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看破千年仁與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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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呂春不理會自己,蔡邕更加惱怒,對姬溪說:“戰爭,是你們做將軍的事情,與我等何幹?”這話,已經有些強詞奪理了,也可見蔡邕有些無計可施。

    姬溪笑道:“都是一心為國,和分彼此。汝等文人莫不是看不起我等征戰沙場的,不屑與我等為伍?”

    這話誅心,縱使有些人心中確實是看不起也不敢明言,於是,蔡邕一時間啞口無言。

    見蔡邕默然,姬溪將目光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鄭玄,笑問:“鄭先生以為如何?”

    鄭玄麵色平靜,說出的話亦古井無波:“老朽認為,文人擅治國,將軍擅於征戰,二者具為國家出力,應不分彼此。然,術業有專攻,將軍以殺為題,卻有些強人所難了,不若換個題目吧。”

    鄭玄果然不簡單,說話滴水不露,理由也很站的住,不過好在姬溪早有應對,他說:“誠如先生所言,文人治國,武將征戰,二者涇渭分明卻又守望相助,理應不分彼此。然,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將,有一樣是共通的,那就是務實,高屋建瓴之法不論是在朝還是在戰鬥絕不可取,而既要務實,便要誤當下之實。敢問先生,今夜諸般華麗詞曲,於這天下紛爭有何益處。我朝開科取士,難道取的便是這等隻會躺在花室中無病呻吟的廢物嗎?”

    頓了一下,姬溪跪地拜向劉協,鏗鏘有力的道:“若如此,臣請陛下明旨,下令廢除科舉。”

    姬溪此舉,簡直是背水一戰,堪稱不成功便成仁,他亦是在逼劉協,逼劉協同意他所命之題。果然,咋見姬溪下跪,劉協大驚失色,立刻慌忙站起身想將姬溪扶起來,然而姬溪卻像是紮根在地上似的一動不動,劉協大急,隻得道:“哎呀,太傅所言有理,快快請起,朕覺得,以殺為題甚好,我朝確實需要上馬能征戰,下馬能治國的儒將之才。”

    劉協當然不知道姬溪的用意,卻在姬溪的逼迫的終於做了意見正確的事情,於是,姬溪順勢起身,根本就不再給其他人反駁的機會,直接對左右的仆人嚷嚷道:“愣著做什麽,速去通傳。”

    姬溪的權勢是在那裏明擺著的,在這些仆人的眼裏,姬溪的命令和天子的命令基本上沒有什麽兩樣,所以他們連個愣都沒打就著急忙慌的快步而去,沒給任何人反對的機會。

    於是,縱使鄭玄蔡邕等人尚有萬般說辭也無可奈何了。

    見狀,鄭玄仍舊麵色淡然,似不盈於心,而許昭的臉色卻便的很難看,他之前的雲淡風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懊悔以及驚恐。沒錯,就是驚恐,許昭不是笨人,是笨人的話也做不了這麽大的局,而也正因為他不笨,所以他已經看出姬溪如此做派的原因。

    他應該是猜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他定了定神後咬牙道:“方才太傅言及有一首詞要奉上,不知可否吟來,我等洗耳恭聽。”

    姬溪陰曆的看著他,目光中赤裸裸的殺機毫不掩飾,冰冷的邁步而出,口中隨之吟道:“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玨,饑啖美酋頭,渴飲羅刹血。兒女情,且拋卻,瀚海誌,隻今決。男兒仗劍行千裏,千裏一路斬胡羯。愛琴海畔飛戰歌,歌歌為我華夏賀。立班超誌,守蘇武節,歌武穆詞,做易水別。落葉蕭蕭,壯士血熱,寒風如刀,悲歌聲切。且縱快馬過天山,又挽長弓掃庫頁。鐵艦直下悉尼灣,一槍驚破北海夜。西夷運已絕,大漢如中天。拚將十萬英雄膽,誓畫環球同為華夏色,到其時,共酌洛陽酒,醉明月。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隻將刀槍誇。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其聲壯懷激烈,其勢慘烈剛強,配上其刻意散發出的滔天煞氣,姬溪所過之處,不知嚇破了幾人肝膽,待到亭外,姬溪的聲音越發的激揚,宛若鐵馬金戈奔騰四方,所過處,一片寂靜無聲。

    “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裏殺仇人,願費十周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裏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吟唱至此,姬溪暫且收住,屏氣凝神,驟然轉身對著秋風亭內眾人喝道:“我姬溪的詞,可汙了諸君的耳?可嚇破了諸君的膽。哈哈,痛快。”

    此時,這偌大的詩會竟鴉雀無聲,遠處的人聽不到姬溪的聲音,卻感受到了那陰冷刺骨慘烈殺伐的氣息,隻覺得一股寒氣不斷的自腳底往上湧,冷的牙關打顫。

    涼月亭內,眾人一副驚呆之相,姬月麵色潮紅,貂蟬等人滿目崇拜,良久,蔡琰歎曰:“妄我自詡才高,比之姬家兄長,不過兒戲耳。”

    白馬亭中,劉禎呆呆的坐在那裏,雙目圓瞪,牙關打顫,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淩虛亭中,本在眾人擁簇中洋洋得意的楊修,此時瞠目結舌,隻覺得耳中腦中宛若天雷滾滾,帶來的是無盡的膽顫。

    秋風亭內,滿堂諸公死死的盯著亭外傲然而立的姬溪,說不清心中是個什麽樣的滋味,便是鄭玄和蔡邕也不自覺的站起身來,心中不斷的回響這姬溪的聲音,一時間竟有熱血沸騰之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