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著掌，來人一步步從人群中走出，微微一笑。

    眾人就像成了他的背景，他披著墨色的披風，緩步走來便宛若隨時能乘風而起，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在金色麵具下覆蓋下依舊閃亮得出奇，宛若一整塊水頭極好的綠水晶，隻是隨意地含笑一瞥，便讓人恨不得尖叫出聲。

    金色麵具覆蓋了大半張臉，露出綠眸與優雅剔透的下巴，麵色似比常人要蒼白一些，更透出一種俊美如妖的極致妖冶感。

    蘇九棠看到這麵具便輕蹙眉頭，“閣下這般藏頭藏臉做什麽？”

    那人卻隻是勾著緋色的唇角，綠眸中似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隻是走到蘇九棠的跟前。

    蘇九棠這才發現此人真的很是高大，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與太子的身高已是差不離，她每每要看他們都得抬起頭。

    “丫頭，有興趣加入鬼門麽？”眸子中閃著一點兒興致盎然的光芒，來人仔細地瞧著眼前這一章絕豔的麵容。

    就連低沉的話語都透出無比的誘人，熱氣噴過來，蘇九棠猛地後退一步，抿直唇角，“你是誰？有何資格邀請我進入鬼門？”

    她之前的師父也不過是隻能收徒，這個妖冶綠眸男人怎麽敢張口閉口這樣囂張？

    綠色的眸子中透出一點笑意，聲音卻淡然自若，含著一種極致地、讓蘇九棠感覺有點熟悉的清冷，“我是鬼門少主墨玉檀。”

    見了鬼了！蘇九棠禁不住想去看看此人的耳根，雖他格外妖冶，但她總覺得他有種與太子極為相像的清冷氣質。

    但看到此人綠色的眸子，太子可是清澈無雙的黑眸！她搖搖頭甩去了自己心頭這點荒誕的想法，轉而露出了一點深思。

    鬼門少主——

    墨玉檀一開口，眾人的議論聲便是為之一靜。

    直到聽到鬼門少女這四個字，方才瞬時熱烈了起來。

    鬼門是頂級的醫門，杏林中無數人將此認為心中的聖地。當然也有一些國醫聖手覺得鬼門實在是就是邪門歪道，走的是奇辯之路，不能容於世。

    但鬼門出來的人無一不是頂級醫者，那流轉於世治療的一個個疑難雜症不是假的！

    亦正亦邪，隻為醫術，這就是鬼門！無論其餘人怎樣詆毀，一個個被治好的病，尤其是見效快後作用小，依舊是受盡世人推崇。

    這般來曆神秘的門派，少主竟是這般妖冶的年輕男子，不少人見蘇九棠還未開口，已猛地湧上前，走到墨玉檀跟前，熱情諂媚地笑道：“少主，我是廉宜堂的大夫孫子陽，我對鬼門真是夢寐以求，少主您看我如何？”

    他這一開口，無數呼喊的聲音不斷響起，加入鬼門對於這些杏林中人不亞於金榜題名，是以你一言我一語，不斷標榜著自己，連貶低他人的聲音都紛紛響起。

    場麵瞬時混亂了起來。

    “都住手，不要亂來！”老國公渾厚的製止聲都沒了作用，那些人恨不得露出自己一張臉，心裏麵祈求著墨玉檀說不定就看上了自己。

    這屋內的環境並不大，大家擠著上前，就免不了推搡，魚龍混雜間，作為中心的蘇九棠差點被人絆倒。

    “你。”墨玉檀披風微微一動，已將蘇九棠牢牢擋在了懷中。蘇九棠抬起鳳眸，隻看到了他緋色的唇角，微微勾起。

    那詭異的熟悉感讓蘇九棠一時愣了愣。

    墨玉檀血一般妖冶的唇角在蒼白的麵上微微勾起，美得驚心動魄，他轉過頭，冷冷地開口道：“要進鬼門，簡單，能治療好破傷風這樣級別的病症，本少主就親自來邀請你。”

    “至於現在麽，再喧嘩，本少主隻會將你拉入黑名冊，永世不錄用。”

    餘大夫與沈大夫也不是不心動，隻是看著比他們等級低的人先去說說，見狀，不由更閉緊了嘴巴，羨慕地看了蘇九棠一眼。這小丫頭怎麽運氣這樣好，不僅僅贏了京善堂，還得了鬼門少主的青眼，不過人家也是有真本事，想到破傷風，兩人對視一眼，也隻能長歎一聲。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墨玉檀眯了眯綠眸，將蘇九棠安安生生地放在地上，手袖一揮，“都退回去。”

