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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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溪看著鼻青臉腫的四兄弟,笑了笑,問呂春:“文封,統計完了嗎?”
呂春放下手中的筆,也不多言,直接說道:“張安所部第一,張壽所部第二。”
姬溪聽後,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張福,張康聽令,速回營休養,後日隨我出征。”
此言一出,張安,張壽二人急了:“大哥,這是為何,明明我們贏了,憑啥不讓我們出征,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嗎?”
姬溪眯了眯眼睛,說:“對呀,老子就是出爾反爾了,你想咋的呀?”
說話的張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說:“行,你老大,你說的算。”
姬溪大笑:“這不就得了。”
對姬溪這般的隨意安排,各人各有各的想法,其實隻有姬溪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想這麽多,他隻是因為看到張安和張壽的部下,有小半都或多或少的在這場實戰中有些傷筋動骨,而反觀張福和張康所部,傷筋動骨者寥寥無幾,不會對行動造成任何的影響,所以才會臨時起意,將出征的人選換了而已。
再說了,四營的戰鬥力姬溪都很清楚,半斤八兩而已,帶誰不是帶嘛。
於是乎,出兵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安排妥當後,姬溪便命諸人各行其是,自己則親切的領著黃忠步入了藍田縣城,身後,姬淵,姬昀,呂春三人隨行。
如今的藍田縣城,百姓們安居樂業,或形色匆匆,或三兩閑聊,小販叫賣此起披伏,嬉笑怒罵不絕於耳,說是繁華遠遠不及,但卻有一股勃然生機蒸蒸日上。
黃忠見此,油然歎道:“今逢亂世,這座縣城卻宛若世外桃源,不見任何殺伐,姬校尉治理有方啊。”
姬溪笑說:“這都是文封的功勞,溪無甚出力。”說罷,將呂春正式的介紹給了黃忠。
呂春是什麽人啊,那是一個人精,是以自打和黃忠認識之後,便開始和黃忠說話,一言一語間無甚出奇,但到了縣衙的時候,已經將黃忠此人的來由套的差不多了。
黃忠此來,為的是姬溪的千年人參不假,但除此之外,還有一事,那就是去鄴城拜見韓馥,且已經去過鄴城了,之後才來的藍田縣。
雖然黃忠沒有說去鄴城幹什麽去,但這不用問也知道,韓馥其人,乃為各路諸侯的糧草官,為各路諸侯供應糧草,黃忠去鄴城,想來絕對是去索要糧草的了。
隻是不知,那韓馥有沒有答應劉表的請求而已。
這般敘這閑話,一行人已經進了縣衙,正堂坐下看茶之後,姬溪便吩咐左右說:“準備酒菜,我要好好的款待漢升兄。”接著,又對姬昀說:“去找你大姐,讓她把那人參準備好。”
這樣毫不拖泥帶水的安排,為的便是打消黃忠的後顧之憂,而如此的安排,自然讓黃忠感同身受,是以趕忙起身拜謝。
姬溪笑著請黃忠落座,然後便決口不再提這件事情,而是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姬溪說:“劉景升開經立學,愛民養士,荊州境內萬裏肅清、群民悅服,實乃我輩之楷模啊。而漢升兄敦厚有禮,更有萬夫不當之勇,與劉使君相得益彰,如虎添翼,溪很是羨慕啊。”
黃忠幹笑兩聲,說:“劉荊州確是仁義之主,忠卻不才,難入劉荊州之眼,是以隻是做些閑散瑣事罷了,當不得姬校尉如此謬讚。”
這話一聽,要麽是謙虛,要麽是確有其事,再結合黃忠說此話時的神情,姬溪的心中已是了然:果然如後世記載的那樣,黃忠早年間顛沛流離,雖有上將之才,但一直未得遇明主,是以前麵的大半生都碌碌無為,知道遇到了劉備才一飛衝天。
姬溪覺得,這是對人才的極度浪費,所以,心中對挖劉備牆角這件事情,心念越加的堅定。可此時卻顯然不是什麽好時機,黃忠此人,絕不是見利忘義之輩,更不會無緣無故的背主求榮,這件事情,還得好生規劃才行。
於是乎,姬溪便隨口敷衍了幾句,又將話題牽向了他處,呂春也適時的加入了進來,幾人談論著江山淪喪,當世英豪,互有敬意的情況下,言談之間恰到好處,賓主盡歡也是必然。
