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恐懼到了極致，許以清尖銳的喊了起來，大聲的喘息著，避開賀向東的眼神，他不會，還有父親和大哥的關係在，所以賀向東也隻是在嚇唬她。

    賀向東手倏地用力，卡著許以清的脖子，依然可以聽到骨節用力的聲音，嘎巴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

    喬莫曦一動不動，他知道許以清不會死，賀向東還不會失去理智，許以清是該吃些苦頭，是該承受她胡言亂語後該有的懲罰！

    沒有掐死她，賀向東冷聲一笑，猛地用力，許以清瞬間軟了身子，賀向東一鬆手，猛地一推，許以清便被猛地摔倒在地上。

    許以清的身子此刻跌倒在地上，摔了一跤，很是疼，她卻顧不得疼痛，狼狽的抹去臉上的汗，脖子很痛，呼吸終於順暢，大口喘著氣，震驚的目光看著賀向東。“賀向東，你混蛋！你敢這麽對我！”

    “別再讓我聽到不該聽的話，否則，你永遠別想再見到日出日落！”

    “你想要我死？”許以清錯愕著。

    “生不如死，比死更有意義。”絲毫沒有一絲的疼惜和後悔，賀向東冷漠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地上的許以清，蹲下身子，麵對著她，低低地寒聲道：“乖乖的安分守己，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不做，不要讓我再聽到任何侮辱林煙的話。還有，她為什麽出車禍，為什麽流產？等我查清楚了，某人最好不要與之有關係，否則我一律回算到她的頭上。絕不姑息！許以清，我說過，不要玩我，玩我的代價，不是你，不是許浩承，不是許靖南，也不是許以安就可以救你的！我不動你，是因為我沒抓到你的把柄，若被我抓到，你休想擺脫！”

    捂著脖子，許以清蒼白的臉上露出驚駭的恐懼，哭泣的道：“你什麽意思。”

    賀向東好可怕，他居然用這樣的神情看自己，他居然在跟她用霹靂手段。她居然不顧及哥哥們的臉麵，他居然連老爺子的麵子都不給。賀向東，他翅膀硬了！

    喬莫曦也震驚的看著跌在地上的許以清，看著她脖子紅腫一片，看著賀向東此刻淩厲的氣勢有點懵了。他本就想來探查一下賀向東對許以清的態度，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這樣隻是動了一點小心思就知道了賀向東的意思？這可靠嗎？喬莫曦在心底懷疑著。這，是不是賀叔在演戲呢？

    跟在賀叔身邊兩三年，他深知賀叔的手段。表麵看似溫文爾雅，雲淡風輕，喜怒不形於色，處理事情仿若在談笑中欣賞著湖光山色間就把淩厲的手段不著痕跡加於對方頭頂，他親眼見證的例子不在少數，所以，他不曾完全看透賀向東，他也不會冒險相信一個人，尤其是關係到煙煙性命的問題！

    以許以清這樣極端的方式，隻怕她性格早已扭曲，能夠對煙煙進行謀殺，他更不敢大意了！他抬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賀向東。

    “小李！”賀向東高聲喊了一聲。

    門外，立刻走來他的秘書。“賀書記，您有什麽吩咐！”

    “送夫人回去！”賀向東沉聲道。

    “我要等倩倩醒來！”許以清蒼白如紙的麵容上都是驚恐的害怕，可是想到女兒還在昏迷中，她還是堅持。

    “回去，小李送夫人回去！”賀向東語氣中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不——你憑什麽不讓我陪著我女兒？”許以清還在尖叫。

    “你回去休息！”賀向東冷冷地看著許以清，淡漠的神色裏有不認同的堅定。

    小李終究還是把許以清拉走了。

    屋裏隻剩下賀向東和喬莫曦。

    喬莫曦此刻不知道賀向東到底是真實的情緒爆發，還是他在做戲？他不能確定！

    賀向東視線淩厲的一瞥，對上喬莫曦的眸子，賀向東眼底有著深沉的淩厲，跟往昔不同，他眸子裏滿是審視，像是在打量喬莫曦，又像是在審視他的意思，似乎是看他是不是別有用心。

    這樣的眸光打在自己的臉上，喬莫曦竟有點心虛。難道賀叔他察覺了什麽？

    人總是以為自己很聰明，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聰明，其實在年長者麵前，一點小心思，又豈能掩蓋的那麽徹底？

    喬莫曦錯愕的一愣，他還從來沒有在賀叔的臉上看到如此嚴厲而森冷的神色呢。

    那目光冷寒的沒有一絲的表情，溫和的麵容也被霜雪覆蓋住了一般，陰鬱裏透露出冰凍的冷酷。

    “賀倩跟你說的話，絕對不是你跟許以清說的。莫曦，我不知道你動什麽心思，刺激許以清的這點手段，還是不會逃過我的眼睛。說吧！倩倩到底跟你說了什麽？”賀向東沉聲問著喬莫曦，眼神犀利的依然盯著喬莫曦的眼睛。

