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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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新防盜, 訂閱未滿80%的要等1-2天才能看  楊娘子看我這麽嚴肅, 不但不怕, 反而捂著嘴笑著說:“是妾的錯, 妾這就叫阿浪去喚她們來。”說著就使喚起我身邊的人,叫他們在太液池邊排開儀仗,服侍我坐下歇息,我就一個人, 他們倒打起了三四把傘, 又架起羽扇給我扇風。她忙裏忙外,安頓好了我這邊, 才叫幾個人去報信, 過了有一回,我那些侍讀的同學們才陸陸續續地過來。

    這種時候就可以清楚地看出這些伴讀的小團體來了——崔明德和崔六兒自然是在一起的, 韋欣、韋歡則緊跟在她們後麵,韋欣恭恭敬敬的,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緊張, 韋歡要顯得不卑不亢得多, 但是比起她平常還是要低調了不少;獨孤敏一個人大步走在前麵, 她身後的王婉王平以及裴蘭生在一起,這三個人都非常謙虛,每個人都不想走在前麵,推推讓讓的, 且又都是斯文秀氣的一派, 走得又慢, 結果獨孤敏不得不常常站住,回頭等等她們;房七娘和她妹妹房十一娘出來得最晚,卻很快就超過了獨孤敏,不久又超過了韋欣韋歡,與崔明德並排了,崔六兒畢竟年輕,雖然也是努力擺出一張世家貴女的淡定臉,但是嘴角還是輕輕地抿了一下,又去看她姐姐,崔明德一張嫻靜淑雅的笑臉萬年不變,隻稍稍放緩了腳步,落在房十一娘身後,於是崔六兒、韋欣、韋歡也全都落在後麵,崔六兒和韋歡倒沒什麽表情,那韋欣看房家姐妹的臉上,鄙夷之色卻是遮都遮不住。

    我坐在椅子上,這幫人的做派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頓時生出一點任課老師看小學生般的自豪感來,想起母親昨日說的話,特地看了韋歡一眼,發現韋家小四娘的眼睛果不其然是有一點紅,看著也沒平常那麽有精神,往常她跟韋欣走在一塊,總要並肩而行,從不肯落後半步,今天卻退了好幾步,低眉順眼的,像個小丫頭一樣,韋欣今天顯然是比平常要更膚淺了,鄙視完房家姐妹,來跟我見禮的時候也有點不認真,她們一群人參差不齊地見禮,喚“二娘”的時候,她隻動了動嘴角,並沒發出聲音,若非我一直在觀察她們,幾乎聽不出其中的區別,可惜她的敷衍實在太明顯,叫我察覺了,我胸中立時湧起一股怒火——崔明德是世家大族,家裏連皇家的婚約都敢謝絕,房七娘的父親近來頗受母親重用,她們都對我畢恭畢敬,毫無半點傲慢之處,韋欣不過是韋家一個參軍之女,居然敢這麽敷衍我?

    母親說過,在宮中不必如外廷那麽拘束,依家人禮節行禮即可,因此這些人對我都隻是一彎腰,並沒有行大禮,但是往常我都是笑嘻嘻一個一個喊著名字見過的,今天我生了氣,故意就挨個對她們笑:“明德,六兒,阿歡,阿敏,蘭生,七娘,十一娘,你們來啦。”獨獨沒有叫韋欣的名字。

    而且我還特地起身,直接越過韋欣,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獨孤敏和韋歡的手:“今日旬休,我不知道要做什麽。所以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獨孤敏撓了撓頭,說:“二娘若問我,那我必然想去打球的。”裴蘭生無奈地看著她,對我提議:“天光明亮,正是讀書的好時候,二娘闔不回朱鏡殿,與我們一起研讀經義呢?”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問韋歡:“四娘覺得呢?”要打擊韋欣,沒有比抬高她的庶出妹妹更直接的手段了。

    韋歡看了看我,又看看崔明德,謹慎地說:“我覺得打球不錯。”大約知道我不喜歡,馬上又補充一句:“玩雙陸,也是可以的。”

    我抽了抽嘴角,把目光投向房家兩個,這對姐妹互相看了一眼,房十一提議說:“我們去做胭脂吧。不然描花樣子也行,馬上要裁秋衣了,二娘好自己畫些花,叫她們繡在衣服上,到時候可把文昌、福昌幾個縣主給比下去啦。”文昌、福昌兩位縣主都是我的堂姐,京城裏除了幾個姑姑,宗室女裏麵就屬她們兩個最愛攀比附會了,房家兩個因為是母親這邊的,與宗室那頭總有些不大對付,平日裏總想挑撥我壓那兩個人一籌。天知道我一個正牌的嫡出公主,天後唯一的小女兒,跟那兩個人有什麽好比的?那房遺則虧了還被是被母親誇讚過好幾次的大臣呢,怎麽養出來的女兒整天隻知道興風作浪。

    我到底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可奈何地轉頭,問崔明德:“崔二娘想做些什麽呢?”

    崔明德一笑,說:“既是阿敏、阿歡都想去打球,不如就一道去罷。也不要旁人,我們直截分作兩撥,看哪邊擊進的多就好。”

    我見連崔明德也這麽說了,隻好悶悶不樂地點頭,獨孤敏立刻就說:“那我要和韋四一邊。”被裴蘭生扯了扯袖子,崔明德讓我分隊,我掰著指頭才想起來,我們這裏一共十一個人,怎麽也分不成兩隊。

    我眼前一亮,就想開口叫韋欣下去,正好排擠排擠她,結果崔明德先說:“我早上扭了腳,不大方便,你們玩,我替你們數籌碼。”

    偏偏她一說,王婉就說:“我和阿平也不大舒服,不如你們玩罷。”

    這麽一來,韋欣是必要上場了,我肯定不要和韋欣在一隊。獨孤敏又非說韋歡比她強,一定要把同是強手的韋欣給要去,強行把最弱的我分給了韋歡,韋歡因著我的身份,就要推我做隊長,請我指教戰法,我自己的斤兩自己知道,趕緊說:“還是韋四你來,我聽你的就是。”

    韋歡還在讓,我對她使個眼色,扯著她在一邊說:“你不想輸給你家小三罷?”

    韋歡一怔,虛偽地笑起來:“二娘說什麽話,三娘是我姐姐,輸給她又有什麽?再說,球還沒打,二娘怎麽就說起輸的話來了?”

    我想起她在宴會上的鋒芒畢露,撇了撇嘴說:“今日母親賞賜大家,獨獨沒有賞你,韋三就沒有嘲笑你?她平日總端起個嫡姐的樣子,訓斥你如同訓斥小婢,你就不懷恨?我答應來打球,就是想叫你教訓她,不然你何曾見我打過球?這隊長,非得要你來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