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大不了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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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回一直陷在時而清醒時而迷亂中,她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麽,所有的意誌力都用來克製自己的行為,克製著不讓自己在眾人麵前再出醜,克製著不讓雙手朝陸見深伸過去。
她恨極了自己讓小叔在這麽多人麵前被指責,恨極了自己幫不上忙,體內一**熱流燒得她神智模糊也讓她恨極自己,她狠狠咬住手背。
“別咬自己。”陸見深低眸間注意到,將她的手拿了下去。
這個動作深深刺激了陸添海,他見自己甩不開仲城,轉頭朝李叔道,“老李,叫人過來。”
“陸叔叔!”仲城直覺的這個叫人不是好事兒。
“小弟,顏回可還是未成年,你這樣算不算犯罪,仲叔叔,這種情況我能報警嗎?”陸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插言。
“你他媽閉嘴!”仲城控製不住吼了一句。
若不是得攔著陸添海,他早衝過去揍陸程。
“是我……是我的錯……”疼痛讓顏回有瞬間的清醒,她聲音虛弱的出聲,“今天的事都是我做的……”
她分不清眼下是怎麽發展成這樣,腦中迷亂也想不出什麽辦法,隻知道無論多少不好的事,隻要能把事情全攬到自己身上,小叔就能撇清關係。
“都是我……”
“都是我們自己願意,你們無權幹涉。”陸見深察覺到顏回的意圖,阻止了她。
別說他舍不得讓顏回受委屈,如果真讓顏回攬下一切,陸添海估計殺心都會有了。
不過一場誤會,認下也沒什麽。
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能護顏回到最後。
“不用叫人,今天的事你情我願,爸爸想叫什麽人,媒人嗎?”
他不屑的笑了笑,目光移到陸程身上,“三哥想報警?倒真是該報一報警,家裏出了冒名頂替這種事,先把依銘的事查清楚再來查我的事,隨時歡迎。”
“你這樣是**!”陸添海不知想到什麽,突然吼了一句。
“是呢。”陸程附和一聲,嘲弄的目光卻沒看陸見深,而是牢牢鎖定在陸添海身上,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句,“**呢……”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陸見深反而冷靜下來,反正再壞也壞不到什麽地步了。
他也跟著笑了笑,道,“有什麽了不起,大不了不要孩子。”
此言一出,眾人全部呆住。
仲淺朝陸見深豎起大拇指,被他的霸氣征服了。
仲城下意識鬆開了拉著陸添海的手,覺得這一晚上真他媽玄幻。
“所以呢?還有什麽疑問嗎?”陸見深眸光平淡的一一掃視眾人,“我和顏回自願離開陸家,誰不想看到我們就不用看到,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誰都別想找顏回麻煩,今天的事雙方自願,也輪不到誰來找麻煩。”
“陸見深!”陸添海一巴掌朝陸見深扇了過去。
陸見深抱著顏回往後躲了一下,騰出一隻的握住陸添海手腕,微一偏頭,“爸,我這個年紀自由戀愛沒問題吧?”
“爸爸。”陸程一反常態的上來拉住陸添海,“消消氣,血壓會升高的。”
陸添海也確實氣的渾身哆嗦,收回手靠著陸程喘了兩口氣,期間又惡狠狠的瞪著顏回,仿佛要把人吞了。
仲淺覺得自己該在這時候做點什麽,眼眸轉了轉,砰的一跺腳,指著陸見深道,“爸,這就是你說的好男人!”
說完就捂著臉跑了出去。
“小淺……”仲致遠心疼的追了出去。
“哥,你掐我一下,我真不是在做夢嗎?”仲含呆呆的問,腦中有點茫然。
仲城哪有功夫理他,趁亂過去拉了陸見深一把,“還不走,等老爺子叫保鏢群毆麽!”
陸見深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將顏回在床上放了一下,回手扯了床上的襯衫胡亂穿上,打橫將顏回抱起來,和仲城出了房間。
劉姨對此事全程不知,從廚房出來就見客人先後跑出去兩個,須臾間陸見深又抱著顏回出來,而顏回身上裹著薄被隻露出一顆頭。
她不明情況,有些著急的過去問,“這是怎麽了?顏回生病了?”
