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是傻瓜(迷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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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攜卷著,帶著茶香和落花的弧度,在深夜裏輕輕的舞動著。
月至中天,星空熠熠生輝。
她睜大了眸子,空洞的眸子中仿佛是流光溢彩了起來,帶著空靈的美麗。
一隻手散亂了她的發髻,長長的墨發在床榻上鋪散了開,為她的空靈之美更是增添了幾分的閑適和優雅,還帶著一抹魅惑之色。
“血兒,聽到我的心跳聲了嗎?”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手指輕輕的穿過了她的發絲,細細的觸摸著她的發絲,指尖若有若無的勾勒著。
血雪是沒了反應的,素淨的容顏卻是幾近充血的。
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探到了她垂在頭邊的小手,引著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穿過層層的衣袍……
血雪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待她的手觸到了那肌理分明的胸膛,觸碰到了那有力而快速跳動的心髒位置。
她的手是縮了一下,卻是無法抽手而出。
明明是這般冷的天氣了,她卻是熱得紅了臉,連著自己的手也是滾燙了起來一樣。
“心不跳還能活嗎?”她強裝鎮定,眼眸是斂了下來。呼吸卻是凝重了起來,無法掩藏的。
“可是心若是跳的太快是不是會死得更快呢?”姬無傾卻是不放過她,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髒上,讓她直麵他的心跳聲,不讓她有絲毫的退卻。
“胡說些什麽。”她抿了抿唇,將自己的臉麵向著他,“你是傻瓜嗎?”
他是傻瓜嗎?竟然問這樣的問題……心卻是顫了顫,不可抑製的亂了。
聞言,姬無傾是悶笑出聲,伸手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胸膛的笑意震動著。
“我才不是傻瓜。”
他緊緊地抱著她,兩人是橫著躺在床榻上,她的臉是貼在了那鴉黑色的衣袍上,柔軟的觸感之下是他的胸膛,那胸腔裏的心跳聲有力而快速的跳動著,一下又一下的提醒著血雪他的存在。
兩人是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她才歎了口氣,整個人似乎也是放鬆了下來,“不是傻瓜為何說傻話。”
“哪裏是傻話了,是實話。方才心跳得好快,讓我都快不能呼吸了。”他的臉枕著她的長發,輕輕的蹭了蹭,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閑適來。
血雪靜靜的聽著,沒有接話。
她動了動身子,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整個人是倚進了他的懷裏邊。
兩人是沒再說話了,以一種簡單而溫暖的方式相擁而眠。
翌日,清晨。
淡淡的霧色,景致變得飄渺而悠然。
她自睡夢中轉醒,雖然是一夜的好夢,可是身上的某處卻覺得沉重了很多。原來罪魁禍首是腰腹處的某人,他的頭便枕在她的腰上邊,胳膊抱著她的腰際,睡得很是沉穩。
難怪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輕輕的,門外邊卻是傳來了細微的響動聲,原來是某小娃又來撓門來了。
姬無傾是被擾了清夢,臉上的表情堪稱鐵青的。他打開門便見小溪兒可憐兮兮的坐在門邊,手指頭在門框上畫著圈圈,活像是個被拋棄的小乞兒。
“小老頭兒,你昨天陰我!”她見開門的是姬無傾,原本擺好的委屈狀的表情是瞬間改變了,小臉兒是氣鼓鼓的,小眉毛是呈現了一個‘囧’字形。
“溪兒此話何解?”姬無傾是倚靠在了門邊上一臉的無辜,俊美的臉上是完全沒有愧疚的意思。
“你……你還好意思問我,昨晚你對娘親做了什麽,你還不讓我和娘親睡覺!”小溪兒立刻宣泄自己心裏的不爽,小眉毛像是要廢物了起來,便連可愛的丸子頭也無法挽救她此時的氣憤。
然,成也丸子頭,敗也丸子頭,她這般的小模樣與如何能同姬無傾這個‘大壞蛋’較量呢!
“嗯?為父有這樣做過嗎?而且為父什麽時候阻止你同血兒睡覺了嗎?真是讓人傷心呢,說得好似我是個惡毒的父親一樣。”姬無傾是倒打一耙的看著麵前的小家夥,“而且,你娘親是我的夫人,自然該同我睡在一處。”
末了,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騙人,你一定是在欺負娘親,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反正,你就是個大壞蛋!”小溪兒不愧是血雪的女兒,用起詞匯來也是一針見血的。
聞言,某王上是被她的用詞給逗笑了。
“小家夥,有沒有人說過你還真是可愛。”溫柔的笑意表達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大壞蛋,不許你這麽笑,你一定是在想什麽壞點子!”小溪兒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小臉上是顯露了幾分的強悍來。
然而,某王上是蹲下身子便將小溪兒給抱了起來,還是舉過頭頂的那種抱法。小溪兒是被他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須知便是娘親也很少抱她的,而且還是這個壞老頭兒在抱她啊。
“你……你幹什麽你這個壞人,你這個壞老頭兒!”
