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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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威嚴的聲音自外邊傳了進來,他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一身的風塵仆仆模樣,無損他俊美的容顏,以及那容顏下無法掩蓋的威儀。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聽到這個聲音,戚婉涼和鈺芷是下意識的立刻跪了下來,恭迎王上的到來。
戚婉涼是沒想到王上會在這個時候回宮,‘玉’貴妃不是同她通過氣兒的嗎?王上最早也是明日才會返程,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到了王宮?
正想著,男子已經自外邊走進,伸手撩起了錦織荷葉的錦帳,他徑直走了進來,修長的身子被白‘玉’‘色’的衣袍修飾著,墨‘色’的眸子清清冷冷的看著寢宮裏跪下的二人。
“奴婢參見王上。”鈺芷低著頭行禮。
“說吧,這是怎麽回事?”他隻是將兩人淡淡的掃了一眼,便無聲的向著‘床’榻那裏走去。白‘玉’‘色’的袍子輕輕的擦過他的靴子,發出了細小的聲響。
這細小的聲響在靜靜的寢宮裏煞是突兀,讓人的心都不由的顫了顫。
“回王上的話,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隻是剛剛進來便看到了戚選‘侍’在這裏。”鈺芷跪在那兒也是一臉的疑‘惑’,她的語氣低低的,帶著幾分的惶恐。“是奴婢照顧娘娘不周,請王上恕罪。”
“這倒是有趣兒了,安雪宮的守衛都在幹些什麽?”他已經走到了‘床’榻邊上,不怒反笑的,嘴角的那抹笑意尤其的魅‘惑’人心,那雙眸子是輕輕的掃過了戚婉涼,帶著幾分的冷意。“你又是如何溜進來的?”
戚婉涼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饒是頗有底氣的也是不由的一個哆嗦了。
哆嗦之後她是終於磕磕巴巴的開口了。
“王上,請聽婢妾一言,婢妾是擔憂王後娘娘,便想著來探望探望。隻是今日偶然發現這‘床’榻上的‘女’子並非是王後娘娘本人!”她順勢接過了話語權,繼續趁熱打鐵道,“王上,這事兒可是天大的事情,王後娘娘到底去了哪兒了,實在讓婢妾既擔心又害怕。”
“選‘侍’這是什麽話,實在讓人聽不懂了。”鈺芷是抬頭看向了戚婉涼,臉上帶著幾分的怒意,“娘娘自身子不爽利以來便一直在寢宮裏休養,興致也是懨懨的,便是奴婢們也不會輕易來打擾。選‘侍’自認為是擔憂娘娘,可是實際卻是藐視王上曾經下過的‘不許打擾王後娘娘休養’的諭令。現下又這般的詆毀,不知選‘侍’是何居心?”
“我……我不過是發現了事情的真相罷了,你又何必再替王後娘娘隱瞞?”戚婉涼說得是煞有其事的,原本是個怯弱的‘性’子,此時說話的聲兒倒是‘挺’響亮。
“選‘侍’未免太過無禮了些,奴婢也不想同你爭論些什麽,沒得擾了王後娘娘的耳朵。”鈺芷擺出了一個不屑理睬的姿態。
正說著,‘床’榻上的人兒卻是有了反應了。
她輕輕的翻轉了身子,動作慵懶的像是剛剛醒來的。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長長的幾縷發絲是垂到了‘床’沿邊上。她似乎是清醒了些,聲音中帶著幾分的‘迷’糊。
“鈺芷,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總覺得有些鬧哄哄的。”她的聲音透出了些許的疲態來,那雙空‘洞’的眸子中似乎也是‘迷’‘迷’糊糊的。
“是她們將你給吵醒了嗎?”姬無傾順勢坐到了‘床’沿上,他的手輕輕的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動作親昵而帶著幾分的柔情。
“王上?是您回來了啊,難怪寢宮裏是熱鬧了不少。”她似乎是了然了,語調幾分的有氣無力,的確是正在病中的模樣。
“血兒是怪孤王獨自將你留下嗎?”他撩了撩她的長發,語調輕柔的像是會飄舞的羽‘毛’。
“怎會?”血雪反問道。
“原來是孤王想太多了啊,還以為血兒是在拐彎抹角的想要表達對孤王的思念呢。”
帝後之間的對話平淡而親昵,像是一對尋常人家的小夫‘婦’,哪裏像是帝後之間該有的相處模式。
“怎麽會?她怎麽會是王後娘娘,剛才分明還不是的……”戚婉涼也是聽出了少‘女’的聲音同她方才所聽到的有很大的不同,她心如死灰的抬頭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素淨而優雅的臉龐。
雖然隻是半張側顏,可是‘床’榻上的那人分明就是王後娘娘!
