嗓子用蒙語喊了起來。
那群俘虜在慌亂之中被分成了兩撥,不知所措的等待著明軍接下來的審判。
熊楮墨衝著王破瓢揮了揮手,大義凜然的喊道:“沒時間甄別審判,去過大明的全部處決!”
他必須得讓犯邊的韃子付出代價,生命的代價。
他要用這些人的頭顱告訴草原上所有的人,無論時間過去了多久,隻要膽敢犯邊審判終將到來。
王破瓢抽出修長的苗刀,熱血沸騰的說道:“明白,那些慘死在韃子手中的同胞們在天之靈會感激你的!”
幾十顆人頭眨眼間落地,鮮血染紅了枯黃的草原。
程宇心裏隻發毛,抱著一卷波斯產的毛毯,心驚膽顫的說道:“老弟,你這樣會不會太野蠻了?”
熊楮墨咬牙切齒的說道:“野蠻個屁!韃子信奉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你隻有比他更強比他更狠他才會臣服於你。
靠以德報怨是行不通的,我得讓他們明白自此以後犯邊就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他們無法承受的代價!”
成群的牛羊,結對的女人和裝滿皮毛成串的轆轤車,勝利的果實就擺在眼前,所有的人幹勁十足。
尤其是從中嚐到了甜頭的熊楮墨,他意識到劫掠能大幅度縮短財富積累的時間。
至於道貌岸然的程宇,這貨不但放火燒牧草就連蒙古包也沒有放過。
成群的牛馬羊都是台吉老爺的,這些留守女人更像是部落的奴隸。
如果說大明的女人的社會地位處在吃糠咽菜的水平,那麽她們的社會地位是連糠都沒得吃的水平。
熊楮墨很善於抓住人性的弱點,崽賣爺田不心疼,反正都是搶來的他當場就進行了資源再分配。
這貨臉上掛著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笑容,舉著那願者上鉤的魚竿在草原上釣大姑娘小媳婦。
唱白臉的程宇裝出一副同情眼前女子的樣子,滿臉悲傷的說道:“去洪水堡有什麽用,去了不還是一樣吃不飽飯?”
唱紅臉的熊楮墨笑著搖了搖頭,掰著手指頭說道:“別聽他胡說,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啊!
我洪水堡最不缺的就是光棍兒,沒結婚的找一個,結了婚的換一個!
隻要去我就給地毯一塊羊三頭,結了婚立馬給地二十畝,隻要你肯勤勞吃苦,用不了幾年保你發家致富啊!”
盡管這群青年女性十分不願意跟隨熊楮墨入關,可是大部分人實在是無法拒絕他開出來的條件——包分配老公外帶當場發放三隻羊和一塊毛毯。
在男少女多的和碩特部落裏,這條件顯得無比的誘惑。臨近大明邊塞的她們對異域漢人的農耕文明充滿著好奇,尤其是那種不用逐水草而居,不用擔心刮風下雨的定居方式。
堆成山地毯就在轆轤車上,咩咩叫的羊群就在眼前,還有不知道多大一塊這個大蘿卜在眼前吊著,大部分女人們都心動起來。
隻要是答應去大明幫助驅趕牲畜就給三隻羊,當場發放,不去的當場哢嚓,胡蘿卜加大棒,傻子也知道該怎麽選。
熊楮墨以幾百隻羊的代價保住了幾千隻牲畜,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驅趕牲畜人手不夠的問題。
望著連片成群的牛羊,心中滿是嫉妒的俄木布腸子都悔青了,他沒想到竟然還能這麽操作。
程宇舔了舔皴裂的嘴唇,舉起石頭把一口鐵鍋給砸的稀碎,於心不忍的說道:“老弟,釜底抽薪,咱們這樣是不是有些喪盡天良?”
正在往轆轤車上裝皮毛的熊楮墨聞聽此言心裏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把皮毛往車上一摔,轉身罵道:“你這是當婊子立貞節牌坊啊,咱們殺他們的孩童和老人了嗎?沒有!