    那些人雖無奈，卻隻好退回了原處。

    他才繼續看向蘇九棠，“怎麽？蘇姑娘考慮好了嗎？”

    蘇九棠已恢複了原本的鎮定自若，絕豔的眸子閃著光，甚至閃過一絲感激，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好，我願加入。”

    “就不知加入之後，算是鬼門的什麽身份。”蘇九棠從前的師父就在鬼門，知曉鬼門等級分明。

    按照醫學水平高低，分四個等級，分別是學徒、醫者、醫手、醫聖！

    她那時算是最底層的學徒身份，直到上一層就成了正式醫者，就她師父一樣能夠出師收徒。

    再上便是醫手能破解疑難雜症了，在世上已有一席之地。

    最最上層，那才是醫聖，是世上難得的瑰寶，就連鬼門擁有的醫聖都屈指可數！

    “你先當本少主的徒弟吧。”墨玉檀懶懶地玩弄著手中的戒指，根本不知道自己這話落在蘇九棠的耳中，有多少震撼！

    蘇九棠聽過鬼門少主，但上輩子因為她等級低根本沒親眼見到過，但在鬼門，誰不知少主，少主，是世上難得的醫聖！

    “少主，您是何等身份？”蘇九棠有點兒不敢置信地開口，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墨玉檀麵色如常，隨意地挑了挑眉，“醫聖而已。”

    這句話雖很輕很淡，但落在眾人心間不亞於一陣轟雷！

    他們當然對鬼門等級有所耳聞，現世的醫聖，可是隻有寫了《傷寒論》的孫神醫和能剔骨療傷的王神醫，兩人行蹤不定，卻是帝王的座上賓！

    眼前這個少年，怎麽可能是醫聖？

    實在有人忍不住開口質疑，“敢問少主可有醫學憑證？”鬼門是每年評級的，這也是鬼門本身的特色，而這評級因為嚴格苛刻，所以世人深信不疑。

    他們在懷疑是不是墨玉檀有什麽好的勢力，所以才有了這醫聖的稱號，但不過是個榮譽並沒有憑證！

    墨玉檀才懶得理睬，他隻要隨意給出點料，這些人就會追著走，他沒心情搭理他們，隻是綠眸定定地看著蘇九棠，“怎麽，蘇姑娘覺得不夠？”難道做醫聖的徒弟她還是不想做，那可就難辦了，畢竟鬼門有等級，剛開始都是學徒，隻不過師父的地位決定徒弟的地位罷了。

    是呀，醫聖的徒弟也還是學徒啊！墨玉檀綠眸中閃過一絲為難。

    卻見此時，蘇九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絕豔的麵上寫滿了堅定與尊崇，“徒弟蘇九棠，拜見師父。”

    “先起來，本少主的收徒儀式，沒這麽寒酸。”墨玉檀撇了撇嘴，手忍不住的收緊，隱藏在墨發之後的耳根微微紅了。

    “是，師父。”蘇九棠麵上綻放出絕豔的笑容，磕了一個頭才起來，醫者本身收徒就十分隆重正式，一個醫聖竟願意收下自己，這感覺饒是蘇九棠都禁不住深深震動。

    瞧著墨玉檀妖冶慵懶卻受盡尊敬的目光，此刻蘇酒腦海中已忘了所有糾結存在，心頭隻剩下，好好攀登這條路，有一日，自己也成醫聖！

    她將剛開始那點荒謬念頭全數拋出腦後，墨玉檀定然不會是太子，否則，不可能治不好自己身上的病。

    “乖徒弟，拿點見麵禮，來得匆忙，隨便看看。”墨玉檀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個小冊子，隨意地塞在蘇九棠的手中，方才來去如風，隻留下一句話，“本少主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此話便消失了。

    蘇九棠翻開這個小冊子，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小點醫學心得——墨玉檀。

    竟是墨玉檀自己的醫學心得！她猛地闔上了這個小冊子，心頭已深深震撼，醫聖的醫學心得，漏出一點就足夠！

    眾人真的是要瘋了！心裏麵早就顧不得京善堂什麽，宛若狼看到肉一樣緊緊盯著這個小冊子，哀求道：“蘇姑娘，可否讓我們看上一眼！”