她愣愣的看著血雪,原本勢在必得的表情變得呆愣了。
怎麽會這樣呢?難道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嗎?
“是戚選‘侍’嗎?你怎麽會在這兒?”血雪偏了偏頭,也是聽到了戚婉涼的聲音了,她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道。“莫不是王上帶選‘侍’過來的,否則你怎麽可能入得來這安雪宮裏。”
“王後娘娘?方才那人分明不是你才對……怎麽會突然變成你了呢?”戚婉涼眼巴巴的看著血雪那副無辜且疑‘惑’的表情,想著自己方才做過的蠢事,這一次她是在劫難逃了。
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話,那麽她可就愧對她的那些小心機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血雪坐起了身子,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難道是本宮病中的日子裏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嗎,讓戚選‘侍’說話這般的語無倫次了。”
“哼,不過是在癡人說夢罷了。”姬無傾冷哼了一聲,一句話是頗有深意的。
“求王上王後娘娘恕罪,今日是婢妾魯莽了,是婢妾的不是,請王上王後娘娘恕罪。”戚婉涼的額上是沁出了細汗來,臉上是真正的顯現出了怯弱來。
“她到底是怎麽回事?”血雪是有些詫異的問道,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
“不管什麽事都有孤王照料著,血兒便好生的休息著。”姬無傾是對她安撫道,而後是對‘門’外的隨從道,“戚選‘侍’無視孤王的諭令,擅自闖入安雪宮中打擾王後休養,此罪雖不致死,卻活罪補課恕。即日起,將她逐出王宮,自生自滅。”
此話一出,戚婉涼的眼神變得灰敗了下來。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轉瞬間全部都化為了烏有。
戚婉涼冒犯了王後娘娘一事立刻便在宮裏傳揚開來了,這一事件就像是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麵,後宮表麵上的平靜也是難以保持了。而且,由此可見便是病中的王後娘娘也是能夠左右王上的心思的。
與此同時,惠齋之中也是得到了這一消息。
太後的臉‘色’登時有些不好看,一向慈眉善目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憤然來。
她跪坐在軟榻上,鬢角斑白的像是‘交’織著黑發的拂塵,本就生的慈愛的臉龐配上那‘陰’鷲的表情就像是佛像‘蒙’上了一層‘陰’影。
“好!好得很!哀家竟然是被身邊的人給擺了一道了,真是沒想到,她也有忤逆哀家的這一日。”她自言自語的,手裏的佛珠是被她緊緊的捏在手裏,一如她此時的表情。
“太後,您息怒,若是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一旁的雲道公公連忙勸慰道,他跟隨太後多年,還是近幾年見她如此的生氣。“而且,‘玉’貴妃娘娘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奴才相信貴妃同您是一條心的。”
“哼!你倒是會替她說話。”她已經調整了呼吸,隻因為雲道所說的那句‘氣壞了身子’。
他說得不錯呢,她可不能壞了身子,否則如何看他們的報應呢!
“奴才不敢對太後您有二心,隻是擔心娘娘的身子罷了。”雲道連忙道。“而且,這件事說不定不能怪貴妃娘娘,是王上他提前了自己的行程也說不準的。”
“好了,你派人去‘玉’容宮請‘玉’貴妃過來,這件事情她總該給哀家一個‘交’代的。”她是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又恢複了那個不理世事、吃齋念佛的太後形象。
‘玉’容宮。
‘女’子坐在自己的繡架前,魚紋‘交’錯的錦緞藍袍,華麗的裙裾迤邐在她的腳邊,像是鋪散開來的一片荷葉。而她就是那朵蓮‘花’,嬌美的容顏帶著荷‘花’特有的清新古典。
那隻修長的‘玉’手正撫‘摸’著繡架上長長的繡品,是一副鯉魚戲珠的繡作,隻完成了一半的繡作。
雖然隻是半成品,繡作已然是栩栩如生的,那隻鯉魚躍出了水麵,比荷葉高出了一頭來……
“躍出湖麵的鯉魚嗎?或許真的是鯉魚躍龍‘門’的戲碼吧,可是血雪可以,戚婉涼又憑什麽以為自己可以呢?”‘玉’簫輕啟櫻‘唇’,素手一勾已經捏起了細長的針頭,手裏優雅的繼續著自己的繡作。
她得承認,戚婉涼此番的劫難有她的一份算計在裏頭。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戚婉涼的小心機在作祟,否則她依舊是宮裏頭的戚選‘侍’,享受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惜,她不安現狀,妄想同血雪一樣的境遇。
既然如此,她不妨將計就計,讓她知道什麽叫做自知之明。
或許可以說,她一開始的目標不是血雪,而是戚婉涼。
不過,既然戚婉涼被她輕輕鬆鬆的便清理出了王宮,那麽她同血雪之間便再沒什麽可以推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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