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月點波心一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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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月點波心一顆珠

    房間內光線昏暗啊,蕭無刹的神色花容真有些看不清,但是她知道他在笑。蕭無刹的聲音放的很輕:“因為你是個毫無威脅的人。”不管是對何鬱來說,還是對他蕭無刹來說,手無縛雞之力的花二姑娘除了聰明一點穩重一點,就那大腿根本擰不過他的胳膊。

    花容真咬牙切齒:“我不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廠督大人既然欠我一個人情,為何還要我如此涉險?”“……二姑娘不想入宮,”蕭無刹卻說了另外一件事情,“我能讓二姑娘心想事成,沒有一絲風險。”

    花容真抬眼,想要從蕭無刹的臉上尋找到一絲的蛛絲馬跡。她最終長歎了一口氣:“好。”“……實際上,二姑娘不入宮,有些可惜,”蕭無刹撚起她的一縷頭發,“如此性格,當真適合後宮的很。”隻要一直這麽清醒,肯定能爬上一個不低的品級。

    “不,不用,”花容真痛恨後宮生活,她不想和蕭無刹廢話,“我讓何鬱吃下這個,廠督大人能兌現諾言嗎?”蕭無刹眨眨眼:“一切,全看二姑娘的表現。”

    花容真冷笑了一聲:“廠督大人是否拿出一些誠意?”“誠意是要看的,”蕭無刹不讓步,“二姑娘,我從不食言。”

    這個人連一點點的甜頭都不願意給她,就隻肯給她畫一個大餅!花容真意識到了這個事情,並且更絕望的意識到她似乎沒有選擇的機會:“……好。”

    反正何鬱不來,她就肯定沒有機會。見機行事就是了。花容真想想,問道:“是……□□?”“補藥,”蕭無刹微笑,“不會死人,也不會有後遺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測試。”

    我信了你的邪!花容真不信,但她別無他法,隻能老老實實的照做。蕭無刹也很清楚這一點,他鬆開她的頭發,臉上的笑容又趨於平淡:“我不會叫一個外人,去殺了我東廠的檔頭。”

    檔頭?!花容真猛地瞪大了眼睛,蕭無刹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話給花容真帶來的震驚,複又笑了起來:“二姑娘多知道一些,沒有壞處。”

    所以這就是給的一點甜頭?花容真心裏一沉——蕭無刹敢這麽肆無忌憚的告訴他何鬱的身份,就說明何鬱這個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麽用了。

    上輩子位極人臣的何鬱,原來是出身東廠這件事情已經很讓花容真吃驚了。現在蕭無刹居然要放棄他……花容真不敢問,她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的夠多的了,再知道對她沒有好處。

    蕭無刹拍拍她的麵頰:“很好,睡吧。”“等等……”花容真還想說些什麽,蕭無刹卻不給她機會,他用衣袖在花容真麵頰上一拂,花容真的視線便開始模糊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手可以動了,卻隻有一點點力氣。她盡力拉住了蕭無刹的衣袖:“何鬱……”

    “何鬱狡猾的緊,”蕭無刹的聲音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二姑娘,莫要輕敵呀。”

    混蛋!花容真迷迷糊糊地想:誰要和你站到一條船上!我明明是被逼的!下一秒,花容真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蕭無刹站在花容真的床頭,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看著她,他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其實一開始他沒有讓花容真動手的想法的,隻是在離開了何府之後,蕭無刹突然想到了她,接著便繞到了花府來了。

    在看到躺在床上的花容真之後,蕭無刹猛地就有了這麽個主意。確實,比起東廠的那些人來說,花容真更加的不引人注意。何鬱對她不會有多強烈的防備之心,下手的機會也多的很。

    就在蕭無刹還在盤算的時候,花容真突然醒了過來。蕭無刹點完了她的穴道之後,就下定了決心,要把這個女人給一起拉下水。

    完全是出於一種無聊的惡趣味,廠督大人比起期待結果,更加期待花容真施行的這個過程。

    第二天花容真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睜著眼睛看著紗帳,感覺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惡夢。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有一個小紙包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不是做夢啊。花容真更沮喪了。蕭無刹甩給她一個基本沒辦法接住的鍋,叫人實在是苦悶的緊。

    “姑娘,該起了,”海棠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依舊一臉的笑,“奴婢服侍你洗漱。”花容真按了按太陽穴,看了海棠一眼,歎了口氣:“先更衣。”

