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豪情千丈雄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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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溪承認自己失算了,看著再次搬來的三桶酒肉眼可見的減少著,姬溪很是心疼,而當快要喝完的時候,姬溪甚至有些慌,先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說酒能管夠,要是到最後失言了,那還不貽笑大方。

    酒馬上就要見底了,姬溪已經做好了隨時倒下準備裝死的打算,卻不料,先他而倒下的是黃忠。

    看著那直挺挺倒下的黃忠,姬溪終於鬆了口氣,與堂上唯一還清醒的呂春對視一眼,具都發笑。

    姬溪笑問:“文封啊,這酒喝的如何?”

    呂春亦笑道:“多年後,此等豪情必為我等之緬懷。”

    姬溪大笑,知道呂春這話的意思:黃忠此人,確是一等一的英雄,而這等英雄,日後必為我等袍澤。

    笑著笑著,姬溪也倒了,呂春見狀,欣慰且灑脫的一笑,揮手招來了左右,將這滿堂醉漢一一送回自己的住處,更是親自安排了黃忠的住處。

    將黃忠安排好後,呂春站在黃忠的床前,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喟然長歎:“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吟完一首詩,呂春轉身離去,身後,黃忠睜開了眼,呢喃念道:“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好詩,好句,好心思,奈何,奈何……”

    呢喃中,閉上了眼,那呢喃卻未止:“半生羈旅客,今日難兩全。無限山河淚,誰言天地寬!已知君未言,欲別故鄉難。毅魄歸來日,我自為君先。”

    這場酒宴,正午時開始,日落才結束,姬溪在自己的房中昏昏的睡著,朦朧中感覺有一條暖暖的毛巾被一雙略有些冰涼的手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便下意思的伸手抓住。

    那雙手想抽回去,姬溪不願,拉扯的時候姬溪沒有控製住力道,便將那雙手的主人拽到了床上,翻身一壓,便牢牢的控製住了對方,對方又掙紮了幾下,卻沒有姬溪力大,便認命似的不在反抗,隻是那呼吸卻越來越重。

    而與那越來越重的呼吸想對應的,是姬溪越來越舒緩的呼吸聲,當那呼吸越來越有規律的時候,突然間,戛然而止,繼而,一聲慘嚎響徹寰宇,再繼而,姬溪從床上騰飛而起,將桌子都撞倒了。

    有趣的是,他沒有再站起來,隻是翻了個身,抱著桌子腿,不一會兒,又他娘的睡著了,瞧瞧,這喝多了酒,就是耽誤事。

    姬月從床下走了下來,咬著牙,紅著臉,對著躺在地上的姬溪又踢了兩腳,繼而抿嘴一笑,想轉身就走卻終究不忍心,便退回來賣力的將姬溪又拖回了床上房方才離開。

    一夜無話,第二日辰時,姬溪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卻對昨晚上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也好,省的煩心了。

    搖了搖腦袋,姬溪翻身坐起,洗漱之後走出了房門,在院子裏隨意的活動著身子,不一會,姬月率先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白了姬溪一眼,對他愛答不理。

    對這樣的態度,姬溪早就司空見慣,是以毫不在意,隻是問:“元狀跟你說了吧,回頭把那人參給我,我有大用。”

    姬月“呸”了一聲,說:“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敗家子,隻是剛剛認識,就要送這麽貴重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啊,皇帝老子罵,想送什麽就送什麽?”

    姬溪說:“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俗話說舍得舍得,沒有舍,哪有得?”

    姬月說:“我倒是隻看見你舍了,你倒是說說,你都得了些什麽?”

    姬溪不屑的說:“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你懂不?”

    姬月也很是不屑,說:“別到時候魚沒釣到,反倒把自己的家底甩空了。”

    “那就等著瞧。”

    “好啊,等著瞧。”

    隨後,便各行其是,互不搭理。

    吃過早飯,姬溪便在姬月極度不舍的目光下將姬月床底下的一個箱子拖了出來,打開一看,姬溪嗤之以鼻:“啥千年人參,不就是個長滿觸須的大羅卜嘛,有什麽好稀奇的。”

    說著話,便在姬月的白眼中將這箱子抱起,仰首挺胸的出了房門,直奔別院走去,身後,隻跟著姬淵一人。

    來到黃忠的住處,發現黃忠正在院子裏練武,雖然隻是拳腳,但卻森嚴有度,虎虎生威,一看便知是大家風範。

    當姬溪將盒子掀開,把那千年人參遞到黃忠的手中時,黃忠的身軀是顫抖的,那雙通紅的眼珠中感激之情泫然欲出,是以發自內心的跪地磕頭,真誠的說:“姬校尉之大恩,忠沒齒難忘,若有差遣,忠萬死不辭。”

    姬溪笑著將黃忠扶起,說:“漢升兄不必如此,溪與漢升兄一見如故,區區一草木,有何道哉。”

    黃忠既得寶物,自然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去給兒子治病,姬溪也知曉黃忠的急迫,是以沒有挽留,隻是帶著黃忠挑了一批好馬,又送了一把好弓以及一把好刀。