    真的沒想到賀叔會這麽犀利，一下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喬莫曦沒有藏著掖著，隻是說道：“賀倩說，她祝福我跟林煙！”67.356

    “隻是這樣？”

    “她還說讓我保護好林煙！”喬莫曦如實說道。

    賀向東的麵容沉了下去，若有所思。

    賀倩的話，讓喬莫曦和賀向東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隨口說的，她必然知道了什麽！

    “為什麽那天要跟林煙說橋歸橋路歸路？”

    喬莫曦微微一怔，有點意外賀向東會這樣問，但想起剛才他跟許以清的對話，他在想，是不是賀叔也預感到了什麽，或者察覺到了什麽。對於賀向東的問題，喬莫曦選擇了沉默，沒有回答。

    “你在調查許以清吧？”賀向東在沙發上坐下來，淡漠的丟出一句話，讓喬莫曦無言。

    “所以你跟我說，將來有天不希望我用權勢壓你，你希望秉公辦理！”

    “賀叔，什麽都瞞不過你！”喬莫曦反倒覺得十分平靜了。

    “手術室裏的東西是你讓人拿走的吧？”賀向東又是一句。

    喬莫曦豁得抬頭看向他。

    賀向東恢複了平靜，看著喬莫曦，直言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拿走的東西，是想做dna鑒定是不是？”

    喬莫曦再度愕然。

    賀向東十分平靜，挑眉問著喬莫曦。“那麽，莫曦，你告訴我，林煙是不是我的女兒？”

    喬莫曦的愕然程度不是一般，賀向東果然什麽都很清楚。但是他卻沒有動任何聲色，誰知道當初他怎麽跟顧錦書在一起又怎麽分開的？當初不要林煙，現在還會要嗎？

    “賀叔怎麽會有如此懷疑？”

    “這麽說，林煙真的是我跟她的女兒了！”賀向東忽然就閉上眼睛，遮掩住眼底最深的痛楚。

    喬莫曦看他一下哀傷了的麵容，突然有些不忍，點頭：“是！林煙是你的女兒！鑒定報告上的確這麽寫的！”

    賀向東猛地抬頭，對上喬莫曦的視線。

    “賀叔，林煙是你的女兒！”喬莫曦再度沉聲說道，看著賀向東的視線，“她身上的基因與你的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相似吻合，血樣的確是我讓少遠從手術室裏拿走的！”

    “……”賀向東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吐出一句話：“她居然是顧錦書，居然是喬震兄的前妻……她居然走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丫頭了……”

    “賀叔？”

    “她死了是嗎？”

    “你說顧錦書王美琪？煙煙的母親嗎？”

    “是！”賀向東沉痛著一雙眼睛，他知道林煙的父母都死了，隻是他真的不願意相信。

    “是的！我們親手入殮的！”

    “莫曦，你先出去！”賀向東忽然說道。

    喬莫曦微微一怔。他聽出賀向東聲音裏的哽咽，那樣的悲慟，他突然懷疑，這個男人跟父親一樣，深愛著顧錦書，又是一個陰差陽錯分手的悲劇嗎？

    “出去！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賀向東的語氣沉靜了下去，刻意壓製著，可是聲音走了調：“給我半小時！”

    喬莫曦沒有勉強，走了出去，他知道，他需要個空間來消化。

    病房外，安安靜靜的，重症監護室裏，賀倩還在昏迷中，意識尚不清晰。

    四周安靜的，旁邊的房間被關上了，隻有賀向東一個人。

    他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

    可是，透過玻璃的一絲縫隙，喬莫曦還是看到了，賀向東此刻靠在沙發的椅背上，目光空洞，眼神望著另一側寂靜的夜色，一側的臉被夜色籠罩著，給人一股冷漠的不可接近的陰寒。

    喬莫曦不知道告訴他這個事實怎樣，他知道即使不說，他問了，也必然很快知道。隻是，他怎麽會懷疑煙煙身份的？賀叔的高深莫測讓他覺得驚懼了下！

    賀向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到此刻，他沉浸在林煙是他女兒的震驚裏。許是怕人看到什麽，他伸手將燈關掉了，隔絕掉一切的視線。又一次回到了沙發上。

    他從來不知道，從來沒想到，若不是林煙的突然出現，若不是林煙跟她那樣的相似，勾起他對陳年往事的懷念，許以清又那樣反常的舉動，他不會興起調查她的下落。他原本隻是想要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她到底是不是王美琪或者顧錦書，可是那個懷疑在林煙在手術室輸血時更加深了，那個長得十分像丫頭的女孩居然跟他一個血型，罕見的熊貓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林煙到底是不是如他懷疑的那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