仲城和陸見深都被問的頓了頓,敷衍的應了一聲,快步出了別墅大門。
……
目的地是仲城的公寓。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仲淺打來電話問他們在哪裏,仲城一邊切方向盤一邊報了公寓的地址,仲淺歡快的說她馬上也過去。
像平時湊熱鬧參加聚會的語氣,感覺上倒是一點沒受影響……
仲城掛斷電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說深子,你和我妹……”他頭轉了一半,發現後座陸見深將顏回抱在懷裏,當然是隔著被。
顏回看起來很難受,雙臂緊緊摟抱著自己,渾身打著哆嗦,好像很冷一樣。
仲城發現她臉色紅的有些不正常,回想之前在房間亂七八糟的對質時,顏回全程大概也隻說了那麽兩句話。
仲城覺得有些不對,剛想問問顏回這是怎麽了,卻陸見深將顏回摟緊了一些,語氣溫和道,“很快就到了。”
他隱約猜到了什麽,心裏罵了陸程一句娘,一腳踩緊了油門,壓著限速衝出了夜色車流。
……
公寓樓下,仲淺已經等在那裏,倚在車頭打遊戲。
見哥哥和陸見深抱著顏回先後下車,她把手機揣起來,走了過去。
“剛才真是太勁爆了,誰能告訴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見深哥你和……”
仲淺因為之前的事還有點餘味的興奮,說話間看到陸見深懷裏蜷成一團的顏回,頓住。
顏回身子被被單嚴實裹過了脖子,隻露出一顆頭,臉色一看就有問題。
仲淺伸手觸了一下,發現已經快燙成熱水帶了,“我天,這怎麽回事!”
“不知道陸程給她吃了什麽。”陸見深麵色冷峻,抱著顏回步上台階。
仲淺眼珠一轉,大概明白了,道,“這個我有辦法,你先抱她上去,我去買點藥。”
回身鎖車的仲城轉頭,詫異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你懂個啥?”
陸見深也有點不太敢信,問,“藥不能隨便吃吧?”
“能,類似的藥我吃過,我知道吃什麽能解,你們先上樓吧,我馬上回來!”仲淺說著轉身跑開。
“哎你……”仲城連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妹妹就三步並兩步跑出了小區。
“特麽的!她這幾年在國外到底都做了什麽!回來我非得好好審問她不可。”仲城氣呼呼踢了一腳車胎。
公寓從姥姥姥爺離開後一直沒人住,還保留著二老住時的痕跡,姥姥更是落了一件衣服在沙發上。
仲城進門後看見,忙寶貝的過去把衣服收好,“這可是姥姥過年才拿出來穿的,寶貝著呢,別弄壞了。”
陸見深將顏回放在沙發上,問,“怎麽樣?”
“還好……”顏回咬住下唇,聲音微弱的應道。
身上很難受,但不是不能忍,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思緒漸漸在壓製下變得比之前清醒,最難受的是熱,很熱,仿佛千萬隻螞蟻在血管裏攢動,感覺是難以形容的難受。
陸見深知道顏回是最能忍的,從櫃子裏隨便拿出兩件仲城的衣服,“要穿在外麵嗎?”
