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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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林趙氏看了車上的馮玉兒一眼,馮玉兒見狀,說道:“讓個侍衛送她快馬去。”

    林趙氏便立刻安排下去。

    讓這老婦連忙叩謝磕頭。

    馮玉兒這會兒見了,心裏有些不舒服,明明之前可以順手阻止,卻因為不想摻和人家家事卻變成這樣。

    馬車繼續行進,半路上,派出去的侍衛強迫著一個大夫去了莊子,侍衛前來稟報,讓她們聽了一樁奇聞。這家需要開茶樓用針線賺生計的,竟然是縣城裏的大戶馮家老爺馮繼忠的嫡妻賈氏。馮家老爺是十八年前的進士,也是這平安縣大小的神通,不過及冠之年中了進士,還被國公府看上招了女婿,雖然是庶出的女兒,但也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更何況還是國公府的長女,將千金小姐娶回家,也是平安城最大的盛事。

    因為馮繼忠是榮國府的女婿,很快就補了江南富貴地的縣令,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就不在收到提拔,這十八年了,也不過在前兩年提了一級,成了嘉興府的六品通判。

    馮通判去嘉興上任,其老母不願離開老家,便留在了平安縣。兒子既去赴任,那麽兒媳婦按照規矩自然留下來伺候婆婆,陪同丈夫前去上任的是妾室。

    馮通判至孝,但也不願帶他唯一的妾室,就獨身一人走了。

    誰知他這一走,他的妻子賈氏竟然將他的庶長子給害死了,老夫人就將賈氏發配到這莊子上。馮通判的小妾周氏是老夫人的親侄女,也是馮通判的表妹,賈氏害死這庶長子正是這周氏之女,這周家當家,賈氏膝下無任何子嗣,自然就此被磋磨,偏偏,這賈氏自卑自哀,懦弱異常,她被趕到了莊子也守不住自己的嫁妝,每月好不容易得來的進項,還讓老夫人最疼愛的侄子,也就是馮玉兒之前所瞧的周大舅爺給搶去,絲毫不顧忌是否叔嫂有別。

    而賈氏也不敢寫信告訴遠在嘉興的馮繼忠,讓馮玉兒有些不可思議。

    竟然會有這樣的女人!

    林趙氏說道:“倒是可憐!”

    馮玉兒說道:“這賈氏可不像是會害死庶子的人,馮家現在姓周的當家,可想中間的齷齪。”

    林趙氏點點頭,說道:“榮國公府不為她們家姑爺出頭?”

    侍衛說道:“小的問過,然而那老婦似有難言之隱,沒問出來。”

    “小的留了寫銀子叫她們收好了。”

    林趙氏說道:“如此最好,也是一樁緣分。”

    卻不準備在管,這的確是被人家的事,女人自個立不起來,她插手反而裏外不是人。

    馮玉兒也點了點頭。

    見雨勢漸弱,秦業見天還有再落之時,便領著眾人回了縣城。

    到了晚上,雨停了。

    引著馮玉兒之言,明日大家一塊去瞧五裏荷塘。

    到了第二日,竟是碧空如洗,豔陽高起,杏月一大早便叫起眾人,然後去五裏荷塘去看荷花。

    待站到五裏荷塘的堤壩上,秦業連聲大歎不虛此行,眾人麵前是一望無際的荷花,有的正自綻放,有的含苞帶澀,有的小露崢嶸……最妙的,如蓋的荷葉一片片鋪在水麵上,上頭滾著鬥大的露珠,陽光一照,清瑩透亮,人站在塘邊,賞這美景,再加上荷香陣陣,實在心曠神怡。

    杏月頭先瞧到的,卻是那一根根抽出來的蓮蓬,此時她已有些迫不及待,準備下到塘岸去動手了。

    秦業見這丫頭莽撞,忙上前攔住,笑道:“你們先等著,我帶人找個鄉民家借條船,少不得帶你們荷塘泛舟,如何?”

    馮玉兒和杏月點頭,就是林趙氏,心裏也想下河,也叫人隨秦業去了。

    此時河塘邊三三兩兩來了不少人,有采荷的鄉民,有玩耍的孩子,當然也有像馮玉兒她們一樣,慕名來賞荷的遊人。

    “姑娘,您瞧那頭。”杏月忽然道了一聲。

    馮玉兒順著杏月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原來離她們不遠處的,一位老婦扶著一個衣著樸素的慈祥婦人從堤壩下到塘岸,馮玉兒和杏月對視一眼,皆認出來,那老婦便是昨日賣針線,求她們救她婦人的陪房。

    遠遠看去。

    沒一會,她們便看到老婦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小包袱,那慈祥婦人。將包袱拆開,將裏頭糊得沒了形的糕餅一個取出來,捋好後整整齊齊碼在塘岸邊。

    “今兒是小婉兒的生辰,娘過來看你,娘帶來了小婉兒最喜歡的核桃酥,是不是可開心了?”