“為父今日心情好,便抱一抱你。”姬無傾一臉壞笑的說道,繼續嚇唬她。
兩人雖然是‘父女’的關係,若是認真說起來還是第一次這般的親近呢。小溪兒是被他給嚇壞了,不過她深得血雪的真傳,那就是鎮定。雖然她是強裝鎮定的……
聽聞兩人玩鬧的聲音,血雪是搖了搖頭。
不過,姬無傾這般幼稚的模樣卻是頗為有趣兒的,就像是尋常人家的父親在逗弄自己的孩子一樣。這樣的他,也很好啊……
想到這兒,她不由的嘴角上揚。
用過了早膳,廟簡他們是安排妥當了,備好了護送他們回宮的馬車,隱蔽的暗衛隨行保護著。
隻是才剛出悅記茶莊,禦不凡便不請自來。
不同於昨晚對他畫癡的模糊印象,今日他看上去是正常了很多。他身著鯉魚鱗片的官服,不是昨夜那般自我肆意的棕紅色的衣袍,更加增添了內斂和官員所有的氣勢和正經來。
褪去了畫癡的本性,就像是丟掉了畫筆的畫師,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
“禦大人所來何事?本官正在送友人,現下是沒那個時間接待你。”廟簡也是恢複了自己巡視大臣的身份,“你先衙府,本官自會派人相請。”
他是一絲不苟的做派,雖然言語間頗為有禮,卻也是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
“下官特來為昨日的事情請罪,不僅僅是對大人怠慢而請罪,也為昨日對大人友人所受的驚嚇而請罪。”他似乎是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緣由而來,字字誠懇。
為友人所受的驚嚇而請罪?
他指的該是他昨夜想對他們動手的那件事情吧。
血雪坐在馬車上不由的想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那事兒可大可小。
若他指的是對一個巡視大臣的友人不敬的事情,那便不是一個什麽大事情。若他指的是對當今王上王後不敬的事情,那便是九族連誅也不為過。
可是,她同姬無傾此時的身份是巡視大臣的友人,那麽他這請罪便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看他是死性不改才是。”姬無傾是哼了聲,語調間顯得幾分不悅。
“啊,你說他的壞話!”裹著厚厚夾襖的小溪兒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的,小臉兒上的表情是頗為的豐富多彩,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更是露出了幾分指責來。
姬無傾是將她給悠悠的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小溪兒是躲到了血雪的身邊去了,她抱著小狸縮到了血雪的身旁,像是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你們到底誰才是小孩子?”血雪不由的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來。
“當然是小老頭兒了。”小溪兒義正言辭道,說出這話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不心虛的。
反正娘親就在旁邊,她才不怕他呢!
“溪兒,去那邊坐好。”她的娘親大人卻是發話了,不容她拒絕的語調。
“哦。”小溪兒瞬間情緒低迷了下來,她低著小腦袋,抱著小狸便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像是聳拉著耳朵的小狗狗,有點可憐的意味兒。
“說話不要沒大沒小的,知道不知道?”一隻手搭在了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撫摸著。
感覺到了自家娘親溫柔的撫摸,小溪兒是大力的點了點頭,“溪兒知道了,一定聽娘親的話。”
“你啊,可別隻是應承我。”她如何不知道這小娃娃的小心思,不過她正是頑皮的時候,自然要順其自然的成長。
“怎麽會!”某小娃立刻信誓旦旦道。
卻說馬車外,禦不凡還在同廟簡搭話,從口才來說,禦不凡確實是不差的。可惜,廟簡得了姬無傾的授意,又怎麽會如了他的意,讓他親自向他們道歉呢?
“禦大人有如此的反省,本官很是欣慰。既然你已經知錯,那麽便沒什麽大不了的,本官的友人也不是斤斤計較的。”廟簡清清淡淡的道,是斷了他繼續‘死纏爛打’的意圖。
“既然如此,下官便多謝了。”禦不凡道,眸光是若有若無的看了看馬車的方向。
馬車是緩緩的行駛,漸漸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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