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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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說的話讓蘇若洵有些心慌,連連解釋不過是恰巧認識的朋友。
其他人繃著臉,她慌張的左看右看,“真的…你們信我好不好?真的隻是朋友!”
怎麽會…怎麽會連這裏的人也……
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倒是說了什麽啊,與你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麽?”站在樓梯上的連柔挽著薑友霖的手,“上去吧。”
薑友霖打量了蘇若洵幾眼,便往雅間去了。
“若洵你好傻啊。”在聽到兩人進了雅間後,掌櫃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有這麽多朋友是福氣呢,怎的還跟要撇清關係一樣呢。我們又沒說什麽,你這麽緊張作甚?”
“我……”蘇若洵在心裏歎了口氣,眯著眼睛,笑道:“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想解釋,這麽想,我還真是有點傻呢……”
其他人又笑了笑,蘇若洵應付過去後,就回了茶房。
因為隨時有人會進到茶房,所以她自己一人待在裏麵時,也不是完全放鬆。
想完全脫離從前,可偏偏全都又連上了。
“呼——”
蘇若洵長舒一口氣,坐下,捂著頭。
頭暈腦脹的,比前些天病著時還難受。
她是沒有什麽特別本事,卻又不甘享受別人為她留下的一切的人。
現在就像是連身體都在排斥她的存在一樣。
連身體都比較喜歡另一個靈魂吧。
另一個靈魂起碼是懂些功夫又舞姿婀娜,還精通琴理,說不定連棋也下的不錯,好歹,也讓這具身體存在的很有意義。
‘她’與令以明的初遇是如何的呢?
‘她’與令以明又發生過什麽?是一廂情願呢,還是郎有情妾有意呢?
‘她’現在在哪?
彼此各有兩重身份,卻情不自禁的產生了情感,在明知不可行的情況下仍惺惺相惜。就算是假裝為了完成主子的任務,這關係也未能長久。
‘她’又一次要去麵對那些自己不情願的事,‘她’與他說了,他勸了,卻是無能為力的看著她就那麽失蹤了。
三個月後,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了,性情大變,他應該很猶豫這個人自己是不是認識的,所以起初時,他對她極其冷淡,甚至有些刁難,他想看看,這是否又是‘她’在做某一個任務。
後來,他相信‘她了’,他開始不排斥她的存在,慢慢的,待她甚至比別人還稍好些。
再次重逢後,沒有了阻礙,他一句不知真假的話就讓‘她’高興的昏頭轉向,即使再也沒有回應,永遠隻在他娘親跟前表現的親近,像極了是應付他娘親也不要緊,她完全裝聾作啞,她可以什麽都不知道。
可既然知道了,就該結束了。
她以前一直好奇,為何卞師姐總說令以明不是好人,原來是從前撞見過令以明也是‘夜夜笙歌’卻還要裝作正人君子之人。
卞師姐真是誤會了,令以明去紅胭院隻不過是為了見心中所愛。
她從前也覺得奇怪,為何那次連柔被綁到紅胭院時,他所表現的是那麽生氣。
原來是因為心愛之人也曾那麽委屈的待在那兒,即使不是被拐去的,隻帶了那麽一點關係,他也那麽生氣。
還有她還記得初次說喜歡吃定勝糕時他的表現,是她錯了,原就不是一個人,她不該表現出一點兒相像來刺激他,讓他懷疑他心愛之人還在。
她真是大錯特錯,一味盲目的信任,好了,到頭來竟是這個結局。
不過他到底對她做過什麽呢,她怎會瘋魔至此,到現在為止,還是恨不起來。
她好想恨他啊。
恨總比求而不得的痛苦容易忘。
現在他會在幹什麽?劉延姝應該去找他了吧,他會入贅到劉家去嗎?
他會喜歡上劉延姝嗎?
那麽一位清秀佳人,若她是男子,就算沒有一見鍾情,時間久了,那也離不了。
她真的好難受。
比起哭一場,她現在更想去與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究竟是她打別人還是別人打她,那不重要,她想要的就是全身上下一點兒勁都沒有,累的快要暈過去,然後挨打的地方又一次一次的將她從沒意識的邊緣拉回來。
身上疼著,那不知從何而來卻讓她生不如死的疼肯定就沒那麽明顯了。
說不定她還會因為疼,還能哭一哭。
推開門,離開那個滿是茶香的環境,她的出現讓掌櫃和小二都驚訝,她走到掌櫃身邊,說,“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我今日下午能否出去?”
“這……”掌櫃皺眉想了想,道:“你是要去做什麽?”
