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家國天下家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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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臘月二十九的這一天,一個名叫姬溪的縣令擠進了無數人的視線,其巧用連環計,以少勝多,以弱製強,大敗當世名將孫堅,人們知道,這又將是一個豪傑,或者說是梟雄。
嶢關一役,孫堅逃掉了,姬溪沒有去追,也沒法追,因為孫堅帶走了近三千兵馬,而姬溪手裏卻隻有千人,且還要看押近五千的俘虜,實在是有心無力。
將軍府中,姬溪經過簡單的包紮,便大體無礙了,那隻箭並沒有傷到動脈,所以隻需要休養幾天便可痊愈,饒是如此,姬淵也是滿麵痛悔的站在姬溪的身邊,一臉的自責,而先前姬溪殺戰俘的事情,卻在意被他拋在了腦後。
姬溪見狀笑道:“好了,我隻是受了點輕傷,別哭喪著臉,平白讓人家笑話。”
姬淵還是羞愧的很,旁邊的呂春含笑不語,忽的有人稟報,說胡軫三人來拜見姬溪。
姬溪苦笑著說:“瞧瞧,麻煩事情來了,就不能讓老子歇歇嗎?好吧,讓他們進來。”
胡軫三人聯袂而至,姬溪瞬間裝作很是虛弱的樣子,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胡軫見狀趕忙說:“賢弟安坐,切勿動了傷口。”
姬溪羞愧的說:“小弟委屈了兄長啊,恨不能以死謝罪。”
胡軫立刻擺手:“賢弟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愚兄著想,何罪之有?賢弟如此說,愚兄羞慚啊。”
雙方裝模作樣,虛言客套,卻絕口不提那被孫策殘殺的上千俘虜,良久,終於步入了正題,說的也不是這事,隻聽胡軫說:“賢弟啊,有一事,雖然難以啟齒,但為兄卻不得不說啊。”
姬溪暗笑,嘴上卻說:“你我兄弟,有什麽當不當講的,兄長但說無妨。”
胡軫道:“是這樣的,我們的俘虜中,大半都是為兄原來的兵馬,這些人被那楊嶽,高濤,王誌三人蠱惑,可罪不當誅,還請賢弟將他們交還給我,為兄定當嚴加管教。”
說罷,期待的看著姬溪,姬溪抿嘴一笑,道:“兄長有些欠考慮啊,那些人今日能反,那麽又怎能確定他們以後不反呢,依小弟看,一定要嚴懲,以儆效尤。”
胡軫一滯,問:“那賢弟想要怎麽樣嚴懲呢?”
姬溪笑道:“死罪可免,獲罪難饒,小弟欲把他們全部入了奴籍,去為我藍田縣開墾荒田,兄長覺得如何啊?”
胡軫聞言大驚說:“萬萬不可啊,若是全部入了奴籍,那嶢關豈不是無兵可守,萬一再有戰事,我等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姬溪笑道:“怎麽會無兵可守呢?我們不是還有上千兵馬嗎?嶢關乃是雄關,有這上千敢死敢拚的兄弟,定是萬無一失。”
胡軫疑惑的道:“可那是賢弟你的子弟兵啊。”
姬溪佯裝不悅的道:“兄長這句話就太見外了,你我兄弟,何分彼此,小弟的兵,不就是兄長的兵嗎?便是全部送與兄長又有何妨?”
聞言,胡軫先是大喜,可那笑意還沒露出來便猛地戛然而止,他終於想明白了,好嘛,姬溪這是想架空他啊。
沒錯,姬溪確實是這麽想的,事情既然已經發展道這個程度了,自己再假惺惺的與胡軫虛與蛇委,阿諛奉承也沒什麽意思了,索性不如順勢將彼此間的主從翻轉過來。
反正現在的胡軫手中要兵沒兵,要將沒將,生死全在自己的手中,容不得他反抗,至於說彼此間的情誼嗎?他娘的,老子今天就他娘的做小人了,你能怎的。總不能老子損兵折將,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之後,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姬溪這話,便相當於把事情挑明了,胡軫也不是個傻子,自然能夠明白,他咬了咬牙,看著麵帶微笑的姬溪,沉聲說:“那為兄便謝謝賢弟了,全按賢弟的意思辦便是。”
姬溪說:“既如此,小弟便卻之不恭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小弟就行,兄長休息去吧。”
胡軫冷哼一聲,帶著丁通葉理離去。
三人走後,呂春沉聲說:“此三人明顯暗含怨恨,何不直接殺了此三人,永絕後患?”
姬溪歎了口氣,說:“胡軫與我,本無恩怨,兼且可算是真心待我,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殺他的,隻希望他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吧。”
見呂春還要再勸,姬溪擺了擺手說:“此事先放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文封有何高見?”
