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四節 選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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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暉問道:“趙奢將軍,你另外兩問是什麽?”

    趙奢又站了起來:“第二問,對匈奴若攻,是步步為營,還是以騎兵奔襲為主。”

    白暉笑了笑:“兄長,這問題你回答吧。”

    “兵無常態、水無常勢。不同的戰役必有不同的打法,但騎兵必須是要練的,而且還要規模非常大的騎兵部隊。”

    在戰爭方麵,白起的話就是權威。

    趙奢施禮以感謝白起的回答,然後說道:“第三問,問武安君與大河君,東胡與匈奴不相上下,為何戰略之中有匈奴以及西去的路上的戎王,卻沒有東胡?請解惑。”

    白起衝著白暉點了點頭。

    白暉說道:“就以我得到的情報推斷,不用太長時間,東胡會被匈奴所吞並,眼下咱們擠壓了匈奴的生存空間,隻說木頭這一項,匈奴打不過咱們的時候,必會向東胡那邊轉移。”

    “東胡敗在他們的體製上,依然是老舊的部落聯盟,並非非常緊密的聯盟,匈奴在經受了咱們數次打擊之後,已經轉化成為一個完整體,不再是部落的聯盟,匈奴即將產生匈奴王。”

    趙奢點了點頭,白暉這個解釋是合理的。

    就趙國得到的一些情報,東胡勢壓匈奴的情況已經改變,匈奴與東胡已經反了過來,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個鬆散的部落聯盟是無法於一個完整體匈奴對抗的。

    趙奢正準備坐下,廉頗一把拉住趙奢的手臂阻止了他坐下。

    廉頗站了起來,項汕也站了起來,王齕、蒙驁等人也站了起來。

    “你們,有異議?”白暉心說,這些家夥想幹什麽。

    廉頗吼上了:“我說東胡人也不少呢,若是東胡被匈奴所滅,那麽東胡各部落就會變成匈奴的奴族,對還是不對。”

    “對!”

    “憑什麽不讓咱們滅了,眼下要人馬有人馬,要兵力有兵力。東胡不同匈奴,東胡那邊咱們有辰國半島的糧食、鋼坊。還有燕北的鋼坊、燕國的糧食。怎麽就不能打東胡呢?”

    白暉給問住了。

    不能不承認,廉頗的想法也不是沒理由的。

    白起站了起來替白暉解了圍:“東胡隻是不在防禦目標之內,燕都會有重兵鎮守,難道守將看到匈奴對東胡作戰,隻會在城內看熱鬧嗎?若如此,這樣的守將還是調去航線上守海島好一些。”

    白起回頭向所有文臣一抱拳:“各位,我白起認為,東胡不值一提,燕都已經決定備下重兵,隻須一良將,東胡之事不宜在此時討論。”

    眾人紛紛點頭。

    打落水狗這種事情並不難,隻要抓住好時機便可。

    眼下討論的是國策,東胡還上升不到國策的高度。

    “老廉要去守燕地……”

    荀況拿過秦王手上的木錘用力的敲了幾下桌子:“廉頗將軍,此時議的是對匈奴的戰略,各地點將之事再議,請坐。”

    項汕、趙奢把廉頗硬按到了椅子上。

    荀況清咳一聲:“各位,眼下對匈奴,是攻還是守?”

    是攻,還是守。

    眼下,天下初定,參加會議的重臣隻有不足七成是來自秦國,而秦國的官員當中,原本就有一半以上本就是六國的名士。

    秦國本土的官員,除了公族之外,有資格參加重臣會議的,也僅僅隻有不到兩成。

    可以說山東六國的官員沒有私下商議過,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守。

    事實上,有一半的秦國官員也選擇了守。

    隻有極少數激進的將軍選擇了攻。

    荀況在計票之後站到了台上。

    “說是守好,還是攻好。項汕將軍可在?”

    項汕起身對眾人抱拳一禮。

    荀況問:“項汕將軍,你以為秦之十年對楚是在攻,還在守?”

    “這!”

    這個問題把人給問住了,重臣們開始竊竊私語。

    項汕也給問的有點懵,要說攻,秦軍確實沒有對楚國有半點進攻,可要說守的話,這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這白暉心黑手狠,從來就沒有停止對楚國的暗中攻擊。

    荀況在那大黑板的巨大的守字下,寫了一個小小的攻字。

    “雖老夫是文士,可也讀過一些兵書。死守肯定是不對的,至於為什麽不對,老夫說不清,想來武安君定有高明的解釋。這一昧的進攻,肯定也是不對的,這道理老夫同樣講不清。”

    “所以,攻中還守,守中帶攻,這才是上上之策。”

    “為何要問項汕將軍呢?”

    “想秦國十年不攻,那麽在座的各位真的以為秦國十年就死守邊境嗎?話說,這攻的還少嗎?”

    荀況在台上侃侃而談。

    眾人想來這十年,那心情和項汕是一個樣的,秦國說十年不攻,可怎麽就韓國附秦了?怎麽就魏國附秦了?怎麽就把燕國整的連十萬兵馬都湊不出來,讓趙國還丟了數城之地。

    荀況再一次一拱手:“論軍略,武安君天下無雙,這守勢之中如何守,具體的方略還在武安君。”

    荀況退後半步,讓白起上來。

    白起站在攻守二字麵前足足一刻鍾,這才轉身說道:“守確實是上策,但如何守需要詳細的方略,此事容軍議。”

    荀況沒再問,立即說道:“那麽今日就定下了,對匈奴未來三年,暫為守!”

    正式的公文當場寫,然後九臣用印,秦王用印簽字,收檔。

    一份授權的公文交在白起手上,讓白起決斷北方對匈奴的戰略方案,如何守,怎麽守,先執行再備案。

    打仗的事情,九臣商議過,文臣指揮武將這事要不得。

    特別這種賭國運的戰爭,文臣們定好大方向,具體的戰略意圖還是有武將去決定的好。

    大方向定下了,其餘的細節好商量。

    荀況讓人擦幹淨黑板,請鄒衍上來:“就祭祀之事,與長安城啟用之事,當問天,選吉日。此時請鄒衍公來主持。”

    鄒衍上台,先是長身一禮:“鄒衍謝過各位信任,衍推算天道……

    鄒衍開始了他的陰陽五德說,就一個日子有著足足幾萬字的理論,白暉聽著都睡著了,可包括廉頗這火爆脾氣在內,每個人不但聽的極是認真,而且還積極的參與意見。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問天是件大事。

    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