“抱歉,無可奉告。”蘇若洵微微低頭,道:“若是不行,那我就晚上再出去好了。”話畢她便打算回茶房。
“算了算了。”掌櫃叫住蘇若洵,“你去吧,僅此一次!”
蘇若洵向掌櫃道謝,然後上了二樓,向二樓的小二打聽連柔和薑友霖在哪,小二還未回答,連柔便打開門,慢悠悠的從裏頭走出來,倚著門,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蘇若洵見狀,連忙進了雅間,順帶把連柔也拉了進去,還關上門。
他們還沒開始沏茶,其中一碟點心裏還有一塊點心被咬了一口,看起來還隻是剛坐下。
“稀客啊,剛才見你那副樣子,還以為你最近都不會主動找我的。”連柔勾唇一笑,靠在薑友霖身上,慵懶的緊,“說罷,何事。”
“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嗎?”蘇若洵問,“你肩膀受傷了,你出拳還有以前的力道嗎?踢腿又如何?”
“出拳與踢腿都與以前差了個十萬八千裏,但是我希望你能意識到這裏並不是隻有你我。”連柔臉色瞬間沉下,“他要解決你的話,你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薑友霖開始沏茶,不吭聲。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想瞧瞧就這兩個女人能鬧出什麽花樣來。
“那你覺得,你可以對付我嗎?”
蘇若洵問的真誠,連柔氣的咬牙。
蘇若洵這是什麽意思!是明知她現在武功盡失,偏要刺激她嗎?
“你想如何。”連柔問。
“你說的話我都信了,我與他決裂了,滿身怒火無處去,想找你這個罪魁禍首泄憤。”蘇若洵垂眼,道:“你現下既沒有要了我性命的能力,又能讓我打個痛快,你是最佳人選。”
“我的手腳是沒以前利落了,不過你以為真就對付不了你嗎?”連柔緩緩坐直,誰見了都想誇獎的漂亮麵孔上的陰鷙仿佛就像是晴空萬裏的天上,突然有一朵烏雲遮住了太陽般違和又詭異。
“我想試試。”反觀蘇若洵,她麵無表情的,垂著眼,她在想什麽,連柔和薑友霖都看不見。
連柔答應了。
蘇若洵跟著連柔走,之後被連柔帶到一處大宅子,她想問連柔與薑友霖是什麽關係,但想了想剛才所見,想著那麽顯而易見就沒必要問了。
他們是真心相愛嗎?
她看得出他們是親密的,可卻看不到他們是關心彼此的。
連柔帶著她走了,薑友霖還是坐在那,且笑著說了一句若是她們都死了,他該把她們的屍身往哪扔。
連柔聞言就跟習慣了一樣,毫無反應。
她和令以明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每天都在表演生疏到極致的親密。
好歹他們還都是心知肚明的呢,她卻跟個傻子一樣,自得其樂。
連柔出拳的力道真是與以前截然不同了,瞧她的模樣就知道是下了狠勁的,可再狠,到底傷口就擺在那,別說與她以前了,與正常人都差了一截。
她挨了一拳,很疼,不過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沒過一會兒,那地方就不疼了,她笑了出聲。
她也算練過那麽幾下,對於這種實戰是真的完全不會,當然,這具身體肯定是有過實戰的,她的力道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很多,從連柔的詫異與慌張就能判斷出來。
打著打著,她的發髻鬆開了,連柔到底是練過,反應比她快,連柔出了個虛招,她自以為聰明的躲過,殊不知就把弱點暴露了。
連柔抓住她的頭發,加上身子的力度把她壓在地上,抓住她的頭發,讓她的頭,狠狠地撞在地上。
好痛。
額頭像是全都破開了一樣。
皮肉都還在嗎?沒了也不要緊。
果然呢…別處疼得厲害,那個奇怪的地方就不明顯了。
突然之間,淚意湧上眼眶。
真的好疼啊……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活著有什麽好的,她消失了有誰會在意嗎?她死了又有誰會為她布置身後事?
好後悔啊,明明一路以來有那麽多能好好過的機會,就因為令以明,全都錯過了。
她可以成為劉公子的小妾,也可以待在青樓裏當花魁。
追究到更早以前,她還可以忠誠於蘇政息,造反要死多少人與她何幹,反正命已經注定是要當壞人的,那就好好當吧。
若是造反成功了,她現在會怎麽樣?
好歹也是像令以明那樣,拿著一大把銀兩,後半生都無憂了。
她明明有那麽多機會,可她都沒有珍惜,導致淪落到現在這副田地。
都是因為他。( )(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