    “哪怕是一眼就好，蘇姑娘若是讓我們看了，日後行醫過程中，有什麽問題盡管來問我老朱。”有人已拍著胸口發誓了起來。

    但不管眾人怎麽說，蘇九棠隻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她的東西，給別人看也無妨，但師父的東西，師父不允許，她絕不會給其他人看。

    何況，她今日揚名，早已足夠！事實上，就算她沒治好破傷風，沒得了京善堂，那都無妨，隻要她現在是墨玉檀的徒弟，這醫學界，她已經能橫著走！

    還需要揚名？笑話——想到自己師父那肆意的模樣，蘇九棠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將小冊子貼身放好，直接對著老國公告辭，“國公爺，既沈公子治療已是完成，九棠先行告退了。”

    “好，你與那庸醫的簽字畫押就在老夫的手中，這京善堂，老夫為你去討！”直到國公爺這句話出來，眾人才安靜了下來，雖然心中無限羨慕，但也沒了法子。連國公爺都要為蘇九棠撐腰，他們還想討什麽醫學手冊！

    人家不僅僅有個好師父，還有好背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多謝棠姐姐，我得看著哥哥不能送你，日後定當好好感謝！”沈瑾秋看了眼自己容光煥發的哥哥，眼中浮現了霧蒙蒙的水汽，有多久沒見到自己哥哥這個樣子了？

    “應該的。”蘇九棠擺擺手不以為意，要不是認識了沈瑾秋，她也不會得到這麽多！

    老國公更是大加肯定，不斷點著頭，“秋兒說得對，棠丫頭日後就是我們國公府的恩人。”

    蘇九棠看著他們三人麵上天然的歡喜，尤其是沈子越雖不言不語，但與前世一樣眼中寫滿了感激。這感激讓他前世能夠依蘇九棠之言去做謀士……

    深吸口氣，蘇九棠心頭愧意漸漸萬丈豪情替代，所有的事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她一定能活出個不一樣的人生，給身邊人真正幸福！

    告別一會兒，等蘇九棠帶著蘇黛要走之時，這些杏林中人已紛紛讓出了一條路，讓三人通行。

    蘇黛跟在自己姐姐身後，禁不住輕聲讚歎著，“姐姐你可真厲害！不像我，隻會吃。”

    “每個人擅長地方不同，黛兒這麽小就能做出各種美味，哪裏比不上姐姐。”蘇九棠勾起唇角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腦袋。

    蘇黛一下子開心了起來，猛地點點頭，“好，那我回去給姐姐做金魚酥。脆脆的一層，咬下去有魚仔流出滿齒留香，保管你吃了一個想吃第二個。”

    “好，剛好要中午了。”說得蘇九棠都悠然神往，兩人一起向著將軍府走去。

    **

    京都外，有人正看著手中的卦象圖，失手摔碎了供奉的石碑。

    “師父，怎麽了？”立刻有人衝進來收拾殘局。

    卻見那人搖了搖頭，麵上是全然的嚴肅，“完了，鳳星漸漸大亮，有人破了局，那變數已成氣候。”

    “師父，你為什麽要這樣忌憚那變數？”實在是不懂了，在她看來自己師父厲害無比，為什麽會忌憚一個不知什麽情況的人，上次還用了盅導致反噬。

    那人擺了擺手，“你不懂——”

    “我有什麽不懂的？”小姑娘不忿極了。

    那人看上去一下子像是老了幾歲，“關於這變數，一直有個流傳下來的驚世預言，否則我怎會……”

    “到底是什麽預言？”

    那人抿了抿唇，方才低聲開口，揭露出那個一直埋在他心底的預言——

    此時，蘇九棠剛好回到了將軍府，與蘇黛辭別後，開始整理起墨玉檀給的手冊。

    這手冊龍飛鳳舞地寫著不少疑難雜症，但有著墨玉檀特有的方式，話語有點傲然風趣。

    比如說針對傷寒，他隻寫了一句，“這部分你去看孫老頭的就行，他雖然其他都沒我強，但這部分研究的比我深。”