    “兒啊,你若不落到這塘裏,這會子也及笄一年了,應該嫁人了。”

    這說完,這位夫人和老婦都哭了起來。

    馮玉兒不知道為何,就是不能移動步子。

    秦業找來了船,馮玉兒才移開目光。待遊完荷塘回到堤岸上,馮玉兒和杏月又走到剛才那兩日所待的地方,這時人已然不在,唯那擺放整齊的糕餅,依舊堆在那兒。

    回客棧的路上,馮玉兒沒想到,臨離開平安縣之前,她們又遇到這一對主仆,而這一回,兩人竟然是躺在大街上,老婦人臉上是血,她的主子卻已然暈厥過去。

    而圍著她行凶的,竟是一群半大小子,周圍看客甚至並無一人上前製止。

    叫停馬車後,沒待馮玉兒起身,杏月早先跑下去,衝上去將頭裏一個穿著緞袍、大約十歲左右且正要用腳踹老婦胸口的小胖子推開,說道:“你們是那家的,家裏竟然被教著欺負老人家!”

    林趙氏派下的丫頭秋菊已經將老婦扶起來,老婦掙紮著去扶暈迷的主子。秋菊也立刻過去幫忙。

    問道:“老奶奶,哪裏疼,咱們帶你瞧大夫去。”

    這時候,這為首的小胖子突然惡狠狠地說道:“呸!你們是哪裏蹦出來的臭蟲,居然敢管小爺的閑事,你們快滾開,小爺教訓自家毒婦,再攔著,小爺讓縣太爺抓你去大牢!”

    車內的馮玉兒皺眉。

    似乎明白這小子的身份了。

    秦業一聽皺眉,又是紈絝子弟。

    林趙氏似乎明白秦業的處境,笑說道:“來人,將這些孩子都送回家去。”

    秦業無功名無官職,林趙氏卻是代表江南的林家和趙家,而且她夫君是東宮的嫡係,這江南就是總督,也得對林趙氏給些客氣。這縣城裏,更不用說了。

    小胖子一聽,見兩個凶悍的侍衛過來,那氣場本能讓他連連後退,他立刻對著身後伺候的書童和小廝們,道:“快攔住他們,也派人去給劉叔叔報個信,讓他派人過來抓他們這群刁民。”

    然而,他話才剛說完,人就被侍衛給抓了。

    “放開小爺,小爺是馮家的,我爹是通判,這縣城裏,縣太爺都得聽我家的。”

    馮玉兒心道果然如此。

    庶出子當街打嫡母,這教養也真是絕了,這馮家絕對是嫡庶不分的存在,偏偏還不是男人負心之故,這隻能說這馮賈氏太過無能了。

    也無怪,《紅樓夢》一出中,賈赦一輩隻有賈敏一個姑奶奶,固然賈敏是嫡出,恐怕也是這一輩庶出的姑奶奶無用的緣故。

    馮家也不是個會教兒子的,這縣城百姓不敢言,但是這事情已經發生,那麽這個兒子一輩子也永遠毀了,也永遠進不了仕途,因為他不孝。

    這時候杏月說道:“姑娘,那夫人在抽搐!”

    馮玉兒想了想,立刻便出來了,然後上了林趙氏的車。

    “將人抬進來,我記得前頭有醫館。”

    如今也算緣分,這麽多的人,這兩天,她卻三番兩次正好遇見,那麽救人一命也是好的。

    馮玉兒發話,林趙氏和秦業兩個主事的,自然都聽從了。

    林趙氏立刻讓仆婦抬著這對主仆上了馮玉兒所在的車。

    進了醫館。

    這“閑事”一管,馮玉兒等人一時倒不得脫手了,大夫雖說老婦沒有內傷,不過她的右腿卻折了,此人再這縣城裏看來也是活得艱難,救人也不能半途而廢,馮玉兒便讓人帶著傷者又回了客棧。

    雖是如此,隻是他們身份特殊,也不可能帶著這兩人一塊走。

    秦業和馮玉兒商量,還是等這夫人清醒再說。

    沒想到,這夫人很快就醒來了,馮玉兒想了想,隨林趙氏一塊過去瞧她。

    她到底是榮國公府的小姐。

    尤其是林趙氏,她夫家嫡支林如海娶得宗婦還是這位夫人的親妹妹,林趙氏既然插了手,

    丫頭們已經為夫人換洗過,這位婦人身著林趙氏的衣衫,皮膚白皙,看起來年輕時長得很清秀。

    賈氏看到兩人,便要起身謝禮。

    林趙氏看了馮玉兒一眼,立刻就扶住了她。

    馮玉兒說道:“夫人如何稱呼?”

    “妾身姓賈,姑娘稱妾身賈氏便可。”婦人回她。

    “若夫人不嫌棄,我們便稱您賈夫人,如何?”見賈氏要起身,旁邊的老仆婦忙幫她在背後墊上一個枕頭。

    賈氏微微皺眉,顯然是疼了一下,不過卻不吱聲,隻是忍著,可見她的性子。

    “您的右腿受了些傷,這會子大夫給上過夾板,定是能治好的,隻是需要臥床幾日。”馮玉兒說道。

    馮夫人一時落了淚,說道:“姑娘菩薩心腸,隻怕您幾位救了我,反倒惹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