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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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斯言不相信,戚暖就算說破天也沒有用。

    但事實,戚暖與薄安素不相識,被薄斯言囚禁在薄家的幾天,也僅僅隻知道薄安的名字,雖然有單獨說過話,但不代表就是串通好有貓膩。

    戚暖真心覺得自己是最倒黴的女炮灰,多年前被薄斯言抓回來氣薄安,如今薄安不見了又找她興師問罪,奈何她自己也搞不明白,怎麽解釋薄安為什麽會跟她一起走,還出現在她的身邊,去過她去的地方。國外那麽大,偏偏她去溫哥華薄安也去了溫哥華,除了完美的巧合,她也說不通為什麽了。

    “薄安是有預謀要走的”戚暖顫巍巍猜測,薄斯言單膝擱在沙發上,微微傾下身,手掌撐在戚暖的頭側,俯視她,無悲無喜沒有一點表情牽動。

    戚暖想挪動身子,但手臂已經麻了,她不太敢直視薄斯言,這人隨時都要發起瘋來,她很怕,怕得要死。

    她用力咬著自己的唇,直到疼到嚐到血,才大著膽子繼續說:“當年在這裏,薄安和我單獨說過一次話,她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你我叫什麽名字。我想那時候她就已經計劃好要走的了,我隻不過是和她碰巧撞到一塊。”

    “你們的恩恩怨怨,和我無關,你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扣在我頭上。當初,是你強行帶我回來的,我事前根本不認識薄安,我怎麽能夠在短短的幾天內教唆她跟我一起出走她是個成年人,我當時甚至還沒滿18歲,換做是你你也不可能聽信一個小丫頭的話。”

    “除非是她自己要走”

    戚暖一口氣將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出來,她本來不敢說的,她很怕薄斯言會動手揍她,她怕疼。

    但是不說,這一個個誤會越發牽連著她甩都甩不掉,唯一可以解釋過去的就是,薄安是自己有預謀要走的。可明明已經走了,為什麽還要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她身邊

    戚暖想不通,除非薄安出現親口告訴她。

    眼前的問題是,薄斯言會不會放過她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薄斯言靜默幾秒後,看著戚暖說道。

    戚暖猛地抬頭,眸子漸亮,他相信了

    薄斯言卻是麵無表情地看她:“但我憑什麽相信你”

    戚暖身子一僵,感覺要糟了。

    她想推開薄斯言,手剛抬起就被他攥住在手裏,他沒有很用力,但皮膚和皮膚相貼,仿佛連毛孔的殺意都滲透出來,很毛骨悚然。

    薄斯言低著聲音說:“我找不到她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但你現在告訴你不是我的希望,那我這些年來浪費在你身上的精力又算什麽你的解釋上沒有太大的錯漏,但是你沒有解釋到一點,薄安為什麽會去你去的地方,出現在你身邊。”

    “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想法”

    戚暖含著眼淚不停搖頭,她不想聽,心裏的恐懼不斷放大。

    薄斯言一笑,徑自說下去:“你當時被我關在這裏,很害怕吧你必定是想盡辦法要偷走的,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情報,薄安確實是有預謀要走的,但她隻是個學生經濟有限,你和她目的一樣彼此達成共識,她掩護你離開這裏,你幫她訂去溫哥華的機票,她在溫哥華的生活費都是你給她的吧。”

    薄斯言看著細皮肉嫩的戚暖,又說:“我知道你的背景不簡單,你背後有人。這樣一來,所有事情都能解釋清楚。為什麽薄安會時不時出現在你身邊,去過你去的地方。因為她隔一段時間就需要錢,她不可能在銀行上開戶讓你轉錢給她,她隻能去你那兒取錢。對嗎”

    戚暖聽得一愣一愣,眼淚直直滑落,沾濕纖長的睫毛。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她可能也會相信薄斯言說的話,所有事情都給他說通了,竟然沒有一點違和,好像事實就是如此,她和薄安是一路,她藏著薄安,她在說謊

    不

    “不,不是這樣的,我給她什麽錢啊”她沒有做過當初帶她走的人是樂祁澤

    關薄安什麽事

    薄斯言已經沒有耐性,攥著戚暖的手越發用力:“事到如今,你還在堅持不肯告訴我薄安在哪裏。我很奇怪你的行為,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說,你說了,我不會為難你,並且立刻就放你走。但你不說,我肯定不會讓你走出這裏的。你的堅持是為了什麽呢

    “還是說,你根本不敢說薄安在哪裏,你殺了她”