    這不禁再讓蘇九棠想起了剛見麵時的太子，有點毒舌，更有點傲然。直到後來太子真正喜歡上了自己，方才變成了害羞溫柔的模樣。

    “這兩人……”蘇九棠直到抄錄完成，才分出點心思，感覺到心頭那一點異常情緒。

    “可是太子絕不可能是墨綠色的眸子，再者這筆跡也不同。”蘇九棠喃喃自語，將抄錄的東西放好，索性站起身來。

    想到了什麽，她走向了後院，去溜了溜狗。

    小黑一直就等著人來，見到她不由上跳下竄格外歡快，而小白也被放了出來，正在被小黑壓著用爪子撓著被欺負著。

    蘇九棠蹲下身，摸了摸兩隻狗，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噓。”她學著韓拾光的模樣吹了一聲口哨，小黑猛地向外竄去格外凶猛，蘇九棠的眸光漸漸悠遠了。

    而小白就懶懶地蹲在地上，蘇九棠的手指撓著，他才傲然般地發出哼哼聲，讓蘇九棠繼續。

    啞然失笑，原先壓在她心上的疑惑壓抑，紛紛消失不見。

    慢慢看慢慢來，再多疑惑總有揭露的時候，她有的是耐心等候。

    遛彎了狗，兩狗都不舍地咬著蘇九棠的裙角，本來是心血來潮，此刻蘇九棠不得不開口哄道：“乖啊，我會再來看你們。”

    摸了又摸兩狗方才放開，蘇九棠這才渾身輕鬆地回了自己的屋內，這才漸漸想起——

    因為一直發展著自身，她都快忘了出手對付韓非夜與雲輕輕。

    既然醫館已高了段落，她也在醫學界揚名，這些毒瘤，也該一點點拔除了！

    深深鳳眸漸漸變得冷銳……

    而此時，被蘇九棠記掛著的雲輕輕，正蒙著麵紗，向著一個人煙稀少的僻靜小宅走去。

    走過人群都怕被人發現了，不得不迅速低下頭，憋屈得雲輕輕咬碎了一口銀牙。

    “可惡的蘇九棠。”雲輕輕發現那一日生辰宴的消息已傳遍了整個西晉。

    尤其是路過書局，聽到那夥計介紹那詩集。

    “哎，客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詩集由將軍府嫡女蘇九棠而作，聽聞蘇九棠原想要低調，偏偏被丞相嫡女雲輕輕拿去抄襲，才無奈爆出自己原稿人的身份。”

    “別說這詩集，寫的實在太好了。”

    “夥計，給我來一份！”本就對詩集有興趣的讀書人，還見這詩集牽扯了貴族趣事，不由立刻決定買了。

    夥計笑眯眯地應了，見雲輕輕停留在書局門口，詢問道：“這位姑娘你也要來一份嗎？”

    “這種附庸風雅的東西我才不要。”雲輕輕眼中恨得滿是火苗，拋下一句話便匆匆走了。

    倒是叫那夥計一陣腹謗，不賣就算了，還瞎說什麽，這詩集可是他們整個書局賣的最好的。

    轉頭一看，“大小姐，您怎麽出來了？”

    尹欣語是在樓上見門口那人有點熟悉，方才出來看看，見人不見了便搖搖頭道：“不用管我，我隨便看看。”

    “好嘞大小姐，按照您教的說法，這詩集都要賣的脫銷了！”夥計拍著馬屁，正拍到了尹欣語的心坎上，她忍不住咧嘴一笑。

    而離開的雲輕輕越走越快，恨不得將所有恨意怨怒都發泄在走路間。

    這抄襲的名聲就像是鬼影一樣纏著她不放了，現在連書局都拿她做筏子，當真是可恨！可那詩就算不是她所為，也是與她相關的，不知蘇九棠是怎麽偷了去，還給自己這樣潑了汙水！

    蘇九棠，你等著瞧！想到了什麽，雲輕輕因為怨毒宛若惡鬼一樣扭曲的麵上，帶出了深深笑意。

    見私宅近了，方才整理了儀容，揭掉了麵紗，恢複了原本俏麗清新的模樣，笑著入內，“非夜，我來了。”

    韓非夜在私宅中已等候許久，見雲輕輕到了，破天荒地上前，將人擁入懷中，才邊走邊說道：“輕輕果真大才，那東西，已有了雛形。”

    “是殿下自己聰慧，輕輕不過是提了思路而已。”雲輕輕麵上謙虛得很，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根本不提那抄襲詩集一事。