呂春沉吟一番,道:“接下來,我們要做幾件事。第一,以胡軫的名義修書一封,快馬送往洛陽董卓那裏;第二,命張福,張壽兩兄弟率領八百兵甲駐守嶢關,並且看押胡軫三人;第三,命張安,張康兩兄弟帶領剩下的三百兵甲將那五千俘虜押解至華胥村,嚴加訓練,以待後用;第四,命張統親自帶人前往撫恤那陣亡的上百士兵的家人,必須重金撫恤;第五,收集嶢關內的糧草軍械,一部分留在嶢關自用,剩下的全部運往縣城,以解我藍田燃眉之急。主公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姬溪想了想,然後說:“文封思慮的很周全,我隻補充兩點。其一,對那些俘虜,想留下的就讓他們留下,不想留的,便讓他們散去;其二,撫恤陣亡將士家屬這件事情,等年後再做吧,等過了這個年,我會親自帶著雲虎和元狀挨家挨戶的拜訪,文封,你覺得如何?”
呂春歎曰:“主公思慮周全,大善。”
姬溪卻說:“文封啊,以後別這樣了,你要記住,我們是親家,更是兄弟。”
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呂春卻聽的很明白,姬溪這是在責怪自己明明計劃的滴水不漏,卻故意留了兩個破綻讓姬溪指出來,此次來突顯姬溪的地位,這本事應有之意,但姬溪卻不喜歡,他覺得自己這麽做疏遠了二人的關係,所以才說了這句話提點自己。
對此,呂春發自內心的感動,於是深深的點了點頭,道:“我這便去安排。”
片刻後,堂中便隻剩下了姬溪和姬淵兩兄弟,姬溪生了個懶腰,說:“雲虎,累嗎?”
姬淵搖了搖頭,姬溪便笑著說:“不累的話,我們這便回家吧,你大姐晚上做了飯菜,想來還為我們留著呢。”
姬淵欣喜的點頭,卻擔心的說:“可是,大哥你的腿傷了,還是不要妄動吧。”
姬溪呸了一聲,說:“些許小傷,何足掛齒,走,回家。”
說罷,蹭的一下站起身,闊步走出了將軍府,翻身上馬,疾馳而去,身側,躡影忽的略過,尚且回頭露出了一個嘲諷的馬臉,顯然是瞧不上姬溪的馬速,氣的姬溪大罵:“你個畜生,早晚殺了你吃肉。”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縣寺裏黑漆漆的不見人影,唯有自家的小院卻燈火通明。
門被姬淵推開的時候,姬溪瞬間變了模樣,隻見他往地上一跌,口中已經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哎呀,疼死我啦,快來人啊,我受傷啦,快來人啊,疼死我啦。”
旁邊的姬淵怪異的看著姬溪,見姬溪衝自己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大哥的惡趣味又發作了,於是乎,理也不理正用著中氣十足的聲音慘叫的姬溪,邁步便往自己的屋子裏走去,這滿身的血跡,總得清洗一下。
而姬溪的慘叫,確實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姬月寒著臉,姬蔓和呂淺的眼淚都下來了,唯獨姬昀,饒有興趣的繞著姬溪走了兩圈,然後,癟了癟嘴,拉走了兀自哭泣的姬蔓和呂淺,便走邊小聲的對二女說:“別擔心了,大哥隻是瘦了點輕傷而已,沒看見他是自己騎著馬回來的嗎,若是真的傷重,二哥能讓他自己騎馬?”
這麽一說,二女頓時反應了過來,羞惱的轉頭白了姬溪一眼,冷哼了一聲便轉頭快步而去。
姬月當然也看出來了,所以,她陰陽怪氣的說:“呦,這可怎麽是好啊,怎麽傷的這麽重啊,哎呀呀,能不能撐到明個早上啊,不行,我得去整個棺材回來,別到時候手忙腳亂,喂,趁著還沒死,你先說說對自己的棺材有什麽要求啊?你放心,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聞言,姬溪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站起身,怒道:“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古人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這女人,真毒。”
姬月冷哼了一聲,罵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你這禍害,要是真死了,老娘還得張燈結彩呢。”
接下來,又是一番對罵,隻不過在對罵的過程中,姬月重新給姬溪包紮的傷口,又安排姬昀幫著給姬溪清洗身體,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一切收拾妥當,第一聲雞鳴響起,今天,是大年三十。
沒有晨練,眾人圍在一起,將昨晚的飯菜重新熱了當早飯吃,隨後,各自回屋睡了一覺,起來時,隻覺得神清氣爽,在姬溪的吆喝聲中,年三十的歡鬧氣息漸漸火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