    薄斯言一動不動地盯著戚暖,那種由內而外都透著痛恨的眼神,很可怕。

    戚暖不停搖頭,她最怕的事就是薄安真的遭遇了不測,她越是掙紮薄斯言越是攥得緊,手腕估計都給他勒出了紅印,她僵著不動了,很沒出息地淚流滿臉:“你是不是瘋了剛剛在照片上,不是才看到薄安。”

    “那是跨年的照片,距離現在有幾個月的時間,整整幾個月,就算拋屍大海臉也爛了”薄斯言總在做噩夢,夢到薄安義無反顧的離開他,夢到薄安遭遇危險而偏偏他不在,他無法容忍傷害薄安的人,他愛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不後悔。

    薄斯言愛上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愛得痛苦並且瘋狂,早已經在地獄裏放棄自救了,他不奢求有人理解,隻能在最痛苦的邊緣獨自**,他隻想要薄安,就算入地獄,背負所有罵名,也在所不惜。

    他已經割舍不下這份愛,沒有了薄安,世界就像白色一樣,無趣,平淡,索而無味,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叫絕望。

    醫生說他有病,他是有病。

    “你說還是不說,她在哪裏”薄斯言漸漸繃起肌肉的雙手,掐著戚暖細細的脖子,俊逸臉龐那麽那麽的冷靜,眼神哀傷。

    “我拿命給你說嗎”戚暖快要被逼瘋了,感覺薄斯言不是在嚇唬她,不由奮力掙紮,纖細手指用力抓了抓薄斯言,恨自己沒有留長指甲,這樣抓他也是不痛不癢的。

    薄斯言淡淡一笑,好看極了,他本身就是一個長得相當俊的男人,氣質拔群。

    他說:“我有精神的病史,醫生給我開過證明,你知道精神病人就算失控錯手殺了人也是不需要負刑事責任的。你覺得我這麽千辛萬苦將你找出來,就是為了聽你這幾句沒用的話你給不了我答案,那你就去死吧,至少可以解我心頭之恨”

    戚暖嚇得瞪大眼睛:“不要”

    掐著脖子的雙手越發緊致,青筋在手背上一撥撥暴突,薄斯言極端冷酷。

    戚暖不夠一米六的身高完全不是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的對手,無力的一雙小手掙紮著拚命抓著一些東西,不知道是薄斯言的領帶,還是他的西裝衣領,要痛苦死了,呼吸越發艱難,痛,真的很痛

    雙眼沒有焦距,渙散

    戚暖在想,她會不會死,死後有地府給她伸冤嗎薄安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如果還活著,她肯定要等到薄安死的那天,狠狠扇這個女人一個耳光才去投胎

    可她不甘心,她還有七夕七年,她還沒看到他們長大,她的七夕長大以後肯定很漂亮,還有七年,他會不會和韓應铖長得很像很像,韓應铖她舍不得韓應铖。

    她不想死。

    “韓應铖”戚暖虛弱喚道,聲音很小很小,幾乎不可聞,她眼睛緩緩閉上,脖子上的項鏈吊墜滑了出來。

    一枚華貴的寶石戒指,有複古冰冷的花紋。

    薄斯言視線狠狠一紮,瞳孔震驚擴大,這枚戒指

    戚暖在半昏迷的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砸門,很大的動靜,很響,震耳欲聾般,她脖子上的壓力漸漸減少,她感覺自己可以呼吸了,但是很累,整個身體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門口被外麵的人硬生生踢開,老舊的鎖扣飛了出來,韓應铖一身狠戾地闖進來,單手抄起旁邊的一張椅子,想都不想就砸向薄斯言,用足了狠勁,薄斯言迅速從戚暖身上下來,險險避開,椅子砸到地上,一隻腳斷裂。

    韓應铖抬起腿,一腳踢到薄斯言身上,拳頭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臉上,一個接一個,然後抓起他的衣領暴怒地質問:“你動她”

    薄斯言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理不清韓應铖和戚暖的關係

    亂了,全都亂了。

    戚暖感覺很難受,斜傾的身體從沙發上緩緩滑落下來,但有一雙手臂接著她,她落入一個結實的胸膛裏被抱起來,好像好像還聽到韓應铖的聲音,急躁,竭斯底裏,不像他平時的聲音。

    戚暖想睜開眼睛,但是辦不到,很累,眼皮很重,意識很模糊,她知道有人來救她了,這個安全的懷抱是韓應铖。

    她知道是他。

    ***

    榮光醫院。

    戚暖隻是一度窒息而導致昏迷,身體上並無創傷,人倒是有點虛弱,吊一瓶葡萄水等她醒來就好。反觀渾身掛彩的薄斯言,好似更需要接受照料。

    女護士詢問時,韓應铖冷冰冰一句:“他死不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