“不用,被子就好……”顏回覺得被子披在身上更能給她安全感,緊緊攥住被角。
仲淺很快就回來了,三步並兩步跑進來,將一個拇指大的黑色小膠瓶咬開遞給顏回,“把這個喝了,去浴室泡個澡就好了,用不上十分鍾就起效,很快。”
“謝謝……”顏回手微顫去接,伸到一半被陸見深先一步接了過去。
陸見深將瓶口湊近顏回唇邊,一手輕輕托著她腦後,道,“張嘴。”
顏回微微仰頭,順著陸見深的動作將瓶中黑乎乎的液體喝了下去。
藥水的味道非常刺鼻,接近唇邊時聞著都覺得提神醒腦,喝下去更覺得辛辣入喉。
顏回喝的急了,到最後猝不急防嗆了一下。
陸見深隔著被子在她背上拍了兩下,掌心上下滑動安撫,“叫你慢點。”
“……”仲淺。
你根本沒叫好嗎?明明是你自己不會喂喂的太急了。
她從茶幾拿起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擰開,遞給陸見深道,“喝水壓壓。”
陸見深接過去直接喂到顏回嘴邊。
“……”仲淺。
好在這次陸見深比上次多了點喂人的經驗,知道要慢慢來,沒再嗆著顏回。
類似那種藥吃了都會口渴,仲淺看著顏回一口氣喝下不少的水,這才放了心。
“去浴室用溫水泡澡降降溫,很快就會好了。”她道。
“恩……”顏回披著被子下了沙發,走路雙腿還有些發顫,顯得慢吞吞的。
她臉還是紅的,發絲淩亂一副病態的無精打采。
陸見深見狀過去將她抱了起來,直接進浴室放進浴缸裏。
仲淺也跟了進去,從衣杆上摘下自己被嘲笑過很多次的草綠色睡衣,從後麵碰了陸見深一下,“這是我的睡衣,給顏回穿吧,我哥的不合身。”
“你的睡衣怎麽在這裏?”陸見深有些意外。
“就……”仲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在這裏住過一晚,睡衣換下來洗了沒拿走。”
陸見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接過睡衣遞給顏回,手放在她肩膀上,“一個人行嗎?”
如果不行剛好仲淺在,可以留下來幫忙。
“可以,我好多了。”顏回扯了扯嘴角朝陸見深笑了笑,手在陸見深手上輕輕抓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麽,又收了回去。
仲淺不解的眨了下眼睛,看看陸見深又看顏回,總覺得這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那我們先出去,有事叫我。”陸見深道。
“恩。”顏回低頭應了一聲。
……
二人出浴室的時候,仲城剛回房間將姥姥的衣服收好,也在同一時間出來客廳。
他看了仲淺一眼,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一把將人推坐在沙發上,“你給我老實交待,你在國外的時候都幹什麽了?”
“哥,我在國外快四年了,做的事那麽多,哪能一件件都記住?”仲淺可憐巴巴的眨眨眼。
“那你說下藥的事是怎麽回事?”仲城問。
“唔……這個……”仲淺十指按在唇上,十分無辜的眨著眼睛。
“別賣萌!”仲城手指戳在她額頭上往後一按,“到底什麽時候的事!誰幹的!”
“哎呀哥,都過去八百年的事了,別追問了嘛,再說也不是什麽好事。”
“不說是不是?”
“說說說,就是在酒吧,你又不是沒去過,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沒想到那麽多,不知道那麽亂。”
“後來呢?”仲城問這話時自己心裏都覺得後怕。
“當然是被救了,難道你想我被欺負嗎!”仲淺無奈道,“哥,你知道我的,我自我保護能力很強的。”
仲城沒出聲。
他自然知道仲淺,雖然看著吊兒郎當,但其實一點都不傻。
仲城自己雖然不夠聰明,但身邊什麽人有什麽心眼,哪個朋友真心還是假意他還是能分辯清楚的。
仲淺的心眼應該和陸見深差不多,隻不過性格大相徑庭。
“接下來交待你的!”仲城轉身,手肘支在陸見深肩上,“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大不了不要孩子?”
……
“我叫溫故,溫柔的溫柔,懷念故去的故,很可笑有沒有,我母親一點也不溫柔,她懷念的故去也從來都不值得懷念。”
“你說,如果這世上隻剩下痛苦,那支撐著我們活下去的,還有什麽?”
“是以後還有機會遇到幸福的希望吧。”
仲淺買來的藥雖然聞著刺鼻,但入胃後暖暖的並不難受。
周身浸在溫水中被包圍,那些奇異的熱度褪下去後,顏回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知不覺就枕著浴缸邊緣睡了過去,慢慢滑進水裏。
直到被溫水漫過鼻腔,才一下嗆醒了。
短短的一個盹,卻似乎做了一個不長不短的夢,夢裏她和另一個人在一間倒了半邊牆的房子裏,外麵下著瓢潑大雨,屋裏漏著綿綿細雨。
顏回平時不願意去想顏初雨,不願意想過去和顏初雨或者顏初雪有關的回憶,那些無一例外隻能讓人覺得痛苦的東西,她像對待陸添海那些傷人的話一樣,自動屏蔽在世界之外。
這也是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溫故是誰的原因。
然而剛才的似夢非夢的回憶,勾起了那些深藏的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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