    韓非夜唇角的笑更柔和，謀算深深的黑眸中都有了點笑意，那東西價值真的太過巨大，若是按照雲輕輕提供的思路真能做出，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飛天入地無所不怕了！

    比起這樣的功效，所謂的抄襲名聲真的不算什麽！若是雲輕輕有所求，他也能隨手處理了。

    韓非夜誌得意滿地摸了摸雲輕輕的發絲，神色真摯格外的動人，“世人不知有一顆明珠，幸好我沒錯過。”

    他終於感受到了自己重生的意義，他重生是為了比上輩子活得更好，而不是處處來遭遇挫折的，這東西出來後，他還需要怕誰？

    病秧子麽？嗬嗬，真生氣了直接爆了頭也無妨，這玩意連暗衛都攔不住！

    就算是碾壓的軍隊都不必怕了。韓非夜隻要想到所有人俯首稱臣，尤其是他最想見到的蘇九棠與韓言宸跪倒在地，便禁不住不斷唇角上揚，誌得意滿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意氣風發，越發俊美無雙。

    雲輕輕看在眼中，暗暗點了點頭，心中想著這原文的男主倒也沒那麽沒用，看來權勢才是男人最好的化妝品。

    兩人一路閑聊著，已到了私宅的內室。

    “輕輕你跟我來。”韓非夜滿眼信任毫不顧忌地扭動了牆角的花瓶，雲輕輕臉上立刻露出羞紅的神色，杏眸中的愛慕更深了幾分。

    這私宅被韓非夜全然布置過了，裏麵別有洞天，竟是一個挖開的大大洞穴，有無數的工人在煆燒火苗或是製作工藝。

    裏麵就是一個小小的作坊，韓非夜重生後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為，這裏麵網羅了不少能工巧匠。

    “主子。”不少人紛紛行禮。韓非夜擺擺手讓人各司其職，他所做的不僅僅是生活的東西，更多的是軍隊的東西！否則聽到雲輕輕那關於鬼穀子的話語，也不會這樣感興趣。

    政權在軍隊，這是他前世就知曉的，尤其是因為他身份低微，更是要用鐵錚錚的軍功來代替！

    閃著堅毅動人的光芒，韓非夜帶著雲輕輕到了最裏麵的那個工人麵前。

    這是前世鍛造大師丁永明，他早就搶先一步，在人落難之時就收入了旗下。

    對著他，韓非夜還算客氣，黑眸湧動著認真，輕聲問：“老丁，那東西做得怎麽樣了？”

    丁永明正按照圖紙不斷使用著鋼材迅速拚接，拚接出一個模樣，恭恭敬敬地遞給韓非夜，黝黑的麵上帶出笑來，“主子，快成了。”

    “輕輕你看看。”韓非夜將東西遞給了雲輕輕。

    “做得極好。”雲輕輕低頭，掰了掰那東西上的扳手，感受著其中的重量，唇角驀地揚起，隻是杏眸中閃過一道深深的冷意。

    嗬嗬，這古人雖愚蠢，但也不乏能工巧匠，既然這槍支能夠做出，她真期待，屆時一槍，爆了蘇九棠的頭！

    韓非夜瞥了她一眼，幾乎能看透她在想些什麽，唇角劃過一絲冷意，誰都可以傷害，哪怕殺兄弑父，但是蘇九棠絕不能動！否則，他與重生前有什麽區別？

    按捺住內心的不悅，他笑得更溫柔，“嗯，輕輕在想些什麽？”

    雲輕輕早就用言語試探，知曉了韓非夜心中的逆鱗就是蘇九棠，所以根本不會傻乎乎地指出這一點，反而是指著手槍上那一點不足，細細與韓非夜說了起來。

    她這麽一說，韓非夜謀算深深的黑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欣賞。

    雲輕輕還是有過人之處。

    原有的那點殺意便消褪了不少，對丁永明重新交代了一聲，才出了這個作坊。

    一出了作坊，敏銳察覺到韓非夜有些不悅的雲輕輕，笑著拿出了另一張圖紙——

    “非夜，你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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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信息量很大喲，後續會更加精彩，寫的慢還趕上助教，更新晚了抱歉親們！

    發現固定在淩晨更新，墨墨就每天幾乎要寫到淩晨，腦海裏都是情節導致睡不太好，大家覺得什麽時間看文比較方便，我想改下這個固定時間，麽麽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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