不多時,酒宴已經備妥,被左右端上正堂。菜品索然,酒倒是好酒,而且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好酒,無他,這酒的度數高,姬溪沒有認真的測量過,但喝過之後便知道,這新釀的酒經過幾次蒸餾之後,最起碼得有個三十五度,在這個絕世美酒也不過二十度的時代,當然是首屈一指。
黃忠顯然是個愛酒之人,是以淺嚐一口之後便驚為天人,直言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看他那淺嚐輒止,沒喝一口都要閉眼體會良久的神情,姬溪笑說:“漢升兄盡管開懷暢飲,我藍田縣雖窮,但酒絕對管夠。來呀,先給老子抬三桶來。”
此言一出,姬淵的嘴明顯的咧了一下,別人不知道,作為自家人的他可是知道的,現如今的藍田糧食急缺,這酒的製作更是既費糧食又費工夫,所以家裏也隻是在年前釀出了七桶而已。
因為量少,自然得珍惜,平日裏自家人喝,都關起門來跟做賊似的,生怕張統那些個酒鬼瞧見,可姬溪現在不僅把這酒光明正大的抬了出來,還一下抬出來了一半,這還了得,這怎麽能行,這太敗家了啊,不行,得提醒一下。
可是,姬淵剛想開口,就被姬溪用嚴厲的眼神止住,呂春更是恰到好處的開口:“哎呀,平日裏姬校尉對這美酒視若珍寶,春覬覦多日,也隻是嚐到了兩次而已,今日借著漢升兄的光,總算能開懷暢飲啦,甚幸,甚幸啊。”
聞言,黃忠又怎會不知這酒的珍貴,於是急忙推脫,可無奈姬溪一意孤行,三桶酒,大概百來斤,很快就被抬了上來。
姬溪更是以身作則,將酒樽換成了大碗,舀起一碗就當先灌了下去。
黃忠本也不是個拘泥的人,又加上這酒的誘惑力實在太大,是以也不再推脫,揚起脖子就下了一碗,這一晚,怎麽也得有半斤了。
他們倆敢這麽喝,呂春喝姬淵可就不敢了,別看姬淵長的雄壯,但這酒量卻不咋的,充其量也就是個一斤的量,呂春的酒量倒是不淺,跟姬溪不相上下,可他是個文人,文人嘛,總要注意點儀態的。是以這兩人還是用酒樽喝的酒。
姬溪雖然遣人搬來了百來斤,但也隻是擺出一個大方的樣子而已,他才不相信就他們這四個人能喝完呢,可喝著喝著,姬溪就慌了。
他娘的,今天是遇到酒神了。
什麽是酒神,千杯不醉是酒神嗎?不是,真正的酒神應該向黃忠這樣,越喝越精神。
瞧瞧人家,酒到杯幹,與姬溪連碰了四下,二斤酒下去,跟沒事人似的,而姬溪的頭已經暈了。
這還了得,這麽下去客人還沒倒,主人就先倒了啊,這個人絕對不能丟。
於是乎,姬溪狠狠的一咬牙,拍著桌子喊來了左右,讓去把軍中校尉職銜以上不當值的全部喊來。
聽說姬溪要請酒,這些軍漢子哪有不趨之若鶩的,立刻急不可耐的往縣衙趕來,更有甚者,連盔甲都不卸,就那麽莽莽撞撞的鑽了進來。
於是,清雅的酒宴瞬間變成了鬧哄哄的酒場,搞得整個正堂烏煙瘴氣的。
正式的拚酒很快就如火如荼的展開,酒過三巡,已有無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七八人終於反應過來,開始齊心協力的將矛頭直指黃忠。
可令姬溪咬牙切齒的是,張安這家夥,挺聰明的一個人,今日竟然提了一個相當愚蠢的建議,他見己方這麽多人都不見得是黃忠的對手,便說幹喝酒沒意思,要玩個遊戲,輸的人罰酒。
玩遊戲倒沒什麽,關鍵是你不能跟人家比投壺啊,你這不是找死嗎?
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黃忠是第一個反對的,他還沒喝夠呢,一單玩起這個投壺,自己除非耍賴,否則根據就輸不了啊。
可無奈,張安錯誤的認為是黃忠不擅於此,更是對姬溪的擠眉弄眼視而不見,強烈的要求玩玩這個遊戲。
姬溪總不能直截了當的否定部下的提議啊,於是乎,隻能咬牙點頭。
作為軍中驍勇之將,弓箭乃是保命的本領,在坐的雖說不能百步穿楊,但這準頭卻絕對比那些士大夫要強的多,張安等人也對自己的本領頗為自信。
可結果呢,你能在一丈之內投中,人家就能在三丈投中,你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投中了三丈的,人家隨手一拋,那竹簽就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十丈外的壺內。
完了幾輪之後,張安等人終於反應過來,人家不是不會射箭,而是人家的境界已經不是自己能夠看得透的了,軍中的漢子,向來對有真本事的人頗為敬仰,姬溪的手下沒有小氣的人,是以當知道這個結果後,張安等人第一時間對黃忠表達了敬佩已經先前不敬的歉意。
黃忠很灑脫,拿起酒碗來與眾將一一碰杯,相逢一笑泯恩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