    黃忠自覺已經欠了姬溪很多,是以不願接受,可每當他一推辭,姬溪便很生氣的說黃忠不把他當自己兄弟,更揚言說黃忠若是不接受,那以後便老死不相往來。

    送東西能送的這麽無賴的,黃忠也是生平僅見,無奈何,隻好不情不願的接納了下來。

    收拾妥當,姬溪更是親自出城送了黃忠十裏地,臨別時,黃忠說:“姬校尉明日便要出兵,忠不知劍指何方,不過想來也無外乎南陽,不過,請姬校尉聽我一言,袁術雖是薄情寡義,勢利小人,那呂布卻也不是什麽胸襟寬廣的家夥,所以,還請藍田候小心行事。”

    姬溪聽得出來,這是黃忠的真心話,是以說:“漢升兄不必介懷,溪自有應對。”

    黃忠點頭,想要拍馬前行,又有些欲言又止,思慮片刻後,狠狠的咬了咬牙,說:“忠此番前往鄴城向那韓馥索要糧草,雖是無功而返,但卻探聽到了一個消息,本想回去報知劉荊州,但想來劉荊州也不會在意,便告與藍田候吧。”

    說罷,剛想近前開口,姬溪卻擺了擺手:“漢升兄,不必如此,溪深知漢升兄的耿耿忠心,更不願漢升兄陷入兩難,是以這消息不聽也罷漢升兄慢走,溪先回去了,長路漫漫,自有相見之日。”

    說罷,不待黃忠答話,撥馬回頭,一聲大喝,絕塵而去,走的那是瀟灑利索。

    黃忠駐足望著遠去的姬溪,良久之後一聲長歎,拍馬疾馳而去。

    回縣城的路上,姬淵問:“大哥,為什麽不聽聽黃忠大哥的消息呢?很可能對我們有用啊。”

    姬溪笑說:“黃忠的消息,了不起能值個數萬糧草,但黃忠此人,卻值數百萬糧草,你大哥我是什麽人,焉能做這般賠本的買賣。”

    聞言,姬淵半知半解,可見姬溪不願多言,便也沒有多問,一行人快馬加鞭,不多時便入了縣城。

    入城之後,姬溪沒有片刻的耽誤,直接去了城南的軍營,親自整頓兵馬,吃過午飯後,直接拔營起軍,連家都沒回,更沒有和姬月等人告別。

    姬溪這次帶的人不多,除了這兩千兵馬之外,便隻有姬淵一人而已。

    兩千人,兩千匹馬,兩千個包裹,這就是姬溪此行的全部。

    日落時,姬溪過了嶢關,沒有停留,直接出了嶢關,直奔南陽宛城,袁術的大本營。

    這一路,過山陽,經商南,渡浙水,一路橫衝直撞,於三日後直直的插入南陽境內,第四日晨間,再度兵臨涅陽城下。

    涅陽縣的這個小縣令都快要瘋了,這才離開多久啊,怎麽又回來了,前幾日不還說姬溪那賊人被殺的打敗,已經被己方的大軍打到家門口了嗎,現在怎麽就又回來了,難道是真覺得我這個縣令好欺負不成?

    這縣令氣的咬牙切齒,真的很想提刀出戰,寧死不從,可看看手下的這幾個歪瓜裂棗,這勇氣就去了一半,再看看手中那封姬溪的勸降書,上麵明晃晃的之寫了八個字“若敢反抗,殺你全家”,於是乎,這縣令剩下的那一半勇氣瞬間蕩然無存。

    看著那大開的城門,看著那縣令捧著官印,挾著鄉老魚貫而出,在城門前跪下迎接,姬溪笑著對身邊的姬淵,張福,張康說:“怎麽樣,老子猜對了吧,在這涅陽,就不會遇到任何的反抗,走,我們進城。”

    姬溪進城後,直接去了縣衙,隻帶了姬淵一人,和十幾個親衛,而張福和張康兩人,一人去整頓城防,另一人,則直接在城內選了處空曠,就地安營紮寨了,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的殺伐氣,仿若隻是一次尋尋常常的換防而已。

    這麽一來,甚至很多的百姓都不知道這涅陽縣城已經易主了,而這,也正是姬溪需要的。

    來到縣衙,姬溪大馬金刀的往諸位上一座,對那縣令說:“我們也見了兩次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吧,這縣令的表現明顯比上次好了很多,最起碼能夠答話了,聽到姬溪問自己的名字,便答道:“下官周華,拜見屯騎校尉。”

    姬溪讓他起身,又給他看了坐,複說:“本官打算在這涅陽縣修整幾天,周縣令沒意見吧。”

    周華急忙說:“豈敢,豈敢,姬校尉盡管休息,若有什麽瑣碎事,盡管吩咐下官便可。”

    姬溪笑說:“倒還真有些事情需要周縣令幫忙。”

    周華:“下官不敢,能為姬校尉效勞,實乃三生有幸。”

    姬溪便不再客套,直接說:“本官來這裏,隻是想搬運些東西,隻是苦於所帶的兵馬太少,所以嘛,請周縣令替我張貼告示,我要廣招民夫,隻征召一月,但凡前來應征者,一個月內我包吃包住,不過要聽我安排,而一個月後,每個人都會有一鬥的糧食作為報酬。”

    周華不清楚姬溪的用意,但也不敢多問,隻是問:“不知姬校尉需要多少民夫。”

    姬溪笑答:“多多益善。”

    聞言,周華便不再多言,俯首領命。

    見狀,姬溪便對隨身的幾個親衛打了個顏色,幾人會意,便押著周華走了出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