    海棠這樣真不錯,無憂無慮的。花容真坐在鏡子前麵,袖子裏麵兜著那個要命的紙包,覺得自己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素淨點,今兒就不要那般濃妝豔抹了。”海棠依言放下了剛拿起來的一支金絲簪,換成了一支羊脂玉簪:“姑娘,今兒早上,老太太將老爺發落了一頓。”

    啊?花容真一愣:“怎生回事?”“昨兒個晚上,老爺和那位新姨娘吃酒,結果啊,新姨娘想要那個黃龍玉擺件,老爺就答應了唄。”海棠說的興致勃勃的。花容真驚訝:“黃龍玉擺件……不是母親的嗎?”

    “是呀,今兒早上,老爺酒醒了,可不就難做了。”海棠一邊說一邊笑,“新姨娘在院子裏指桑罵槐了好一陣呢。”

    可以,很強勢。花容真也忍不住笑了:“這新姨娘,腦子似乎不大好使。”“可不是,”海棠道,“老爺雖然禁了她足,但是……還是叫老太太知道了。”

    哦好吧,怪不得被罵了。花容真一點都不同情她爹,隻覺得好笑:“母親那邊呢?”“夫人似乎還不知道。”海棠道。

    好的,那就說明柳夫人知道了,隻是沒當回事。花容真在心裏感歎,在花家這後院裏,柳夫人漁翁得利的次數不要太多,偏偏老太太和爹全都一葉障目,不見後麵的黃雀。

    用完了早食,花容真便準備出門去上學了。今兒還是芍藥跟著,臨出門的時候,花容真把梅英叫了過來:“今兒個起,你就跟著你海棠姐姐,多學一點。”梅英笑逐顏開,聲音清脆地應了是。

    花容真對她微微笑了笑:“莫叫我失望。”梅英激動的臉都紅了,小姑娘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地跟著海棠學的。

    馬車上,花如絲看起來有些沉默,倒是花如織,一反常態拉著花容真:“二姐姐,過幾日就是花朝會了。”花容真有些恍然:“……花朝會?”“你連花朝會都不記得了?”花如絲也瞟了她一眼,“昭陽大長公主每年都辦的花朝會呀。”

    花容真已經想起來了,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花朝會對你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聚會。”花如絲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她有些不敢置信:“昭陽大長公主,也會插手後宮之事?”“大長公主不會插手後宮,”花容真擺擺手,“但是侄子的後院,就說不定了。”

    “此次花朝會時間微妙,正好卡在選秀前兩個月。幾乎可以聚集到整個京城裏的閨秀,”花容真頓了頓,冷笑道,“如織,若是對進宮沒有把握,不如好好的想想,花朝會該如何出頭。”

    花如織半低著頭,表情乖巧:“是。”花如絲現在是怎麽看花如織怎麽不順眼,她忍不住道:“得了大長公主的青眼有何用?這侄子和侄子,不也不一樣麽。”

    “噤聲!”花容真斥責了她一聲。這花如絲,說著說著就嘴上沒個把門的了。花容真有些頭疼,她歎了口氣:“花朝會,隻有閨秀麽?”

    花如絲臉色有些隱隱發白,她看看花如織,花如織回給她一個微笑:“是不一樣,隻是爹爹的成算,想來二姐姐知道一些。”“我是知曉,”花容真看看她,“隻是消息和消息,總要有一個交換不是?”

    這就是不肯說了,花如絲坐在馬車一角,不想摻和這兩個人的事情,花如織不放過她:“三姐姐,你倒也替妹妹說句話呀。”“……關我何事?”花如絲話說的硬邦邦的,“我隻想過得平安,其餘別無他想。”

    花容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不喜歡花如絲,但是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妹妹腦子從來都很清醒。花如織歎氣:“二姐姐有何事,吩咐妹妹吧。”

    花容真還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能夠為難一下花如織的,隻是習慣性地先講條件。她捏了捏袖子裏的那個小紙包,到底沒這個膽子把事情推給她:“……我記著你有一支珊瑚釵。”花如織點點頭:“二姐姐喜歡,就拿去好了。”

    “不占你便宜,”花容真道,“我將我那對翡翠玉鐲給你,全新的尚未上手過,襯著四妹妹這雪白的腕子,定是好看的緊。”

    無所謂,一個紅珊瑚釵換一個前程,花如織覺得很值得:“一切聽姐姐吩咐便是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