你守了這麽多年的邊關,韃子怎麽對待我們大明的子民的?無論婦孺老幼,韃子是無差別屠殺!
咱這跟他們野蠻的燒殺搶掠比起來算個屁!”
一旁的王破瓢扯著嗓子罵道:“瑪德敗家子,這麽好的毛毯說扔就扔啊,撿起來!
子謙,你看那些死活不肯去的女子……”
俄木布看著成千上萬頭牲畜隻眼紅,要不承受不住和碩特部狂風驟雨般的報複怕被滅族,他絕對半路截胡。
不用熊楮墨的開口,作為合格的帶路黨俄木布迅速、無情的消滅了那些敢於抗爭的對象。
負責驅趕馬匹的奧觀海忙的焦頭爛額,隨著洗劫部落增多馬匹越聚越多,驅趕的難度也越來越大。
看著眼前橫衝直撞的群馬奧觀海窘得麵臉通紅,抓著馬鞭不知如何是好。
他已經問過俄木布了,可俄木布說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熊楮墨看在眼中急在心間,這五六百匹不花錢的馬夠組建一支騎兵的了,但前提是趕回洪水堡。
他意味深長的衝著身旁的俄木布一笑,再次開口問道:“老布,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真的沒有什麽好法子驅趕馬匹了嗎?”
俄木布聞言倒吸一口冷氣,麵色一刹那變成了灰色,因為這句話熊楮墨是用蹩腳的蒙語說的。
熊楮墨看著俄木布陰晴不定的臉色,風輕雲淡的笑道:“既然老布你不知道,那麽我就去問問別人吧!”
俄木布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跟隨熊楮墨把和碩特部給禍害成這樣早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如坐針氈的他再也不敢藏著掖著有所保留,眼神飄忽不定的說道:“我久不事放牧,突然想起部落中的老人說過,隻要控製住頭馬便可控製馬群。”
熊楮墨打了個響指,對他的小動作權當視而不見,笑道:“老布,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你立了大功一件,多謝!”
熊楮墨一馬當先,隊伍再次向前高速推進起來。
韃子們在興高采烈的劫掠甘肅鎮的時候,熊楮墨帶著這群二杆子們也正在他們的後院忙的不亦樂乎。
韃子是搶花,熊楮墨是連花帶盆兒一塊端。
為了避免跟韃子的主力撞車,熊楮墨一行人特地饒了一個大圈向嘉峪關進發。
就在他們還有一天的路程即將抵達嘉峪關的時候,一支神秘的商隊突然進去了他們的視野。
熊楮墨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主兒,料定這幫人不是什麽好玩意兒,領著王破瓢和俄木布等人就把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商隊的首領見他們大都是蒙古人的打扮,頓時把心放到了肚子裏,從懷裏抽出一張紙畢恭畢敬的舉過了頭頂,趾高氣昂的用流利的蒙語喊道:“你們是那個部落了,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這是大清皇帝陛下發放的通行證,識相的趕緊給老子讓開!”
王破瓢眉關緊鎖,用魯密銃死死地瞄著商隊首領的腦袋,罵道:“你他娘的嘰裏咕嚕的說的什麽,太爺我聽不懂!”
熊楮墨騎在馬上笑得前仰後合,用馬鞭指著那賊眉鼠眼的商隊首領說道:“老子一下聽出你的籍貫來了,你丫的山西的吧?
老王,看看他們運的是什麽東西!”
那商隊的首領揮舞著手中鋼刀厲聲嗬斥道:“老子家主給大清運送物資的,你們特麽的活膩歪了嗎?”
王破瓢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怒不可遏的罵道:“我去你麻辣隔壁的,弟兄們給老子搜!”
那商隊的首領如同在燒紅的煤炭上跳舞的狼,齜牙咧嘴的揮起鋼刀就衝著王破瓢迎麵砍去,怒道:“老子家主是大清皇商範永鬥,我看誰特麽敢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